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穿越不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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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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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先给他把子弹取出来。小武这么想着却有些不敢下手,他没给人做过手术,而且现在也没有麻药……
没办法,时间紧急只有硬上。小武弯下腰,把嘴唇贴近伤者的耳朵:“……忍着点,我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原本昏迷着的伤者听见了他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但那几个音节太微弱,小武并未听清,转瞬他又昏迷过去了。
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伤口冒出的血开始散发古怪的味道,小武咬咬牙,为了避免对方疼极咬到舌头,他掰开伤者的嘴,将毛巾塞了一点进去,然后撕开伤者的衣服,拿过剪刀和棉花……
放在托盘里的是一颗子弹,以及一些已发黑的肌肉组织。在小武这个外行的整个手术过程中,那名修女始终伴随在一旁,不断送来干净的水,拿走血迹斑斑的药棉,擦拭被污染的地板,虽然有好几次,她的模样都像要晕厥过去……
把伤口包扎好,结束手术,小武此时的额头已经满是大汗了,他觉得自己不像个外科医生,倒像个屠夫,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一通乱折腾,是否把伤者往死亡深渊里又推了一把……
但整个手术过程中,受伤的男子只不断发出低低的呻吟和呜咽,他没有过分挣扎,就算刀插入最深处时,也没有太大的反抗举动,只任凭豆大汗珠不断从惨白的额上滚落。
到了现在,小武才有点空闲好好看看这个惨遭“蹂躏”的年轻人。他非常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一张可以称之为清秀的脸,肤色白皙干净得像个学生。不,也许真是个学生,连装束打扮,都像那些随时可以被鼓动着去游行示威的大学生。
“……他会死么?”修女低声问。
“不知道。”小武疲倦地摇摇头,经历了刚刚那一切,他觉得自己眼下也快死掉了。
一直弯着腰紧张地做手术,小武浑身僵得像石块,他支撑着站起身:“……谢谢你,嬷嬷。”
年轻的修女迟疑了片刻,说:“你们先躲在这里吧。”
“您是哪国人?”
“德国人。”修女慢慢说,“玛利亚。”
她指指自己。
“您真仁慈,如同您的名字。”小武苦笑,“GutenTag(早上好),真抱歉我只能说两三句德语——您懂中文?”
玛利亚摇摇头:“中文,一点点,我懂英文……”
俩人正说着,却听见外面一阵纷扰,有大力砸门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日语!
小武脸色大变!
“是日本人!”玛利亚慌忙转身,小武一把抓住她,他改口用英文:“NO!不能给他们开门!”
“可是他们在砸门……”
“他们会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玛利亚犹豫起来,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的日本兵开始朝着门放枪!
玛利亚飞快奔了出去,小武跟在身后!
“他们在放枪!”玛利亚浑身瑟瑟发抖,“他们会冲进来的!”
话没说完,一发子弹呼啸着打在旁边的砖墙上!
“小心!”小武一把将玛利亚拉在身后,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胳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やめろ!(住手)”小武用日语叫起来!
门外的枪声,停止了。
小武听见外面一阵低低的日语,他知道再躲不过去了,只得捂着伤口,硬着头皮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队日本兵,约莫七八个人,为首的看起来是个军官。
小武瞪着他们!他的右臂还在往外冒着鲜血。玛利亚跟在他身后,惊恐地望着那些日本人。
军官一脸络腮胡子,脸色阴沉得像锅底,一双冰冷的眼睛扫视着屋内。
“誰だ?おまえ。(你是谁?)”军官用日语问。
“玛利亚修女。”小武指指玛利亚,又指指自己,“教堂杂役。”
“日本人?”
“中国人。”
“会日语?”军官盯着他。
“是。”小武说。
军官的脸色有点改变:“做过留学生?”
小武只得点点头。
“看见一个受伤的年轻人没有?”军官问。
小武回头看看玛利亚,修女摇摇头,他也跟着摇摇头。
军官不再看他,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停在了一滩血迹前。
小武的心怦怦乱跳!那是刚才受伤的青年留下的血!
“是我的血。”他故意抬起左手,给日本兵看伤处,他的手掌上全都是鲜血。
军官走回到他身边,一言不发看着他。
小武有点心慌,他想了想,用日语说:“玛利亚修女是德国人,阁下。你们刚才差点射杀了她。”
这句话,起了微妙的作用,轴心国的联盟在军官心里看来还是很抵事的。他想了想,冲着下属挥挥手,日本兵们把原本竖着的枪放了下来。
“你,明天过来。我们给你治伤。”军官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凡是支持大东亚共荣圈的,都是良民。刚才只是误伤。我们会给你治伤。”
“谢谢,我自己能……”
“明天过来,到安防站来。”
军官不由分说打断他的话,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房门。
那群日本兵跟在他身后一个不落退了出去。看着他们走掉,玛利亚这才飞快上前,关上了门。
小武痛苦地咧了咧嘴,子弹从他的胳膊穿了过去,并不需要手术,但留下的那个透明窟窿让他很是疼痛。
回到屋内,这下轮到玛利亚给他包扎伤口了。
“其实还好,没有当场爆头。”小武嘶嘶吸着冷气,又安慰她,“有人被杀死在清早的大街上,他只是去上班而已,那个日本人也只是想练练枪。”
玛利亚的神色很是凄然。
“等我一下,我得去找点东西。”小武穿好衣服,又去里间,收拾出受伤的青年早已被扯烂的大褂。
玛利亚惊讶地望着他!
小武没出声,他钻进后院,来到院门口,仔细听听外面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打开院门。
抱着那堆血迹斑斑的烂布,小武一直走到接近后面巷口的地方。
那个被伤者杀死的持枪者尸体,仍然横在那儿,没有被移动过的迹象。
小武蹲下来,挖掉尸体手里的枪,开始脱那人身上的衣服,他只有一只手可用,所以很是费力。但就这么连扯带拽,他也把那人的衣服给囫囵弄了下来,最后,小武将沾血的青色大褂扔在了他身上。
现在弄堂里只剩下几滩血迹,以及一具衣衫褴褛、头被砸得稀烂的死尸,并且几乎看不出模样。这种无名尸在如今的上海并不难发现。只有倒霉的卫生队才会来关注它。
抱着那堆黑衣服还有礼帽,小武悄无声息回到了弄堂深处。他锁上院门,又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这才放心进屋。
玛利亚诧异地看着他怀里抱着的这堆东西!
小武不管她,只笑笑走到桌边,开始抖露衣服里头的东西:掌心雷,消音器,格斗刀,连围巾都沉甸甸的,一抓到手就能感觉里面的钢丝……
他甚至还弄到一张“良民证”:陈天兴,男,34岁,住址是霞飞路XX号。
“良民?”小武嗤之以鼻,“日本人说他是良民我都不信!有良民往兜里装掌心雷的么?”
可不管怎样,这张良民证对小武是有用的,明天他可以拿这玩意儿去哄骗那个日本军官,小武可以断定这身份是捏造的,尽管他并不能断定死者背后的真实身份。
然后,当他再度向玛利亚修女道谢时,小武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
“武海潮。”他说。
小武说得很慢,但是对方仍然无法发清楚第二个和第三个字的音,“武”这个姓氏听起来又像是个叹词,比如whoop。
小武叹了口气:“好吧,不折磨你的舌头了……我姓李。”
这下,玛利亚发出的音节非常清晰,她大概联想到了普通姓氏lee。
“李……什么呢?”
“煜,意思是明亮的火焰。”他笑了笑,解释道,“brilliant。”
他第一次,在现代社会使用了真姓名。虽然小武肯定玛利亚是不知道李煜的。
“brilliant,他呢?叫什么?”玛利亚指指旁边还在昏迷的伤者。
“我不知道。”小武摇摇头,“等会儿他醒了,再问问吧。”
当晚,小武一直守在伤者身旁,他不敢睡,因为害怕对方突然出现高烧或者痉挛,虽然即便那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武想搜查一下对方,找到他的身份证明,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同时,他也再次试图和同事们取得联系,然而结果却令他失望,通话器里完全没回音,无论他怎么尝试。
“怎么?难道我就这么被扔在1943年了?”他苦闷地想着,拿过修女送来的干面包,啃了一口。战时一切限制供应,玛利亚是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一部分给了他。
“不能和家人取得联系么?”玛利亚有些担心地问他。
小武摇摇头:“失败了。”
玛利亚默默看了一会儿他,轻声说:“就暂时留在这里吧,外面很危险。”
“多谢你的面包。”小武有些赧然,“总在这儿吃你的配给口粮真不好意思。等这家伙清醒之后,我会想办法带他走的。”
“没关系,反正现在不能移动他。”
“嬷嬷,怎么此地只剩你一个人?”
“之前还有别的修女,但战事越来越紧,她们都迁回去了。”玛利亚说,“我最后一个走,下周的船票。”
小武默默叹了口气。
“我走之前,你们尽管留在这儿好了。”
“嬷嬷,你怎么会说英语?”
“婶婶是美国人。”玛利亚笑道,“我是孤儿,从小被叔叔婶婶收养。”
“那么,下周的船票是回德国?”
玛利亚点点头:“回德累斯顿。”
小武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德累斯顿在1945年被盟军疯狂轰炸,几成人间炼狱,著名的圣母大教堂也在炮火中化为灰烬,这种时候回德累斯顿,无异于找死!
……即便侥幸活下来,被关在柏林墙内的人们,至此,也将丧失自由长达半个世纪。
第七十八章 少年的中国没有学校
次日,小武去了日军的安防站。
这次他终于得知,昨天见到的那个军官名叫苍川征一郎。然而此人一反常态,不仅没有用锅底一样的脸色对他,反而用生硬的中文和他聊天,并且给他找来了护士治疗伤口。
“日军对支持大东亚共荣圈的人,都会给予无偿帮助!你回去之后,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你的朋友们。”
听到这句话,小武才明白他态度改变的原因:他被安防站的日军当作了亲民范例。
护士给他清理了伤口,包扎完毕之后又给了一点消炎药。
护士离去之后,苍川就开始询问小武自称的“留学生活”,问他什么时候在日本何处读过书,感觉如何,喜欢当地何种风土人情。
小武回答,几年前他曾在青山学院读过文科,但没好好用功,没过多久家里缺乏经费,就辍学回了中国。不过在日本的两年他曾到处旅游,看了很多风土人情。
事实上小武根本没去过日本,他在给苍川背诵外研社出版的那本《日本世情》,小武庆幸自己曾在自学阶段,跟着磁带使用过这本日语教材,苏虹和雷钧一致认为小武有语言天分,那书他几乎可以通篇背下来。
但他还是险些说漏了嘴,因为小武差点就把在秋叶原挑选电器产品的篇幅也给背出来了,幸好苍川并未在意他突然的停顿。
“怎么了?”他看看小武。
小武勉强笑了笑,指指伤口:“有点疼。”
“总会有一点的。”苍川满不在乎地说,“疼痛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可这疼痛是你们这些鬼子造成的!小武在心里愤愤诅咒,但他表面并未显露出来。
“给点止疼片好么?”他试探着问,“夜里,疼得无法入眠,太痛苦了。”
苍川沉吟片刻,点点头:“当然!当然!日军要把你这样熟悉日本的良民当做好友。”
结果下午,小武就带着消炎药和几片止疼片回到了教堂。
刚进屋,他就看见玛利亚和受伤的男子全都神情紧张地望着他!等看见他进来,俩人全都松了口气。
“幸好你没事。”玛利亚说,“我们都担心你回不来了,没有人能从日军安防站平安回家。”
受伤的男子仍然在床上,看见小武回来,他才慢慢把身体放回到榻上。
小武走过去,看看他:“你睡了一天一夜。”
男人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目光停在他的胳膊上:“日本人给你包扎的?”
小武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顿了一下:“是的。他们还给了我药。”
他拉过凳子坐下来,开始掏藏在怀里的药:“磺胺,还有止疼片。我一直担心你的伤口会感染,不过至少今晚你不用苦熬了。”
“药给了我,你怎么办?”
小武笑笑:“死不了的,我没你伤得这么严重,况且明天还得去一趟。”
男人的目光有点惊异:“为什么还要去?”
小武有些不想说,但他停了半晌,还是开口道:“他们把我当成亲民的机会了。”
“亲民?”
“不知道是上辈子没积德,还是被祖宗给诅咒了,估计是后者,总之我碰巧会两句日语,苍川——就是来抓你的那个鬼子,是个中佐,他似乎很喜欢听我说话,所以要求我明天还得去换药,并且……陪他聊天。”
男子看了他一会儿,默默把目光移开,没说话。
这时候玛利亚把水端了过来,然后把小武带回来的药片,一片一片摆在桌上数了数,磺胺,四片,止疼药,两片。
“消炎药和止疼片外面不好买,都得出示证明。这些你先吃了,明天或许我还能再弄一些来。”
男人却不动。
小武忽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怎么?疑心我是汉奸?”
男子慢慢道:“那倒不至于。”
“那……你是愤青?”
“愤青?那是什么?”
“就是拿墨水瓶砸大使馆的墙面……总之,就是十分容易激动的爱国青年,日本药片也是坚决不吃的。”
男人伸手拿过药片,塞进嘴里:“我办不到,激动是需要气力的,我没那么多力气白费在无聊的事情上。”
他说这话时,神情冷冽,目光却十分沉静,和看上去的年龄并不相符。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鹰翼。”年轻人说。
“哪个字?英雄的英还是殷切的殷?”
“雄鹰的鹰,雄鹰的翅膀。”
“唔,好吧,我不追问你的真名字了。”小武说,“你管我叫‘小武’就行——杀你的那个人,我把他的衣服和东西都拿回来了,等会儿你可以看看,或许有你需要的。”
鹰翼的神色似有震惊:“……你去搜查了尸体?”
“不光,还剥下了他的衣服,那身衣服扔那儿太显眼啦。”小武苦笑,“现在尸体该已经被卫生队收走了吧?不然会臭在巷尾的。”
“唔……”
“他的掌心雷也在屉子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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