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云云，好在旁边的学生拉住了她往下问的欲望，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贾轶男和小米成了我这段日子最重要的支柱，贾轶男每天都开车往返于学校和小米家，送我上下班，有时候，还刻意在我们系楼下和我聊个十几分钟，我知道他的用意，他希望流言不攻自破，可他没想过，以前从不出现的人，现在突然以保护之资高调示意，却恰恰暗示了我的做贼心虚。
领导终于召见我了。我心目中一向和蔼慈祥的徐主任，用眼神严厉地扫射了我一遍，言语倒并没有非常严厉，只是说，工作这么久，从没有关心过我的个人生活，不知道我另一半的问题解决了没有。我一听这话锋，就知道所谓何事，只是人家不挑明，我也不好往那边靠不是。
隧坐正了身姿，尽量淡定地回答，说有男朋友了，但还没有打算结婚。
徐主任招呼我喝茶，望着我，像是看女儿一样的眼神，看得我一阵心虚：“诶，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个人问题，该解决，就解决了吧。你们这些年轻人，我看着招进来，各个跟花儿一样，我也期望着看着你们，在我们系里开枝散叶啊。你家里估计也为你着急着呢吧。”
我点头称是，听着这爸爸一般的口吻，想起这将近一年来系里对我的重视，徐主任帮我争取名额参加比赛等等，心里更是阵阵愧疚。
徐爷爷喝了口茶，继续说话，他的语速很慢，不知道是老人家了还是因为要斟酌词句：“咱们系，本来女性多，又各个都靓，爱打扮，容易招人嫉妒，是非自然也就多。最近。。。我也听到一些风声，对你可不太好。”
来了来了。。。我就知道，早晚都绕到这。我端坐着，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等待大人的批判。
徐主任并没有问我事情的因果，只是说：“但是我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要因为这些事，影响了自己工作的情绪。所以我就说啊，你啊，也不是没有男朋友的人了，何必跟个孩子扯不清，搞得舞蹈系那些小女生一天到晚唯恐天下不乱的我看了就烦。差不多就赶紧结了吧，啊？”
我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热流在眼眶里转了几转。。千斤重的头，点了，又点，才跨出门去。带着无比DAWN的心情走在楼道里，却被一双白皙的脚拦住了去路。抬眼看到倩倩站在面前，笑得无比轻松：“怎么样，感觉还不赖吧？”
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想说话，绕开她，继续往前走。倩倩却跟在身后锲而不舍：“喂，肖白明天回来，你敢不敢去接啊？”
肖白，好遥远的名字。我已经几天都没有接他的电话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我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淡定地走到校门口，打上车，才发现无处可去。小米白天不在家，钟蕾家有小孩公婆，自己去逛街。。。又担心马上要失业，钱还是留在荷包里比较保险些。。。。
只好给贾轶男打电话，却办公场所骚扰他了。据说他正在会见重要客人，我在助理小张暧昧的笑容和端茶倒水的殷勤里，坐在他的座位上等着，对着外面偌大的开放型办公室，十几双眼睛似有似无地猜测试探眼光，真让我想骂娘。。。我们生活的这世界真真是TM是非的世界啊。。。
低头假装看鞋子看了很久，贾轶男办公室的门总算打开了。出来一个男的似曾相识，贾轶男跟他寒暄客套一番，对我说一句小美稍等，就要送客人离去。谁知这一句小美，却吸引了客人的眼光，这男人如聚光灯一般的眼神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个遍，然后无比严肃地伸出手：“莫小美是吗，你好，我是肖启文，上次我们在酒会里见过，只不过没来及打招呼，很高兴认识你。”
肖启文？我扭头疑惑地望着贾轶男，他用嘴型夸张地告诉我。。。肖白的哥哥。。。。厄。。。。我顿时又木了。。。。
肖启文倒是大度，收回手，呵呵笑了道：“看来，肖白很少跟你提及我嘛。”拜托，是我最近很少提及肖白好嘛。。。
我咧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他：“你好。”
他又哈哈大笑着说：“看来，莫小姐似乎不是很愿意见到我啊。其实我很早就想找莫小姐谈谈了，今天难得碰到了，就隔日不如撞日吧。小贾，我可以跟莫小姐借一步说话吗？”
我求救的眼光望着贾轶男，他犹豫了一下道：“那不如。。。我做东，请肖总一起吃顿饭吧，小美也一起来。”
肖启文转身望向贾轶男：“小贾，护花心切啊！这顿饭就算了吧！莫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倒不如，我们今天把事情说开了，你也痛快些。”
奶奶的我莫小美不就招惹了一个男人吗，用不用各个都轮着番地来蹂躏我，刚受完刺激就来个扎针的。。。“我。。。今天。。。不是很有心情，改天可以吗？”
肖启文又一笑。。。奶奶个腿儿的，我现在好讨厌这个人的笑。。。一点都不像肖白的那么干净阳光，倒像是藐视一切的嗤笑。。。尤其是对我！
“莫小姐很喜欢逃避嘛。。。这可不像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老师的作为奥。放心吧，不是鸿门宴，你就当，是跟我这个当哥哥的聊聊自己的弟弟，总成吧？”
说罢，也不等我回答，就一路往电梯走，我。。。回头看看贾男，又看看一屋子好奇的脸。。。我。。还是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这个收啊，添上来。。掉下去。。。添上来。。。掉下去。。。诶，真要得心脏病了。没有申上这期榜单，又下了自然榜。。。真心变成小透明了，都木有更的动力了哇~~~~5555
、第五十三章 成长的代价
一路无语，来到贾轶男公司楼下一间比较清雅的咖啡店。工作时间；号称小金融街的滨南大道人们匆匆忙忙；真的有时间坐下来喝咖啡的，并不多。
要了两杯饮品之后；总算步入正题。肖启文先是随口问了问我的情况；工作啊学业啊之类，我在心里嘀咕这俩人到底是不是亲兄弟；哥哥气场这么强大，搞得我跟面试工作一样，弟弟却一天到晚玩世不恭一样，什么都敢拿来开玩笑。
迂回了几个来回之后；这位大哥终于步入正轨，整了整西装，道：“肖白明天回来，你去接不？”
我垂首看着手里的咖啡杯，摇了摇头。
肖启文略有讶异，问：“怎么不去？我还说要不要明天载上你。看你果然如你自己说的，心情不太好啊，出什么事了吗？”
大哥您能不装了吗？您要不知道是什么事您找我干嘛？
心里一阵堵，干脆把咖啡勺一扔，直视他的眼睛：“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们最近并不太好。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倩倩不是都去过你家了嘛。”
肖启文玩味地看着我的表情：“倩倩确实去过我家了，不过当时我并不在，也是后来听我妈说的。可惜，在我家，我妈一向不管我们的事，倩倩就是去了我家，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还不如直接来找我更省力。”
是啊，你是老大，人不是不认识你嘛。。。“所以，你就直接来找我了？！”
“我早就想见见你了，我一直好奇，想我弟那么没个正形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中规中矩的老师，还比他大那么多，我一直在猜或许他或许是看上你的成熟女人味，今日一见，我确实——大跌眼镜。”
我的表情一定裂了。。。因为我看到肖启文乐了。。。。我的手在身下握拳，在握拳。。。。
肖启文乐了一会儿，终于在我的怒目之中停下来，抹了抹嘴：“你和肖白很相像，只不过肖白通常会还嘴。你现在事顾念跟我不熟，熟了的话估计也会跟我吵起来吧。”坐了这么久，刚才那个一定才是他真心的笑。。。因为，那戏谑的眼神，咧开的嘴角，让我想到了肖白。。。其实，还是有点像的。
肖启文敛了笑意，干咳一声，终又变回了气场强大的大神：“莫小姐，其实，作为女孩子来说，你的条件非常好了。现在的男人，很多人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教师，够稳定。你又是学音乐的，追你的人一定大有人在。你怎么会看上我弟弟呢？”
我无意识地搅着咖啡，淡淡地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在一起。。。很开心，算是理由吗？”
肖启文的眼里已经没有一丝笑意：“在一起开心，就拿自己的工作，自己的青春去赌吗？”
这句话也是我最近一直在心里不断徘徊问自己的问题。我没有回答，
再次垂下脸。肖启文没有停顿，继续道：“你知道，作为男性，从一个男孩转变到一个男人的过程是比女人漫长很多的。在这个过程中，遇到几个好女人，爱上了，错过了，是成长的代价。我相信肖白对你也是真心相爱的。只不过，他还太年轻，才刚刚步入这条转变的路，我不希望，你成为他成长的牺牲品，毕竟，事业才是男人的全部，而他还什么都没有。
现在的女孩子都很世俗，为什么呢？因为知道成熟的男人玩够了，稳定了，可以托付终生了。连大学生都明白的道理，莫小姐却反其道而行之，我相信，是真性情。但恕我直言，我不看好你们。什么基础都没有的爱情，迟早会被碾碎在现实社会的车轮里。
你看这滨南大道上，这么多成功男士，谁没有个悔不当初的挚爱？莫小姐，我看得出，你是个好女孩，因此我不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肖白的迫不得已。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萎在咖啡椅上，无精打采地重复：“你的意思，是为我好，跟肖白分手。”
肖启文顿了顿：“不是要你们分手，只是表明的我的立场，同时提醒你，就目前而言，你们不适合在一起。”
说了半天，不都是些屁话！我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站起身潇洒离去，挥一挥衣袖，我就是他弹掉的那粒尘埃。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贾轶男的办公室，二话不说栽进他办公室的大沙发里躺着。。。说今天消耗真气太多，需要好好修补，让他不要叫我，就睡了过去。
那一觉成了我后来一个月里睡得最安稳的觉，按周星驰的说法，如果时间能重来，我希望，自己长睡一万年不要醒。。。。因为接下来的日子，糟透了。
肖白回来后，我仍然没有和他见面，当事时，主任、学生、他的家人海陆空包抄，我哪有力气反击。。。眼看肖白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地说给我带了礼物让我出来约会等等，我也只淡淡回复一句过完这个月再说吧，他才紧张地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只答过完这个月就好了，挂了他的电话。
结果，我的冷淡，迎来了更大的暴风雨。
这日我刚从综合楼走回艺术系，就看到艺术楼下的长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有人尖叫，还有人在喊。。。莫不是打架了？我扒开人群刚想一探究竟，谁知前面的孩子一个个回头，人群竟自动分了开来，给我让了一条道，一眼便望到了究竟。
居然是，肖白和大勇在打架，一边打一边骂。倩倩站在一边儿边哭边叫：“别打了。。。”无数的人，却把眼睛集中在我这一处，一句句小声的“莫老师来了。。。。”“莫老师。。。。”像多米诺的骨牌一个个向我倒来，我的头，嗡一下懵了。
发愣中警卫已经到了，我才惊醒过来，对着肖白高喊：“肖白，别打了！”肖白立时偏头看我，脸上却吃了大勇一拳，转头又跟大勇拼在一处。警卫冲进去制止，这两人还扭打在一块，我也冲过去拉，混乱中，头发也扯乱了。。嗓子也喊哑了。。。终于。。。。几个人都瘫在地上。。。安静了。
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我赶紧去看两个孩子的伤势。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近打架现场，原来，真的会把一个人的脸打的青青紫紫，眼睛都睁不开。肖白那张漂亮的脸，流着各种不明液体，若是在医院，我都不愿再看第二眼。现在，却只有。。。莫名的心痛。两人身上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破的破，裂的裂。好在，看得出，二人都不是太严重的的上，应该都是写表皮的擦伤和青肿。
和肖白两两相望，却无法说一句话。许久不见的人，在面前却又无比遥远。
眼泪眼看就要流下来，却也心知此地不合时宜。转头看着大勇，刚才还一脸残暴的男孩却用极度抱歉的眼神看着我，我想，大概猜出是什么事了。
我和保安扶着两个人站起来，叮嘱先带他们去看医生，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一直没有出声的倩倩，此刻却带着哭腔，跺着脚，指着我，不高不低地叫：“不要脸！”声音不大，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耳朵，原本散了的学生，都止住了脚步向里观望。肖白抬腿就要踹，却被保安拉着，冲着倩倩叫嚣：“刚打你轻了是吧？”才发现，倩倩一直是捂着半边脸的。。。
身后，徐主任的声音严厉而威严：“够了啊！这是学校，不是菜市场？！还有没有点规矩啦？都去上课！”挥散了一种人群，又走过来训斥了几句，吩咐辅导员跟着，就让保安把三个学生带走了。
我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他的身后，心如死水，等待死期的降临。直到徐主任转身，都没有脸看他一眼，只默默地跟着他的脚步，进了办公室的门。
徐主任见我跟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一眼，望得我手脚发软。我知道，是要判死刑的罪，此刻，只希望，一切来得快一些，狠一些。
徐主任却并不说话，坐在窗台喝茶，那架势就像在灌白酒，杯子放在茶台的声音一下下尖锐地刺激着我的耳朵，却还是硬着头皮小声说了一句：“徐主任，我下节有课。。。”话还没说完，就被徐主任厉声打断：“叫侯老师替你上！”
我只好缩了身子捂着话筒小声拜托侯老师替我上课，然后挂了电话等待发落。
直到此刻，才想起曾经谁说过，人一定要等到遍体鳞伤，才知道什么是不该碰的。我，身在27岁的时刻，才意识到，人活着就应该按着游戏规则顺时针旋转，这就是成熟的代价吧。
回忆却一点点翻涌而来，犹如电影一般，茂密的芒果树，简陋的宿舍，宽广的校道，气势的音乐厅。。。。这里，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如今，都要抹去了。关于肖白的，那些嬉笑怒骂的对话，还时时在耳边响起。。。。原来，最先作为代价被牺牲的，不是我，而是肖白。
原谅我是懦弱吧。。。事已至此，坚持还有意义吗？我在这里，丢够了人，受够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