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身躯,蜷缩在落地窗旁,睁大着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流露出深深的渴望、还有绝望的无助……
不知为什么,洛曦今夜就是睡不着……冥冥之中,有一种很不安心的感觉。
突然,她的心似乎是感应到什么,站了起来朝门口跑去——
透过门下的缝隙,可以看到一泓阴影,的确是有人站在外面。
为什么要站在外面,而不进来呢?
洛曦谨慎地贴在门上,听到了轻微的谈话声。
“漓少爷,您的伤口处理了吗?”夏姨轻声问道。
“恩……只是皮肉伤,不会要命的……”确确实实,是樱漓的声音!
洛曦眉间深锁,更全神贯注地听着!
“老爷下手虽知轻重,但终归是疼!漓少爷……以后还是不要逆着老爷了……他是真心想把你扶起来的!”
“……他要禁锢洛儿,这是在逼我逆!”
“唉……”夏姨轻叹一声,“如果夫人和先生还在,洛儿小姐的境况恐怕会好很多……”
“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她……”
“漓少爷,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今后……我再也不能见她了……”
“什么?!老爷竟有这样的命令!”
“夏姨……请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
“……!这是夫人佩戴的樱信!漓少爷!你要离开洛儿小姐身边了么?”
“……我要走了……爷爷派了人在楼下……”
“………漓少爷!”
望着门隙阴影突然不见,洛曦的心一下子慌了。空空的什么也抓不住的害怕。
她拼命地用手拍打着门,一遍又一遍地喊他,手渐渐痛得麻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了………
“哥哥!哥哥!哥哥——”
寂寥的长廊中,伫立着一个清冷苍白的少年。听到那一声声稚嫩的呼唤,他的脚下如同灌了铅,再也无法迈动步子——
洛曦的头抵在门上,恨不得想要打开锁冲出去。泪水肆意地流下,她依旧一遍一遍地再喊:“哥哥!哥哥……”
痛苦的神色袭上了樱漓的脸,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幽闭的眼眸看不清他内心翻涌的情绪。
“…………把门打开……”苍凉的声音,颤抖着好似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夏姨匆匆忙忙地开了锁,看到哭得狼狈的洛曦,前所未有地疯了一般冲了出来,紧紧拉住樱漓,看得她心头微微一痛。
“漓少爷……您和小姐说会儿话吧……我下去帮你拖延时间!”
夏姨说着走下楼。空空的长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夜风吹动着白色的帘。衬得气氛愈发寂寥。
“别哭了……洛儿……”他轻柔地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哥哥……也不要我了么?”
“洛儿,你要永远记住……哪怕所有人都不要你。哥哥都不会抛下你!”
樱漓望着外面深湛的天空,眼神愈发幽邃。“洛儿……告诉我!你想要外面的天空么……”
洛曦抬眸望了望窗外的世界,此时雨停了,天空湛蓝得似海水般神秘幽美,她呐呐地说了一声:“………想”
他终究叹了一口气,覆下了眼帘,“……我知道了………”
“可我、不是不能到外面吗?爷爷说过……我是樱家的诅咒……”
“不!你是樱家惟一的女孩子。所以你这一生要走的路,注定和别人不一样,会有很多隐藏的危险。可是哥哥太无能了……还不能够保护好你!”
“哥哥会有一天变得很强………我能感觉的到………”洛曦扬起天真的笑脸,如六月静夜的玉兰花,莹润白皙,带着天使般的圣洁。
“…………”樱漓忍着伤口一寸寸撕开的痛楚,缓缓蹲下身,温柔地抱住了她,“洛儿,你是在这世上……我惟一能活下去的希望!”
“总有一天!别说是自由,你任何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怀疑这一点!”
“哥哥……要发生什么事了吗?”听着他的话,洛曦心里感到很不安。
“洛儿!我能不能听你……再唤我一声……”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降临,一阵温热的液体流淌在肩上,他哭了?!洛曦感到更加不安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
突然间,几个强壮健硕的男人冲了上来,毫不客气地说道:“漓少!时间到了——老爷在等你!”
“……我知道了……”
他怔然地放开了怀抱,恢复了往昔清冷的神情,透着不可侵犯的华贵凛然,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几个侍从就老老实实地,收回了对夏姨手中抱着的小女孩打量的目光。
他们谨慎地护在樱漓的身边,隐约得知,老爷今夜要把家主之位交给漓少爷………
“漓儿!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樱老爷子望着桌前站着的清冷少年,满意地笑了笑。
这笑中,多少带着几分老谋深算。
樱漓不露声色地,暗暗压下了自己的心思………
ps:
其实我是把樱漓当作男主看待的,虽然是哥哥,但也有专属结局。
奈何……亲们喜欢阿夜!信子一人,难以力挽狂澜啊!
感谢布布卡溟的打赏,今晚有加更!明天就重回游戏了。看在白夜是正主份上,就让偶来好好虐一把漓漓。
亲们可以想象一下,信子以后虐阿夜的情景!(坏笑)
第八十八章 琴房里的秘密
樱老爷子褪下手上戴着的戒指,命人拿给樱漓。
“这枚戒指上,有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一颗稀世蓝钻,寓意着你所掌握的权利——举世无双!”
樱漓望着侍从递上来的蓝钻,冷冽而锋芒,他怔怔地问:“我能把戒指改掉么……”
“当然可以!只要钻石还在上面……你想改成什么款式?”樱老爷子饶有兴趣地问。
“我要把它做成耳钉!”
“耳钉?那岂不是还要打耳洞?你何苦这样………”
“因为只有嵌进肉里……才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让权利被人夺走………”
“好!就依你的想法……”樱老爷子笑呵呵地马上嘱咐下面的人去办。
很快,戒指改造成的蓝钻耳钉就呈了上来。
刺痛,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更加剧烈,鲜血如妖冶的红色曼陀罗,盛开在权利的巅峰,樱漓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痛,并不是提醒自己,紧握此刻所得到的……而是害怕遗忘所失去的……
和痛一起铭刻
那些真正想要做的事
那个真正想要守护的人
绝不能忘记!
蓿紫色的云翳,在深湛的苍穹中,舒卷出一片异域的神秘,衬着窗外的夜色,幽邃而灵谧。
高大的落地窗,有一道清悠俊雅的身影,环手依靠着窗沿,微抿的樱唇绽起好看的弧度。
银色的月辉穿过透明的玻璃,斜洒在他身上,衬着左耳的蓝钻耳钉。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冷冽中透着华贵,明澈中透着清雅。
燕祺站在他身后,望向樱漓的目光。带着禁忌的几分灼热,浓烈的情愫被死死地压抑着……终有一天!会溃堤爆发!
望着楼底下幽幽绿绿的广玉兰树,樱漓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事情都处理妥当了么……”
“恩,文件成功夺回!我已经将前来进犯的人处理掉了……”说到这里。燕祺明显有几分心虚,很快就转移话锋。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漓少难道就不担心么?”
“鬼组爱闹,就让他们闹去吧……总有机会收拾他们的!”
“据暗子提供的情报,鬼组的原来幽主已经死了!新任的幽主也相继杀了内部不少人。他们这下是窝里反了……”
“林佑死了?哼!没能亲手杀了他,真是可惜——”
“夫人、先生如果泉下有知,应该能瞑目了……漓少可是解恨了!”
“瞑目?解恨?呵——我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林佑就算死上一万次,也不能令我快意!”
那一双如千古玄墨的眼眸。愤恨的烈焰一闪而过。随即化为幽幽的一潭寒水。深不见底——如同墨绿郁郁的广玉兰林叶,任谁也捉摸不透!
“秘地的那一场大火……算来,也有八年了吧……”
樱漓突然的一声叹息。令燕祺怔了怔,敛眉应道:
“是。漓少是想——祭拜那些死去的樱家暗子么?”
“是该好好祭一祭的……你去着手准备。谨慎一点,不要走漏风声让外人知道。”
“还有吩咐厨房的人,做一份蛋挞。”
“漓少,什么时候喜欢吃甜食了?
“不吃……用来祭奠……”
“你出去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他边走边想,难道夫人生前喜欢吃蛋挞?
……………………
蛋挞做完了以后,燕祺端着盘到樱漓的书房,却看不见人影。
他问了一句,在走廊上打扫的女佣:“漓少呢?”
“少爷,似乎去二楼琴房了。”
女佣见燕祺准备去,忙制止住他,“祺少!我看少爷……今天似乎心情很不好。您还是别去打扰了!更何况,他去的是琴房。那里——是不能进去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燕祺谦谦有礼,温和的笑容,完美地隐藏起疏离感。
他端着香暖四溢的蛋挞,缓步走向二楼的琴房,那里是樱园的禁室!
如禁封的西苑一样——除了漓少,谁也不准踏入一步!
樱园的人,都恪守这一禁令。谁也不知道,这两个地方,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走到了琴房前,止了步。
纵然是樱漓身边最得宠最信任的人,他也没有勇气公然违抗他的命令。
但燕祺知道,他内心汹涌的好奇欲望。他想知道樱漓的一切。
在十年前,他还没有立足在他身边时,是谁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
风轻轻地吹开,虚掩的门扉,他如此专注细微的人,竟然会忘记锁门!?
这里一定藏有什么事!
燕祺轻轻探身,迈着细小的步子走进琴房来————
粉色的装修风格,与其说这是琴房,倒不如说是小女孩的房间。
淡淡的粉色樱花,泛着柔和的光晕,恍若真的被风吹落凋零般,延伸到另一个空间,温馨甜蜜。
田园风的小阳台,透着日系的甜美风,随意摆放着几张藤椅,可想而知在冬日的早晨,人站在柔暖的阳光下,会是多么慵懒而惬意………
燕祺轻轻地皱了皱眉,他跟在樱漓身边近十年。
了解他,并不喜欢用樱花来做墙面装饰。
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房间的四周,发现竟然备有暖热设施,燕祺就更感觉奇怪了!
漓少是讨厌开暖气的。难道说——这房间原来的主人,畏寒!?
燕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里除了漓少,还会有谁住?
碎花书架上,摆着一个相框。是两个人的合照。
蓝汪汪的大海,金色的沙滩上,樱漓抱着一个小女孩,脸上的笑容。是燕祺从所未见的!
那种发自内心的灿烂,无论是多么精致到位的笑,都无法比拟的。
而照片上的小女孩,只有一个侧面。海风扬起了她的秀发,遮住了大半的脸庞。
唯一能见的,只是她那如墨缎般柔顺的长发,和白皙盈嫩的肌肤。这秀发是黑到了极致的纯粹,肌肤也是白到了极致的净澈。
一墨一皙。分明但却又是模糊……
琴房……琴房!
这里没有放置琴么?
那为何叫琴房呢!
燕祺曾经听,樱园的有些老人讲起过,昔日的漓少弹得一手好钢琴,只是不知为何,经过某一夜之后。就再也不弹了!
也就是经过那一夜之后。琴房和西苑彻底被禁封了!
燕祺听到了这种传闻。也只是一笑置之。
他曾注意看过漓少的手,十指修长如玉,纤细葱葱。他的指甲无论如何都是长在指尖之前。
据说这是遗传夫人的,总之——
这样的一双手。是不适合弹钢琴的,倒是为拨弦乐器而生的。
如果硬要练下去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后果!
那就是——指甲受力而断裂,指尖流血不止。
哼!听说十年前,有一位佣人打扫琴房,当时的琴房还没有被封禁。
那人发现了琴键上的斑斑血迹,竟然大肆宣扬开来,闹得众人皆知,最后漓少下令将他逐出樱园。
谁会冒着十指连心的痛苦,练本身就不适合自己的乐器呢?
燕祺嘲弄地一笑,果然老人们的话,不能尽信呐!
如果漓少真的爱琴如狂,爱到不顾惜自己的身体,那为什么只是经过一夜就荒废了呢!
这明显说不通,他既弹不了钢琴,也不爱钢琴。
又何必费尽心思去弹钢琴呢……
绕过架子,他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钢琴!
退居一隅,琴身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看来——真是许久都没弹了!
说起来真是奇怪,房间里所有的物品都光洁鲜亮,木质地板纤尘不染,肯定是时时清扫的,但为什么——惟有这一架钢琴,却从未触碰过一般?
低低的啜泣声,传入了燕祺的耳内。
“洛儿……洛儿!”内室里传来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低吟声。
“我不该放手!我怎么能眼睁睁……送你走!我怎么忍得下心,整整两年都不去见你!”
“那一场火……一定烧得你很疼吧……害你的林佑死了!可我却一点都不快活!我也害了你……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上!你若疼了,就把我也带走吧!这样……我也能不受折磨……”
“我好恨,当年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你……当初爷爷下令送走你时,为什么我没有力量与他抗衡!为什么!!!”声嘶力竭地哭咽着,一向尊贵高傲的樱漓,此时蜷缩在落地窗旁,如同被世界抛弃的小孩般可怜!
“爷爷说只要我超过了他,就可以接你回来……我竟然!竟然傻傻地遵从了他。呵——纵然别人臣服于我如何!纵然爷爷再怎么惊叹我强大的速度又怎样!到头来!我却……失去了你!永远……永远——”
他泪水潸然,落湿了衣襟,唇角挂着的一丝嘲讽的讥笑,那么鲜明,似乎在嘲弄自己的愚蠢至极。
“洛儿……直到你出事的那一天,我才知道爷爷竟把你送去当暗棋训练——那里血腥残酷,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哪怕不顾一切去见你一面,也能早些知道……这样!你就不会在火海中疼了……”
樱漓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枚玉佩,夜光流剔在羊脂白玉上,淡色粉樱独特的标志,缀着银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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