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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瑾红嗔起的眉头。笑，“小甜嘴！还是那样！”
欧阳瑾红一直挺喜欢展佳木，有意讨来做自己儿媳妇过，当然，后来，那样了。
可又后来，展佳木一病，还以为说不定这亲家又连上了呢。不过，当时有点叹息，感觉，毕竟……可今天看到眼里，又释然，只不过多了肚中一个孩子嘛，倒也不算太过份。比起那楚青城来，那是好不知多少倍！
嗯，最糟没有糟过儿子和楚青城的！佳木这儿，只要儿子愿意，她也认！
欧阳瑾红拉着往病房里走，“进去，歇歇。挺着个大肚子，还跑来干什么。”
展佳木不进房里，和欧阳瑾红打了招呼，看欧阳白若往另一边又走去，笑道，“阿姨，我先和阿若一块看看去……”
欧阳瑾红不好拦。
展佳木的步伐仍然不难赶上欧阳白若，问：“你还没见到她？我知道她来了，才后面追着过来的！这丫头！打电话。”
欧阳白若刚才打了，楚青城不接。
展佳木见他不动，她打。楚青城电话关机。“关了？”
欧阳白若停住，垂头。又往回走。
“怎么了？不找了？”
欧阳白若凝重着脸色，不作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青城来了也不进去？……说呀，你们还没讲清楚吗？”
欧阳白若走廊座椅子艰难地坐下，一声郁闷。“……佳木，你觉得，她对研锋是什么感情？”
展佳木沉吟，明白了欧阳白若心中的症结所在。没给明确意见，“我说不太清楚。你觉得呢？”
“……我，”也说不清楚！他相信楚青城不是不爱他。可，他感觉楚青城也爱展研锋。欧阳白若接受不了。
看着困顿烦乱的欧阳白若。展佳木叹声，问：“为什么要问青城的感情呢？如果青城的感情你把握不准，能把握得准自己的感情吗？你，爱她吗？多爱？”
多爱？如果失去了那小笨猪，欧阳白若恨不得自己不再这世上存在！欧阳白若说过没有楚青城，欧阳白若也不会死，却，可能比死更痛苦的是这样活着。
展佳木叹气，声音也不禁有怨。“如果你现在对青城的感情只是能勇敢接受的程度，而还没有强烈的不想放手的感觉，那你可以放弃青城。我想，我哥哥会给予青城更多的爱……”
“住口！”欧阳白若一下暴躁，没管是不是展佳木。那是他的女人，因为他的爱不够某人多，某人就可以来争？起觊觎之心？荒唐！
展佳木继续，“青城爱我哥，不愿他伤心，青城也爱我，愿意我幸福！我也一样，我爱青城，希望她快乐，我也爱欧阳，希望他也能幸福！人的感情里不会只有爱情两个字。欧阳白若会不知道吗？可知道是一回事，却忍不住还是贪心。苛求。
我知道，你希望青城对你的爱坚如磐石，任何时候，不因任何事情犹疑，改变。可是，没有什么爱是天经地义，别指望一份爱可以一成不变。就说我和南方，我爱南方，我认为我对他的爱不会改变。可不认为所有深刻真挚的爱都不会改变。不会改变，是因为再没第二份爱能超越那份爱。对于展佳木，再没有一份爱能超越南方对我的爱！
可，你和青城不同。有份爱从一开始，就与欧阳白若一起并存。一个人不可能对一份深爱丝毫无动于衷，那，不真实。对青城要求那样，就更是苛求。其实，你和青城一样，都是有心魔的人。青城渴望家庭温暖，欧阳却害怕家庭羁绊。是吗？我想，青城应该容忍了许多欧阳白若的魔，所以，你才最终愿意更走向她。
欧阳白若却不能为青城多容忍些吗？
你想过我哥对青城是一种多么大的诱惑吗？家，亲人，爱人，兄长，朋友，甚至，父亲！我都嫉妒我的哥哥却对青城有这么包容宽大的一份爱！青城心中所有的空缺，哥他，一下子几乎都给她填满了！只有一个叫爱情的地方还没占有！那地方早给了欧阳白若。
青城至今都没有把欧阳白若那块土地沦陷出去，说明，她真的，很爱你！说明，她够坚定。你真的没有什么可想不开的，这对我哥已足够的不公平了！爱，不能只苛求完美，还要给予宽容。我知道欧阳白若其实做到了，否则，青城不会一直爱你！可爱需要永远的培养，不断地坚定。你如果确定不想失去青城的话，就应该努力争取，帮青城坚定住对你的爱，而不是，自负，自傲，自欺。
呵，欧阳，说着我想到一种情形。春秋战国。你是青城心中最重要的那部分，可你不继续开疆扩土，占有青城其他那些空缺，就可能任其他那些空缺，一天天，一点点，把你蚕食掉！你是要求，青城得自己把我哥这样的诱惑或者敌手，彻底赶走，把全部的情感都捧来奉送给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就是这样爱楚青城的吗？
其实，地震那天，你去，我看到了，也看到，你又负气离开。我记起了以前，也一点没忘记后来。全记着了！对给你和青城添得困扰，很抱歉。所以，我还是继续选择了对不起我哥。我哥真的很爱青城，你也很爱她。可，爱的又有差异，也许不关深浅，只是与性格等有关。就说那天那件事面前，如果，你和我哥的身份互换一下，我哥绝不会丢下青城就走，而是，带她一起走！不管任何时候，哥哥首先想到的是，保护青城，而不是丢弃。我觉得，南方对我，也是这样！任何时候，都不会丢下我！除非……先丢了命……”
展佳木哑声片刻。继续不容情地往下针砭，“我很心疼我哥！其实我和我哥一样，也担心青城在外面受别人家的委屈。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认为欧阳白若很迷人，可是不实用。要是你还这样一种态度对青城，我也不要帮你了。”
欧阳白若瞪去一眼。不认同展佳木给他定性的不实用说。
展佳木轻挑下眉，回瞪，“还不服气？不是当初南方说服了我，我会帮着我哥一块把青城留在我家！我相信，我哥永远会当宝贝一样对青城，不会舍得说一句重话。更不会动动冷脸不理她！”
欧阳白若撑着座椅一下站起来。那得把那笨东西惯得更傻！得追回来！
楚青城已坐在出租车里，驶向车站。
身心疲惫！
其实，楚青城完全不需要这么累。她用不着怕展研锋伤心，她可以，陪展研锋一辈子的，一辈子照顾他。她也用不着为欧阳白若烦恼，会有一个展佳木也爱他，展佳木也会让他很幸福很幸福。展佳木，也会幸福！
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
没有！楚青城最后笑了下，抹去一把涩泪。
北京，和展佳木同时来的还有一人，叶彤。
展佳木去D省，叶彤留下了。展研锋感觉床边温润细弱的呼吸，不像是母亲，感受一下，扭脸，问：“佳木？”
展母以为找佳木，一旁回，“佳木回家看看去了。”
确定不是母亲，母亲的声音很遥远。那……这是谁？母亲为什么不交待一下？“青城？”
展母回过身看下，叹一声，端盆出去。既对楚青城不明原因的回D省不解，也对叶彤不让告诉展研锋她来了，无奈。
展研锋继续疑惑，一会儿，一只柔软的手抚到他手上。他感受一下，又问：“青城？”
叶彤轻泣一声，立即另一手捂到嘴。展研锋确定，“青城，没走吗？怎么了？”
“青城”脸俯到他手上，饮泣。
展研锋暂无声。
展研锋以为楚青城去D省了。看来，没有？！楚青城在左右为难，在前后不舍吗？楚青城要离开展研锋，走向欧阳白若，也，不那么容易吧？
他深思许久，下定决心，另一手抚到她头上，“丫头，别哭。……好吧，大哥说实话。我舍不得你，我想你一辈子陪我。丫头，我天天晚上想呢，想丫头一点不爱我吗？不是，爱的。丫头，留下吧，别走。大哥是自私，也不是自私，大哥会爱护照顾丫头一辈子的，一辈子不让青城受一点委屈。大哥舍不得青城去受别人的委屈。……我想过，天天为丫头打算呢，虽然欧阳不在意，可是他的家里在意时该怎么办？丫头还是要受委屈的。想到，你受委屈，大哥却无能为力时，很痛，晚上，痛得睡不着……青城，医院给联系到愿意捐献眼角膜的了，大哥的眼睛很快就能再看到你。一点拖累不了你……”
叶彤捂着嘴巴，抽泣着，跑出去。
“青城？”展研锋下床，摸着方向，去追。
流泪跑出来的叶彤与回来的楚青城，迎面碰上。都站住。
“青城！”展研锋寻着路上洒下的一点哭泣声，摸着寻来。脚下一跄。
楚青城快步过去，扶住。
“青城？”
“嗯。”
展研锋抚到脸上，笑得惨然而欣慰，将她拥到怀里。
楚青城忙推开展研锋的怀抱，“展大哥……”
楚青城给一只手抓到衣襟，拽。她看过去，叶彤犹湿的眼眸，望着她，摇头，怕她和展研锋说出，她在。
楚青城明白了她的意思，愣。展研锋揽着她往回走，说着，“丫头，大哥大步走了！丫头现在是大哥的眼，看好了。”
楚青城的眼睛离开叶彤，扭向前方。
“可是很快，大哥就是丫头的眼睛，丫头的手，脚，一切！”展研锋笑容满面。
楚青城有些诧异。感觉展研锋发生了些改变。
很快，知道，展研锋本周内，要做视网膜移植手术。吃惊。
展研锋眼部纱带早就撤下，一切看似恢复正常。只是，没有视力。
已完全确实，视网膜受损，这种情况下，不管视神经还有没有问题，要想复明，得视网膜首先正常完好。
所以，视网膜移植，已成必然。只是，做视网膜手术得首先有捐献者。快慢，还得看天缘。因为，没有一个生命正常时的人愿意交出他们的眼睛。所以，楚青城和展家人一样心理，以为，展研锋的眼睛复明，其实很难说清哪一天。
不想，竟突然有了视网膜！
楚青城没想到，展家也谁也没想到。不过，都算喜从天降。楚青城也高兴。
楚青城回来后，叶彤没再进入病房。展母垂着眼睛，什么意见不参与。一切她都无从掌控，便只能一切随缘。
展母陪着展研锋，楚青城忍不住走出去，想走廊里寻一下叶彤的位置。
都没看到！经过一门，听里面两声对话传出：“哭过？”
“嗯，对不起。”
楚青城站住，后一句是叶彤的声音。
医生叹气，“傻瓜呀，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自己。”
“没影响吧？”
“影响倒没有，顶多多挨几天再做。不过，我怕你每天都要哭一下的话，那就只能天天挨下去了。”
“不会了。”
“哎，叶彤，想好了？真要做？我感觉要做这手术，对你有罪过一样。”
“关你什么事！你当我志愿者就是了。”
“就是志愿者我也一样有罪过感。哪有这么一双明亮好看的大眼睛，扑闪地活蹦乱跳的，硬给弄瞎一只的？你，真……”
“一个眼睛就可以用了。我一只，他一只，都不耽误事。”
“照你这说法，人干嘛都要两只眼？”
“好了，谁和你说那些！给我点药水，我回去点下。”
“叶彤，再等等好不？咱不一定找不到合适捐献者。”
“我都问了，国外国内一样。那么容易找得到，早没盲人了。”
“是呀，手术是不算太大，可问题是视网膜。生者别说，肯定不愿意。死了，也没多少愿意给眼上挖个洞的。可是，你这……咱还是再等等吧！”
“好了，给我药水，我回去休息了。”
“给！随便你了！傻倔！”
楚青城震惊。这突然降下来的大喜，就是叶彤捐出她自己的视网膜？
楚青城默然回到病房，再没说出一句话。
展研锋叫了几声，叫不回声，笑下，先向母亲说：“妈，你回去歇着吧。”
展研锋让母亲回附近租住的宾馆。展母平时这会儿早走了，晚上，多是楚青城陪在这边的小床上。楚青城病时，就有这先例了，展母也没再很别扭着。何况，他们还是未婚夫妻。
可，如今叶彤来了，虽然已不是儿媳妇了，也不落忍让叶彤看了伤心。说：“青城今天也挺累了，青城回宾馆休息，我在这儿。”
展研锋以前不管的，随便他们谁留，可今天管了。“妈你回宾馆休息吧。没事。”
展母无语。闷一声，站起来，往外走。
母亲一走，展研锋伸手摸向楚青城，“丫头？”
“嗯。”
摸到了手，笑。楚青城听了他那番话后，情绪稳定，说明趋势很好。高兴。告诉：“丫头，先做一只眼的手术，以后慢慢再等。不过，只一只眼，大哥照顾你，也完全没问题。”
楚青城声音轻哑，“大哥，你知道你多有福嘛。”
“呵呵，嗯。”展研锋把那手握得更紧。
“大哥，你有时很固执。”
“是吗？以后改。”展研锋态度良好。
“大哥，这点想想，我和你有点象呢。看着好说话，可是都喜欢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嗯，是有点。”
“大哥……”
“丫头，给我抱下好吧……”展研锋声音有点颤。
楚青城犹豫下，依过去。展研锋抱住，一紧。“丫头……”
楚青城哭了。
展研锋心里也酸。“丫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欧阳，可也不是没有大哥。现在取舍难吧？大哥帮你决定。不要离开我！我会让青城以后只想到笑……”
楚青城惨然笑下。心中，百味陈杂。展大哥的怀抱楚青城很快也要失去了！这就是上天对她贪心与愚笨的惩罚吧！惩罚她希望自己的世界里有个展大哥与欧阳白若并存。原来，这期望是这样的奢求！轻响：“大哥，知道我最羡慕佳木什么？是，永远都不会有人让她失去展大哥！”
“丫头，你也不会……”展研锋激动，寻向她的嘴唇。
“不！”楚青城一下推开他。那次亲吻中下的印象太深，似乎地震就是因此发生一样。
展研锋放稳心绪，笑笑，怪自己又按捺不住。
“大哥，和一个人结婚肯定是想着要一生和她好，对她好，是吗？”
展研锋又笑笑，点头。
“后来出现问题，不好了，肯定是有原因的。有时可能是自己的原因，是不是该做的没做到了？既然和她结了婚，有了不满意，也应该努力地找出原因，看能不能最终解决。这样才可以。否则就是不负责。是不是？”
展研锋脸色凝重下来，也，点下头。
“大哥，你对我真的好！你对叶彤嫂子也这样好过吗？如果是，那是她的问题，如果不是，就是大哥的问题。为什么你和她结了婚却不这样对她好呢？她那么爱你，你只要对她好，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