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嘶鸣。
一阵烟伴随着炭黑色的物体坠落在地上。
焰一只脚踏了上去，自己没有用全力，不然它早就是一地灰了。
“为什么？”焰问。
柴郡猫僵硬的黑脸扯动了一下，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嘴角咧到耳后。
“他就值得你这样？”
“对啊。”柴郡猫笑着，“他没有背叛过那个人啊……”
说完，笑容僵在脸上，眼睛黯淡无光，不再动弹。
一阵风吹过，柴郡猫的尸体随着雾一同灰飞烟灭。
焰转头，看见正踱步走来的神之巫女。
作者有话要说：
、梦境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
大街上上播放着圣诞曲《Jingle bells》，店铺超市到处充满着圣诞气氛。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没有路人，店铺也没有老板。
似乎是一座空城。
“姐姐，你是圣诞老人么？”清脆的童声从身后响起，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她转头，是一个大约10、11岁的男孩。
大冬天，穿着短袖衫，残破，俊俏的脸上有擦伤以及脏脏的灰尘。
“我不是。”她皱起眉，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圣诞老公公，有一个人想要见你哦！”那个男孩似乎没听到她说话，自顾自把她拉去一个不起眼的小巷。
“姐姐，圣诞一直想见你哦！”他指着地上那灰色粗布覆盖住的东西，走过去轻轻掀开，一张腐烂的脸冲击着她的视觉。
伴随着恶臭，以及那张爬满蛆虫的恐怖头颅，令她一阵干呕。
“圣诞等你好久了。”那个男孩似乎不满意她的举动。
她不住的干呕，扶住墙。
耳边突然响起刺耳的救护车的声音，那具尸体像是被人抬走一般一闪而过，男孩追着，摔在地上，大声哭喊，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圈，下面是火红的烈焰，一条铁链捆住了他的脚，往下拖。
“不要啊！姐姐！圣诞老公公！救命啊！！圣诞！圣诞！”他攀住边沿，大声哭喊，看着她。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圣诞老公公……”他紧紧抓住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忽然头部一阵剧痛，像是被抽离般，眼前一阵刺眼的白光，场景又慢慢显回来，她看到一个女生拉住那个男孩。
那个女生她认得。
她是桃乐诗。
而男孩是诺言。
“吱呀——”声音把眼前的场景又模糊了。
……
薇莹睁开了眼睛。
悬在半空，两只手被捆在一起，连着粗绳吊在一根横木上。
桃乐诗和自己一样被困在横木的另一边。
下面是两个大铁锅，里面是透明粘稠的东西，好像是诺言上次不断搅拌的那锅东西。
“是二选一吗？”桃乐诗见她醒来，问道。
薇莹转头看着她，不说话，又低下头。
二选一吗？
焰会选谁？
桃乐诗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
焰喜欢她。
所以焰会选她吧。
这是必然的吧。
他……
这么恨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二选一
“诺……诺言……不要！”床榻上的女孩猛地坐起来，冒着冷汗。
“圣诞？”驯鹿安杰拉被惊醒，“你怎么了？”
“我……我做了一个梦。”圣诞拍拍胸口，抱起身边的兔子玩偶，显然是做了个噩梦。
“哎？”安杰拉惊讶的看着她，它第一次当实习驯鹿，也是第一次遇见主人会做梦。
“梦里有个男孩不断叫着我的名字，我却不知到他是谁。”她不知道为什么左边的胸口会疼，是生病了么？
“咚咚。”房门被敲响，圣诞老人走了进来。
安杰拉温顺的走过去，圣诞老人抚摸它的头，慈祥的微笑。
“圣诞好像病了。”它说。
它没注意到圣诞老人的脸色突然一下阴阴沉沉了。
“生病……吗？”圣诞老人走到圣诞床边，坐下，看着她。
“不知道……我左边胸口会痛。”
圣诞老师眼睛眯成一条缝，若有所思。
……
“二选一。”诺言两手环在胸前，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焰，“没得商量。”
“……”焰沉默，随他进了去。
薇莹的手已经麻痹了，却不能动一下，一动就会被桃乐诗察觉，她会摇晃绳子，她知道这里不只有自己在恐惧，桃乐诗也会。
焰走进来，抬起头。
桃乐诗见到焰后，心如死灰。
是时候要面对现实了吗……
“10秒，10、9、8、7、6……”诺言得意的咧着嘴角。
焰看了一下薇莹，她闭着眼，没有看自己，他又看了看桃乐诗，她面色惨白。
“救她！别救我！”桃乐诗突然喊道。
薇莹睁开眼睛，转过头看了一眼她。
“别救我！”似乎是在恳求。
薇莹轻轻笑了，低下头，又闭上眼。
“1、0……”横木上的粗绳支持不到两个人的重量，断裂。
焰跃了上去，抱住桃乐诗。
桃乐诗张大眼看着焰，不敢置信，他的脸，就离自己这么近。
薇莹一直闭着眼，她没等来温暖的怀抱，只跌入了温热的液体中。
好似他的怀抱。
不！别自欺欺人了！
随着完美的落地，焰单膝跪在桃乐诗面前，托起她的手，亲吻手背。
桃乐诗颤抖。
“啪——”她甩了他一巴掌。
焰白皙的脸上显现出五个手指印。
“你……”桃乐诗指着他，手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她！！你明知道我是在试探你！我明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爱谁！你明知道我叫你救她是在自我安慰！你明知道我完全可以靠自己的魔法安全落地！！为什么你还……”
桃乐诗忍住泪，猛吸气，但激动的情绪早就暴露无遗。
她看着那张桀骜不羁没有表情的脸。
因为这张脸的主人，她害死了她。
因为这张脸的主人，她放弃月王宝殿里安逸的生活来到人界。
因为这张脸的主人，她不惜一切代价。
……
全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去救她！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撕心裂肺的对着他大喊，眼泪始终徘徊在紫色的眸里，气得颤抖，也有愧疚。
焰跪在那里，低着头，忽然攥紧拳头，站起身，转身向正在把大铁锅推走的诺言走去。
“把她还给我。”焰拦住他。
“什么？你已经选过了，这个圣诞老人是我应得的。”诺言不满的瞪了一眼他，继续走。
“我说把她还给我。”
“你不守诺言！”诺言火大的喊道。
“我可没说过。”焰轻轻的笑道，“况且……我只对我爱的人守诺。”
作者有话要说：
、释怀
“你……”诺言环顾四周，发现小柴不见了。
“不用找了，它死了。”焰伸出左手，修长的食指尖冒出一簇火焰。
蓝色的。
他看着跳动的火苗，那优美的舞姿。
蓝色的淡然，而只有他知道，红色为愤怒，蓝色为悲伤。蓝色却比红色更具有杀伤力。
“……不……不可能！”诺言惊恐的看着那簇跳动的火焰。没有小柴……他又算什么？
往后退，只有逃。
他向后一步一步的退着，后一转身跑，但那团蓝火更快速的燃到他身上，他停下，忽然，他大笑。
“哈哈！我在害怕些什么？你以为就凭火就能杀死我？我又不是人了，哈哈哈……”
一旁的桃乐诗看着看着，明白了。
蓝色的火，在人类理解是一氧化碳或氢气在空气中燃烧，而在巫女理解……是禁锢的咒。
由焰杀伤力最强的蓝火与神之巫女的咒结合……
“神之巫女。”焰抬头，紫银从横木上一跃而下，用扫把头围着正狂笑的诺言小跑了一圈，划过的地方形成一条金色的边。
“这是什么？我……我怎么动不了？”诺言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紫银在界面停下来，闭眼，念着他人听不懂的咒语，金色的边慢慢向中间靠近，填满了整个圈。
“地狱之门，开启！”她睁开眼，浅紫色的眸慢慢变成紫红，金圈渐渐变为一个坑，里面冒着火，一条铁链飞了上来，捆住了诺言的脚。
“啊！不要！”他攀住边沿，眼泪流出来又被火燃干，“姐姐！姐姐！救我啊！救我！”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桃乐诗。
“连孤魂都拉不下去，当什么鬼使啊。”焰看着铁链，轻蔑的笑了。
“姐姐……姐姐！”
桃乐诗看着他，犹如那年。
“姐姐！姐姐……”
她知道上次为什么自己会救了他。
是因为……
而这次呢？
她踱步走过去，低头看着他。
泪汪汪的眼眸，乞求的眼神。
像那年。
“姐姐！”
连对自己的称呼……也一模一样啊。
可是……
他让焰伤心了。
而她……却能让焰开心。
桃乐诗冰冷的目光扫过诺言：“这次，我不会帮你的。”
诺言绝望的看着她：“姐姐！”
“再见！”桃乐诗用力一跺脚，踩中了他攀住边沿的手，疼痛，他嚎叫着，被拉了下去。
金圈闭合。
桃乐诗脚一软，焰过去扶住了她。
她惊讶的看着他。
他扶起她，在她左脸颊吻了一口，轻笑着说：“真勇敢的月公主。”
桃乐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眼泪终于支撑不住，掉了下来，在地上形成泪花。
他说什么……
他……是承认自己了么？
手不自觉抚上左边大拇指上的月钻。
那是月王宝殿至高无上的月公主的证明。
他走向那个大铁锅。
桃乐诗笑了。
是释怀了。
我懂了。
你不爱我，我干嘛要去爱你。
你爱她，我也会为你去接受她。
谢谢。
焰。
“紫银，把薇莹带回去，把那个铁锅里的东西弄明白是什么，还有……”桃乐诗扭头看着那堆零散的碎尸体，“把他们连接好，悄悄送到医院吧。”
“是。”紫银看着那个大铁锅，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活下来了
温暖环绕，她慢慢睁开眼睛。
是陌生的浴室，而自己坐在浴缸里，水是红色的，如血一般，四周是温暖的蒸气。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从装潢来看，这是一个富人家，从沐浴用品来看，则是一个人的。
没死吗？
浴缸边上放着一小瓶用精致玻璃瓶装着的红色液体。
自己在哪里？
她抬起手，铁丝捆出的伤口不见了，所以红色的液体应该不是自己的血。
蒸气上升，宛如仙境。
她忽然想到，他就这么眼睁睁的让自己跌了下去。
他选的是桃乐诗。
还说爱我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把她吓了一跳，薇莹立即把整个身体包括脖子都埋进水里，只露出一个头。
“你醒了？”桃乐诗拿了几件衣服进来，关上门。
“嗯。”她看着她，警惕。
是幻觉吗？
“这些衣服是上星期我去定制的，是新的，不知道适不适合你，内衣是新买的。”她把衣服一件一件挂在墙上的一排衣钩上，“呃，你的衣服黏在你身上了，我和紫银扯下来时已经撕破了，紫银说那锅东西是类似于你们人类的‘502’强力胶什么的，所以这瓶东西是紫银调配的溶解水。”
薇莹点点头：“但为什么他要弄502那样的强效胶水？”
“……”桃乐诗回忆那个地方的情景，“不知道，我记得走的时候我看到那里地上放了一套圣诞老人服装和那些断掉的肢体头颅，我觉得他是想把衣服黏在身上假装圣诞老人……还是他想把那些肢体重组……”
薇莹觉得桃乐诗想得没错：“我活下来了？”
桃乐诗愣了下，许久，她叹了口气，笑道：“快换衣服吧，焰在客厅坐很久了。”
她转身，走到门前，转开门，轻声说：“知道吗？我决定放手了。”
薇莹愣了愣，想追问，但桃乐诗已经关上门了。
她用花洒淋了一遍，放掉浴缸里的水。
她穿上内衣，又穿上黑色打底衫和黑色打底裤，站在镜子前，拿起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了，用手拨好，不知不觉，头发也长了不少。
那是一件纯手工的白色毛衣，感觉不像羊毛，不像兔毛，质地不错。
穿上，不大不小。
外套是一件毛呢大衣，浅棕色。
下身是毛呢冬裙。
所有的尺码都刚刚好，不长不短不大不小。
原来桃乐诗只是比自己高了点，身材和自己差不多，
她推开门，桃乐诗正站在门前，把拖鞋放了下去。
“谢谢。”她穿上。
桃乐诗拉着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把衣柜都翻了个遍，找出袜子，又翻出一双新的和外套相近颜色的低跟靴子。
“呃……你有旧鞋子么？我穿回去就洗干净送回来。”她看着自己全身都是桃乐诗的衣服，也不知道要多少钱啊……
“不用了，送你的。”桃乐诗在自己梳妆台翻出一条项链。
“这个就不用了吧！”弄丢了赔不起啊！
“怎么不用，别给我丢人了。”她把项链挂在她脖子上。
“什么……”
“等下你就懂了。”她满意的看着眼前的薇莹，“要不要给你涂个粉底呢？”
“啊？不要了不要了！！”她除了小时候上幼儿园参加表演涂了个大口红以外就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何况那个时候还是被逼的！
“裸妆？”她思索着，看着眼前似乎是小白鼠的薇莹。
作者有话要说：
、约会圣诞节
“哒哒哒……”低跟发出的脚步声。
坐在沙发上的焰抬起头。
薇莹被桃乐诗牵着出来了。
用卷发器卷了一点的长发，变成微卷的头发，毛呢浅棕色的大衣、紧身的打底裤、和那条冬短裙，修显得她身材变得娇小……
桃乐诗还真厉害。
他扶住额头，忍住笑。
“焰，你看，经过我手的东西都变得特别漂亮对不对？”桃乐诗把薇莹推到他身边，薇莹羞涩得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焰的表情，脸颊微红。
紫银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沉默。
这样的桃乐诗……她还是第一次见。
那个高傲的女人……去哪了？
“你就把她送回家吧，我好累，要睡美容觉了！”桃乐诗把焰拉起来，连带着薇莹一起推出家门。
“嘭——”重重的关门声。
桃乐诗靠着门，仰头，滑落，跌坐在地上。
喉咙里有东西哽着，很不舒服。
鼻子酸酸的，眼里的东西很想滑落。
“至于吗……”紫银走到她面前，扶了扶巫女帽。
“你不懂的。”桃乐诗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上面印着520，“人类说，这个东西可以缓解痛苦啊。”
她拿出来一根，点燃。
紫银却用扫把一下扫掉了那根烟。
“谁说我不懂？”她握紧了扫把柄，咬牙切齿，“我是魔法绝缘体！连我哥都看不起我！”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