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本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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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本倾心-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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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马若瞪了瞪眼睛,生了气,“你这小伙子怎么就讲不通了呢。我不管你是不是关心顾默,还是爱慕上了顾默,总之,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她只能是你的妹妹,而且是有夫之妇,丈夫还是当今名镇朝野的大将军的儿子,你可万不能越过兄妹情义的这条线,爱上她,不会有结果的。”
马若说完,愤然走了出去,不久马蹄声与车轮声响起。
韩荆棘站在院子中,呆呆地望着马车离去,红了眼睛。
马若赶着马车行至到村子那边桃花林附近时,夏大夫突然抱着顾默跃了下来,径直走入桃花林,方将顾默放了下来。
“师父来这里做什么?”顾默疑惑问道。
“赏一会美景。”夏大夫道,仰望着天空,眯起了眼睛,好似惬意,“放心,我已经要那些病人多等一会了。”
顾默放下心来,探问:“师父也喜欢这个地方?”
“嗯。”夏大夫点了点头,“准确的说,是喜欢这里的桃花盛开的景色。”接过一片落下的桃花瓣,叹息:“可惜,春天快要过去。再过些日子,这里将不再看到这样的美景了。眼下,若是有一段琴音为这最后的美景歌颂,可是妙哉了。”
“下次来时,师父若是有琴,我可以为师父弹奏一曲。”几乎想都没想,顾默脱口而出。
“你会弹琴?”夏大夫疑惑。
顾默点头,“嗯,我小的时候与母亲学过弹琴,不过,只会弹一首曲子,而且那首曲子的曲谱是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是母亲亲手所作。”
细细想来,那首曲子好像与这里挺有缘的。她尚且记得,以前在漪澜院的时候,每一次弹奏起它,脑海中都会莫名浮现出这里的场景,漫天的桃花,与这里几乎一模一样,好像她曾来过这里一样,又好象,那首曲子就是为这里的桃花所作。
“哦?”夏大夫好奇起来,“那首曲子有名字吗?”
“有是有,”顾默有些尴尬,“就是名字不太好听,叫《浮梦葬》。”
“浮梦葬?”夏大夫道,“这个名字挺好。若是有机会,明年桃花快落的时候,你便在这里为我弹一弹那首曲子罢。”
师父竟然会觉得这个名字挺好?顾默微微有些吃惊,木讷地点了点头,“是,师父。”
微风夹杂着桃花的味道,以及凌晨的清新,温柔地扑面,很舒服。顾默张开了双臂,闭上了眼睛,静静迎着风,感受着生命的美好,突然间好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杂念地停留在这里。
夏大夫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那日在绑匪的手中,面临那样的危险,你为何不怕?还有,方才在屋里听了我说与韩荆棘说的那番话,你为何不生气?”
顾默愣了好会,因为不清楚师父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而不知如何回答,然而终是要回答的,便道了句:“大概是因为无所欲无所求吧。”
夏大夫笑了两声,叹道:“好一个无所欲无所求。”
这时,站在桃林边高坡上看着马车的马若往这边呼喊道:“师父,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听到喊声,顾默一边往前走,一边回眸微笑:“师父,该回去了。”
夏大夫突然抓住了顾默的左手,轻握着她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的手腕,神色认真,“我会治好村子里女子的病,也一定会治好你的病。我会还给大将军府一个健健康康的少夫人。”
顾默下意识地摸起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看了毛骨悚然的右脸,那落下的疤痕下,再次泛起的点点青斑,从两年的昏迷中她一醒来便告诉她,这折磨了她十年的怪病,可能变得比以前更严重了,迟早会终结她的性命。她一直不敢问夏大夫她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者严不严重,因为她怕,怕听到如同十年前皇宫里的太医说的话——就算竭尽所能,也只能保她活到二十岁。
她不怕,不生气,是因为早已从绝望中平静。她只想着,安安静静地过完她所剩不多的日子。
花开花落,是是非非,她已无心在乎。
顾默发呆时,夏大夫再度抱起她。
顾默有些惊讶,依靠着夏大夫的肩膀,幸福地喃喃:“虽然不知道师父的真实身份,但师父果真还是将济世救人作为己任的好人,真是太好了。不过,即使救不了我,师父也不要气馁。我的命早在两年前就该终结的,是师父让我多活了,我已经感激不尽。我只希望着,若我有一天死了,灵魂能有个归宿,能回到我的家中。”
夏大夫没有回应,神色略显严肃,抱着顾默,走向上坡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药

顾默在医馆里的时光于昏昏沉沉中度过。时醒时昏中,她能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忙碌着照顾自己,心里温暖而感动。
夏大夫的密室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进出的。所以,即使闭着眼睛,也知道,那个在身旁照顾她,帮她擦汗、为她把脉、喂她甜药的人,正是夏大夫。只是,每一次醒来,所看到的,都是夏大夫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阅览医书。而面前,摆着美味的食物,那只有夏大夫才能做出来的美食。
被夏大夫这般宠幸般的照顾,让顾默的心无所遁形,只有感激,无限的感激。
这一次,取血的日子持续了四天。夏大夫说:“有一百多位患者不愿再接受治疗,所以,这四天来,剩余的愿意接受治疗的人都已经吃过药了。顾默,接下来,你可以有半年的休息时间。”
顾默这才知道,虽然她后来没有再与任何人提及用她的血做药的事,然而,这件事还是在村子中传了开来。马若怀疑说,很有可能是她的哥哥韩荆棘所为。因着这治病的方法太过奇葩可怕,不少女子因为无法接受吃人血,而毅然拒绝了接受治疗。
顾默不由得担心起那些没有接受治疗的女子,“她们可怎么办?不接受治疗的话,她们的病就一直好不了。”
马若看着顾默苍白的脸颊,满是疼惜,哼哼道:“她们都没有为你担心过,你又何必为她们担心。其实这样子更好,让你少受了不少罪。何况,她们得的病只是会让身体臃肿的病,又不影响她们的生命,只是在旁人看来不太美观而已。”道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夏大夫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来道:“好了,马若,你将顾默住处安置一下,让她在医馆好好休息些日子再回去。”
“是,师父。”马若连忙止住了笑,恭敬道。正当他抱起顾默时,身后那袭白色的身影突然倒下。
“师父!”
“师父……”
顾默与马若都吓着了大喊。
不久,一直奉命守在密室门前的阿陶叫来了大喜和二喜,一起将昏迷的夏大夫从密室中抬了出来,进行诊看。
顾默被马若强行带到了安排宾客的住房。因为挂念着师父,她很想去看望师父,可是马若将她强行按在床上,命令般道:“你给我在这里好好休息!”见顾默双眼含泪,语气缓和了下来,“师父他只是劳累过度,不会有事。依你现在的虚弱身子,需要多多的休息,不宜走动,万一弄出个好歹来,那可是会折寿的!总之,师父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晚些时候会来与你说明师父的情况。”
马若道完,便神色匆匆走了出去。见门关上,顾默慌忙从床上爬了下来,由于头晕眩得厉害,她无法站稳,只是心中想见师父的强烈愿望,催促着她前进。她摇摇晃晃地来到门后,手刚碰触到门,便眼前一黑,昏了了过去。
师父……师父……师父……
即使昏迷,满脑子也都是师父,担心他,害怕他出事。
夏大夫昏厥的事很快惊动医馆上下所有人,除了几个必须留在原地照看重病的患者的医徒,其余人全部来到了夏大夫躺着的床边,一片担忧至急的神色。
马若虽是这些人中最迟入门的弟子,然而其大夫的阅历远比其他人多,所以由他为夏大夫把脉。
其实,即使不用把脉,只要有点大夫的知识,都看得出来,夏大夫是因为旧伤未好,又添积劳成疾,再加上没有好好调理,方昏厥。
阿陶吓得立即回家告诉了姐姐夏大夫昏迷的事。瑞柳听了吓得差些失了魂,连忙赶到了医馆,侯在床边,守着夏大夫不愿离去。
马若本想开药方,然而因着心中难过自己曾误开药害死了人这个结,将开药的事交给了跟着师父比较长的大喜三个兄弟。他则来到了顾默的房间,欲与顾默说明夏大夫的情况,哪知推门进来,却见顾默昏倒在地。将顾默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褥后,他直叹:“你这个师弟太不让人省心了,如何睡在了地上,若是着了寒,师父定会责罚于我……”
顾默听到了马若的话,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对不起,马若师兄,对不起……”
马若欣喜道:“你醒了?我这就去给你端些夏大夫为你准备的药去。”
顾默摇了摇头,紧紧抓着马若的衣袖,担忧地问:“师父,师父怎么样了?”
马若安抚道:“师父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些天累坏了,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不必担心,安心地修养身子。我现在去端药,很快就回来。”
看着马若离去,顾默却心如刀绞。她看得出来,马若脸上的笑容分明是挤出来的,他在担忧着夏大夫的情况,可见夏大夫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
有人推门而入,来的人却不是马若,而是满眼泪水的瑞柳。
瑞柳恨恨地看着顾默,说:“我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四天前,师父伤口尚未愈合,你怎么可以让他抱你,你知不知道,夏大夫因为抱你,伤口又裂开了!这也就罢了,你还要受了那么重的伤的夏大夫,没日没夜地兼程照顾你,甚至为你做吃的,你可真会享受。你是不是故意的?为了报复师父拿你的血给别人治病?若是你觉得拿自己的血做药,对自己太不公平,就直接拒绝好了,何必要做出把这件事告诉外人,来毁天齐医馆的名声,又何必,如此折磨夏大夫!你的心该是多么恶毒!”
瑞柳说完,再度摔门而出。
床上,顾默怔怔地喃喃:“我没有……我……没有。”
然而,她累了,再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她的脑子里只有夏大夫昏厥的那个场景,她只想着夏大夫现在的情况,泪水不觉落了眼眶:“师父……”
马若为顾默送来药时,顾默正坐在桌前,扶着笔写字。
“你怎么又下床了,不是要你好好休息么?”马若生气道。
顾默将方才写完的药方交到了马若的手上,“这是一个主治积劳成疾的药方,我娘以前经常按照这个药方熬药给我爹喝,很管用。并且,它好像除了医治劳疾,还有治疗其他伤病的药效。”
怕马若不信她一个不懂医术的女子,顾默慌忙又道:“我爹曾经患有腿疾,连皇宫太医都医治不好,吃了这药之后,不出半月,便全好了。娘说这是一个曾救过她和我的恩师送给她的药方,那位恩师交代娘,这个药方太奇太险,只要多加任何一味稍微具有毒性的药材,就可以炼制世上不曾出现过的奇毒,毒性远比世上任何一味毒药都强烈可怕。所以,恩师一再交付娘不得把这个药方交给外人,否则,外人的利欲熏心会把这救人的药做成杀人的武器,除非遇到了心地绝对纯正的人。”
见马若脸上震惊的神色,顾默淡淡一笑,“我相信夏大夫,相信天齐医馆,也相信马若师兄。可以请您为师父抓这些药材么?然后,由我亲手熬制,以防出差错。我以前经常看母亲熬药。而且抓了药材后,劳烦马若师兄将这药方摧毁,并且将药方忘光。”
见马若点头答应,顾默欣喜地道谢,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
马若连忙将她重新安置在床上,叫她好好休息后,便拿着药方出去。
马若看着顾默给的药方上的药,因觉得依自己这十多年的从医经验,也看不出个凶险厉害,所以一时之间不敢贸然抓药,本想等夏大夫醒了之后,向师父请教是否按照顾默给的药方抓药,可夏大夫虽然吃了大喜兄弟准备的药,仍一直昏睡不醒,急坏了所有人,亦是急坏了他。
想着顾默还一直等他抓的药方熬药,马若只得先把药抓给她,做个交代。
顾默一直等到天黑,方拿到了药材,见马若这么迟送来,她自然猜得出师兄是在怀疑她。自然,怀疑是好的,这样子,他便不会特意去记下这个药方。顾默问马若要来了自己的药方,并将药方放到烛火上烧毁后,便用着马若拿来的火炉药罐,开始在屋中连夜熬药。
因着之前吃了药,也因着心中的那份担心和执念,这药一熬便是一个晚上。
天微亮时,顾默看了看旁边坐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马若,悄悄端着刚刚熬好的药,独自来到了夏大夫的房间。
夏大夫的床边,瑞柳正坐在那里,半个身子伏在床上睡着,双手紧紧握着夏大夫的手,口中念着:“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顾默悄悄唤了瑞柳两声。
瑞柳迷迷糊糊地醒来,仿佛习惯般,没有看顾默一眼,便接过药,喂与夏大夫的口中。待察觉到送药的人是顾默时,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将喂了一半的药扔到了地上。
药碗碎地的声音惊动屋外看门睡着的人。
不一会,四个夏大夫的弟子跑了进来,询问怎么回事。
瑞柳见人多,方定了神,弱弱地泣道:“我不知道是她送的药来,就把药喂给了夏大夫,也不知道药里有没有毒……”越说越伤心,泪水流了一地。
“啊?”众人一片恐慌,“不……不会吧?”
“没有毒的,没有毒的。”顾默见误会大了,连忙解释,“你们可以拿银针验……”
果真有个人拿出了银针,沾了地上洒落的药水,见银针没有变色,笑道:“没有毒,瑞柳姑娘过虑了。”
这时,马若从屋外跑了进来,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皱起了眉头,指着瑞柳,叹道:“瑞柳姑娘,你这么做可是有些过分了。你可知,这些药是顾默用了一夜的时间为师父煎熬的,你竟然……”
顾默摇摇晃晃地走到马若身边,按下了马若指向瑞柳的手,微笑道:“没事的,师父他已经吃进了一些药。”道完,摇摇晃晃地离开。
身后,传来了惊呼:“师父醒了,快看,师父醒了。”有人道:“多亏了瑞柳姑娘没日没夜地照顾师父。”还有瑞柳的泣诉:“夏大夫,您终于醒了,可是吓着我了。”
可惜,顾默没有听到,夏大夫醒来的第一句话。
夏大夫说:“方才的药,是谁做的?”由于刚刚苏醒,声音极其微弱,没有传到顾默的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做为一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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