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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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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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我会的。”顾经年一手握着我一手扶着他的,郑重的向姜卫国保证。
我喃喃的喊着那个四年里都不曾想过的称呼,想全部补偿给他,“爸爸…爸爸…爸爸…”
“哎…”姜卫国笑着应着,却猛然闭了眼。
我吓得不知所措,“爸爸!”
顾经年连忙去喊医生过来,安静的房间里霎时又慌乱了起来。

一晚上,我未阖一眼,就那样静静的坐在病房外。
医生说他是过于劳累,所以才会暂时性休克。之前他脑溢血进医院,幸亏救治及时,不然……
我埋在膝盖里默默的想着那个“不然”,越想越难受。
蒋瑶佳说的不错,我只会气姜卫国,从不会替他着想,从来只会任性。可她不知道的是,姜卫国仍是很关心我,很爱我,只是面上总是不说,令我误会重重,令我一直以为我没有人爱没有人疼,除了爷爷,没有人那般爱护我。
顾经年坐下来,把我拉进怀中,声音温和,“丫头想哭就靠着我,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
一瞬间,我抑制不住眼泪流淌,紧紧的躲在他胸口处,死咬着嘴巴不哭出声来。
他的手轻缓的落在我头上,一遍又一遍的安抚我颤抖的情绪。他深深的看着墙面,极难得的抿着唇,神情肃穆。
“顾经年,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哽咽不止,抱着他木木的说,“我一直以为他不爱我,讨厌我,所以我也讨厌他。我不回家是因为我怕他动不动就训斥我这个训斥我那个,在他眼里任何人都可能比我好比我优秀。我心灰了难受了,就想着再也不要见到他。可是我没想过他可能会死,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像母亲一样,突然一觉醒来就彻底离开我了。”
顾经年轻轻的拍,顺着我说,“不会的,他会好好的,不会突然消失不见,丫头,你要信我。”
此时此刻,我非常相信他,并且依赖他,他的话就如同磐石般坚强的力挺在我脆弱的心里。
“姐姐…”
我和顾经年同时转头,抹了抹眼角,我对姜劭问,“怎么了?”
他长大了,男孩子不再轻易掉眼泪,不过脸上明显强忍住的哭意让我明白他也在悲伤着。
“姐姐,爸爸会不会…会不会离开我们?”
呼吸一滞,我无言的看着他。
“不会。”
姜劭惊喜的看向顾经年,求证式的重复着确定,“真的吗?”
顾经年面不改色的点头,“嗯。”
其实,我心知姜卫国的病情险峻。有时候即使是小小的言语抚慰,也好过直面的坦白。对于亲人来说,这种短暂的宽慰比长久的悲痛更能令人接受,即便总是悲痛欲绝,也是无济于事。
姜劭听了他的话,居然笑了下,转而跑去蒋瑶佳身边。蒋瑶佳瞥了这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反身对着病房内,蒋茜在一旁扶着她。
我看看顾经年,问,“顾经年,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他的脸色也不太好,我有些担心。
“我不放心你,就在这里陪着你吧,我没事。”他低头亲了亲,再环紧手臂,我真觉的好温暖。
这种揣在心口的温馨,我怕一辈子都戒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上午,瞿然他们三人也来到医院里探望。
顾经年让他们先回B市,宋勤却执意要留下来一起。顾经年不同意,直接拨了电话给远在B市的苏瑾年。
“哥,你把宋勤叫回去,我这里不需要他。”
苏瑾年在那头沉吟半晌,看着桌上摆的相框里的长相相似的俩兄弟,一身球衣装扮,一左一右的勾肩搭背,额发微湿,眼睛却都很亮,带着年轻的笑容面对镜头。
“经年,你的病还没彻底好,有宋勤在你旁边,我才会放心。”
顾经年声音淡淡的,“可是这样我不放心。”
“你还在瞒着那丫头?”苏瑾年似乎明白他的顾虑。
“不需要你管。”
苏瑾年把手搁在头顶半开玩笑,“顾经年,你幼稚不幼稚?”
“……”
“如果你想跟那丫头在一起,那就早点告诉她。依她那脾气,若是知道你还千方百计的瞒着她,到时候有的苦头给你吃。四年前你已经逃过一次,四年后还想再逃一次吗?那丫头会恨你的。”
“哥,我知道。”
“你有数就好。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让宋勤回来,就说是我的原话。”
宋勤是苏瑾年派给他亲弟弟的专用医生,没有他的命令,宋勤不会擅自离开顾经年半步。近一年里,顾经年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把宋勤安排在这次出差行程里也不过是起到保障作用。
顾经年倚在墙侧,歪头一笑,“谢了。”

我看着窗外的阴雨天,心想这天气也在附和着我此时的心情。微风阵阵,却抚不去心头的不安。
“咳咳…咳咳…”
我神经突地一跳,连忙回身跑到床边,“……爸爸?”
姜卫国颤抖着想要握住什么,我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急问,“你要什么?”
“咳咳…咳咳…”
一丝血缓缓的从他嘴角边淌出,我瞬间慌了神,这时的房里只有我一人,蒋瑶佳母子三人都在外边休息。
“医生!医生!”我抓着他的手对房外大叫,我是真的怕。
不过一会儿,主治医生和护士们陆续跑进来,我不得不让出位置给他们。站在人群外,我愣愣的看着床上不断抽搐咳嗽的人,心中在下着大雨。
顾经年走过来抱我,“丫头不怕,有我在。”
我揪着他的衣服,浑浑噩噩的低喃,“他会没事的。”

几天后,我站在姜卫国的墓碑旁,手捧着洁白的花,微微一弯腰,把手里的花放在碑前。然后侧身站定,低垂了眼睛,等待身后的人一个个上前敬意。
姜卫国虽已退休,可生前受他提拔恩惠的人却也不少,所以今日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在少数。其中,陆正升一家也在。
陆敬献完花,走到我身旁,担忧的看着我,“叶初,节哀顺变。你…别太难过了…”
这两天里,同样的话不知听过多少遍,我都麻木了。望向天空,淡淡的开口,“陆敬,你说这世上有后悔药吗?”
“……”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他给答案,只是在想着,我后悔了,可不可以重新来过?哪怕像生前争锋相对那样的相处也好,只要他活着就好。
葬礼结束后,我回到姜家别墅。蒋瑶佳身体不佳在房里休息,姜劭闷在楼上也不出来。
我在客厅碰到了蒋茜,见到她我不意外,不过依旧没话说。
我上了楼,收拾自己的行李,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事情完了也该走了。毕竟这里,再没有属于我的东西。
下楼后,见蒋茜仍在客厅里坐着,她看向我,眼神在行李箱上转了转,我没心情搭理她。
“姜叶初。”她叫住我,从客厅踱到我跟前,黑色衣服上别着朵白花,恰好进入我的眼底,我瞳孔一缩。
她说,“姜叶初,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以前我不跟你争,是因为你还是姜家大小姐,我只是我妈带进姜家的拖油瓶。所以我处处忍让,处处努力,我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可以配得上他。现在我做到了,可是我发现原来事情不是我以为的那样,甚至于你的身份还不如我。那你为什么还要霸着顾经年?你凭什么还能跟他在一起?”
我攥紧手中的扶手,沉默的思索着,又是我的身份。蒋瑶佳因为知道我的身份,告诉我这是我母亲抢夺他人爱情的报应。蒋茜因为知道我的身份,却要我离开顾经年,因为我不配。
她们母女真有趣,一个抢走了我的父亲,一个又要抢走我的顾经年。
难道我姜叶初拥有的她们都想要吗?
我看着她不甘心的脸,苦笑,“如果你能抢得走他,我就让给你。”
她哑然,而我的笑意更深,“如果他不要你,我也没办法。”
“姜叶初你……”
“我不会离开她,所以,蒋茜,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让我听到。否则,我不能保证还能与你继续一起工作。”
顾经年突然从外面推门进来,语调森冷,神情是少有的严肃,目光落在蒋茜身上看似平静,但在蒋茜看来却蕴藏着翻腾的怒气。
“你…什么意思?”蒋茜脸上的表情已是很勉强。
“字面意思。”他一手牵着我,一手替我拿起行李箱,走之前又侧头看了一眼,“蒋茜,我从不喜欢你,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我能看见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眼睛里蓄了泪水,仿佛还不情愿的落下来,她死死的咬着嘴巴看着他的背影。
“顾经年,我有什么不好呢,你为什么要喜欢她?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啊?”
我抬起头看顾经年俊逸的侧脸,轮廓分明的下巴处紧紧阖着温柔的情绪,让我想起了他在雨夜找到我的那一晚,我浸在水里无声哭泣,而他在门外却知道我在哭泣。
此时,他牵着我的手,从没有一时放松过,在听到蒋茜的质问后,他也只是非常平静的说着似是而非的答案。
“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不会在校园里的转角无意的撞上我;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不会在被别人打过以后还能佯装镇静的转身离开;我不喜欢你,更是因为你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一个人因没人陪过生日而偷偷的望着天空哭泣。”
顾经年将视线停在我脸上,笑的温和,而话却是对蒋茜说的。“即便这些你都能做到,你也不是她,所以,我不会喜欢你。”
再如何喜欢一个人,被他这样说,蒋茜也无法再无动于衷,眼泪蓦地流下来,湿了满面。

从小,她就认识他,在蒋瑶佳还未离开父亲前,她是顾经年的学妹。
那时年少懵懂,即使喜欢也绝不敢说出来,唯有默默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她的喜欢是从一次雨后开始。
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雨的早晨,急着赶去学校的她没注意路边疾驰的汽车,被一辆车差点撞倒,幸而只是溅了满身泥水,手中的伞也被风刮走了,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只能尽量保护好书包里的书不被淋湿,而身上的衣服也无暇顾及。
这时,有一把黑色的大伞挡在她头顶,遮住了这风吹雨打,免于她继续淋雨的困境。
当她抬头去看的时候,顾经年对她友好的笑了一下。
她清楚的记得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如同柔美月光般的明澈,像荆棘中的一娓暖火,虽是淡淡的,却逐渐包围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他说,“这把伞给你。”
她呐呐的接住伞柄,连道谢都没来得及,只见他转身,在进车前又对她挥了挥手,任凭雨水打在他脸上,最后在雨帘中渐消渐隐。
从此,她就记住了这个人,在幼小的心中悄悄喜欢上了他,谁也不告诉。
可是呢,现在他对她说,他从不会喜欢她,为了那个比不上自己的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作者有话要说:消息消息消息!从今天开始,恢复日更速度,每日老时间哦,坚持的读者千万别忘了哦,评论啥的都砸过来吧,谢谢啦(ˇ?ˇ) ~

到了酒店,顾经年有史以来第一次与我闹脾气,理由是……
“姜叶初,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如果你抢得走他我就让给你?”
“…?”
“嗯?”他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生气。
我一愣,哑然的看着他的眼神,但随即眯起眼怒道,“谁让你偷听别人讲话?”
“姜叶初!”
“…干嘛?”听到他叫我全名,就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果然,“你不要逃避问题。”他松开环着的双臂,站起身慢慢踱过来,将我拉入怀中,说的慢条斯理,却让我咬牙切齿。
“如果你不把这句话解释清楚,我今晚绝对不让你有睡着的机会。”他拍拍我,又添了一句,“放心,是用你最喜欢的方式。”
我在心底暗骂了一声粗话,然后强行推开一些距离,怒瞪他,“顾经年,你还要不要脸啊!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怎样?”他不依不饶,“那你给我说说要怎么把我让给她?”
我一噎,瞬间白目,强调,“是如果,如果!”
他幽幽的问,“有区别吗?”
“当然有!”我力争言辞,“如果是假设前提,在前提不存在的情况下,那么结论也不存在。”
“那如果前提存在呢?”
“……”
他幽幽的看着我,等着我回答。
我无语,望天花板,“顾经年,你不是对蒋茜说你不会喜欢她吗,你还说你就是喜欢我这样的。那么请问,你还会被她抢去吗?”
“……”这下轮到他无语。
顾经年抱着我的手臂不松反紧,低头看着我,我们靠的极近,鼻尖偶尔相碰。
“其实,我是不介意她来与我竞争的。”嘴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我笃定道,“我知道你是抢不走的,谁抢也抢不走。”
我的话让顾经年的心情稍稍平复,他盯着我,一声不响,长久的沉默下我主动去贴近他的脸,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也很喜欢他。
在他对蒋茜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在翻腾着巨浪。
以前,顾经年从不会把这些喜欢的词挂在嘴边,每一次都要我逼问,他才会勉强回应。即使亲热,也是由我先挑起。
现在,自从重逢,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说着那些令我感动的话,做着那些令我脸红心跳的事情。
我好喜欢现在的我们,可是我更怕这样的我们会戛然而止,我害怕四年前的遭遇再次发生,我怕我会痛的死掉。
如果,再来一次,我想,宁愿从不相识,也就不再会想念。

第二天,回到B市。
在飞机上我们就已商量好“同居”的相关事宜,所以,一下飞机顾经年就跟着我回到住处给我收拾行李。
他脱了外套,挽着衣袖,蹲在地上给我分门别类,我在旁边一件件放进去。
我把家具都蒙了一层白布,虽要离开四年居住的地方,可是仍有不舍。站在门口回首望去,一片白茫茫,那些我从前留下的痕迹,都藏在了白布之下。
突然有一丝彷徨,四年来我一直把这个当做唯一的家,家是躲避风雨的港湾,是用以慰藉的依傍,更是治愈心伤的良药。
家,是在顾经年离开我后最后的依赖。
我凝着他的眼,“顾经年,我只剩下你了。”
我靠在他胸前,贴着他的左心房,那里跳动的旋律是清晰而有力,他揽着我说,“丫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们共同的家。”
“顾经年,你要说话算话!”
“我说话算话。”
我抬起头,缓缓笑起来。
他用指尖轻轻一刮,轻斥,“傻瓜。”
“傻瓜你也喜欢的。”被他拥抱着,我闭起眼自恋的说。
“是,我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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