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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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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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天动作轻柔,手里的毛巾如羽毛般,痒痒地吸走了楼景云脸上的雨水。楼景云心里像是被抚过了一样,她本来苍白的面庞染上一丝红晕,伸出手去就想抢回自己的毛巾。
“我,我自己擦吧……”
龙啸天一把挡开了她的手,不由分说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大手轻轻一捋,楼景云及腰的长发辫梢上的发带,便落入了他的掌中。龙啸天一侧身,站到楼景云的身侧,双手覆上她的发间,轻柔地,解开了她本来编织在一起的麻花辫。
乌黑的秀发便如湿漉漉地缎子般,披散在了颈间腰后。龙啸天双手轻柔和缓的,上下擦拭着发间的雨水。发丝轻轻蹭着脖颈,楼景云的呼吸便略略变的有些急促。她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也没见龙啸天擦好,她无奈的转过身去,再次想夺下龙啸天手上的毛巾。
“我自己来吧啸天哥……”
龙啸天个子本就高,站在楼景云身前,更是高出了她一个头。他见她转身来夺,便故意捉弄她,将毛巾高高举过头顶。楼景云知道他是故意的,面上一赧,越发急切的想抢回来。
一躲,一抢。一上前,一撤步。
重心不稳,楼景云只顾着手上却忽略了脚下,自己绊着了自己,整个人就那么不受控制地,径直跌入了龙啸天的怀抱。
“呀”,一声惊呼过后,时间似是凝滞了。连空气都开始憋住了呼吸。
隔着夏日淡薄的衬衫,少女凹凸的曲线紧紧的贴合着龙啸天的胸膛。他一瞬间,仿佛要被急促的心跳敲晕过去。
自己的胳膊紧紧的环着她的腰身,纤弱的腰肢盈盈一握。她的衣服全部湿透了,周身散发着湿漉漉地潮气,龙啸天好似被蒸发的水汽夺去了氧气似的,满脸憋的通红。
低头一瞥,怀中的少女亦是如此。她睁着无辜的大眼,正无措地抬头望着自己,眸子中残留的雾气弥漫着,眼底却隐隐泛起了丝缕的少女娇羞。
她似是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姿势多么的暧昧,双手便胡乱的在胸前推搡,挣扎的想要站直身体,结束这个异样的突然状况。
龙啸天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并且急速的生长着。在楼景云慌乱的挣扎中,他愈发收紧了自己的胳膊。怀中的少女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样,本就涨红的小脸更加红到彻底,手上便更加奋力的推着他。
龙啸天终于按捺不住,沉沉地嗓音,柔情似水的喊出了他也许早就想喊出的名字,“云儿……”
怀中的人儿停止了挣扎。她似是被吓到了,在龙啸天双臂环绕的怀抱中,急泠泠打了个寒颤。龙啸天也似乎被自己那绵软至极的声音吓到了,他瞬间低下头去,望着怀中的楼景云。
楼景云抬头望向他的眸子里,涌动着万千的娇羞和怯赧,苍白的脸庞如今红的胜似雨后的霞光,剔透晶莹地,散发着少女莹润的光泽。
她的身子不再胡乱的扭动,往日低眉顺眼乖巧温婉的人儿,双手依旧推着他的胸膛,可是却似柔若无骨一般,感觉不到一丝力度。
温润的气息扫过,龙啸天的胸口一滞,嗔怪的声音滑入耳廓,在他听来却像是另一种撩拨。
“啸天哥,你……快……放开我……”
龙啸天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他猝不及防地低下头去,怀里的人瞬间瞪大了双眼。
雄性的气息环绕着她,炙热的呼吸犹如午前还在喷火的太阳,或重或浅的打在她的鼻端脸颊,熏的她头脑晕成浆糊一般,无法思考,忘记了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龙啸天依然没有放开她。也罢,终究,他是要走的,就这一次,又如何呢。
楼景云眼中闪过一片凄然,而后决绝的闭起了双眼。她的双手悄悄绕过龙啸天的后背,踮起了脚尖。
初恋的吻。相爱的吻。初次的吻。再见的吻。诀别的吻。
龙啸天身上的衣服,被楼景云的衣服浸湿了。楼景云的衣服,被龙啸天的衣服傝干了。
久久地,两人一高一矮,闭着双眼,站在那里。双臂拥抱着对方,唇覆着唇,青涩的碰触着,试探着,辗转着。
如果雨一直下到明天,这个小小屋檐,变成了整个未来该多好?
一丝晶莹滑过楼景云的眼角。她的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环在龙啸天背后的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了一起。身前的人儿,便又靠近了几分。
龙啸天感受到她的贴近,环着她的大手缓缓抚上她的背,撑在了她的后脑上。再无缝隙,亲吻着的两人就似要融为了一体一样。空气中,都是雨后甜丝丝的土腥味儿。


、十年后· 唯有自己不可辜负(上)

作者有话要说:过去慢慢揭开,未来慢慢走来~
冬日的夜来的那么快,又浓的那么重。窗外似是被整片整片的墨汁染过一样,满眼都是幽深的黑暗。
龙云悠蜷缩着身体,背靠在身后的墙上,静静听着龙进讲述那过去的故事。
那本该早就彻底随风的光阴里,有自己的父亲,还有,他的,母亲。
他们的命运交织,缠绕,那短暂的甜蜜过后,竟开出了邪恶的花儿么?
原来。她的心口便忍不住的抽痛起来。
她抬起苍白的脸庞,望着身旁竟似有些颤抖的龙进。龙进还沉浸在昔日的回忆中,表情悠远,眼神里,竟浮起与他年龄并不相称的细密和绵长的情意。
龙云悠声音有些虚弱的喑哑,她似不忍心打断沉浸在回忆中的人儿一样,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
“我爸,和,……,景姨,既然互相有了心意,为什么最后,没有走在一起呢……”
龙进似是被现实硬生生扯了回来。他收起刚才迷蒙的神情,再抬头,眼神里便恢复了往日的木讷与敦厚。
那隐藏的丝缕的淡淡心意,如同过去无数个日升月落一般,再也抓不住看不见。他轻轻叹息了一下,声音里的无奈酸涩涩地向外扩散。
“那天的事儿,被东海他爸,看到了……”
呵呵,龙进竟然扯了扯嘴角,似是嘲笑着诡异的造化。
“他来龙家找景云,提着几斤鸡蛋,说是给肖麟的,结果…就撞到了那一幕………当时他疯了似得要往屋里冲,我拼命捂着他的嘴,把他拖到了前厅药铺,插上了门。他咆哮着,骂啸天狼心狗肺,骂景云不知廉耻,眼里的愤怒烧的他失去了理智,当时要是放他出去,他一定会杀了他们两个的,所以,我和他,扭打在一起,他差点把我打死了……”
龙进苦笑着,龙云悠的心里也如同喝下了汤药,满心都是苦味儿。
“那,后来呢……”
龙进绞着双手,他低着头,没有看龙云悠,只是那样说着,仿佛在陈述着一件,久远地,与自己无关的,隔世的故事。
“他打累了,发泄够了,便躺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我支撑着身体,慢慢爬起来,问他到底还想不想娶景云?他猩红着双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我就跟他说,啸天终究是要走的,以后怕也不会回来,他一定会在外面闯出一片天地的。景云老早定亲的人是你于瑞,十里八村的也都知道,既然他们不会有将来,而你还想娶她,那就别亲手毁了她,在乡下,女人的名声多么重要,让她恨你怨你,到头来哪里还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呢……” 
龙云悠胸腔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她抱着双臂,环住了自己的膝盖。
“后来,我爸去上学了,景姨,就嫁了……?”
“嗯”,龙进点了点头,“啸天走了不到两个月,于家就急忙地给两人办了婚事。三叔三婶当时虽觉得有些着急,景云那年才刚满17,但是当年景云她娘亲自跟于忠厚定的亲,现在人家来迎娶,谁也不能说什么……”
“景姨,当时,没有反抗么?”
龙进苦笑着摇摇头。
“乡下女人,哪里会有自由。更何况,她心里怕是也明白,啸天以后不会回龙家庄的,她即使当时不想嫁给于瑞,以后怕也是嫁不成啸天的。更何况,龙家对她有恩,真要是闹起来,三叔三婶在十里八村,如何还有颜面……”
远处,零星的传来几声狗吠。屋内的叔侄两人,静默良久。
龙云悠被过去父母间的纠葛冲击到了,在知道了过去所有之后,一连好几天,龙云悠都再没有提起于瑞,楼景云,于东海这三个名字。
她甚至没有再开口问过,案子进展如何了。她就那样无声无息的,住在龙进隔壁,白天就那么呆坐着,晚上躺下,便望着天花板,一盯便是一夜,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是逃避么?也不是,哪里可逃?
是不想面对么?更不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或者早就已经来了。
吕燕枚母亲去世了。龙肖麟一家都暂时住在了她娘家。没有谁再回来看过龙云悠一眼。更加没有谁回来过问一句,当年龙啸天的案情。
情薄至此,龙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愤慨和无奈,并且替龙万桐和龙啸天,难过。
龙云悠似是麻木的并不关心。她只是在行尸走肉般,每日坐在窗前看日升月落,等待着一个结局,不回忆,不思考,不展望,更,不怀念。
虽然案件发生时间已经久远,但因为有当时现场勘验笔录、物证、图片,以及犯罪嫌疑人自首后的陈述,法院很快,便开庭了。
清晨,龙进收拾妥当,还是有些犹豫,是否去喊龙云悠。龙云悠自己却走出了房门。
几日下来,她的小脸下巴尖尖的,就像老屋里织布机上的梭子,显得两只大眼愈发的凸出,嵌在瘦削的脸上,便占据了半壁。
苍白如纸的脸上平静无波。龙云悠走上前来,对龙进说道,“走吧,进叔。”
龙进脸上仍有些许的不确定,他粗糙的手掌上下抹了下自己的脸。“云悠,你,要是不想去,我……”
龙云悠没等说完,便平静的摇摇头,一脸决绝。
“今天,也许,东海他,也会去,我怕你会……”
龙云悠声音平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是他爸的儿子,去也应该。我是我爸的女儿,更应该去。我和他,我们,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纤细的身影率先朝着大门走去,龙进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脚跟了上去。
法庭内部,略显简陋的桌椅,却不失庄严。正中的审判席上,摆着沉甸甸地法槌。审判长背后,高高悬挂着国徽。审判席右侧,公诉人正在清晰地陈述着案情。左侧的被告席上,于瑞一如那日在看守所里,表情从容淡定,听着案情陈述和调查结果,于瑞的目光偶尔滑过公诉人的脸,周身便隐隐散发着戾气。
所有的指控,于瑞全部应了下来,丝毫没有为自己开脱。身边的辩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旁听席的角落里,一个人的视线始终盯着被告席上的于瑞,眼里都是凝重的疲惫和交悴,如讳的目光中,透出浓烈的焦虑。
龙云悠和于瑞一起,并排坐在旁听席的另一侧。她平静的听着,视线没有向另一侧看过一眼。
因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被告又没有任何的否认,合议庭审议后,审判长当庭便宣了判。
所有人起立。气氛肃穆地,像快让人窒息一般。
审判长浑厚的声音响彻在法庭上空。
“……本院认为,被告人于瑞为报复他人,故意推落山石,致使被害人龙啸天驾车翻至山崖,当场死亡,妻子林青青脑部严重受损。被告人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
……
根据被告人的犯罪事实、犯罪性质、情节以及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五十六条第一款、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的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于瑞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阳城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
龙云悠没有听完,便起身走出了法庭。
起风了。她紧了紧自己那长长宽大的黑色羽绒服。颈间,咖啡色的围巾随风飘扬。
天阴沉沉的,快要下雪的样子。
快过年了呢,龙云悠突然就特别的想念林青青。


、十年后· 唯有自己不可辜负(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想断开,却不知道如何断了。写的时候,修了一遍,心力交瘁。用了偷来的句子~~
这场雪,纷纷扬扬,缠缠绵绵的整整下了两日。洁白的雪花四处飘荡,这个本就安宁静谧的群山环绕下的小山庄,便像是彻底的与世隔绝一般,全身都被覆盖在皑皑蓬松的绵软之中。
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逆来顺受地继续数着年轮,日子平淡的,如同傍晚烟囱里袅袅炊烟,没等散发出一丝儿呛味,便随风飘散了。
宣判回来之后,龙云悠便准备好要回南京去了。十日,只需再等十日,一切便彻底的尘埃落定,龙家庄除了东山上的两堆遗骨,对于她而言,便再无牵念。早已收好的箱子,认命的立在墙角,等待着雪晴日霁,融尽世间所有的厚重与隆松。
晚上,龙云悠和龙进照旧对坐着,吃着简单的晚饭。只是机械地小口喝几口稀饭,面前的菜和干粮,龙云悠一口也没动过。
龙进心里叹息着,放下了手上的碗筷。“云悠”。
龙云悠抬起头来,表情空洞地望着龙进。
龙进似纠结了几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其实,打你回来,东海,东海便来找过你好几次……”
龙云悠睫毛轻轻颤了颤,手上的筷子,便轻轻撂在了桌子上。
“开始时候,是我拦着,没让他进来。那时候你刚知道你爸的事儿,他爸又……在里面,我怕你一见他,会受不了……这两天晚上,我看到他每天都来,就呆呆地站在门口,我犹豫着问他是不是要进来见你,他却又不肯了……”
龙云悠双眸里,顷刻一片沧海桑田。似是承受不住一般,她的手狠狠地攥住了桌角。多少天的麻木,顷刻间便被扎了个透透地。胸口涌起的疼痛难耐,她闭起了双眼,满脸都是不见尽头地苍凉。
龙进看着她的模样,眼里满满都是疼惜。他懊悔似的慌忙说着,“算了算了,都怪我多嘴,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半响,再睁开眼,龙云悠眼里重回一片虚无,再寻不见一丝悲伤的痕迹。她轻轻的开口问道,“他,一直都没走么?”
静夜,仿佛让人窒息一般沉寂。连狗吠都不见,许是寒冷冻坏了声线。
龙云悠仰面躺着,睁着麻木的大眼睛,无神而空洞。忽然,她陡地梦游般坐起身,呆坐片刻,缓缓地穿起了衣服。
沿着过往熟悉的胡同,龙云悠踩着脚下的皑皑白雪,慢步朝着于家走着。
月光清辉冷冷泼洒,厚厚的鞋底压过积雪,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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