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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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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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彤弯着腰抱着孩子说道:“你个命大的。”说完把孩子系在自己的武装带上,高声喊道:“已经救出,给我个绳子!”

夏天和叶伯亭赶紧往下扔绳索,趴在洞口两侧等着帮把手。

下来费劲,上去同样狭窄费力,更何况李彤还受伤了。

可她明显比下洞时从容了,什么都不能阻挡她往上爬,只因她怀里还有一个温热的小生命。

当李彤那双被划的满是鲜血的手,最先递出孩子时,夏天和叶伯亭眼眶都红了。

十几分钟的救援,让等待在外面的她们,似乎是熬了好久好久。

叶伯亭抱过孩子带小跑的去送到救护车上,而夏天早已经把自己的两手放到洞口:“来,我拉你!使劲儿!”

正在费力攀爬仅一步之遥的李彤忽然泄劲儿了:“让我缓口气儿。呵呵,我太胖了,要换成你们就早完事儿了。”

满是疲惫的小脸上全是汗珠子,带着笑的自嘲。

“快点儿!别废话!”夏天弯腰的弧度在旁人看来,已经到了恨不得到了一头栽下去的程度。

由于洞口的窄小,为了不让李彤二次受伤不能硬拽的道理谁都懂,可夏天满心满眼就是想拉一把李彤。

那名之前不会说话的老兵忽然大叫:“不好!快撤离!”

夏天跟前站的一名普通战士,一把拽过夏天的脖领子往后撤,像拎一件衣服般,急速跑动。然后半搂在夏天的背上保护。

返回疾跑的叶伯亭,当场被另一名小战士横卧扑倒在地。

洞口处试图硬拽出李彤的小战士,被余震震倒的木柱当场砸成重伤。

余震了。余震!

洞口里松动的泥土里冒出的钢筋被震出,横插仅差一步之遥李彤的腹部,李彤当场喷出一口血。

“李彤!”夏天支撑不住自己,半跪在地上,在翻滚的泥土灰尘中,撕心裂肺地大叫。

“李彤!李彤!”叶伯亭用后肘使力挣脱小战士,连跪带爬地往洞口处移动。当亲眼看到李彤喷血。叶伯亭觉得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不是真的。

夏天几米的距离跑得跌跌撞撞,她什么都不顾了,她的朋友、她曾经的班长在那里。她要把她拽出来。她就剩下要拽出李彤的想法,其他脑中一片空白。

而从下了军用卡车就一路打听仨人踪迹的刘芸,不顾刚刚还在地动山摇的惊恐感,一路小跑的奔向开着车灯的工程车这。远远的她就听到几声撕心裂肺的“李彤”。

刘芸背着双肩包,包里满是防疫物品。重量沉的压弯了她的腰,不再像以往一般挺直脊背。

这么重的负担,她都没有扔下那个装着满满一兜子吃喝的单肩包,而此刻那个单肩包滑落。啪嗒一声落了地。

刘芸慌慌张张的什么都顾不上,嘴里喃喃地叫着“李彤”。

几个战士顾不得还有震感,更是顾不上李彤二次受伤了。人已经那样了,还有什么可顾及的。拿出铁锹拼命砸被震的已经松动的洞口泥土。

夏天脸部表情木讷,像个傻子般用手抠着土,就像是在帮战士忙一般。

叶伯亭围着洞口不停叫着李彤,喊着李彤,试图让李彤给个回音儿。

漫长的两分钟过后,战士们把李彤以及她腹部的那根钢筋一起用绳子活生生拽了出来。

夏天扑向了李彤,一把抱住往外不停喷着血的朋友:

“你别吓我啊,你别吓我。我求你了,李彤我求求你。”

她不信,不信这个样子的人是李彤,夏天使劲儿的搂着李彤的脖子,是不是搂紧了她就不冷了。

叶伯亭两手给李彤不停的擦着往外大口大口喷出的血迹,自言自语骗自己:

“没事儿没事儿!不流了就没事儿了!你还得回老家呢,你说完事儿就回家的。”

刘芸跑过来时,就看到有几名医务人员,正在用担架抬着一名受了重伤的男兵往救护车那跑,另外更多的一大堆人围成了圈儿,外围有两名医务人员在摇头。

刘芸觉得自己好像有心脏病,要不然为何直打突突呢,脚也跟着发飘。

到了近前的刘芸,不知道是问谁呢:“你咋了?”

夏天仰头看到刘芸那一刹那,忽然崩溃大哭:“刘芸,刘芸,你快看看啊。怎么办呀?我该怎么办……”

叶伯亭似被人点醒,就像一名精神患者一般,四处找医药箱,最后看到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人身上背着急救箱,上前一把抢过,那名医务人员流着泪劝道:“没用了……”

叶伯亭跟没听见似的,打开急救箱,把所有纱布药品全都往李彤腹部上洒、缠、用手堵着血迹。抬头看刘芸:

“你帮我,你帮帮我,我不要她这个样子。不对,你去堵着她嘴,我不要,呜呜,我不要她往外吐血。”

被拽出后始终闭眼大口大口吐血的李彤慢慢睁眼,她的手指动了动,夏天睁大双眼,眼中雾气朦胧的看着怀中的李彤。

李彤费力地动着手指。

“你要干嘛?啊?你还好是吗?快叫救护车快叫!”

“我求求你们了,快叫救护车!”夏天撕心裂肺地哭喊,仰着头祈求众人。

而外围的医务人员都明白,真的没用了,没有人动,每个人都摘下了军帽致敬。

当李彤费力的一手放在胸口衣兜的地方,一手放在裤兜上方,眼神转动着看了夏天、叶伯亭、刘芸一眼,只说出了一句话:“我是个军人。”两手搭落,脑袋栽向了夏天的怀里。

一声“我是个军人”,似在对亲人、男友、朋友、战友告知原因、解释理由、诉说她的无悔。

“不要!我不要!”夏天声声地嘶哑喊叫,喊进了所有人心里。

余震又来了,夏天抱着李彤,任由谁拽都不走。她不停的摇着头说“我不要。”不要走,不离开。

叶伯亭跪在地上仰天嚎哭。她想问问老天怎么了!

刘芸扑在李彤那身被血染浸红的军装前,哑着嗓子低喃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不信,她不信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不堪一击的残楼倒下,灰尘卷着尘埃四处飘散着,脚下的地在晃动着,三个人守着李彤,无助茫然地看着前方。

悲鸣的呜咽声,凄楚的啜泣感,绝望的嚎啕大哭,被余震挟卷着,在空中升腾、跌落、流动进人心,蔓延进人的骨髓里。

夏天、叶伯亭、刘芸的悲鸣声,似低回的致哀曲、沉重的葬礼进行曲,在窒息了无数生灵的废墟上流淌,停滞,弥漫……

“你们好,我是七班班长李彤。”

“要有集体观念,我们要争第一。”

“人家叫我班长一天,我就觉得自己有责任谦让。”

第一个勇斗歹徒敢徒手上前打起军体拳的女兵,她口中常碎碎念她是一名班长。

连身保暖线衣线裤都舍不得买,却把攒下的半年津贴递给夏天:

“拿着,别磨叽,你结婚了最需要这玩意儿,算私房钱。”

“我得告诉告诉我娘我经历了啥,我真有点儿想她了。”

下洞口时她说:“总得有一个女兵下去,我是班长我来。”

离开时她说:“我是个军人。”

她总是爽朗大笑,为人纯粹。很多次,那声“班长”足够荡涤起涟漪。

夏天抱着李彤,回眸间看到了从路的另一端,身穿白大褂跑过来的男医生。

夏天哭着紧紧地搂住李彤的脖子,低头看着她说道:

“你看见了吗?他来了,你醒醒。醒过来结婚生胖娃娃,你不是要和他结婚吗?你们一定会相爱一辈子的。”

收尸队的同志来了,工程车的车灯,救护车的车灯照亮了整片空地,送我们可爱可敬的人最后一程。

而夏天怀中的李彤早已经没有了体温。

叶伯亭掏出李彤生前最后一刻摸的两处地方的东西,李彤胸口衣兜放的是她爹娘的照片,裤兜放的是那两块压缩饼干。

邵医生跪坐在夏天旁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一般的紧紧闭上双眼。再睁眼时,叶伯亭递过李彤衣兜里的照片和饼干,这个以往俊俏的男医生、此刻浑身是土的狼狈,接过叶伯亭手里的照片和压缩饼干时,一个一米八几的硬汉眼泪顿时下来了。

刘芸已经哭喊着祈求:“先别拉走,别拉走。我要给她换军装。换身体面的,求求你们了。”

……

这一夜,夏天、叶伯亭、刘芸,三个女孩就像被人遗弃了一般,蜷缩的坐在帐篷外面。任谁过来劝说都无济于事……

第三三8章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

接近凌晨时分,外面快要蒙蒙亮的时候,秦院长担忧地望着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室不停忙碌工作的邵医生。

自从得知李彤牺牲后,小邵只是管她要了一身干净的军装,再没多说过一句话。

她看得出来,他是强迫自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也许难过就不那么入了骨髓沁入心肺。

出发前,她在办公室里收到了小邵的恋爱报告,来了这,小邵连续几个小时站手术台时,她曾劝过他注意休息一下,那时他开玩笑般笑言:

“院长,看在我如此辛苦的份上,回去我就交结婚报告,给我开个后门,帮忙快点儿批了吧。”

邵医生亲手拔掉了李彤身上的钢筋,又小心地给李彤擦洗,所有医务人员都能感同身受他想让李彤恢复如初的心理。

如果不是叶伯亭和夏天她们扯着衣服非要给李彤亲手换上,秦院长相信这个一米八几的小伙子,会亲自给李彤换新衣、穿新鞋。犹如已经成家的丈夫般。

秦院长走到帐篷外,翘着脚借着微弱的月色看了看外面那三个女孩的情况。

她望到了三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团体,眼中瞬间含泪。

曾几何时,她只要喊她们三人中的一人名字,另外两个都跟着跑过来帮忙。

那种默契,那种真挚的情谊,旁人不用开口问就能感受得到。

现在仍旧是三个女孩聚在一起的身影,只是隔了这么远,她都能够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般的悲伤。

再不是嘀嘀咕咕就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此刻是寂寥和浓重的压抑。

那里面其中之一已经换人了。她手下那个憨厚耿直、性情爽朗的姑娘,再也不会出现了。

李彤的突然离开,让所有人措不及防。

夏天屈膝抱着自己自言自语:“我不该离开去叫什么狗屁工程车,其实最应该下洞口的那个人是我。我瘦,我爬的上来。是我贪生怕死。”

她转不过来这个弯儿,她认为是她丢下了李彤才这样的,如果她在。李彤不会离去。

叶伯亭摇了摇头,咬着牙发声,恨不得从头再来:

“不赖你、应该怨我。我脑子糊涂了去叫其他人,那么窄吧。叫来了他们也下不去,就该我下去,我家有我哥……”

叶伯亭悲伤到不能自已,牺牲了有哥哥在,爸爸妈妈有寄托。

她无法想象远在东北小山村的李彤父母能否受得了打击。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该退让一步,哪怕自己牺牲了……她开始胡言乱语。

“就是我的错。我如果耳朵不好使,我们早就离开了,听不到那个孩子哭声,也就不会……”

夏天呜咽着犹如受了重伤的人,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她憋着劲儿在倒带,倒回曾经过去,命题叫“假如”……

刘芸叹了口气,倚靠在帐篷上:“咱们都别说傻话了。谁都不赖,咱们谁牺牲父母都得丢半条命……

扪心自问,我最初当兵就是觉得这身军装好看,可如今才明白它沉甸甸的。可……”

刘芸想说,是不是太沉重了些,压得她们都走不出来,挺直不了脊梁,想要放下一切选择退缩。

三个人早已经哭到没有眼泪,心里清楚明白也接受了李彤的离开,可还是觉得恍惚。

恍惚间多希望那个在她们面前嬉皮笑脸偶尔会一脸认真说教她们的人还在。闭眼刹那多希望这是个没醒过来的噩梦,李彤还能站在她们面前敲着饭缸喊她们到点儿该起来了。

夏天喃喃道:“明天是建军节。”

“是吗……”叶伯亭觉得从下了飞机那一刻起,每时每刻都十分难捱,每天睁眼伴着四肢酸疼。每个二十四小时都让她觉得无助,她已经忘了今夕是何夕了。

建军节吗?属于她们的节日,似乎离她又很远。

“李彤应该得到她应有的殊荣。我想她应该会高兴的。”刘芸眼中泪光点点。

这句话也许是此时此刻唯一能安慰三姐妹的。

在夏天看来,那些荣誉不过是过眼云烟,什么都没有好好活着来得实在。

可也正因为了解李彤,她心里得承认。那个经常把集体和荣誉挂在嘴边的人,是很重视这些的。

李彤是她们几个人之中唯一一名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然而这个小小的期许、本该郑重送英雄最后一程的期望终将落了空。

叶伯亭对着刘芸说道:“还好你赶来了,见见她……”

“是啊!你们都在灾区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我们身在外的人每天收听广播关注灾区近况。我就等啊等,等着我们团长一声令下,可遥遥无期。

还是各地区临时报名组成防疫工作组,我求我们团长放我去,才报上了名。

这个工作组主要从现役军人、先进知青、民兵代表中选拔,选上后到这成为临时防疫组的工作人员。”

刘芸说到这,拍了拍自己带来的双肩包:“我下了车就带着这些带着任务先来找你们,才见到了她最后一面……是不是我不来就没这回事儿了?”

无论是夏天、叶伯亭还是刘芸,至今都不想相信,自李彤离开后都精神恍惚,凡是说到任何事儿都要往自己揽责任。

一个人的突然离开,不是暴病、不是慢慢老去,而是刚刚站你面前鲜活的生命,以那么惨烈的形象忽然离开、转瞬即逝的消失。

再给你们留下寥寥几个字后,就宣布至此在这个世界上不复存在,让所有人接受不来。

她们甚至很纠结几个小时前发生的点点滴滴,真心希望时光倒流。

夏天哑着嗓子问刘芸:“那你算脱离岗位了?”

刘芸答非所问道:“我要等着、等着送她最后一程。”

……

当秦院长站在絮絮叨叨神经衰弱的三人面前时,她们共同迎来了八月一号。只是秦院长一开口就打碎了她们心底的小小希望。

“你们应该知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是必然的自然规律。所以……”

三个女孩愕然睁大双眼,同时看向秦院长,秦院长忽然哑口无言。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理解能力更强悍的夏天,不是有着聪明头脑一点就透的叶伯亭,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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