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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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还巢-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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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子钱财之人,差点令人老母无银钱拿药,真真可恼。不信,你去搜搜,看有没有一个蓝色荷包。”
柳湘莲眉峰一挑,剑指麻老五:“偷人救命钱,你怎么说?”
黑脸汉子起身走到被宝玉指认两人跟前,一伸手:“拿出来!”
两人抖抖索索,一人掏出荷包,正是那个宝玉亲眼见他们顺去荷包另一个人排除一颗小银锭子来。
黑脸汉子见赃证据实,火了,抬手一人给了两个耳光:“混账东西,老子寻常怎么叮嘱你们?你们家没有老娘吗?”
郑老虎赫然起身,嘴角一根稻草嚼来嚼去,咬牙冷哼:“彭老二,余麻子,你自己选吧,剁哪只?”
两人扑通跪地,哭得那叫一个惨人,郑老虎毫不怜惜,手起刀落,却听哐啷一声响,原来那砍刀被柳湘莲用剑挡住了,眉峰一挑,叹气道:“我也知道,兄弟们若不是活不下去,谁也不会走上这条道,可是盗亦有道,你们是求财活命,却不能杀人养命,那杜梁栋家里贫穷,却是个孝子,早晚奔波谋生,每每亲手做羹汤孝敬母亲,你们怎么忍心偷他银钱,难道不知道他家有老母奄奄一息吗?你们抢他汤药钱回家去养活自己妻儿老小,倘若杜老太太因此不治,你们良心能安吗?”
彭老二余麻子自抽嘴巴:“大侠教训是,我们不是人,猪狗不如,下次绝不敢了,大侠您饶了我们吧。”
宝玉心里确恨贼子猖狂,却不忍心看人断手断脚,私下拉拉柳湘莲衣袖:“小柳!“
柳湘莲知道宝玉烂好心又犯了,好在他原也没有残人意思,便一抬剑尖:“看在这位公子求情份上,柳爷今日再放你们一码,哼,我有话在先,今后这位公子安全就在你们身上,若有一星半点损伤,我只跟你们算账,我孤身一人浑不怕,我可是知道你们根基都在这里。”
郑老虎拍着胸脯道:“这位公子大人大量,放过我兄弟,就是我郑老虎恩人,我郑老虎也是响当当汉子,岂会忘恩负义找后账?所谓有法,帮有帮规,虽然他们不剁手,但是不得不罚。”
说话间把两人拧到宝玉面前,一人屁股踢一脚:“自己张嘴二十,于公子出气。”
柳湘莲行走江湖,靠是朋友,见好就收,一拱手:“钱袋兄弟,你都自己处理吧,柳某就此别过。”
郑老虎也一拱手:“送柳兄,后会有期。”柳湘莲一扬手,拉起宝玉一阵风走去了。
却说宝玉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柳湘莲,心里无限欢喜,两人相携回到方才茶楼,包了个临窗雅间,要了一壶新茶,兄弟举杯,互问别后情景。
原来这柳湘莲也是世家大族公子,只是到他这辈没落了,他生性洒脱,与宝玉一般不喜读书,专爱习武票戏,酷爱纵情山水,与宝玉在冯紫英酒宴上见过几次,便一见如故了。
这柳湘莲先时被父母拘管不能尽兴,如今父母双亡,他守孝期满,便变卖了店铺,出门走亲访友,游历山水,萍踪浪迹,怡然自得。
几年间游历了三山五岳,如今倦了,便到了天堂苏杭来了,在这秦淮河上已经盘桓了半年三五月了,不想今日遇见了宝玉。
柳湘莲笑而打趣宝玉:“宝二爷怎么舍得离开你那福天洞府了,令堂焉能舍得你抛头露面呢?”
宝玉苦笑:“唉,说来话长。”忽而又问湘莲:“柳兄有无瞧见城外灾民?我就纳闷了,他们如何都到了这里,当地父母官不管吗?扬州城又不让进,灾民还活不活呢?”
柳湘莲道:“唉,据闻这都是周边州县百姓,今年春上遇干旱,麦季欠收,地方官员互相调拨余粮,实行自救,勉强过得,不想到了这秋下,旱灾不减,庄家收成只在一二成,富户尚好,平穷百姓就揭不开锅了,只好出来逃荒了,城里富户施粥赠药,只是灾民太多,杯水车薪,难以济事。唉,不说啦,这些事体,不是我们小民百姓管得了。”
宝玉沉默半晌,方道:“不看见就算了,被我看见了,就不得不做些什么了,我手里倒有些银钱,虽不多,也有几百两罢,只是柳兄你也知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也没经过事,百无一用,我想请柳兄帮着我一起张罗,买米买面支个粥棚,救济那些城外百姓吃一口热汤热饭,我心里也好过些。”
柳湘莲寻日里只见宝玉奢侈娇宠,不想他还有这份公义之心,略一思忖,道:“我朋友倒有几个,也帮上忙,只是宝兄弟出门在外,银钱都捐赠了,你自己如何生活?”
宝玉略微迟疑,言道:“我自会留下生活所需,柳兄不用费心。”说罢叫过李贵;把贾母王夫人给几张银票数一数竟有六百五十两,宝玉尽数给了柳湘莲,自己只留下数十个金银锞子做零用。
宝玉愿意是要与柳湘莲一起亲手操办,却被李贵苦苦哀求:“二爷,你老就疼疼小,老太太可说了,二爷有事,要揭我皮呢,今晨二爷出事,差点没吓死小,现在奴才说什么也不放二爷去了。”
说罢李贵又跪求,又是抱腿。
宝玉气得直暴跳:“李贵,你放开!”李贵只是哀求不断。
柳湘莲便道:“罢了,宝兄弟既然不方便出来,就别去了,我那些朋友粗糙很,委实不是你所能见,宝兄弟还去回去坐等消息,我自去办理。”
宝玉也想到这番出来林姑父担着干系,此番偷跑已经违背了林姑父之令,想来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遂一拱手:“有劳柳兄!”
柳湘莲因道:“好说,敢问仁兄,我以何人名誉施粥?”
宝玉摆手道:“这无关紧要,你怎么方便怎么办吧,未必就要具名,能帮人就成了。”说罢起身,对柳湘莲一拱手道:“救人如救火,柳兄速去,明日午时,我们还在这茶楼相会。”
柳湘莲一抱拳:“珍重!”
话说芝麻掉进针眼里,世上事就是那么巧。
柳湘莲宝玉主仆相携离开,却不想隔壁雅座也坐着几人,可谓无巧不成书,宝玉好眼力,这家茶楼原是扬州城里顶顶有名茶楼,林如海此刻正与他秘密约见之人在这里喝茶密谈。宝玉等后来,又不知道避讳,说话声音虽不十分洪亮,却也没想着刻意避人。
林如海听出宝玉声音,严厉眼光瞄了眼王统领,王统领也听出来,顿时冷汗涔涔,他之前一再保证,宝玉会乖乖在家等候自己。
却不料听了下面之话,无力几人顿时沉默。
如海拍一拍客人手臂:“苏年兄为官清廉,坐到今日这个位置委实不易,我知道苏年兄做了许多努力,你想生产自救,想法固然不错,可是几万黎民受灾,嗷嗷待哺,想要自救,谈何容易?你这样隐瞒不报不酿成大祸还好,倘若一日出事,苏兄,不是我吓唬你,几个脑袋也不够啊,幸亏你这扬州地面素来富庶,去年秋收丰盈,拖至今日尚且平静,现在补救为时不晚。”
这姓苏正是扬州知府苏兆贤,今年是他三年满期之年,谁知流年不利,一难又一难,上半年一半州县上报减产,他勒令地方官员自给自足,多方调剂募捐赈济,总算度过去了,不想老天与他过不去,秋下又欠收,他如法炮制,无奈杯水车薪,税收不能筹集,灾民又蜂拥而至,眼见难以收拾。
今日被如海点破心思,犹如醍醐灌顶,羞惭起身一抱拳:“苏某有幸,得遇林兄点拨,唉,来福愚昧啊,这就回去写奏章上奏朝廷,请求圣上免征税收,开仓放粮。”
如海道:“嗯,早当如此,不过最紧要之事有三点,一是是迅速向扬州富户募捐或者挪借也可,最迟明日,一定要在城外施粥赠药,二是,搭建茅房,或是说动富户借用房舍安置难民,避免百姓死亡引起哗变,尽量支撑到朝廷开仓赈灾之日,三是通令各州县地方官员,做好百姓返乡应急准备。”
苏兆贤直擦冷汗:“多谢大人提点,使得下官可以有放矢。”
林如海点头道:“苏兄放心,你之前所做种种努力,地方百姓有目共睹,我也会如实奏报圣上,替你分辨一二,圣上英明睿智,必能体察。”
苏兆贤低头抱拳:“苏某一时糊涂,怀抱侥幸,差点酿下大祸,今时今日只要能够一家平安归隐,也就心满意足了,实不敢奢望其他。”
话分两头,却说柳湘莲与宝玉分别,便去夫子庙找到了郑老虎一伙,郑老虎一听这是好事,就是兄弟们也能顾个口食,很乐意帮忙,一群人吵吵嚷嚷就忙上了,当晚就在城外支起了粥棚,开始还好,虽然混乱,郑老虎人也够凶恶,总算能够顺利施粥。
谁知,附近灾民风闻,竟然摸黑奔逃而至,差点没把粥棚掀翻了,幸亏郑老虎人够厉害,上蹿下跳,手里有都几把刷子,柳湘莲又提议队头队尾两边同时施粥,方才勉强维持。后来人越来越多,竟至几百人,柳湘莲只好又增加两口大锅,三口大锅轮换煮粥,方才稳住了局势。
哎哟。场面真是热火朝天,柴禾火没了,灾民们自己去寻,更有妇女帮着烧火洗刷,好家伙,煮粥只煮到无更天,把个柳湘莲忙晕头糊脑,临了回不来城,一群人只好赔灾民就地野营,好在柳湘莲本是江湖儿女,风餐露宿寻常事儿,只是以往他是一身英雄豪情,没今日之狼狈。
挨到天亮时分,柳湘莲交代郑老虎兄弟继续施粥,他自己回家换过衣衫,不过迷瞪一刻就匆匆来赴宝玉之约。 
  第 50 章
深入浅出如海将身说法,旧地重游黛玉再入贾府
却说林如海回到居所,坐立难安,十分担心苏兆贤不能成事,明日倘不能正式放赈灾民,他个人受罚事小,引起民变就兹事体大。思虑再三,如海凭着自己多年对扬州城人事洞察,列举了一张扬州城怀有善念且容易说服富户盐商详尽名单,让王统领快马送给苏兆贤,让他照单出击,务必一铸而就。
这一夜,林如海辗转反侧,一夜难眠,五更天起身,派王统领苏云分别去四处城门打探,一时,王统领回报,扬州城全体衙役正在东南城门之间搭棚埋灶。再过一刻,苏云回报,河防营镇守官兵全体出动,正在北城门外依山搭建简易茅房。
林如海闻言大喜,到底耳闻不能安心,又亲自骑马到了城外实地勘察一圈,眼见粥厂冒烟,茅舍林立,一颗悬着心方才落了实。
事已至此,灾民之事总算初见成效,林如海才有闲心替苏兆贤这个难得清官感叹惋惜:“政绩?”
唉!幸亏尚未酿成大祸,否则就是掉脑袋事了,心里只把那 ‘迂腐’‘糊涂’念叨了许多遍。
林如海沉浮宦海几十年,搬到贪官无数,撰写奏章成千,那一次都是义愤填膺,秉笔直书,无一不畅快凌厉,唯这一次,奏报苏兆贤之事,林如海觉得手中一根小小笔管千钧重,任是他饱读诗书,难以下笔。
回头再说宝玉,这一日他眼见饥民得食,又有茅舍安身,满心欢喜无以言表,与柳湘莲把酒言欢,免不得互相恭维一番,宝玉得知郑老虎一伙也有援手,不免感叹:“人生无常难定论,仗义多是屠狗辈。”
柳湘莲点头:“他们做这种无本营生实在是为生活所逼,可恼且是可恼,倒也没失掉良心,这也是我放他们一码缘故。”
两人喝酒聊天,好不畅快,黄昏十分尚未尽兴,不是李贵一旁啰嗦提醒,只怕还要闹到月上中天不可了。
林如海这日正在房中看邸报写奏折,王统领叩门禀报:“大人,苏云回来了。”
如海道:“叫他进来。”
苏云进门,躬身禀报:“回大人,公子今天中午去了龙泉茶楼与柳公子回合,然后一起去了北城门外逛了一圈,后又相携见了几名街头混混,稍后回到茶楼喝茶,最后去了香满楼饮酒直至晚归。”
林如海道:“哦,他涉世不深,那些街头混混尽量暗中打发了,柳公子是他京中旧事,随他去吧,好,下去吧,明日照旧暗中护卫,万不得已,切勿惊动于他。”
苏云答应一声退下,自去暗中办差不提。
一时王统领再次叩门而进。
林如抬头:“何事?”
王统领道:“钦差仪仗到了城外五里处了。”
如海道:“让他们再退后五里兜圈子,无令不许进城,若敢违令,走漏消息,当心脑袋。”
王统领又道:“下官今日在各大酒肆转悠,除了看见学政道台以及十几名大小官员在酒楼聚合饮酒,这是官员名单,另外,下官还得见贾家另一位公子。”
林如海皱眉:“哦,是谁?”
苏云道:“宁府贾蔷。”
林如海眉头深锁,暗思贾蔷到扬州用意,沉默半晌道:“你去再调两名精干侍卫进城,一名去弄清楚贾蔷因何而到扬州,另一名有你指挥。”
王统领道:“大人,还是多调几人吧,大人也要随身护卫才好。”
如海一摆手:“不用,人多容易暴露行藏。”
“是。”
不一刻,宝玉回到客栈,书房来见如海,宝玉此刻对这位林姑父,那可是满怀崇敬,只见他恭恭敬敬大礼参拜:“侄儿见过林姑父,给林姑父请安。”
宝玉从柳湘莲探听情报分析揣测,他已经断定,肯定是林姑父起了作用了,不然不会林姑父前脚到,官府后脚就支起了粥棚了。
如海看着宝玉一笑点头:“坐,昨日布置习字解析都完成了?”
宝玉脸红:“侄儿,侄儿……”
林如海一笑:“很难吗?没时间还是不会做?”
宝玉慌忙起身作揖:“侄儿惭愧,这就回去补上。”
林如海一摆手:“不忙,坐下。”
宝玉诚惶诚恐,为自己先前误会了林姑父惭愧,也为自己偷懒不安,只不知道林姑父要如何责骂他。
不料,林如海根本不问这章:“贤侄你是不是觉得林姑父冷有些酷无情?”
宝玉忙着起身一拱手:“没有,侄儿不敢。”
林如海再招手:“不必如此拘谨,坐下说话,贤侄须知,事有轻重缓急,姑父一时沉浸事,便无暇顾及其他,贤侄纵认为姑父冷酷也无足为怪。”
宝玉忙忙摇手,违心话语却无法出唇,低头半晌,心下纠结良久方鼓起勇气言道:“侄儿惭愧,确是这样想过,还以为姑父于他们一样是,是……”
林如海一笑:“嗯?以为做官都是禄蠹,是也不是?”
宝玉弹跳而起:“侄儿惶恐,侄儿不敢,姑父谅解。”
“哦?”
宝玉急得汗也下来:“侄儿只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想到还有姑父、这扬州知府,这般效仿包拯海瑞好官,与侄儿寻常所见官儿大不相同,可见这为官也有为民做主谋福祉,侄儿万死,侄儿惶恐,侄儿之后再不会了,姑父切勿动怒。”
林如海一笑:“嗯,月余时间,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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