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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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喜-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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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同每次对沟渠进行实地丈量计算后,已过了中午的一行人找了个稍微荫凉的地方随地坐下来啃着干粮喝着白水时,他们眼中越来越神的将军说话了。

“我们的水利建设,就是以农田灌溉为目标,所有的事都要围绕这个目标而行。司马睿,玉清,本将授权于你们,针对刚才吴大师所说的情况,去查明三州境内所有大小水渠名目、里数,造册通报,责成州县利用农隙督率近渠得利之民,分段计里,合力公修。记住,要明确地告诉他们,修渠是勤奋还是懒惰,与他们所属州县的功过有关,如何修渠及修渠结果都要按事实造入册子里,本将军今日回去后会即刻上表驿传回京,三州的水利管理将与他们这些官员的政绩与迁转有着紧密联系,皇上会派人查验事实结果,不要以为这是无关紧要的末小政务而不放在心上,若想自己的乌纱帽还安全地戴在自己头上,就得老老实实地去给老百姓干实事儿,否则就等着滚蛋!”

将农田水利建设的成绩作为考评属官的指标,看你们还懒骨头?

“是,将军!”两人心道我们若是照你的原话说,那些官员定要恨不得扒你一层皮。这个奏折一旦到了皇上手里定会很快被落实,恐怕一句谏言都会得罪一些人。当然,司徒寒心里也知道他们是不会蠢到一个弯儿不拐的原话传达,司马睿是丞相,玉清在双色楼见惯应对了各色人等,哪个都不是吃素的。

众人齐齐跪地道:“谢将军!”

将军来了,有了这种种措施,整个西北的民众都有望了,他定然不会只管流风郡的百姓而对其它地区袖手旁观。

“行了行了,不用弄这么些个虚礼,等我考察完了,你们就有的累,就算让你们跪,你们都没有力气爬起来了,攒着劲儿等着为家乡父老出力吧!”

“是,将军!若是皇上把三州之权都给将军就好了,这样,将军就能直接下令了!”二十一岁的水利匠师齐为民道,他是吴青洲的徒弟,年轻,热爱水利,不怕累,能吃苦。

这里没有一个人比将军的年龄小,甚至有人能做他的父辈,但却都服服帖帖、心甘情愿地任他差遣,而这,却不是靠着官威就能得到的民心。

“齐大师,若真心为将军好,这种话以后就请不要再说。”司马睿提醒道。

“是。”虽然他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儿,但还是马上一口答应了,看到师傅递过来的眼神,他知道晚上回去后师傅吴青洲定会告诉他原因。

三人总被将军和南玉前丞相大师大师的叫着,其实心中是有惭愧感的,因为技术还不如一个武将。

可司徒将军说得对,如果将军对他们直呼其名不够尊重,以后他们手下的人就很难被他们调遣,所以只能先受着,同时拼命吸收将军教给他们的所有新知识,以配得起由将军口中唤出的大师之称。

北冥瑜没和黑炭儿及那个哭得有点儿娘的尧柏思抢着为将军递吃的送喝的,而是认认真真听着他们的所有对话,更是把将军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司徒寒从未想过也不曾注意,她身边的一位异国皇子,竟然对水利深感兴趣,不但将她对于兴建水利的流程熟记了下来,还学会了她后来根据需要而教给三匠的依靠水流本身力量迁移淤积泥沙的“束水攻沙”调沙术和有效跨越地形障碍的“飞槽引水”技术。

等考察完流风郡境内所有水利现状,已到了年底,司徒寒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儿都细了许多!那张本就因行军打仗而不算白晳的脸,又黑了一层,还如同上了一层干面浆糊!

她一天到晚素面朝天的,又不能像闺中女子那般足不出户、涂脂抹粉没命的保养,不过好在她本身就烦那些涂在脸上的脂脂粉粉、看到女子们妆台前的盒啊膏啊瓶瓶罐罐就头疼,这身男装倒是真正合了她的胃口。

冬季土壤受冻,无法开工,只能等春暖。农民出工,也是要在农隙,不能耽误正常的农业劳作与生产。

穆将军依然继续练兵,在没有投入水利建设之前,练兵之事不能中断。看将军晨出夜归,明明疲惫不堪,却完全不在意,更赢得了所有相随之人的真心尊重和崇敬,倒是真替老将军感到欣慰。

把一切思路整理出来的司徒寒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开了个高层方桌会议,放开身份级别,全部围桌而坐,以方便交流。

“咱们西北地多高仰,土性善渗,更加需要大量的水。没有水源或不兴修水利,就无法发展农业生产,但既然要干,就真正用心去干,让民众永受实惠永受其利。”而开屯之要,也是首在水利,是推行屯田的基础。每次与所有西北之人说话,都用上‘咱们’两个字,自然是为了拉近与他们的心理距离和感情。

三匠点着头,将军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我相信你们三位大师若在流风郡做出了成绩,以后整个西北都会需要你们,所以,我也不藏私,针对整个西北的地形地貌给出三点建议,以后你们出了流风郡,也定然能用得上而为西北万民造福。”

“谢将军!”将军真是一心为民毫无私心啊!

“你们可以拿纸笔记录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儿,还可随时翻阅思考进行完善。”

“是!”

笔墨被黑炭儿呈上,这次会议,只有他一人能在里面伺候,那两名皇子都未能参与。

“第一,沿河开渠引灌。第二,川塬凿井灌溉。第三,井渠灌溉。第一种,顾名思义,就是沿炫西河及其支流的地方开渠引灌,开渠的位置及长度、深度、宽度,一会儿我会发给你们详细的书面要求;咱们西北多数地方降雨稀少,极易发生旱灾,据我所查资料来看,几乎平均每两年就有一次大旱,我们虽然无力让老天下雨,但可以以人力应对,逢大旱之年河水干涸无水可用时,以及许多本无河流的旱塬,就可大规模掘井汲水灌田,但这种方法必须与‘区种法’同时并举才能收到实效。”

“将军,什么是‘区种法’?”齐为民像个好奇宝宝般道,他不像另两人会先听完并确定将军全部说完后再集中问问题,只要他心里有了问号,就会有要立即解开问号的勇气!

“就是将地亩划片作成小畦,谷物种在一行行沟内,灌水时由渠内引水入沟,便捷又省水。这种做法即可保证农民在大旱之年抗灾保产,也可在正常之年浇田增收。”

而司马睿和玉清以及穆将军其实真的很想问,身为从未下过农田的镇国将军,为何懂这些?为何?

“还有问题吗?”

齐为民摇摇头,“没了,谢将军!”

“那就继续说井渠,井渠其实就是地下水渠,井渠灌溉就是开渠导引由雪山融水形成的河水灌溉,或充分利用地形开渠导引由雪水形成的地下水入田灌溉。这个比普通灌溉用井难度更大,挖这种井渠,必须每隔一段就在地面上凿一口井,各井底部相通,直抵水源,下达明渠,然后引水灌溉。它的优越性就是既能克服低水不能远伸的困难,又能有效防止水面蒸发。”司徒寒一边在纸上画着井渠成形图,一边解说。

吴青洲、齐为民及三十三岁的柳高材全部离桌跪地,“我等替西北万民叩谢将军!”

“这是做什么?话还没说完呢,都起来继续!不用忙着谢我,我也是有私心的,只有把西北治理好了,屯田成功了,我在皇上那儿才有赏银拿,也可以在这儿逍遥睡懒觉、不用在京都天天上朝,你们都不知道,我在朝中出名得很,都被人私下里戏称为瞌睡将军或点头将军!”

几人起身会心而笑,心领了将军戏谑自己话外的善意。难怪皇上会如此信任重用,将军有才却不贪功,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官啊!

“你们要根据不同地区可资利用的水源地的差异因地制宜,除了雪福山的雪水,还有一些水泉和地下水都可用这三种方法全部充分利用起来。兴修水利必须与疏导积水、排除水患相结合,咱们不能无水可用,也不能引来了水,却又让百姓受水涝之苦,这也是我们首先要尽快在上游多开支渠并将旧渠加高加固、新渠拓宽的原因,如此,在水流湍急暴涨之季,它们就可以大量分担容纳,上宽缓,下无急……”

方桌会议开了几乎整整一天,午饭都是在屋内草草扒了几口,跟赶工似的,搞得司徒寒把自己错觉成周扒皮!她可没有死命催他们!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忙开了,兴修水利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得在开工前把所有的工具和材料准备到位,一万六千名全部出身于农村的士卒同时投入水利建设,工程进度会很快,不能因为缺材少料而延长工期拖了后腿儿!连将军都那么急切,何况他们这些热爱水利的本土之人?过年?过年是什么?过年就是很晚的时候陪妻子儿女吃顿晚点儿的团圆饭。

还好不是战后重建,只要将原来的落后水利措施运用虽不是现代技术却对异世来说是新技术的各种举措进行修改完善就万事大吉,司徒寒没有多大压力,只是要动点儿脑子再累累身体多走动亲亲民就行。

只属于流风郡的军屯水利长官负责制和水规水法在会议中也进行了阐述和书面材料的下发,后面就该轮到他们累心累脑了,最高长官是动嘴儿的,下级们是跑腿儿的,什么都要亲力亲为,那是累死也活该的大傻蛋!

刚过了年几天,久出未归的剑无尘也终于回来了。

“如何?”

“终于找到了最称心合意的,我已经将它悄悄运回放在林中一个废弃的木屋里,你要的所有工具也都配备齐全藏了起来,你随时可以去。”

“好,军屯之事都已安排妥当,我暂时倒是可以空出些时间来,事不宜迟,明天简装便衣就去。”

两人几乎头抵头嘀嘀咕咕了半天,第二天天不亮,司徒寒就留下了便笺和剑无尘偷溜了。

“抱紧我!”

“嗯。”

剑无尘内力一提,原地拔起,中途一脚蹬上一棵树干借力再次一蹬,便跃出城墙。

落地后,司徒寒满眼小星星般羡慕地说,“有轻功就是好!你爷爷的,我咋不会呢!”

“哪有那么容易,若没有高手亲手指导相传,自己很难摸索到方法的,何况还要每天要用配置好的无数种草药泡身体改变体质,最好是能泡上十年。”剑无尘一边走一边道。

“什么?还要每天药浴?那你泡了多久?”

“五年。我娘从我两岁时才开始为我药浴,我爹教我习武,可惜七岁那年,爹娘被仇家集体找上门,他们知道躲不过那次的祸端,便在密室中将所有内力都灌输于我,又顺着密道将我送出,我求他们跟我一起走,可真的不可能,因为密道中已经传来声音,爹娘合力向我击出一掌,使我摔在远处山坡下。我撑起摔疼的身子想回去找他们,可很快就听到了他们刺死爹娘后的狂傲笑声。我只能咬紧牙关,压下重重恨意,悄悄离开,远走他乡,刻苦练武,以便来日为爹娘报仇。”

“既然如此,怎么还中了暗算?是不是被人下了药?”

“一时被人蒙蔽,救人却反被人害,此事不提也罢,就当受到了教训。”

“那你只泡了五年,效果也这么好?”

“并没有达到顶峰。”剑无尘淡淡的语气夹杂着遗憾。

“啊?那若是达到顶峰是什么样儿?”司徒寒好奇道。

“不用借助任何物体,原地起功连续三百里都不用歇息换气。”

司徒寒惊叫,“哇噻!这么厉害?比快递还快!无尘,那你也弄点儿那什么药给我也泡泡吧?”

看他那带着讨好和希冀的小模样儿,剑无尘无奈道:“寒儿,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实在不会,当年是我娘给我泡的,那时我还小,她也没教我,想等我长大些再教,没想到却没来得及就……”

“对不起对不起,又提到了你娘让你伤心!那,我买下你后你间断性地出门应该就是复仇去了,因为每次你出门后归来之时,江湖中都会传出某某门派被挑,死伤惨重。”司徒寒忙转移话题。

“嗯,欠我们全家的,自然要一笔笔还回去!”

司徒寒停下脚,握住他的手,“无尘,以后再不入江湖可好?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你再被他们的后代天涯海角似的追杀。”

剑无尘反握住他的手,“嗯,自从大仇得报,江湖上已经再无一剑幽魂,无尘只是司徒将军的贴身侍卫和现在的正夫!”

“嗯。”两人相视而笑。

剑无尘看着司徒寒先用带来的笔在他寻来的大坚石上仔细描写出拉勾带翘的艺术般的字形后,便手持锤子凿子在上面喀喀喀喀凿个不停。拿自己的衣袖为他擦去额上的汗,心疼道:“寒儿,我替你凿就是,按着你这些字的形状,我不会出差错的!”

“不用,这可是仙体字,一个小差错,你费时费力弄回来的整块石头就全部报废了!还是我自己来,你管好我的吃喝问题就好!”

每天凌晨人们还在沉睡中他们就出门翻墙,夜深时人们都睡下了才蹑手蹑脚的回来,叮叮当当日夜敲击坚石数日后,“战神冤,天灭炫;战神安,炫千年”十二字便清晰显现在大石上。

剑无尘愣愣地看了眼,这,是什么意思?

“无尘,还把它用树枝枯草盖好,明晚趁夜把它运出去,注意,要日伏夜出,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它,一直运到原北冥神兽河,沉入河中!记住,放的位置既不能令人很快发现,又可以在我们想让人发现它时就能发现!具体如何做,自己动脑寻找。无尘,记住,这块石头关系到我将来的命运,若逢大难,能救我的,恐怕就只有它的力量最大了!”

古代的人不是信天信神、迷信谶语吗,那么她就利用这一点,人为制造出天意预言,为自己多谋一条活路!看看上天的指示到底有多大用!早早将石头沉入水中,长上青苔,效果就会越好,百里一铭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临时用这种方法保命,恐怕会死得更快!

可怜司徒寒穿越又变成将军后,成天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摘了去!

“寒儿,每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你都放心交给了我,无尘怎能令你失望。只是,每次一出门,都非常想你!真的好想你!”剑无尘说着,就将司徒寒抱在了怀里。

司徒寒没有动,任他静静地抱着。

可拥抱对男人来说,都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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