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穿越不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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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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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香港,在酒店休息了半日再出来,她又被方无应那个无良的家伙给吓了一大跳。
他改了装束,穿了一身中长黑衣,头发好像一夜之间长长了(事后证明那是假发),鼻子上架着墨镜,耳垂挂着骷髅形的耳环,手上戴着怪怪的戒指。
苏虹在那一瞬间真想转身逃掉,她想说“我不认识这个人!”,但她没能开逃就被方无应抓住了。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笑嘻嘻的眼睛:“要去哪里?”
“……我后悔了。”苏虹哼哼。
“后悔没穿黑纱蕾丝裙?”方无应说,“要是那样可正好和我登对。”
“你怎么换了军装?”苏虹瞪着他。
“穿军装去听叉团的演唱会?”
“……”
事实证明方无应那一身COS很有“效果”,沿途吸引了无数女性的眼睛。为此方无应很是得意,苏虹一脸晦气跟在他旁边,为了方便行动,她是最简便的休闲装,这样的双人组合,看起来无比之古怪。
“……方队,你太招摇了。”
“比yoshiki还招摇么?”
“……你俩全都是不炫耀会死星人。”
但是当晚的演唱会很精彩,当台上那个老了许多的男人,抱着钢琴一通乱砸,苏虹就明显魂不守舍了。她甚至都顾不上去看方无应的反应,事实上两张票定得距离有些远,直到后半场,间隙里苏虹往大致的方位回望,却一眼发现了方无应。
不像绝大多数歌迷,他没有站起来。
他一身黑衣坐在那儿,不欢呼,也不尖嘘,甚至表情都没有太多的激动。
就好像一个游离的梦,在这满场沸腾的氛围里,他像是个游离于外的梦。
哪里都不存在的梦。
苏虹忽然觉得也许一错眼,这个人就会消失。于是当晚她做了个梦,梦见清晨醒了,服务生通知她结账时,她才发现其实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香港。“不存在。”那个服务生笑眯眯地说,“您提供的这个人我们查不到他的资料,方无应?他在系统中不存在。”
这个噩梦是被一阵电话铃声给惊醒的。
天光亮亮地照晒在她脸上,苏虹迷迷糊糊爬起来,抓过听筒:“……谁啊?”
“还在睡呢?”男人的声音,“起来吃东西吧。”
苏虹愣了一下:“方队长?”
那边笑起来:“不是我是谁?你做梦呢?”
她的喉咙有些发干,想起刚才的噩梦,心口还突突跳着!
“……苏虹?”
“我这就下来。”她飞快地说,“马上好。”
出了酒店,苏虹看见方无应,还好,他又恢复了军装。
“你再穿昨天那一套出来,我坚决不和你走一块儿了。”苏虹嘟囔道。
方无应笑起来:“走吧,去吃东西。”
“去哪儿吃?”
“我知道好地方。”方无应冲她挤了挤眼睛,“跟我走就行。”
第六十二章 慕容冲的秘密过往
那天中午,方无应带着她,七拐八弯穿了好几条小巷,苏虹有些疑惑,似乎方无应对此地非常熟悉。
“方队,你以前在香港住过啊?”
“嗯嗯,住过不到半年。”他没回头,“好长时间没来,都忘得差不多了。”
“……来公干的?”
方无应笑:“怎会?玩。”
“在香港?”
“嗯,不止香港。到处换地方,满世界乱跑,语言也七七八八学了不少。”他说,“钱花光了就流浪,人家给食物我就接着,没地方睡就睡地下铁。”
苏虹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
“这里,国外,都住过。”方无应停下来,回头冲着她笑了笑,“别弄错了,可不是贵族旅游,是穷鬼的流浪史。”
“……很多年前么?”
“嗯,十多年前。”他说,“他们放我出来,说,给你时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出去看看。结果,整整在外面流浪了三年。”
“他们?”
“唔,研究所,高层,军方。”方无应顿了一下,“总之就是那些。”
苏虹默默闭上嘴,她想起了雷钧说的那些。
“本来对于要不要放我出来,也有争论。”方无应说,“有一种认为是,不能把慕容冲放出来,要是他出去就乱杀人怎么办?像他这种曾经以杀人为乐的变态……”
他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苏虹站住,大气也不敢出!
“后来,是梁所长坚持要放我外出,因为之前我有过惊人之举。”
“什么惊人之举?”
“自杀。”方无应转过身,笑眯眯的。
苏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别那么看着我,这不是没死成嘛。”方无应耸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躺在浴缸里割脉。喏。”
他索性伸出手,给苏虹看手腕上那道伤痕。
“……为什么啊?”苏虹有点发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
“穿越综合症并发重度抑郁。”
看苏虹嘴巴张那么大,方无应终于忍不住大笑:“我瞎编的。”
“……自杀,可是真的?”
“真的。”
说完,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苏虹默不作声跟在后面,有好一阵子,俩人谁也没开口。
初春的南方,风有点点凉意,但吹拂在身上,却极舒服。这让苏虹感觉谈话内容不那么真实,甚至觉得身边这个人也跟着不真切起来……
“……以前的事情,还会去想么?”她轻声问。
“常常。”方无应说,“虽然已经离开十多年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后来,你还是离开研究所了?”
“嗯。据说……是高层某个关键人物,同意了梁所长的意见。于是我就出来了。带了些钱,以及不太多的现代常识,还有定位器。”他笑了笑,“但是他们必须确定,随时都能找到我。毕竟放出来的曾经是个重度杀人犯,他们要确保社会安全。”
“……你真的会随便杀人?”
苏虹问出口,才觉得自己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方无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回来以后,李建国曾经问我,他说队长,韩延怎么会那么怕你?”
“韩延?哦,咱们遇到的那个……”
“嗯,我告诉他,是因为韩延亲眼见过我杀人。”
“……”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做出最残暴的事情。这句话适合那时候的我,也适合韩延。”方无应顿了一下,“若不杀我,他会承受不了对我的恐惧。”
苏虹沉默了很久,才小声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用,什么都不用说。”方无应一笑,“好了,到地方了。”
他带苏虹去的,是一家很小的卖鱼丸的店,在某个街角,又小又破,可是客人挺多。方无应找了张空桌子,要了两碗鱼丸。
食物很快上来了,鱼丸又香又甜,苏虹吃惊又愉快。
“味道不错吧?”方无应说,“名酒店里反而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苏虹笑,“莫不是一家一家吃出来的?”
“怎可能。”方无应转身一指店门口,“饿晕在这里,被老板扶进来,灌了半碗鱼汤。”
苏虹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
“后来在这儿打杂,做小伙计,做了两个月。”方无应说,“粤语也是在这儿学会的。之前我只会数数,还有,唔该(谢谢)。”
“怎么会饿晕的?”苏虹笑道,“钱都到哪里去了?”
“花光了,又不肯找所长要。除了护照身无一物。”方无应耸耸肩,“一开始在国内各处转悠,惨到家,被关收容所,到处打短工,还做过销售,喏,就是一家店一家店去铺货那种,很好玩的。后来也赚了很大一笔,房子就是那时候买的。但是刚开始不行,那两年,穷得惨过教堂的耗子——耗子都不来找我。也不会计划,有钱就去吃大餐,没钱就去快餐店等着剩下的免费土豆条。有时连土豆条都没有了,就饿着,饿得头晕眼花只能灌自来水。钱花光了就露宿街头,还因为打人被拘留……”
“打人?!”
“砸了给我假币的小店。”他笑,“人家报了警。”
“……真惊悚!”
“梁所长亲自去派出所领人,出来的时候他说,再捅漏子他就马上带我回研究所,再不放我出来了。”
苏虹默默吞了口鱼汤,良久,才说:“他为什么力排众议,让你出来?”
“如果不出来与社会磨合,就必须进行脑部手术,”方无应说,“经过脑部手术,我会忘记慕容冲的全部,成为完全的现代人——那样就很好办了:给个普通人的身份,从大学生开始做起,一切都有所里照拂,不用这么辛苦。”
“可你选择了不忘记?”
方无应点点头。
“为什么不肯忘记过去?”
“因为那是我,无论怎么丑恶,怎么可怕,那也是我。”他淡淡地说,“有我伤害过的人存在着,我不能一忘了之。”
“你是指……”
方无应顿了顿:“我姐姐。”
那个午后,就在那家闹哄哄的鱼丸小店里,苏虹默默听着方无应说他的过去,那些几乎无人知道的故事。方无应的语气平淡之极,苏虹却听得心头阵阵悲凉。
方无应并不是个喜欢谈自己的人,认识他四、五年了,苏虹对他可说知之甚少,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亲人。在同事面前他从不提,哪怕平日言谈中不得不涉及到,也只用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含混过去,苏虹本是个识趣的人,虽然满怀疑惑,却也不想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惨痛代价。
要不是这次去十六国,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她也绝不可能知道在那张笑嘻嘻的面孔之下,藏着这么复杂跌宕的过去……
方无应这个人,从不粉饰天性,也懒得敷衍任何人,虽然这常被旁人错认为“小子目中无人”,但如今苏虹才知道,那是因为某些关键性的东西,他一直藏着不肯轻易示人。
“我不知道,梁所长对你而言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放下有点冷了的茶杯。
“嗯,是有如真正的父亲那样。”他轻声说,“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交给我的——后期才转给了舒湘,但是最开始的基础,是他给的。”
“基础?”
方无应笑了一下:“怎么和人相处,怎么适应这个新的世界。你看,我那时连普通话都不会——是他教我要温和说话,平等对待别人,他说没有谁是天生供我欺压的,当然也没人敢无故欺压我。他还教我基本的社交礼仪,如何体察周围人的心情,教我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明确表达自己的要求,而不是一味蛮取或者用毒计,更不能动不动就伤人性命。他甚至教我笑。”
“笑?笑也要教的么?”
“我以前,笑起来不是这样子的,小杨曾说那不是笑,是魔鬼在龇牙……”
“你以前……”
“就是成王败寇的状态,没有什么平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方无应笑笑,拿过茶壶,给苏虹的杯子添了些热热的茶,“如果你不能欺压我,那我就要你的命——就像当年我和高盖以及宿勤崇,合谋杀了我二哥。”
明明不怎么冷,但是苏虹握着杯子的手,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活着,对很多人不公,可是如果我死了,梁所长说那就对他不公。对我自己更不公。”
沉默了一会儿,苏虹才说:“你并没有忘记他们,这是你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公平。”
被她这么说,方无应的目光有些恍惚:“……可是,姐姐终究还是死了。”
苏虹有些凄然地望着他。
“也许对其他人,我还有一、二分的借口,就算假装,也能装得理直气壮;唯独对她,我一丝一毫借口都没有,甚至连伪装无辜的资格都没有。她整个短暂的生命,因为我才变得更加悲惨,如果一定要在我的家族里寻找出一个最无辜的人,那么她就是的,她是受害者,比我更加是。”
方无应说这番话的表情,深深震撼了苏虹,她从未见过这个人如此绝望。
这让苏虹觉得深深的悲哀。
之后数年,那悲哀一直无法自她心头消除,就好像滴落在宣纸上的一滴墨,随着时间的延展,慢慢洇透她的心……
第六十三章 舒湘医生的心理咨询 (E)
年前一段时间,总有那么几天,气温很高。偶尔中午会攀升到20度,让人疑心冬天是不是早就走了只是气象台不知道。
暖阳晒进屋内,舒湘已经把取暖器关掉了,她没开窗,却在角落里点了一根细细的日本线香。燃烧的时候,闻起来像木头和绿茶的味道。
那是方无应从香港买回来送她的,只一小盒,淡月色日本花布包装,价格却不菲。
“你好像总是能找到这些东西。”舒湘递上来一杯冷开水,今天太热。
“所谓的‘这些东西’是指什么?”他问。
“让人喜欢,却又很难发现。十分特别。”舒湘想了想,“甚至微妙到不易叫出名字,收礼的人会对礼物铭记许久。”
方无应耸耸肩:“是你送我书的回报。”
舒湘笑起来。
“猜猜我给苏虹买了什么?”方无应突然说。
“你给她也买了东西的?”
“以表示感谢嘛……为她替我跑前跑后操劳住处和机票表示感谢。”方无应一本正经地说,“事实上她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亏大了。”
“那么,买了什么呢?”舒湘笑眯眯地看着他。
“一件女装。”方无应说,“镶银丝的绣花仿古上装。”
他说着,嗤嗤笑起来。
“她高兴么?”
“高兴与恼怒的程度大概成正比。”方无应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一下,“对襟盘扣,但两侧开衩到腋下,估计她没法穿去上班。也许我该说,她很难寻找到合适的场合。”
“为什么偏买这种衣服给她?”
“我觉得她穿那衣服会很好看。”方无应眨眨眼睛,“头发弄得蓬松一点,晒黑一点,这衣服她穿着会非常迷人……呃,如果是在夏日的舞会里。”
“她收下了么?说了什么?”
“收下了,然后说,感谢我对她的捉弄。”
“哦,她觉得你捉弄了她……你是想捉弄她么?”
“不,我只是,”方无应顿了一下,“想看看她不那么正经的样子。你知道,每次看见她都是OL职业装,很乏味。”
舒湘很有兴致地盯着方无应。
他停了停,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好吧,是我把个人趣味强加于他人了。”
“不,我的关注点并不在此处。”舒湘摇摇头,“一直以来你都和其他人隔开很远,对么?可是刚才苏虹那件事,我感觉很明显,你在试图入侵她的领域。”
“入侵?”方无应怔了一下,良久,缓缓点头,“也许是的吧,也许是因为她已经入侵到我的领域里面来了。”
“你是说,知道你真实身份那件事?”舒湘问,“可是知道的人不止她一个。控制组现在全都知道了嘛。”
方无应笑了笑:“但没人和苻坚有过什么深交,除了她。”
“苏虹?”舒湘有点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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