《一朝为君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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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为君妇-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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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感谢岳父岳母将柔儿生得这么好,又教得这么好,把我的祝福带给他们。”
水柔依在他怀中半天没有说话,袁熙在她耳边问到:“怎么了?嫌我不给你看?”
水柔低笑道:“子昭总说挑不出我的不好来,我呢,也是一样,挖空心思也没想到子昭有什么不好。”
两人就一起笑起来,身后有人说:“县太爷也携夫人来了?真是巧啊。”
回头看时,正是尤青和姚县丞,这是水柔头一次见着他,看上去是温和有礼的端方君子,姚县丞看着水柔微微一怔,作揖见礼笑道:“内人总说县令夫人生得美,今日头一次看见,真正是素若春梅绽雪,洁若秋菊披霜,静若松生空谷,神若月射寒江。。。。。。”
水柔扑哧一笑:“县丞大人谬赞不敢当,倒觉得青姐姐容貌端丽为人热忱性情贤惠,我要学着青姐姐才是,我家夫君也总是羡慕县丞大人有青姐姐这么位佳妇呢。”
姚县丞看看尤青点头:“那是自然,娶尤青为妻是我的福气,下午和县令大人一起做了荷灯,拉她来放还忸怩着不来,央求半天才一起出门。。。。。。”
尤青这才笑了笑,水柔过来拉住她手笑说:“县丞大人,跟青姐姐说几句话行吗?”
姚县丞连忙点头,水柔四顾无人悄悄对尤青说:“青姐姐放下烦心才是,县丞大人这不和你好好的吗?真有事情来了我们一起想对策,眼下无事千万不要乱了心神,免得心神恍惚再生了是非。”
尤青叹道:“我都明白的,他今日竟亲手做了荷灯给我,以前总是街上买了来,我这心里也极高兴,想到那签,就更生了烦忧。”
水柔悄悄指指姚县丞所在的方向:“正关切得看着你呢。”
尤青就一笑:“我这是庸人自扰,该来的总会来的,到时再说把,走,一起放灯去。”
水柔笑着推她:“青姐姐快去吧,和姚县丞一起放灯,我们已放过了,他明日头次升堂,我们早些回去歇息了。”
水柔看着姚县丞尤青走到江边,听到尤青的说笑声,才转身与袁熙回县衙去。躺在床上还是不放心尤青的事,对袁熙:“我看他们两个夫妻情深的,姚县丞怎么会纳妾呢?许是抽的签不灵验吗?”
袁熙揉揉她头发:“男子纳妾自然有夫妻不合的,但大多与感情无涉,有的是出于传宗接代,有的是图个新鲜,有的是出于身份考虑,有的认为男子理当妻妾成群,柔儿也别忧心了,我答应你,万一姚县丞真要纳妾,我尽我所能阻止就是。”
水柔这才高兴起来,重重亲他一口问道:“子昭明日头一次升堂,心里紧张吗?”
袁熙在她脸上香一下说:“不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
水柔觑着他打趣说:“真不紧张?我怎么听着声音发颤呢?”
袁熙就笑:“发颤不至于,紧张呢确实是有一点,万事开头难,柔儿尽管放心,明日去八字墙看告示就是。既然尤青抽签了,柔儿抽的是什么?”
水柔一说,袁熙把她抱在怀中:“不管什么烦心事,还是那句话,万事有我。”
40
40、衙前衙后 。。。
水柔头一次看见衙门,县衙坐北朝南,大门外分列两道砖墙,沿着门侧斜着往左右前方扩散,水柔笑道:“这斜着砌的墙倒是头一次见,怎么看着象个八字?”
尤青笑说:“没听说吗?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水柔也笑,门对面有一照壁,大门和照壁之间一东一西两座小亭子,近前看时,一座叫申明亭,下面悬挂着几块黑色木匾,亭下柱子上一副对联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道德泱泱密之永存,另一座叫旌善亭,下面悬挂的木匾换成了红色,也有一副对联曰人无信不立,天有日方明。
因今日是新到任县太爷首次升堂问事,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过一会儿有衙役出来,大门左右贴一副隶书写就的对联,墨汁尚未干透,正是袁熙的字,水柔听着一片叫好声,不由抿嘴而笑,尤青在耳边念道:
当门矗数仞青山,看飞泉泻玉,古木笼烟,一派生机齐到眼;
环城有万家赤子,计春雨催耕,秋灯课读,四时民事总关心。
又过一会儿,出来两个衙役,一个拎着浆糊桶和刷子,一个拿着几张告示,都是贴在旌善亭的,字体成了端正的楷书,有修桥铺路赈饥施药,有施棺木葬无主之骸,拾遗金而不取,有化盗为良解纷息讼,还有一些日常小事,如谁家孝悌为先,谁家救助孤苦,谁家帮助婚丧一一详细列举,也都是袁熙亲笔。
众人看完齐齐聚集到申明亭下等着,衙役出来却将一张告示贴在八字墙上,围拢过去看时,上写:告于百姓们,七月天气炎热,避暑纳凉。下面盖着篆刻大印,豫章县印,旁边写着袁熙的名字,有好奇的就问:“官差大人,这旌善亭都贴满了,申明亭怎么什么没有?”
衙役转身对着人群说:“袁大人有令,申明亭榜板张贴有关百姓名声,务必慎重,仔细勘察属实,琐事即行教化,若累犯三次才张贴榜板,行大恶者则绝不宽贷。”
人群中又有人说:“县太爷今日就这一张告示不成?”
衙役道:“今日就这一张安民告示,若再有诉讼,会张贴判词。”
衙役转身回去了,留下一帮看热闹的人顶着酷暑,抻着脖子等着有人来告官,好看看新任县太爷判案的本领,过一会儿果真有几个人不负众望,吵嚷着过来要见官,有好事者上前去问根由,原来是一对夫妇吵架,邻居不堪扰闹拉他们来到县衙,衙役听见动静出来喊他们进去,众人刚要跟进去听审,这几个人都红着脸出来,低着头不说话匆匆走了,衙役拿了判词贴在八字墙上,众人看了大乐,连说袁大人有趣,水柔手搭凉棚看去,上面写着:
夫妻吵架,常事;邻里相告,生事;
衙役申报,多事;本县不准,省事。
尤青抱着水柔胳膊咯咯得笑:“哎呀,昨日的郁结之气,这会儿啊,看了这判词,竟都散了,回头好好谢谢袁大人。”
水柔也不住笑,想象着他坐在堂上的样子,真想去捧了他脸狠狠亲上几口,做梦也没想到他做官也能如此有声有色又有趣味,笑着拉着尤青说:“青姐姐,该准备午饭了,我们回去吧。”
尤青点点头:“这两日那个王婆子做的饭菜可合口吗?”
水柔笑说:“这里的饭菜口味偏甜软一些,我们的口味要咸一些,已经跟王大娘说过了。”
尤青又笑:“王婆子啊,早跟我说了,每餐都是你亲自下厨,她只是在旁边做个帮手,你呀,就是太勤快了,袁大人真正好福气。那天和袁大人一起找人牙子挑两个仆人吧?你也找个贴身的小丫鬟服侍。”
水柔一听人牙子,心跳就加快些:“怎么?真有人牙子吗?不是说崔大相国严令禁止人口买卖吗?”
尤青说:“人牙子手中也都是判了流刑监禁的官员富商家中的眷属,能买下他们呀是救他们的命,时间长了卖不出去,男子就要沦为苦力奴,女子难免就会进入娼门。”
水柔点点头:“既如此,就看看吧,能救得一个是一个,只是子昭他,怕是不能得空。”
尤青笑道:“逢十休沐,今日十六,二十日该休沐了,那日他不就得空了?”
水柔意外得欢喜:“青姐姐,竟能十日一休沐吗?我以为日日如此呢。”
尤青笑看着她:“你这么一个大美人,性子偏生又极为淡泊,容易满足,这袁大人定是祖坟冒青烟了。。。。。。”
水柔被逗得笑起来,两人在县衙后门道别,各自回去准备午饭。
饭菜做好又等一会儿,袁熙才回来,进了门水柔为他摘下官帽脱了官衣官靴笑问:“累吗?”
袁熙揉着太阳穴说:“累,只是这身行头就够累人的,一上午写了很多字,看来要找个师爷才是。”
两人坐下吃饭,水柔笑说:“一早去衙前看了,人山人海的挺热闹,都等着看新任县太爷的威风。”
袁熙略有些紧张得问:“百姓们什么反应?”
水柔想着那判词不由得笑:“自是一致叫好了,尤其是那副对联笔走龙蛇不说,言辞又妙,还有那判词和安民告示,为何旌善亭事无巨细,申明亭却空无一物?还有,下月的安民告示如何?”
袁熙放松下来笑道:“柔儿说好,我就放心了,古人云惩恶扬善,好事善事自要众人皆知,恶事坏事却以惩罚告诫为首要,如果是小恶或者偶然为之,张贴在申明亭中,就断了此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大恶和屡犯要严惩,小恶和首犯或偶犯就要先事惩戒以观后效。至于八月的安民告示嘛,就写,告于百姓们,田禾成熟,及时收敛。”
水柔站起身调皮得朝袁熙一福说道:“小民知道了,谨遵县太爷教诲,多谢袁大人示下。”
袁熙笑着扶起她捏她鼻子,不经意间她的双臂搂住脖子,左右脸颊响亮得亲了好几下,耳边她娇声说:“今日站在县衙前,看着你的字一张张贴出来,听着人们一片叫好,我就想冲进大堂去好好亲你几下,我的子昭竟是个好官呢,有声有色有理有趣。”
袁熙愣怔一下,猛的横抱起她,拿脚关了门,膝盖顶着闩上,转到屏风后放她在床上,趴在她身上哑声问:“真有那么好?”
水柔晶亮的双眸瞅着他连连点头,话未出口唇舌就被堵上,转眼间衣衫尽褪,她也不若以往白日里总要挣扎,脸埋在他怀中任由着他。。。。。。
下午袁熙回来脸罕见得红,水柔为他换着衣服笑问:“怎么了?好象很害羞似的。”
袁熙说:“午后来一对亲家,男方说女方是石女,无法房事更无法生儿育女,我一下就傻了,这是不是石女怎么知道,只是男子一方说辞又不足为凭,身旁又没有师爷出主意,愣了一会儿绷着脸说,本大人这会儿有些事务未了,先跪着等着,然后一本正经出了大堂,一阵猛跑去县丞署问了姚县丞,才知需要衙役去传两名有经验的稳婆验看,又一溜小跑回去端坐大堂上一本正经传了稳婆来。”
水柔就笑:“这事也有告官的?”
袁熙擦擦汗:“我也始料未及,问了姚县丞才知道怪事层出不穷,他已答应以后坐堂陪审,等有了师爷再说。”
水柔说:“验看结果如何?”
袁熙摇头:“那个女子真的是石女,只能判了休离,只是我没让在八字墙上张贴判词,否则她日后无颜见人,她的公公因娶亲时下聘二十两银子,女方家又无银可还,就非要张贴判词出气,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男子日后还可再娶,女子此生却无法嫁人,如果再被众人得知隐痛,岂不是太过残忍?她的公公不依不饶,我看那男子对女子尚有几分怜惜,就劝说他,他刚点点头,那老头子就扑过来连打他几个耳光,我逮着这个由头说他咆哮公堂,让衙役打了他两板子,这才老实了,那女子走前不住叩头谢恩,说是要到尼寺出家,我又是好一顿劝,她的父母膝下只有这个女儿,她回娘家孝敬父母勤劳持家,好过青灯古佛徒惹父母伤心,她才答应着流泪走了。”
水柔抱住他拍拍后背说:“难为你了,这种家长里短的事,竟也要告到县太爷的大堂上。”
袁熙靠着她懒懒说:“在大堂上愣怔那会儿,我就想,这个案子适合柔儿来判,和风细雨一说,下面的人莫不听从,那个老头事关银子,丝毫不买我这个县令的面子,梗着脖子跟我拧着。”
水柔就笑:“你没把人家打坏了吧?”
袁熙拿过官帽戴在她头上:“没有,打了几下吓一吓他而已,柔儿戴上还真是个俊俏的官。”
水柔扶着帽子走到铜镜前边看边笑,袁熙看她笑颜如花,一日的疲惫紧张驱散不少。
二十那日,袁熙休沐,两人跟着尤青去人牙子那儿仔细看过,要了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尤青笑问:“水柔不要一个贴身丫鬟吗?”
袁熙笑说:“你不知道她,爱洁成癖,有个贴身的人伺候反倒会添烦恼,还有就是她闲不住,好多事宁愿自己动手,我们商量好了,找一对中年夫妻,一个帮衬着屋里的事,一个帮着做些力气活买些东西也就行了。”
这对夫妇姓韩,看起来老实本分,以前是青州一个知府的家奴,战事中知府因投降敌国被革职流放,他们就被官府卖到人牙子手中,付了银子带着要走时,后面被绑着的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子拼命哭叫,韩氏夫妇流着泪一步三回头,水柔心下不忍,问了才知是他们的儿子,袁熙看水柔恻然,走过去问那个男子可曾识字,说是原来老爷家公子的书童,袁熙点点头:“如此甚好,我正缺个师爷,慢慢学着做吧,一家人能在一起再好不过。”
一家三口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从此以后视袁熙水柔为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一片忠心得尽力伺候,两个人在豫章县衙就此安顿下来,水柔养花种草刺绣写字,与尤青走动频繁,袁熙慢慢立了官声,日子悠然而过,不觉已是八月十三,袁熙迎来三日休沐,十四日一早带着水柔应邀赴知府家宴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不知道亲们是否觉得枯燥,看看熙熙怎么做官的,我查阅了一些古代县衙的资料,县太爷什么都管,农耕河道断案治安财政兴学等等等等,就是说老百姓吃喝拉撒睡,一个统治机构该有的职能县衙就都囊括了,县太爷什么都得管,所以叫父母官,所以又有宰相起于州县之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写这样一章跟亲们分享;
另外也是对二人新生活安顿下来的一个交代,下一章袁熙和兰儿见面了,但愿亲们不要失望:)
41
41、却逢故人 。。。
马车一路快行到了孙守仁知府家的别院,已近午时,早有人在大门口等候,看见马车上的旗子,躬身对车内说了声:“袁大人和夫人到了,小的一早就听孙知府差遣在门外候着。”
袁熙下了车银锭递在手里,那人搬了板凳过来放在车前,袁熙打开车帘将水柔扶了下来,那人的眼睛比刚刚看见银子又亮了几分,袁熙对男子看水柔的目光早见怪不怪,虽心里不悦,脸上依然微笑着问道:“几位大人都来了吗?”
那人满脸堆笑说:“远道的昨日就到了,近道的上午也都到了,就等着袁大人和夫人了。”
袁熙一笑谢过,和水柔并肩往里而去,大门内照壁前站着的小丫鬟蹲身施礼后笑着在前引路,绕过正厅进了内室,穿过抄手游廊时,廊下笼子里八哥声声叫着:“有客人来了,有客人来了。。。。。。”
水柔站在笼子前朝八哥做着鬼脸,袁熙笑看着等着她,她看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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