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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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风月-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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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时故意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母后。

李太后与儿子对视了一眼,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好!我们就一起好好庆贺一下!今日确实是个大好日子,今天我们的小翊钧正式亲政,长大成人啦!”

……

这是穿越以来吃得最长也是最丰盛的一次饭!

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蒸驼峰、炖鹿尾、鲫鱼舌烩熊掌、全是美味。

朱翊钧先端起酒盏来泯了一口,顿时感觉美味,此酒入口后润而不滑,辛而不辣,真是人间佳酿。

用膳开始前,他双手端直酒盏,先朝母后一拱:“母后!孩儿谢谢你的教诲,您生孩儿养孩儿,还把孩儿教育成人,您最辛苦!”

李太后的眼睛湿润了,平时不喝酒的她今天也破例端了一盏。

朱翊钧一饮而尽,又端起一盏来敬张居正:“先生在上,徒儿敬您了!太傅大才,学生只学到了一少部分,刚才先生太夸奖了,这些计策都是太傅教给我的,而且冯保也知道,‘反间计’其实太傅早就想到,只是学生在宫中的距离更近,先于先生提出来而已。”

张居正“扑通”跪倒:“圣上过谦了!诛戴才、逐高拱,这些都是圣上的功绩,臣可不敢贪功!我主新立,国库还很紧张,朝廷事务还不稳定,有此明君,实在是我等文武朝臣和天下百姓之大幸!”

李太后在旁边发话了:“今日终于扳倒高拱,以后太傅就是天下归心的首辅!钧儿,以后遇事还要多向太傅学习,也希望太傅不贵余力,尽心辅佐钧儿,我们妇人就不多干政啦!”

张居正不像高拱,几度诚恳地谦让,提出三辅大臣高仪等一些替代人选任首辅,自己甘于次席,尽好辅佐之责。

但是皇帝和李太后都坚决不同意,非张居正不可!

到了最后,张居正见实在推脱不了,这才长跪拜谢,接受首辅之位。

皇帝又敬了冯保一盏,让冯保以后专心操持宫内事务,有时间教授自己武功,强身健体,冯保拜谢领命。

三盏酒下肚以后,朱翊钧的思维开始活跃起来,想到一个新的万历时代真正开始了,心中涌起了无数豪气。

喝到后来,已然有些得意忘形了,索性放开了,一盏接一盏地喝下去,到了后来已经不是在“喝”,而是在往肚子里“倒”酒。

旁边的李太后急忙去拉,可哪里拉得住,后来一想,他毕竟还是孩子,今日放开就放开吧,大不了一会扶他回去睡觉就好。

朱翊钧的脸已经红了,第一次喝这样的美味,有些高了。

酒至三巡,这时上来好几个小罐子,他越吃越爽,越喝越美!

“赏!”今天还真是吃喝痛快了,这声“赏”字也叫得特别豪迈。

不一会儿,酒劲借着美味,很快就上来了。

他穿越之前虽然号称千杯不醉,但与张居正的酒量相比起来,还是穿得远了,又过了一阵,他已经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李太后朝冯保和张居正招了招手,酒席很快撤了。

小倩和阿珠搀扶着皇帝回寝宫,其他几人各自散去。

……

小倩和阿珠帮他换了衣服,在龙床躺下,正准备离开。

谁想,他好象没醉一样,眼见母后等人不在,估摸着已经走远,就迅速从龙床上爬了起来。

酒后乱性!

他居然借酒发疯,起了邪念,憋闷着这么久的郁闷之情完全释放出来,一下子抱住小倩和阿珠,非让她们侍寝!

二女知道他今天因为高兴,已经喝多了,心里又气又急。其实心里也知道要是得到皇帝临幸是件千载难逢的好事,但少女的本能仍让她们使劲往外推攘着他。

半推半就之间,不知道怎么一下把皇帝给推倒在了地上。

二女这下吓坏了,赶紧将他搀扶起来,然后“扑通”跪倒谢罪,口称“该死”!

朱翊钧摔了一跤,也不生气,摇晃着身体,笑着用手指着她们的头:“你们两个丫头!也知道自己该死!上次让你们给朕洗浴,你们就推三阻四的。今天让你们侍寝,你们非但不从,还推朕摔了一跤,你们自己说说,该怎么办吧?”

二女傻了,大叫求饶:“皇上!贱妾不是有意的!贱妾该死!任由皇上处置!”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也知道该死!看在你们这么漂亮的份上,就不割你们的脑袋了,给你们留条活路,但是也不能便宜了你们,得给你俩留点纪念才行!”

说完在桌上找了把剪刀,准备把她俩人的头发分别剪下一缕来。

“皇上!不要!不要啊!”二女吓得直哭。

他板起了脸:“刚才说任由小爷处置,这会儿又说不要!朕已经看在你们美貌的份上免了你们死罪了。怎么?现在连剪个头发都不成么?你俩要是再说不行,朕就把外面的卫士们叫进来,直接把你俩推出去砍了!”

二女不敢说话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些无限委屈,眼里“扑簌簌”掉来泪来。

他又瞪起了眼,举起了剪子,嚷了一句:“怎么?到底是行还是不行?你俩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二女只能点头,闭上眼睛,任由他来剪。

他大笑起来,心想剪完了头发,这俩人肯定老实了,肯定能让自己为所欲为,一定能美美地双飞一把。

想到这儿,心里美不胜收,已然感觉到心口有团火在燃烧,全身都亢奋起来。

他一步步靠近了二女,一手举起了剪子,下身也拱起了帐篷。

第二十五章 黄河决口突然至

二女被吓坏了,一边让他剪,一边捂着脸哭。

“哭什么哭!”他一边剪着头发,一边板起脸,内心却得意无比,眼睛她俩的俏脸在自己顶起的帐蓬前花容失色,暗笑不止,更加放肆地将下身向前挺去。一会儿就让你们好好享用一番,也让小爷好好品尝一下如此美色的滋味。

“哈哈哈!”剪完以后,他拿起两缕头发正在大笑,准备让她们替自己解开裤子,猛一抬头,却看见母后站在了自己面前!

就象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他的酒一下全醒了,手里的剪刀“当啷”掉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他当即就给母后跪下了,想说些什么却根本说不出来:“母后,您,您怎么来了!”

李太后阴着脸:“你没想到我会来是吧,还是我根本不应该来?”

他完全慌了,伸出两只手猛烈摇摆:“不不不!母后!您应该来!孩儿这正和她们闹着玩呢!”

“闹着玩?”李太后的鼻子“哼”了一声,“你跟她们闹着玩,这个国家也会跟你闹着玩!你玩得起么?”

大滴大滴的汗从额头上滴下,酒一下醒了!

他已然知道自己闯祸了,最要命的是竟然被母后逮了个正着,急忙磕头:“母后,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知道错了?你上次在澡堂里已经说过一次了!结果呢?不但不知悔改,这一次还变本加厉!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孩儿知道,孩儿真的错了!”

李太后却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你知道么?借酒乱性,后患无穷!从古至今有多少明君都是从这一步开始,一点一点走向昏君之途,最后人心尽失,国破家亡!商纣王,隋炀帝,等等等等,这些教训还不够么?你不是喜欢给母后举例子么?这些例子你为什么记不住呢!”

朱翊钧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母后这回是真的动怒了,吓得不敢说话了。

果然,李太后板着脸,差点儿扬起了手要打。

也是,儿子第一天亲政,屁股都还没坐稳,就这么放浪形骸!虽然临幸两个宫女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旦开了这个头,就离沉溺酒色、精尽而亡不远了。半个月前刚撒走西去的那个死鬼丈夫,就是被张贵妃等人天天缠在后宫,只当了六年皇帝就一命呜呼了!

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她越来越生气,见儿子吓得大气不敢出,反而更加动怒,把扬起要打的手收回来,对着两个宫女一摆手:“你们下去吧!把冯保、太傅还有六部重臣都叫来,老身今晚就要在这乾清宫内,祭典列祖列宗,然后废了这个无道昏君!让他的弟弟朱翊镠继承大统!”

阿珠、小倩听到这个呆住了,根本不敢起身走开,脑袋象小鸡啄米一样,在地上磕个不停。

朱翊钧也一下吓傻了,呆坐在了地上!

完了!我这刚刚历经千难万险登上皇位,却因为这一次酒后胡闹就要被废掉么?

他紧紧抱住李太后的腿,用着极度悲痛的声音大声呼号着:“母后!娘!孩儿知道错了!孩儿真的不敢了!母后!您就原谅孩儿吧!孩儿以后一定听您的话,一定好好孝敬您!娘!孩儿知道错了啊。”

李太后紧泯着嘴唇,任由眼泪夺眶而出,流遍全脸。

谁愿意废掉自己的亲生儿子啊!儿子的恳求,尤其是那一声声“娘”象一阵阵海浪一样撞击着自己的心头,她真的狠不下心来!

他明显感觉到了李太后的动摇,于是哭号得更伤心了:“母后!您就原谅孩儿吧!母后!”

李太后再也控制不住了,低下身子,与他抱头痛哭起来:“钧儿啊!不是为娘的狠心。咱们现在确实还不到得意忘形的时候啊!”

他此刻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母后的良苦用心,心里也为今天醉酒撒疯的行径深深自责,于是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母后!您就看钧儿以后的行动吧!”

李太后觉得最近这个亲生儿子既看得懂又看不大懂,但最后这一句“看行动!”深深打动了她!

她听得出来,他是真心悔过的。

这一下,她的眼泪更止不住了,打湿了儿子的肩膀。

……

却在这时,冯保带了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走上前来。

看到屋里这个情形,他愣住了,当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迈步向前,将身子闪到一边,拱手禀告:“启禀圣上!皇太后!工部传来山东八百里加急,紧急要务!”

皇帝和李太后都是一愣,急忙站起身来,把眼睛抹干。

李太后朝阿珠和小倩挥了挥手,二女低头应命,很快出去把门带上了。

冯保从身后那个人手里接过一个折子,直接递给了皇帝。

皇帝走到李太后的面前,和她一同打开奏折,刚翻开一页,就已是触目惊心:“黄河山东德州段决口,德州府被淹,大批民众流离失所,周围郡县已经发生民变。变民占领县衙,强行开仓放粮。而且数量越聚越多,即将威胁济南!”

李太后看完大惊失色,吩咐冯保:“赶快去请太傅来这里商议要事!”

“是!”冯保答应着,正要往外走。

“慢着!”,朱翊钧忽然发话了,他问冯保身后那个人:“你是工部的人?是吧。”

那个人急忙跪倒磕头:“是!皇上!臣是工部左侍郎张明义。”

“嗯!工部左侍郎,你们工部主事的头儿呢?”皇帝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李太后,伸出一个手掌往下压了压,意思是让她暂缓一下,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李太后愣住了,见儿子的神态坚定,也就稍稍平静了一些,准备听听看他怎么说。

可是看见皇帝在椅子上坐下来后,丝毫也没有紧急处置的意思,还兀自端起了桌上的茶碗,用盖子一下一下地拨着茶叶,发出“咵咵”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这个小祖宗,他想做什么?要说他真有一种泰山崩于前却气定神闲的稳当劲儿,但稳当也得分时候,这会儿已经是十万火急,火烧眉毛了!

她正想出声打断他,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听见张明义说话的速度很快:“尚书大人朱衡,在接报后已经立即赶往山东德州了。朱大人原来在山东当过布政使,对那儿的情况非常熟悉,山东官员也都熟悉朱大人,能够调动当地官民救急。”

冯保这时低头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朱翊钧回头望着他,提高了嗓音:“有什么直接说吧,这会儿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就别再交头接耳了!”

“是!”冯保突然感觉到了新帝的厉害,尴尬地红了脸,看了一眼旁边的张明义:“圣上!是不是还是先请太傅过来,听听太傅的意见再说!因为朱衡大人的意见,一直与太傅不是很和。”

“不和?”皇帝的眉毛高高扬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考虑两个大臣之间和与不和?”

冯保吓得急忙躬身:“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心直口快,想到了什么就说了出来!还请皇上降罪!”

骤起突变,房间内本来就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更为紧绷起来。

皇帝好象根本没有听到冯保的解释,越说越激动:“我泱泱大明!平时可以因为意见相左闹些不愉快,难道面临危难的时候,还不能做到团结一致、和衷共济么?我看不是黄河决口了,而是大明的官员们快决口了!”

说完这一句,他猛地放下茶盏,一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当啷啷!”茶盏的盖子被震开了,晃得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圣上息怒!”除了太后,冯保和张明义吓得急忙翻身跪倒。

朱翊钧这时特意看了张明义一眼,发现他的脸上还挺平静,看来张居正与朱衡不和这事,他也知道。原来他俩不和,已是众人皆知,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李太后有些惊讶地看着已经亲政的儿子,只要一提起政务之事,这小子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是君临天下的感觉,和刚才借酒调戏宫女根本是两个人。

她长出一口气,揉了揉胸口,庆幸自己刚才还好没有出声打断他,这种雷霆之威发作出来,无人能挡,对于眼下急需调动臣工迅速处置来说,却是最有效的!

只见皇帝稍微平息了一下怒气,一指冯保:“冯保!你快去请太傅吧。”

然后一指张明义:“你!让工部迅速了解决口之后的所有情况,随时向朕报来!”

“是!”二人应声而去。

……

不一会儿,太傅、首辅大人张居正就来了。

“圣上!太后!”,张居正抢先跪倒,“臣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黄河德州段决口,事关紧急,如圣上和太后信任,可交与臣全权处理。”

皇帝挤出了一丝微笑:“让先生操心了!先生可以先告诉朕,打算如何全权处理?也算教一教朕,如何应对和处理这样的情况。”

第二十六章 中流砥柱今击水

张居正拱手道:“不敢当!皇上!臣打算这么处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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