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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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礼-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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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光坐在位子上,看著眼前明显动摇,却还在逞强的纤细男子。时雨走到一泠身边,用只有一泠能够听到的音量道:“经炜在等你。”
一泠咬著下唇,睫毛颤著,将他内心的动摇展露得一览无余。
时雨沈下声音:“求求你。他本来想要来找你的,但是他现在没办法过来,只能我来了。”
一泠终於开口,即便压低了声音,还是有掩不住的颤音:“是因为联姻的事吗?”
时雨的眼神一下黯淡了:“经炜现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一泠一下睁大了双眼,满脸不相信:“骗人!”他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
“我没有骗你。”时雨的嘴角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她凝视著一泠的眼。
一泠想要躲避时雨的视线,可是那深褐色的眼瞳却仿佛一直在自己眼前,无法逃开。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时雨一把抓住一泠的手臂,“如果就这样,你没有看到他的最後一面,你会後悔吗?”
一泠看著凝视著他、满脸严肃的时雨,而後转过头对吴承道:“不好意思,和吴叔叔说一声,我明天没办法去帮忙了。”
“我知道了,”吴承笑道,“你的东西我会帮你理好的。到时候记得把地址给我,我给你快递过去,不过当然是你付费啦。”
“谢啦。”一泠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当三人赶回医院时,已经十点了。医院早已过了容许探访的时间,但是靠著尧光的关系,三人并没有被赶出来。一泠是小跑著到了经炜的病房门口。隔著厚厚的双层玻璃,一泠满脸不可置信地看著面色苍白、两颊凹陷、完全没有生气的躺在病床上的经炜。原本一直意气风发、锐意逼人的他现在看起来是那麽的无力。
他的嘴唇颤动著,缓缓地说出一句话:“怎麽回事?”他的声音低低的,缺少了平常的起伏。时雨知道,此时的一泠处於爆发的边缘。
时雨站在一泠的身边,看著玻璃後的经炜,开始简短地叙述事情发生的经过。尧光虽然想要代替时雨开口,却被时雨用眼神制止。即便是现在,她依旧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她有责任告诉一泠到底发生了什麽。
一泠一直注视著经炜,一言不发地听著时雨讲著。
“大致经过就是这样了。”说完,时雨观察著一泠的脸色。一泠紧绷著脸,却让人难以辨别他现在在想什麽。她想说些什麽,却是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消毒水的味道漫布在空气中。走廊上的灯亮得很是刺眼,雪白的墙壁,贴在墙上的单色瓷砖反射著冷冷的光。所有人走路都是轻声轻脚,没有奔跑声,更没有喧哗声。
安静,而压抑。


、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下

时雨觉得自己的胸口很闷,有种快要喘不上气的感觉。这时,尧光一把拉住时雨,在她耳边轻声道:“让他先静一静吧。”而後半拖著时雨出了重症监护室。
时雨跟著尧光到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在这里等我一下。”尧光柔声道,让时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後敲了敲门,开门走了进去。大约三分锺後,尧光走出办公室,对时雨道:“大夫说,现在还没什麽太大的变化。而且今天中午的时候,他的神志还清醒了一次,虽然很快就又睡了过去。应该不会有事了。”
“太好了。”时雨长长舒出一口气。经炜没事了,他没事了。
时雨轻轻敲了敲门。一泠依旧保持著站在玻璃前看著经炜的姿势。听到敲门声,他动了一下,但并没有转头。
时雨走到一泠旁,道:“大夫说,经炜已经没事了。而且他今天中午已经醒了一次了。”
“嗯。”一泠轻轻地应了一声。
时雨看了看一旁放著的椅子,轻轻扯了扯一泠的袖子:“一泠,坐吧。”一泠没有动。时雨又道:“他醒来的时候如果你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样伤也能好得快。但如果你就这样倒下了的话,他一著急说不定就恶化了。”
一泠依旧看著经炜,而後转身,坐下。
时雨在他身边坐下,从手上拎著的袋子里拿出一盒便当递给一泠。“你晚饭还没吃吧。还是吃点比较好。”
“我吃不下。”一泠的声音有些沙哑。
“吃不下也得吃。”时雨硬是把便当盒放在他的手上,打开盒盖,将筷子塞进他的右手。“要不然我就要喂你吃了。”
一泠将筷子插进白饭里,夹起一小口饭,放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嚼著。自始至终,他所看的只有经炜。
“吃完饭就去休息一下吧。”时雨又劝道。
“我不想睡。”一泠淡淡道,“我想等他醒来。”
听到一泠这麽说,时雨放下了拿起的橙汁,从袋子里拿出一罐还带有温度的咖啡。她拉开环扣,将咖啡递给一泠。
一泠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
时雨再次看了经炜一眼,默默起身。经炜醒来想看到的第一个人,不会是她。
一泠在位置上坐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走道灯早已熄灭。咖啡已经喝空,便当却只吃了那麽一口。他吃不下,没有一点食欲。他也不想喝东西,但是他还是逼著自己喝下咖啡。以前明明那麽讨厌熬夜,最晚睡也没有超出过两点。但是现在,就算有人逼著他睡觉他也绝不会睡。他也不看时间,只是静静地坐著,看著经炜惨白的脸。
和他相识的不到四个月的点点滴滴慢慢涌进他的脑海。一开始他的自大,他的强势,他的霸道,他的蛮不讲理,再到後来他的温柔,他的无奈,他的孩子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最重要的回忆,他最重要的宝藏。而对於他,周一泠,任经炜是拥有最特别意义的人。
即便时雨说他不会有事的,但是目睹著这样虚弱的他,一泠又怎样才能够相信时雨的话不是在安慰自己?不看到他睁开眼,不亲眼确定他的安然,他又如何能够放下心来。
外面的窗户透进来了些许光亮。天已经亮了不少。
一泠起身,慢慢走上前。明明能够如此清楚地看见,他却无法到经炜的身边。厚厚的玻璃,隔开了两层空气,让他伸出的手只能贴在冰冷的玻璃面上,却触碰不到他。一泠敲著玻璃,唤著恋人的名字。他不知道经炜能否听到他的声音。即便传不进他的耳朵里也好,他还是想要叫他。他多麽希望经炜能够睁开眼,应他一声。
“经炜……经炜……你快点睁开眼睛吧……”一泠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无力。一从喉中发出,就立刻散在空气里。
泪水,缓缓地从他的眼眶低落。他已经多久没有哭过了?他不记得了。因为长得缺乏男子气概,个性温吞而没什麽血气,他一直很介意让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就算再难过,再痛苦,他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哭泣过了。
泪水滑进他的嘴里,很咸,很苦,很疼。
大概是因为先前咬住下唇的时候咬破的吧,碰到带有盐分的泪,一阵阵地疼。
他一遍遍地在心里叫著经炜的名字,却不敢发出声音。他知道,他如果忍不住发出声音,他一定会大哭出来。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朦胧中,他仿佛看见经炜的人动了一下,眼睛也睁开了。原来哭还能够带给自己这样的好处啊。他笑了,任凭泪更加汹涌地涌出。如果这样能够看到经炜正注视著他,那他宁可一直哭下去。
啊,他皱了一下眉头。他在说什麽?是……在叫自己吗?
一泠笑著,同时哭著,整张脸都快扭在了一起。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一泠匆匆抹了把脸,努力调整著自己的呼吸。他再次看向经炜,一下睁大了眼──
经炜正侧著头看著自己。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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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上扬嘴角.上

时雨和尧光就近住进了一家旅馆。在早上七点不到的时候,两人被尧光的手机铃声吵醒。有些低血压的尧光心情很不好地伸出手,摸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了通话键。听了一会,他一下坐了起来。“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挂上电话,他摇醒了还迷迷糊糊的时雨:“时雨,经炜醒了。”
原本还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的时雨在听到最後四个字一下睁开了眼。她立刻走下床,开始换衣服。
十分锺後,两人就洗漱好,快步走出了旅馆。七点二十时,两人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走进去,里面却是空的。
“任先生被送去检查了。”一旁的护士好心道。
两人就坐在房间门口的椅子上,焦急地等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分针已经绕了一圈半。尧光问经过的一个护士,得到的消息却是:任经炜被送到了单人病房。
到咨询处问来房间号码,两人又急急到了单人病房。打开门,正好看见坐在病床边的一泠正在喂已经坐起身的经炜吃些流状物的情景。
“哥……”时雨一下送了一口气,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经炜的床边。尧光也坐了下来。“哥,你真是吓死我了。”时雨扯了扯嘴角。看到经炜再次看著自己,她觉得自己的鼻子很酸,眼眶很热。
看到时雨的眼眶一下红了,经炜有些无奈道:“没什麽,医生说我一个月以後就能出院了。不过幸亏是餐刀,如果是菜刀的话就不一定了。”
“你还知道开玩笑。”时雨作势一拳要砸在经炜的胸口,在碰到前赶忙收手。虽然现在经炜能够和她这样说笑,但是她深知现在的经炜的身体经受不了一点点的冲击。
“谢谢你帮我把一泠找回来。”经炜笑著向时雨道谢。
时雨一下低下头,细声道:“你这样说我会更加内疚的。”
经炜想要伸手安慰时雨,但是手上还插著点滴,让他不敢随意抬起来。他努力探出手,想要拉住时雨的手,却不想牵扯到了伤口,让他的脸一下揪在一起。虽然麻醉的效力没有完全退去,还是很疼。时雨赶快握住经炜的手。经炜微笑著道:“没事了。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算计你哥了,还真是长大了。”
“哥……”
经炜笑著握紧了时雨的手,而後道:“不过,我是不会结婚的。”
时雨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是爸不会同意的。”她抬头看了一泠一眼,又道:“他已经知道你和一泠的事了,还有你是gay的事。”
“反正我是不会结婚的。”经炜的语气完全没有容忍商量的余地。一旁的尧光不禁想,这两个人固执的地方还真是一对兄妹,连眼神都一模一样。
一泠舀起一勺小碗里的东西,放到经炜嘴边。经炜张开嘴,一下含住勺子,喝了进去。
看著两人,时雨站起身:“唉,不打扰你们两个亲热了,我们就先走了。”
“不送。”经炜对时雨道。
“要早点好啊。”走到门口,时雨又道。
“我怎麽可能让一泠久等。”经炜笑著看向了一泠,一泠的脸一下羞红一片。
感受到两人间气氛的急速转变,时雨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和尧光走出了单人病房。关上门,正好从门上安装透明玻璃的地方看到两人的唇重叠在了一起。
“真是,那两个人在医院还这样,就不怕被人看见。”在往下的电梯里,时雨有些忿忿地道。
“按照你哥的性格的话,是完全不怕吧。”尧光在一旁下了定论。他看著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原来的样子的时雨,安心地笑著。
那时候脆弱地、仿佛一碰就会坏掉的时雨真是太吓人,他再也不想看到那样的时雨了。他想看时雨自然地笑著的样子,想看时雨撒娇粘人的样子,想看时雨幸福的样子。而且他希望,能够让时雨幸福的人,是自己。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出了电梯。虽然是住院部,还是有不少人。有些人穿著医院统一的沈闷的白底蓝条住院服,而有些人显然是来探望的。一直觉得医院是个很沈闷很单调的地方,但仔细看,却充满了笑容。
数不清的人在这里咽下了最後一口气,而更多的人在这里寻回了健康,再度和自己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
医院,是个相比绝望,更给人以希望的地方。
两人走出大楼。外面,眼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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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记得去作家会客室那个我发的楼,啊啊,还是很重要啊!关於《歌》的何去何从


、回来的上扬嘴角.下

还是秋老虎肆虐的时节,但时雨却不觉得这有些闷热的气候是多麽的讨厌。坐进尧光的车里,时雨翻出一张CD,开始循环播放德彪西的月光。这是她自小就喜欢的曲子。她喜欢这首曲子给她带来的柔和而舒服的感觉。
这是尧光一直放在车里的CD。即便换了车也一直放在车里。时雨一直很喜欢这首曲子,以前也总是让尧光单曲循环地播著它。在时雨走後,尧光一次都没有播过这首曲子,但是他却无法丢弃这张CD。就算换了车,也没能丢掉,而是把这张CD放在了新车里。
他启动了车子,却没有踩下油门。正当他准备开口时,时雨先出声了:“尧光。”她轻轻唤道,头倚在车船上,看著窗外的天空。
“嗯了?”尧光应了一声。
“你说,路笙会怎麽样?”轻轻的声音,清脆的声音,却又多了一分脆弱,一分顾忌。
“不知道。”尧光道,“不过,现在的路家一定不会在想著让她嫁人的事情了吧。这次事情对於路家和你们家都是不能外传的事,一切都被压下来了。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是吗?”时雨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其中含著的语气,从她的侧脸,什麽都看不出来。沈默了一段时间後,时雨突然转过头,嘴角又带著尧光熟悉的笑:“送我回家吧,我觉得我爸快忙疯了。”
“Yes; miss。”尧光踩下了油门,打著方向盘。
很快,车子就停在任家门口。两人交换了一个吻後,时雨打开车门。她并没有下车,而是坐了回来:“有笔吗?”
尧光拿出一支水笔递给时雨,而後在时雨的示意下伸出了手。时雨在尧光的手掌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她将笔放在一边,笑著道:“拜拜。”而後下了车,向自家走去。
尧光看向自己的手掌才发现,时雨上面的数字是倒著写的。自己不用倒过手掌就能够看懂。看著有些扭曲变形的字迹,尧光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那是一个,很温柔很幸福的笑容。
时雨一回到家,就被任海涛叫到了书房。简单地说了经炜的情况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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