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进入楚青城家门的钥匙，也是那天压在餐桌上的那把。
很说不清的滋味在他心里一翻。可脚下没停留。
欧阳白若的汽车驶去了一家特殊办公用品店。他在那儿定了台带卫星接收仪的小型传真机，昨晚就接到店方通知，货到。去安装。
店里给装着，他一时空闲，楚青城的讨债脸往脑子里钻，便鬼使神差想到旁边的商场，便神使鬼差地想去溜达下。
侧门进的。一进门就是首饰专区。
进门就有人搭理，一玉器柜台的货员笑得很好看。道：“先生，本店周年庆，所有玉器七八折。平时只打九折的。看看吧。”
欧阳白若倒也不是因为折扣多，是因为有人招呼了。脚步一滞，眼光一滑，投向柜台内。售货员更热情，“先生想买什么？”
“找……个女孩子戴的小挂件之类的东西。”
“什么价位的。”
“不用很贵。”
“喜欢缅甸玉还是和田玉。”
听着这和田玉更应心一些，“和田玉吧。”
“您看这块！这是上好的和田玉。质地好，水性好……”
欧阳白若对玉不是很懂。不过喜欢那温润莹透的感觉。看货员给介绍的都是些玉佛玉观音类的，觉得那个看得眼俗了，不太满意。“有没有别的样子？”
“……这块？扭扣玉，仿古，玉质也是上品。配戴着特别显气质……”
欧阳白若看看，还行，点下头。不过，这仅表示对玉有所肯定，尚没决定一定要买。
130 生日（4）
“那这款了？您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如果要消费的话，他肯定是要刷卡的。只是，他真要给那女人买礼物？
“您等一下，我给您开票……”
那女孩手下飞快，几张交款的单子递到欧阳白若眼前时，他愣了下，没想到，店员已帮他完全决定。那……买就买吧，就当给小狗挂个铃铛，逗她玩玩。
交完款，欧阳白若往单据上看了眼。后悔。见鬼，这铃铛原来这么贵！七八折还花了他八千多元！就这么个比真的大衣扭扣大不了多少的东西实价就一万多？
欧阳白若对传说中的玉无价有了切身认识。
可欧阳白若不会巴巴地买了礼物就给楚青城送去，没做过这么不长进的事。不过，这不长进的事已有人去做。
楚青城打开家门，含笑迎进展研锋，道：“展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楚青城笑容里还有欧阳白若走后遗留下的落寞。在没有欧阳白若出现之前的日子里，楚青城其实还算是恬淡快乐的，对生活并没有太多欲求。可展研锋见到后的楚青城，每次都笑容里隐着丝孤闷。让他每次都心揪一下。也便越来越有不放心她的感觉。
展研锋心又一次给揪疼下后，庆幸自己最终决定回来。一晚的奔波不算什么，可让她能生日这天温暖快乐些。他往里走，笑着，“吃过了吗？”
“吃了。展大哥你刚回来？吃了吗？”
“你自己在家吃的？”展研锋忽略她的所有问题，问她。
“嗯。”
“这么小气，怕人来吃寿面，提早自己就吃了？”
楚青城不禁又笑，“没事，就早吃了，晚上还得上班呢。”
“晚上还上班？几点？”
“十点。”
“上到第二天早上的？”
“嗯。”
展研锋叹声。“电视台的工作没有很正常作息的。总编室的工作倒也不算累，就是，也得跟着倒班。过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到后勤上……”
“不不，不要！我喜欢现在的工作。”楚青城不待展研锋说完先急着拒绝。总编室应该是离得欧阳白若最近最有机会经常见面的部室。当然，除了播出部。
“好，适应就好。”展研锋温和地笑笑，递来的一个小袋。“来，看看，喜欢吗？”
楚青城拿出里面的礼品盒，盒里是个小房子形状的相框，房门前坐个小公主。笑，“给我的？”
“嗯。”
“生日礼物？”
“呵呵，嗯。喜欢吗？看看，这小姑娘像你吗？我看特别像！”
楚青城看看，噘嘴，“别的地方没看到像，就看到两个小腮鼓鼓的，有点像我。胖！”
“哈哈。这叫胖？这才好看！看着多舒服。你看一些演员，把自己弄成个三角脸，好看吗？我认为很难看。”
131 生日（5）
“谢谢展大哥，我很喜欢！”楚青城咯咯笑，语态夸张。两三年没再有今天的感觉了，两三年前有吴奶奶陪她时，也常帮她挑选一些另她啼笑皆非的衣物什么的。她常也这样一幅娇态地打发吴奶奶。
但显然展研锋不同于吴奶奶。吴奶奶听到她这回答时总会满足地咯咯笑，展研锋皱眉头。感觉她话里有一点打发安慰一个老古董的味道。“是不是，礼物寒酸点？”
“嗯，是寒酸了点，要换成金子做的房子，会更好。”
“呵呵。小丫头。”展研锋转开头，似乎随意观看室内，其实是避开与楚青城的目光接触。他倒真愿意为她打造一处金房子，只要她愿意去住！“走，请你出去吃饭，给你过生日去。”
“展大哥你是不是没吃饭？”楚青城作难，如果展研锋吃了，实在不想再出去浪费这时间。还不如她在家休息一下呢。
展研锋听出来，“不想出去吃？”
“嗯。我吃过了！可是家里也没什么可吃的，只有鸡蛋，还有展大哥送来的蛋糕。你吃吗？”
展研锋看向餐桌，蛋糕还原封不动地放那儿。“怎么没吃？不喜欢？”
楚青城歪歪脑袋，笑，“吃也行。不过不吃也行。可是我要吃了，只会吃一点，剩下好多会浪费。嘿嘿。所以，我想把蛋糕给吴奶奶送去。是不是不礼貌？展大哥会不高兴吗？不过，展大哥你要吃，我就陪你吃。”
展研锋笑，“你的生日，怎么叫陪我吃？还是随你心意的好。那吴奶奶，是不是照顾你长大的那位老人家？”
展研锋听展佳木说了点。
“嗯。”
“那就给她送去吧。她住哪？”
“老城区那边。”
“想明天去送？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想今天来着。怕来不及了！”说着又几分落寞。欧阳白若走后，她就有了这想法，可一直提不起精神来。不想带着幅郁闷心情去见吴奶奶。
“走，我陪你去。”展研锋不愿看到那脸上的不开心。
展研锋相陪同去，楚青城还是很高兴。可……“展大哥你不是还没吃饭吗？”
“呵呵，其实我也不饿，中午的饭还没消化完呢。”
“那，不好意思了？”楚青城调皮。
“呵呵。走。”展研锋温和地拍拍她的脑袋，先提起了蛋糕。
两人出门。
132 生日（6）
吴奶奶打开门，看是楚青城，接着就抹笑泪，“青啊，乖宝哎，有段日子没过来！上班忙了？”
楚青城含笑扶了吴奶奶的胳膊，往里坐。嘻嘻笑，“嗯，有点忙，吴奶奶你想我了吗？”
“呵呵，当然想了！”吴奶奶看到了蛋糕，惊奇，“这是……”她感觉今天不是自己生日。
楚青城笑，“吴奶奶，展大哥买给我的，我吃不了，给你和叔叔阿姨拿来了。”
“噢……”吴奶奶跺脚，懊恼，“青啊，吴奶奶这脑子真是老糊涂了，今天是咱青的生日呀，你说，我怎么把这样的日子给忘了！老了，老糊涂了……”
“吴奶奶，对不起了，我从小小糊涂，都是让我把你传染了！”楚青城抱了吴奶奶露娇态。
吴奶奶咯咯笑起来，感慨，“青从小就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
娘俩亲了个差不多，吴奶奶看向一直含笑看着她们的展研锋。“青啊，这是……不会是……男朋友吧？”
楚青城咯咯笑。眼睛在展研锋脸上闪几下，将身体凑近他些，给吴奶奶看，“吴奶奶你看帅吗？配吧？”
“好，好！吴奶奶脑子不好用，眼神还行。好！很好！”
“咯咯咯。”楚青城又欢笑，完全逗老太太开心。“吴奶奶，阿姨叔叔他们呢？”
“不知道忙啥，都没回来呢。”吴奶奶兴趣还在展研锋那儿，眼光继续遛在他身上，问，“叫什么？什么工作……”
楚青城又笑，不再逗她。“吴奶奶，这是我展大哥。就是……”楚青城发现还真不太容易解释。“就是大哥。哥哥！对我最好了。不，除了吴奶奶。”
吴奶奶又乐。此时的楚青城完全和其他时候不一样，言谈举止十足娇憨，很有点展佳木逗人开心的小甜嘴风范。
展研锋眼光细细揉在她脸上看，含丝温存笑意。暗想，这丫头就是怯生，亲人面前，也够调皮顽劣！
吴奶奶没打扰展研锋观摩楚青城，眼珠也在他脸上滚。断定：不管楚青城刚才介绍他是什么，这人喜欢她的青城丫头，肯定的！
展研锋把楚青城送去上班后，当晚回北京。楚青城浑然不知这般夜间奔波是因了什么样的心理动力。
晚上，欧阳白若再回到楚青城的床上时，躺得理直气壮。因为口袋里的那“铃铛”，那点似是而非，没陪楚青城过生日的不安消失去爪哇国。酣然半夜，过去。
楚青城大夜班，清晨回来，甩下鞋子往里走，进卫生间，简单一洗刷，裹了浴巾进卧室。竟见没有她的床上也躺了欧阳白若。没想过不应该，可就是惊在那儿。
欧阳白若有些被她惊醒，睁睁眼睛看看她，对一幅湿达达的浴女图没啥兴趣般，翻转身朝另一边去。
楚青城有点不知道这已经躺了欧阳白若的床上她还要不要继续上。以往，没这般清醒下，亲自躺上已有一个男人的床。
133 礼物（1）
但她肯定得睡觉，而且好困。那床也空着一大半，眼巴巴地望着她……
上。楚青城慢慢去躺下，一点点收缩起身体，蜷在床沿处，准备睡。手无意间胸口一摸，呃，发现，她竟裹着浴巾就躺下。哎，什么脑子！
楚青城郁闷着，要起身穿睡裙。却身后风声一掠，一个大怀抱裹住她。楚青城脑细胞一飘，身体发轻，暂时都没能再动。
“小笨猪，穿浴巾睡？”声音有点沉睡后的粗哑，可酥在耳里，很动听。连带着楚青城最恨得称呼，也动听。
“我，我忘了……”她身体又要动。
一手却已滑进她的腰处，自后，摸着腹部，往胸去。揉挫下那儿的柔软，一拽胸前的结，打开。手更加肆意抚摸在她光滑的身体上。她两腿内壁，还带点着冲洗后的湿渍，他五指有些涩地往下穿插……
楚青城知道他又要什么，去抓他的手，“我困了。”
“我饿了……”他毫不顾及那只拉住他的手，细指一勾，已探入花蕊深处。
“不要……”
“不行！”他觉得她不只是困，还有对冷淡她生日的不悦，故意拿捏。更强要。心里暗嗔，小东西，浪费了我八千多，你还不高兴！
“嗯……”楚青城吟颤几声后，给他侵进，只好随他轻狂。
楚青城又软又散又困，等他一场激情过后，汗淋淋地抬起头，下面竟是张半瘫样的脸，浑浑噩噩，睡状。
“死猪！”他狠狠地拍打她的脸。他如此卖力，她竟也能睡着，实在是污辱他的雄性激素。
楚青城睡眼惺忪睁开半只，看他。他目光嘶咬她，声音恶劣。“你，敢睡！”
楚青城使劲支起眼皮，可怜兮兮地问：“还要干嘛。”
还要干嘛！当然是想要点热情回应了，这女人有时还真是木到可以。
他气哼哼地一下撤出她身内。这倒另楚青城有了反应，呃地一蜷身。皮肉相连，血肉相依的身体，一旦失脱，感觉骤然抽空一般的不适。楚青城清醒些，看他起床，问：“干嘛。”
“上班。”他没好气。
楚青城强打精神又起床，还是大睡裙兜身一套。欧阳白若进卫生间冲洗时，她匆匆进了厨房。
欧阳白若穿好衣服往外走，她的声音从厨房传出：“你先喝了奶，煮了鸡蛋一会儿就好……”
欧阳白若看看已放桌角上的奶，拿起来，慢慢喝进。
“马上好，再稍等一下！”楚青城怕他等急，又忙着声音安抚。
欧阳白若那未能尽兴的气恼有些化成水蒸气，袅袅升腾去。怕她一急，手忙脚乱又生事端。声音轻缓道：“不算急，要是有面，可以再做些……”
楚青城已经从厨房提了两个鸡蛋出来，一脸尴尬。“你喜欢吃面？就一点面了，昨天都吃完了。我今天再买去，明天做，好吧……”
浪费他的感情！欧阳白若明眸又变黑眼。刷，转身，要走。
134 礼物（2）
“鸡蛋！”楚青城赶上去送。
欧阳白若门口止步，从她手中没好气地拽过来。又问：“那蛋糕怎么没了？那么大你自己都吃了？”
“我拿去给吴奶奶了。”
“吴奶奶？”
“带我长大的奶奶。”
噢。还以为什么人陪她过生日，给都吃了呢。转身往外走，砰，在楚青城眼前闭上门。关闭前却又扔下句：“记着，吃药！”
楚青城还是又开了门，房门半掩，闪着一只半眼球看着他等电梯，扑闪扑闪，留留恋恋。欧阳白若站进电梯后，眼光淡淡地扫向她一眼，一脸冰寒。可电梯门一闭后，面孔一柔，嘴角勾上一丝轻笑：那鬼见愁笨起来的时候让人很抓狂，可花痴模样，也特搞笑。
欧阳白若刚开车行至中途，电话响。随便接起，只听到吭吭吃吃传过一些气息声。可他也听出了是楚青城，除了她，没人发出这些白痴样的声音。他不说话等着她说。
“嗯，噢，你……”楚青城继续吱唔半天，“抽屉里有样东西，你放的？”
前方红灯，要停车。楚青城支唔半天后的话，欧阳白若并没听到。暂将电话撂一边副座上，先两手并用，将车停住。再拿起电话，才道：“有什么话快说！”
楚青城又没了声。刚才好容易问出口，他竟没听到？
“不说挂了……”欧阳白若感觉要被这女人闷死。
声音急速传来：“那个，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挂断。
绿灯。欧阳白若忙着又电话一扔，开车。
一会儿电话又响。还是楚青城。
这鬼见愁还真是粘！欧阳白若一把接起，恶声道，“说！”
“那你晚饭回来吗？我今天都不上班……” 楚青城刚才问午饭时，还没来得及问出这句，就给欧阳白若挂断。忍半天忍不住，又打来问。
欧阳白若烦得吼，“以后这样的白痴问题不要耗损我的电池。我要在哪儿吃饭不需要你操心，不要动不动给我打电话！”
挂断。
“坏蛋！”楚青城嘴一噘，也收线。身体一仰，躺到床，手又摸向脖颈间。手感温润，心里滋润，脸上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