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城忽然想到，他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吧！抬起头看他，“阿若，你不舒服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咦，看今晚她这磨叽劲！忽一攒眉，又哼得，嗤笑，“小东西想了？”
楚青城羞于承认，将脸又藏进他怀里，支吾，“我没，觉得你奇怪。”
欧阳白若也一阵阵想。可，有些愧对那方柔弱，无颜汗见的感觉。将她腰部收拢一些，把她的小腹更温暖在自己身上。情不自禁道：“宝贝，对不起。”
楚青城心里蓦地一酸。感觉这个身体充满膨勃的欲望时，比带点忧伤感觉的沉静，更让她愿意接受。“是我太大意。不怪你！”
可这减轻不了欧阳白若的负疚感，拥着这身体更心里悔痛。她最苦最需要他时，他没照顾爱护她，她好了，却又被他抱在怀里！带了几分酸涩，调笑，“小笨猪，小色女，等它养得好好的，都补给你……”
她握到他嘴上，噘嘴羞涩。他拿下手来，握手心里，对着娇唇吻去。
缠绵而纯净的一夜。
清晨，欧阳白若醒来，第一眼又看到对面的扇型挂历。还有屁股对着他，正上面郑重其事划什么的楚青城。
楚青城在这页挂历的第一个数字上，划了一个圈。
欧阳白若扯着嘴角笑。起床，从她身后走过，顺便屁股上划拉一下，过去。
楚青城扣上笔帽，挑眼角瞅下走去卫生间的欧阳白若。他越假装若无其事，说明，他更完全知道为什么忽然这儿多了份挂历的用途。也，不会不知道她划圈的意思。
倒计时！她冲已经背影掩进卫生间的欧阳白若调皮地耸下鼻子。
60周年度大型纪录片，第二部分拍摄工作基本结束。第一部分为历史的记忆，是楚青城主要参与的部分，尚在整理中。
欧阳白若被请到综合频道小型放录室，看毛片。关静与摄制组主创人员自然也奉陪在场。
欧阳白若坐最前面。关静端了两杯悠香奶茶来，自自然然道：“欧阳主任早饭了吗？喝点奶茶。”
“谢谢，不喝。”欧阳白若拿起笔往本上记录。很忙，顾不上再理她。
关静还是给他放下，自己也坐他旁边。边看，边咬向他耳朵说几句，讨论画面。
欧阳白若发现抛除己见，只精诚合作的困难。他那只耳边就像放了几百只小虫一样，不时就更往里钻钻。
一上午，欧阳白若很难全心全意投入工作。站起来，说：“给我一个样带，我拿回去慢慢看看。”
“好，备带在我那儿，一会儿我拿给你。”关静痛快应口，又道，“中午一块吃个饭吧。”
剧组其他人员附和，“对呀，欧阳主任还没参加过我们一次聚会呢。”
欧阳白若浅笑，“不好意思，我中午真的有其他事，改天。”
欧阳白若说着往外走，其他人也随后。关静看看欧阳白若一点未动的奶茶，也跟出去。
走廊里正徘徊着展研锋。
关静远远含笑问去：“展台！过来了怎么不让他们叫我一下？”
“我没事。”展研锋呵呵笑着，眼光滑过欧阳白若，更投向大后方。后边没人了。又看向欧阳，“青城不在里面？”他以为楚青城也一块在里面开会，所以等在这儿。
“没有。”欧阳白若淡淡一句，走过去。
关静笑，“展台你来找青城的？她请假了，你……不知道？”
“请假？”展研锋微微怔下。楚青城没有告诉他，他几次打电话给她，她都打发他几句就挂。他认为她是还没从他那些话里走出来，给她时间。不想，竟请假！那是还没好？又不舒服了？
展研锋与关静道个别，匆忙离开。
关静向已走出好远的欧阳白若道：“欧阳，带子在我办公室，我给你拿。”
欧阳白若步子犹豫下，停住。等她一会儿，拿了样带走，总强过老过来看样片。
等着。
电话响。楚青城的。饮水间就在附近，进去。无人。接电话，“干嘛。”
“你说中午没事回来……”
欧阳白若无声。楚青城觉得又嫌她粘了，忙补充说明，“我就是问一下，要不要给你准备饭。好吧，你忙吧。”
听她忙着要挂，欧阳白若声音急送过去，“笨东西，我还没说要不要回去呢！”
泡汤的希望又燃起，嘻嘻笼，“回来？”
“嗯，正准备走。”不过，他觉得展研锋绝对地已先一步去了。所以，他还能不能继续到达。很难说。
楚青城高兴，声音娇嫩甜蜜，“我做了好些菜！等你。”
欧阳白若却点她破绽，“不是正要准备饭吗？怎么先做好了？”
“咯咯，嗯。”
欧阳白若听到娇憨的一阵百灵婉转，心头痒酥酥。声音也腻，“叫外卖就好了，干嘛自己做？给我省钱？”
“嗯，咯咯。”
“挂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楚青城兴高采烈挂了的电话。却没等欧阳白若走出饮水间，手里的电话又响。
“阿若，你不要回来了。”
看来得到展研锋的信了！说明还是展研锋更重要？不痛快，“为什么？”
“……展大哥要来。他要和我出去吃饭……”
欧阳白若郁闷。
“阿若？展大哥知道我请假了，可能担心我又不舒服，一定要见我……”
欧阳白若也有点不知如何更好地摆平展研锋。没好气地问：“我怎么吃？”
你平时也没有离了她不能吃嘛。“你想回来吃也行，我把饭莱给你留桌上……”
“楚……笨猪，我是你养的小狗吗？你出去和人约会，给我留点食就可以了？我没告诉你吃饭得有女人伺候着吗？”
楚青城撅嘴，“展大哥……”
这三字听来真是很讨厌。欧阳白若脱口而出，“谁重要？”
楚青城的为难情绪一下给他这句话打消，明明一句责问，感觉竟入心入肺的甜。哧地笑，语气跟着发嗲，“展大哥！”
这鬼东西！欧阳白若眉间愠意一挑后，却又一下脸上舒缓。还是那三字，听着也没了刚才那般讨厌。明明一句肯定语，却是傻子也能听出：展大哥，不是！
他声音轻柔许多：“好了，莱就放那儿吧，我自己吃。你可要吃饱再回来，那些菜我不一定能给你留得下。”
楚青城又咯咯笑。得意地发现，这个难伺候的坏男人，现在正变得有点懂事噢！
欧阳白若几乎带着笑容收起电话，一出饮水间，关静已走到两步之外。
他看看她手上的牛皮纸袋，感觉那应该是她要交给他的东西。等着她递过来。
关静递向他。同时，压低了声音道：“若，和我谈好吗？”
欧阳白若当没听到，接到手，转身离开。
关静的电话很快又追过来。他略迟疑下，接了，准备还是像往前一样，无关工作，就挂。
关静从来等不到他先开口。直说道：“若，那信封里不是样带。这几天我收拾了咱们那房子。原来，我们不是没什么记忆存档的。我还一直后悔，后悔太听你的，没留下过照片。没留下过录相……”
欧阳白若挂了。与工作无关。
那这信封里是什么？他盯了会儿，打开看。一个笔记本。打开，上面全是关静的记录，如何选择新闻，如何操控现场，如何主持中偷换气息……
欧阳白若也不难记起。这都是曾经他教授过关静的一些知识。也是关静如何从一个并无业务专长的普通女孩子成长为名牌主持人的部分人生足迹。
关静的电话又来。欧阳白若很犹豫一下，手里捏着这个笔记本，竟，没能坚持到底，又接起了。
“若，看到了？谢谢你当初对我的帮助。我说你一直没帮过我什么，可见，也是错的。你帮我成为了现在的关静。谢谢。我想我爱你不只是因为你是欧阳白若，还是，你已经是注入我生命里，组成我的一部分。尽管我一时忽视了，可仍然改变不了事实……若，我爱你。我看起来很平静是吗？可我每个晚上，都想着你，想得心要炸开。很难熬。若，给我个机会行吗？如果你实在很难接受我的婚姻，给我时间，让我慢慢改变，可以吗？”
欧阳白若开口，“关静，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私人通话！你有今天，都是你个人努力的结果。我帮过你，你也给予过我。谢谢。可真的过去了。真的！别再缠了。如果有对不起，我道歉。别再费这些心，好好珍惜你现在的生活。再见。”
“若……”
电话又给欧阳白若挂断。
关静饮着泪水看向窗外，能看到欧阳白若坚定走去的背影。
看来她是真的收不回这个男人来了！饮水间里欧阳白若的电话她听个差不多。那般宠溺温存的语调，欧阳白若对她，似乎也没用过！
她不在意他有别的女人，可，有些不能接受，欧阳白若真正地爱上了一个女人。除了她关静！
对不起。若。她对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惨淡地笑一下。她已经做了她所有能做的努力，所有努力都不能让欧阳白若再回归一步，那，她只好对不起他了！
而关键是，她已经没有时间等他回头。
欧阳白若一直来很受台里重视，近来更发展势头更猛，全国拔尖级专家人才，省台网频中心主任……业务领域频频被委以重任，新闻播出部主任其实已属兼任。
关静新近又得到消息，在季春秋的举荐下，欧阳白若有可能调任省政府新闻办公室任主任。但，据说，这只是欧阳白若走向更高层次的跳板，一个过渡。看来，欧阳白若进入他的黄金收获期。
以欧阳白若的才华与形象，将不难成为D省的标志性“建筑”。在现有政府机制下，一旦树起的形象，将会全力维护，不容轻易倒塌。
如此，欧阳白若无疑，前途不可限量。
这对关静并不是多好的消息。一步步更加形成气候的欧阳白若，也就表示一步步离她愈远，她要抓住他，便越不可能。
她已经是副省长夫人，她不需要她的另一个男人再特别强大。
218 虐火摧残（VIP）
出现在展研锋面前的楚青城低眉顺眼，让展研锋老看不到全脸。他且劲身上打量半天，看不出哪有病态。道，“抬起脸来。”
楚青城有点像做了亏心事，微微抬眼看他下，露齿一笑，轻声叫个：“展大哥。”
展研锋也笑。这羞涩涩的样子，有股春风拂面的甜美，是比那颓丧的模样让人心情爽悦。
为什么一下放晴了？不会，他的话起效用了吧？想通了？展研锋如此一想，心头也欢跳。隐着喜悦，问：“请假干嘛？还是身体不舒服？”
“……想休息一下。”
“干嘛不和我说？”
“我怕领导训我嘛，老请假……”
“你这丫头！”展研锋想过来，这是说他是领导呢。巴掌狠狠拍过去，却轻轻落她头上。
楚青城趁他高兴赶紧说：“展大哥你放心吧，和伯母说也放心，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我回去了，你也回家吧，中午休息下……”
展研锋一把拽住，推着上了车。“你这丫头，想躲到我什么时候？”
“我没躲……我就是不想出去……”
“那咱们不出去了，家里有什么？咱们自己做。”展研锋说着又要下车。
楚青城忙拦，“没什么可做的！还是出去吃吧。”
展研锋望着她笑，温存细腻，挠心抓肺。楚青城有点难以承受，身体贴车门上，扭开脸，不看。展研锋身体却追过去，楚青城有点惊，望他。展研锋皱眉头，上些嗔意。怎么一下子和小兔子看大灰狼一样了！
他扯过安全带来，给她扣。楚青城舒口气，认为自己多虑了。
然，扣完安全带的展研锋却忍不住两臂轻拥住楚青城。
比这更深的拥抱，楚青城也受过，医院里睡梦里哭泣，干脆是给展研锋抱着睡的。展研锋以为她梦里不知道，可楚青城知道，只是，好脆弱，舍不得离开那个暖怀。
楚青城一直庆幸凭空落给她这样一个展大哥。现在，利好一下成利空，投资变成了负担，想一下都感觉心里沉。展研锋的怀抱也一样成了藜蒺丛，好扎。“展大哥，你再这样，我再不见你了……”
“就这一次！”展研锋又抱了会儿，放开，对垂目尴尬的楚青城柔柔一笑。
展研锋也不想现在就与楚青城发展成情侣关系。明不正言不顺，感觉，那样是欺楚青城。可，那话一旦露出来，楚青城知道了，心里感觉竟完全变了样，就是有股握住她的手的冲动。很想，抱抱，亲亲，说点情侣间会说的话。
哎。他望着车外轻叹一声。开车。
楚青城睨目看看他，说出自己的意思来：“展大哥，我和佳木一样，都喜欢你。”
“嗯。”
“像大哥一样的感觉。”
“嗯。”
“你明白？”
“嗯。”
“你以后也不要老不放心我，我都……自己一个人习惯了……”
“嗯。”
展研锋句句应，楚青城高兴。车到饭店，停好。展研锋下车，等楚青城下来，揽了肩上往饭店里进。
楚青城琢磨一下她肩上的手，她的意思展大哥都明白了，答应了，那这只手应该就是展大哥的手，而不是大灰狼展研锋的手。
是展大哥的手，那便没关系。
展研锋心里叹。傻丫头，只要你安心，随便你认为了。只是，这肩，他是不会放的。因为，没人比他更能爱惜她，让她幸福！
饭后，楚青城回到家，见桌上饭莱并未动过，室内也没有欧阳白若。打电话过去，“饭菜怎么没动？你没回来吃吗？”
“嗯。”
“怎么没回来？”
“嗯。”欧阳白若只淡淡应。
“嗯是什么意思嘛。”楚青城急。
“嗯就是不想理你！这都听不出来？挂了。忙着呢。”小笨猪！她出去和展研锋吃饭，还真以为他多有心情回家一人吃那傻瓜饭？不过是想让她多惦记一下他，不和展研锋吃起来没完，早点回家罢了。
楚青城听挂了电话，又噘嘴。六月天，不是那么好转性的！
欧阳白若晚间回去的较早，楚青城正卫生洗澡。
他开门迈进的那一刻，卫生间的门也砰的关闭。
楚青城洗澡时习惯开着一点门缝。感觉卫生间完全一关，水声响起，听不到一点家里其他动静，更容易有种不安情绪，洗澡也洗不踏实。
她听到房门响，忙关了门，将淋浴也关闭，声音谨慎地问：“谁？”
欧阳白若拧眉。谁？笨样，能谁？有好多人能进出这门？想完，又呸出去。反感自己刚才那想法，自我咒句：有病！
偏不答。
楚青城也知道应该是欧阳白若。不洗了，擦干；争，穿上睡裙出来。欧阳白若仰面躺到床上，看她一头湿达达地出来，挑毛病，“没问清谁就这么出来了？”
楚青城认为他还有点生中午的气，窝嘴望着他乐。
欧阳白若又闭上眼睛不理她。
床轻轻一颤，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