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城可有下一个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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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城可有下一个永远-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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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谦佑看见,屈指叩了一下她的额头,“现在好了,终于轮到你也来照顾我了。”
他说的话好像回忆满满,可是穆天晚听不出,她歉意地吐吐舌,“对不起啊,害的你……”她看着他的腿,面上又浮起伤心,“总之,谢谢你。”
祁谦佑笑了一下,“你不问问你听到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穆天晚咬着唇,摇了摇头,“不了。反正……”她看着祁谦佑笑,“我知道你没恶意。”
“那个人呢?你不想知道是谁?”
“不想。”穆天晚转过头去,盯着阳光照射进来的光束下浮动的尘埃。
失忆的她就像这尘埃,谁知道下一秒又会是什么,又会在哪里?之前的人和事,让她恐惧,她是真的不想知道了
她面上浮现的悲伤,虽然淡淡的,但是祁谦佑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看着她,沉默了一会,突然问:“我带你去旅游好不好?”
“嗯?”穆天晚狐疑转头,“为什么?”
祁谦佑笑而不答,“去西臧好吗?”
穆天晚想了想,似乎想不出西臧会是什么样的地方,只得问他:“西臧美吗?”
祁谦佑点点头。
穆天晚马上兴高采烈地跳起来,她低了身子,在祁谦佑脸颊上亲了亲。“谢谢你。”
谢谢你理解我在这里的无归属感。在这个城市,明明之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对于她来说现在都成了陌生,看着就让她恐慌。
所以,能够出去走一走,她是真的开心。
祁谦佑看她开心笑着出去为他买饭,方才唇边挂着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给莫宏打电话,“徐天则的事情,你可以提起公诉了。”
莫宏停了一下,“除非你回来。”
哼,祁谦佑冷笑出声,“公诉不公诉随你,不过我提醒你,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你就再难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弄倒徐天则了。别忘了,他后面还站着方家呢!”
他说完,挂了电话摔在床上,一双眼睛阴云密布,看不出半点情绪。
**
白惠萍看穆天晚去拿药,才走向等在一旁的祁谦佑。
“你和天晚准备去西臧?”
祁谦佑腿刚好,站的时间长了伤口还是有些紧绷,他坐在沙发上,给白惠萍到了杯水。
“我伤还没好,白老师别怪我失礼。您真厉害,她现在防备心理那么重,都能跟你说这些。”
白惠萍笑着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很开心。你听了我的。”
穆天晚现在,既有着对失忆前的怀念,又有着害怕和因为重新学习面对人和事所带有的恐惧,这些矛盾的情绪,让白惠萍的治疗一直没办法继续。
早在不久前,她就建议让穆天晚出去走走,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看看,说不定对人和事的抵触情绪会低一点。
记得当时她告诉祁谦佑,祁谦佑冷着脸,道了谢就离开了。
她以为,他恐怕是不会同意她的提议,没想到这次和穆天晚聊的时候,,听到他们要去西臧的消息。
莫名的,心里竟然松了口气。
祁谦佑能带着穆天晚离开T市,放松的不仅仅是穆天晚,还有他……
她是了解那些旧事的,自从祁红雪被莫宏接走,她就悬着一颗心,她不希望看着一个优秀的孩子变得不像自己。
祁谦佑沉默着。他听得懂白惠萍的话。
“白老师,你说爱一个会是什么样的?”
白惠萍握着杯子,白净手指完全看不出年纪,可是脸上却露出一副历经沧桑后真正超脱的禅意,“爱啊……爱是勇气,也是……无望。”
夏日时光正好,她从C市逃离到T市,失去了勇气,便将爱变成了无望。
祁谦佑问她这个问题,她实在不能给出更好的答案。
“勇气和无望吗?”祁谦佑喃喃自语了一下,看见穆天晚过来了,笑起来,“白老师,我好想并不赞同你的观点。”
说完他起身,挽起穆天晚的手,向她道谢再见。
白惠萍握着水杯,杯里的水温热,热度从手上向里蔓延。
她却突然抬手捂住眼睛,点点光亮从指缝中溢出来。
**
“喂,祁谦佑,我们什么去西臧啊?”
吃完晚饭,穆天晚趴在桌子上捣鼓她的布匹,有些百无聊赖地问祁谦佑。
“后天。”
“后天?”穆天晚叹口气,“行李都收拾好了,我以为明天就可以走了。”
祁谦佑在做研讨会的PPT,听见她叹气,回身弹了她一指,“明天不行,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
穆天晚绷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祁谦佑笑着摇摇头,不应她,可是回身盯着电脑屏幕的目光却沉下来。
明天,明天是徐天则的公开开庭审理。
**
因为是公开庭审,T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五法庭外面早就围了大批的记者。镁光灯,摄像机到处都是。
这样的场面,让祁谦佑眉头微蹙。
他看了看身旁的穆天晚,“我去去就来,你在车里等我,记得别出来!”
穆天晚看他说的郑重,点点头。
祁谦佑见她答应,才下车。
穆天晚在副驾上,透过深色车膜看祁谦佑刚一到法院门口就被围住,有些担心,她想下去看看怎么,可是想起祁谦佑的嘱咐,又收回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
时间过得好慢,她坐在车里,迷迷糊糊地打了好几个墩儿,祁谦佑还是没回来。
穆天晚将脸贴在车窗上,努力向外看去,手也有些急切地扒在车窗上。
好半天,没看见祁谦佑的身影。她有些失望的咬咬唇,刚准备再眯一会儿,眼神因为看到一个人,定住。
那个人,就是那天在白阿姨那里见到的人!
仅仅是这样远远看着,她都能浑身发抖,她想起他的手碰到她的感觉,脸色瞬间就惨白。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握着拳,仔细朝他的方向看过去,面色一变!
那个人好像正在和人打架,而和他对打的人,是……祁谦佑。
她看着一堆人群里,祁谦佑脸上生生挨了一拳,一咬牙,开了车门,朝着祁谦佑的方向跑过去。
庭审的时候,祁谦佑一直在最后面,他看着因为中风坐在轮椅上被推倒被告席中的徐天则,握紧了拳。
时间一分一秒过,直到最后法庭对徐天则以受贿罪和滥用职权罪依法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的时候,他才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和他一样,面露微笑的人,还有在另外一个角落里的薛晴天。
 

 世间美好诸多,她会努力成为其中之一

薛晴天穿着立领大衣,平时妩媚的卷发被竖卡别起,戴着一副chanel墨镜,将自己的脸大半遮住,另一小半隐在大衣领后面。
此时,她在笑。
三年,她被放逐的时光里,支撑着她的仇恨,终于有了可以让她喘息的交代,也不枉她步步走在刀尖上!
徐天则,当年你查办我爸,逼的我远赴美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滥用职权,受贿……她听着宣判,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她还以为有多清高呢,也不过如此!
庭审结束,她随着人流往出走,记者和各大电台的主持人都围在门口,她不敢露面,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
这个时候,她听见记者的躁动,镁光灯和摄像机瞬间往一个地方汇涌过去。
“走,去那边,徐天则的儿子听完审判和华侨的祁谦佑打起来了……”
“什么情况?”
“不知道呢,去看看,据说是因为穆天晚。”
“穆天晚……就是那个疯了的徐家媳妇?”
“可不就是,走,快,动作慢点抢不到好位置了。这会儿,宣判刚出来就打起来,没准和徐天则案有什么关系呢,挖好了就是头条啊!”
薛晴天听着记者们的对话,妩媚面孔上的笑意渐渐冷下来。
徐岑东……
她攥紧手,向着人群拥挤处走过去。
**
穆天晚看到这么多人,有些害怕,跑到人群外面止了步。周围人群擦着她而过,让她觉得周身都开始疼起来了。
可是,那个人和祁谦佑还在打架。两个人挥拳出脚,一点章法也没用,却偏偏都是狠历。
穆天晚刚惊险地躲开一个人,就看到那个人挥出的拳头砸向祁谦佑,忍不住一哆嗦。
咬咬牙,一跺脚,继续往里走。
可是人越来越多,她的手脚都开始颤抖,呼吸梗在喉咙里,面色惨白。
“穆天晚,你怎么在这里?”
薛晴天就站在穆天晚身边,看着她一步步颤抖前行,红唇冷笑连连。
听说是失忆了,还疯得更厉害了,根本不让人近身。看着样子,似乎所传不虚呢。
想起记者们刚才的话,她突然大声叫起来。
然后……
不出所料的,拍不到祁谦佑和徐岑东的记者都闻声而来。人群很快水泄不通地把焦点放在穆天晚这里。
“穆小姐,上次精神分裂的事情是真的吗?你现在精神状况怎么样?”
“徐天则案件,你了解多少?”
“在你离婚不久,徐天则就被查了,有消息推测是因为穆长河司令的原因,请问是这样吗?”
“穆小姐,DREAM公司撤除对你首席设计师的任命,是不是跟你抄袭中国风设计有关?”
“穆小姐……”
“穆小姐……”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穆天晚身边,穆天晚害怕的发抖。她有些惊恐地像周围望去,她想看看刚才叫她的人,能认出她,必然是很熟吧,是不是可以请她带她离开。
她不能见到这么多人的。
视线扫过一圈,没找到方才那个人,她双眼含泪,欲哭起来。快啊,快出现啊。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么多人,拿着话筒对着她,看着她,甚至碰到了她……
灼热般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穆天晚蜷缩起身子躲开碰触。可是她越躲,那些人挨得她越近。
她捂着心口,半天呼吸不上来。她无力地透过人群向外看,想要找到祁谦佑的身影。可是她身边被围得密密的,哪里看得到外面的祁谦佑。
她有些无助地咬着唇。祈祷这些记者们快走。
她不记得了,他们问的她都不记得了!
快走吧,她真的受不了了……
她的不理会,让记者们更加逼近。有个记者就在她旁边,脸都快凑到她身上。
穆天晚咬着唇看面前这些人,越来越气短。突然,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一阵响,有什么炸开。
她狠狠咬向刚才靠近她的记者。
那记者一痛,话筒掉地,砸在另一个记者脚上。被砸了脚的记者跳开,人群中,就有了一条突破口,穆天晚放开那个记者,就想往外冲。
可是一动,她就碰到那些人,接触的地方,刀割一样疼起来。
她终于受不了,蹲下来,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头大叫起来,“不要靠近我!求你们……不要靠近我……”
她的样子真的如同一个疯子,一个无助的疯子!
有记者们眼神相对,带了一抹不忍,准备退散。可是还有人不死心,继续靠近她,提问越来越苛责。
穆天晚惊恐地挥动双手,那些靠近的人在她眼里全都成了可以钻心的利刃,她害怕。
她要赶走他们。
对,她要赶走他们!
她站起来,冲向离他最近的那个记者,抢过他手里的话筒,狠狠砸向他。
她要把利刃去掉。
那个记者根本没反应过来,金属制的话筒砸到头上,划破额头,有血流出来。
同行的记者一看他的血迹,闪光灯快速地闪起来。
穆天晚被闪过灯吓了一跳,眼神也有一丝清明,可是方才准备退散的记者又开始围上来,她终于完全崩溃。
她挥动手里的话筒,谁靠近她就砸谁,动作狠绝疯狂,双目赤红,唇也被自己咬出血来,看着如同一个嗜血的疯子。
记者们不肯错失时机的拍起来——原来上次为他们爆料的人说的是真的。
那个才华横溢的穆天晚真的疯了!
**
祁谦佑挨了徐岑东一拳,满口血腥。
“徐岑东,你能想到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就只有这一种?那可真是可悲!”
徐岑东眼眶发红,瞪着祁谦佑,豹子一样就像他袭过去,又是一拳。
祁谦佑这次早有准备,闪身躲过,一脚踢在他腰部。
这一脚力道大,徐岑东被踢到地上。
祁谦佑看着他在地上颓废的样子,勾唇笑了一下,“我没空陪你给全市制造娱乐八卦!”
他转身想要离开,突然隐隐听到穆天晚的哭声。
那哭声几近哀嚎,带着悲切和无助,让他的心一阵紧。
他面上的笑敛去,向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快速走去。
在四散的记者群里,他看见尽管浑身哆嗦,却奋力挥着话筒的穆天晚,面上是不管不顾让靠近她的人都害怕的疯狂。
这样子的她,一点也不好看,可是只一眼,他就被锁了目光。
难受。
被掐住脖子呼吸不得的难受!
他暗自咬牙,嘱咐她不要下来的,怎么回事!
他几步冲她面前,瞅准了时间,箍住她挥动的手臂。
细软的手臂带着疯狂的意味,他不得不多用了几分力气,又怕弄疼她,小心翼翼的。
穆天晚根本不知道谁箍住了她,她只觉随着手臂的束缚,心也被勒住,她发了疯一般挣扎。而祁谦佑的那点小心,刚好给了她可趁之机,让她成功逃脱。
面前是谁,她看不清,她只是觉得心脏被人勒住,她想要放松的呼吸,就要斩去这些束缚。她挥手狠狠斩过去。
祁谦佑眼看着她的手挥过来,如墨的眸子深不见底,看着穆天晚,竟然一点也没有动。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穆天晚其实是多么善良的姑娘。
他记得她以为自己推薛晴天下楼之后的自责,那些揪着被角默默流出的泪,不会作假。
只是她的神智不受控制了而已,他会帮助她。
所以,穆天晚,清醒过来!
眼看金属制的话筒就要砸到祁谦佑的头上,穆天晚蓦地收住手,话筒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穆天晚被这声音惊了一下,满目血红终于退散,她有些茫然地看看掉落的话筒,再看看祁谦佑担心的眼,突然抱着头嚎嚎大哭起来,“祁谦佑,我……是怎么回事?”
祁谦佑看着地上掉落的话筒,笑起来。他就知道,穆天晚无论经过多少坎坷,依旧会是那个她。
他上前两步,将她拥在怀里。她的头埋在他肩窝,他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没关系。”
你无论怎样都没关系。会好的。曾经那个敢发狠踹她的穆天晚,总会回来!
穆天晚呜呜地哭,伤心极了,她以为她只是失忆,可是方才的场景,让她从心里恐惧自己。
不理不顾,如同疯魔!
这个样子的她……是怎么了?
祁谦佑见她哭得伤心,叹了口气,将她拥的更紧。然后,他的视线扫过在拍照的记者们,带着狠历,“我不希望今天跟穆天晚有关的事情见报!”
说完,他双手用力,一横,抱起哭泣的穆天晚,向着他的车走去。
穆天晚被他的突然而来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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