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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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狂澜-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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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景带着大军冲进了台安城,城内到处都是奔跑呼号的百姓,因为梁山鹰已经把百姓们从家里驱赶到了大街上,用以迷惑敌军,这一招确是心狠手辣。而陶景本就满腔怒火,在说他认为乱民的装束和百姓也没有多大区别,哪里还顾得上许多?三千皇家禁卫军举起了武器,从城门一直杀到中街,无辜的百姓眨眼间就枉死了数千人。

梁山鹰马上下令,用滚木擂石堵住了西门,随后无数穿着铠甲的、或衣衫褴褛的、目光狰狞的、或心惊胆战的乱民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扑向皇家禁卫军。

越靠近中街,街道上的障碍物就越多,陶景以为这是梁山鹰企图用路障拖延他们的速度,以便从别的城门逃命,但看到无数乱民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之后,他才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可惜纵使局势到了如此危急的程度,陶景也没把乱民放在眼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多少杀多少即是。

巷战进行的空前惨烈,乱民们毫无章法的挥舞着长剑和刺枪,冲击着腹背受敌的皇家禁卫军,还有一些乱民干脆爬到了房屋顶上,掀起砖瓦当武器,向下拼命抛掷,当然,这种武器对铠甲俱全的皇家禁卫军来说,杀伤力非常有限,不过在如雨点一般的砖瓦下,皇家禁卫军的战力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每一个皇家禁卫军士兵都要面对数个乱民,这时候闭一下眼、闪一闪身,或者战马受惊,很可能被人趁虚而入,中上致命的一击。

一字长蛇阵倒是军事上比较常用的阵势,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但是在城县里的街道上摆出了纵向的长蛇阵,又被人包围,局面就变得异常危急了。

皇家禁卫军表现出了强大的战力。饶是在这极其不利的情势下。往往要数个乱民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击杀一个皇家禁卫军士兵,可惜乱民们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而皇家禁卫军的将士却越打越少。

梁山鹰眼见自己地士兵伤亡惨重,眼光愈发阴霾起来,只需要一千!没错,只要钱不离能给他一千张长弓,他把弓箭手布置在双侧地房屋上。伤亡绝不会这么大!梁山鹰在痛恨着钱不离,仇恨往往能蒙蔽人的双眼,而对一个目光本就不怎么长远的人来说,他更会一心往牛角尖里钻。梁山鹰想不起来半年前的冬季,他还靠着兽皮取暖,更看不到身上明亮的铠甲,腰间华丽的长剑。还有身后一众装备俱全的亲卫,他只能看到仇恨。

其实钱不离虽然反感梁山鹰的狂妄,但是在援助上还是非常尽心尽力地,至于长弓么……现在连黑豹军还没有装备完善。怎么能分出大批长弓交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嫡系就要有嫡系的待遇,从春秋战国开始一直到国民党中央军与地方武装的待遇差别,这个道理千古皆使然。如果把嫡系也享受不到的东西交给外人,那还叫什么嫡系?钱不离是个深知轻重缓急的人。这段时间来已经陆陆续续给梁山鹰送去了数万套装备,而且钱不离还不象内阁一样,征召民夫是赋役的一种,百姓都是白干活,他要给钱地,这些都是钱不离自己掏腰包,还能让他怎么做?把天威军分出一部分交给梁山鹰指挥?或者干脆把神器交给梁山鹰?笑话!!!

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了,一个人落难之时。赠给他一升米,他会感激你的救济,如果赠给他一斗米,他心里就会有想法了,你明明有万贯家财,能给我一石为什么只给我一斗?

绕到东门阻击逃兵的皇家禁卫军连逃兵地影子也没有看到,而城内却喊杀声震天,他们明白陶景将军落入了埋伏,急忙奔回西门,却见城门已经被滚木擂石堵满了。这个时候想把滚木擂石清理干净无疑是浪费战机,皇家禁卫军们借助云梯,攀爬到了城墙上,从后方支援陶景,可惜,现在已经大势已去了,他们不但救不回自己的将军,连自己也陷了进来。

巷战一直打到了深夜,最后只有三百余名皇家禁卫军见破敌无望,遂从城墙上爬了下来,飞奔回大营报急去了。

台安城一战,梁山鹰是最后的胜利者,不过他这个胜利者心里也不少受,因为他的士兵在这一战中竟然伤亡了一万七千余人!而且军心也浮动起来,这场胜利实在是太艰难了。

梁山鹰向全军发布战报,战报中地战果竟然是己方伤亡九千余人,全歼皇家禁卫军三万三千人,这种滑稽的战果瞒不过天威军士兵,可是对没什么见识的乱民来说,倒是很难辨出真伪。没想到啊没想到!号称天下第一雄师的皇家禁卫军被我们兄弟杀了这么多人,一时间,不少连训练也不知为何物的人心里都飘飘然起来,在他们心目中,大头领梁山鹰的光芒已经超越了那战无不胜的钱不离。当然,如果战报属实的话,就连钱不离也不得不承认,消灭了三万多皇家禁卫军地梁山鹰确有和自己一争长短的本钱。

更有人去拍梁山鹰的马屁,说大头领翻掌定乾坤,什么略施小计即灭敌十万,梁山鹰倒是严厉斥责了他们,战报就是战报,绝不能作伪,消灭了三万三就是三万三……

随后梁山鹰又施辣手,给台安城内几十个富商和贵族安上了里通叛贼的罪名,把他们满门抄斩,其家财也全部充公,这笔钱梁山鹰自己分文没要,都分给了众将和士兵,同时把公主姬胜情的许诺抛了出来,他私自小小篡改了一下内容:率先攻上皇城者封为爵!而最关键的一个内容则是:守护皇城的皇家禁卫军兵力只在六千人!

梁山鹰的话在全军引得一片哗然,三万多皇家禁卫军尚且被弟兄们干掉了,六千多人算个屁?而且大头领这么大方,如果打下了皇城,赏赐只会更多,再加上公主的赏赐,还有爵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沉浸在未来的幻想中,原已有些低迷的军心复振,只要再拼一次,将来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趋利而往是人的本性,但是如果蛊惑一支军队趋利而往,则无异于饮鸠止渴,就象吸毒一样,短时间的兴奋会带来更长时间的失落,可惜梁山鹰别无他法,只有利益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军心振作起来。

台安城打响的时候,钱不离刚刚与潘智超分别,此次会面并没有任何实际效果,钱不离也没想马上实现什么,只要再做一番功夫,让姬胜烈对潘智超产生疑心,他的目地就达成了。如果换了主将,局势应该能好一些,潘智超这个家伙……纯粹是被自己打怕了,兵力上明明是宾州军略占优势,但潘智超就是不出头,这让钱不离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想以较小的代价歼灭敌军,就要在运动中寻找机会,这可不是钱不离说的,运动战所产生的以弱胜强的效果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见,谁知潘智超就是不陪自己运动,而钱不离在兵力上略占劣势,又不能分出一支军队去突袭潘智超的后方,不在此地与宾州军交战、全军出发另外开辟战场更是一个笑话,补给线怎么办?六万大军每一天所需要的粮草都是异常惊人的。自古以来,能在失去了补给的情况下依然打胜仗的军队少之又少,做得最好的莫过于那支走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的军队,不过一个饿了两天的人也许有力气趴在地上扣动扳机,让他站起来轮起大刀片看看?

在冷兵器时代补给就是一切,兵书上总是说某城某山某个码头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那正是连接补给线的要害之处。前几天曾经有一个有些名望而自认怀才不遇的人毛遂自荐,投奔在钱不离帐下,钱不离只忍了一天就忍无可忍,把那个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更加藐视敌人的才智之士给赶走了!他居然出主意让钱不离绕开宾州军,攻打宾州的东境,穿入江州,与魏悲回合兵一处。这主意简直是把潘智超当成了一只蠢猪,不错,从潘智超死守不战的情况看,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守住宾州境土,但如果天威军跳到了其他战场上,潘智超会毫无做为、守着宾州不出动?如果潘智超突然南下,攻打通州府,活捉了姬胜情,他钱不离也会跟着完蛋!守在通州府的那七、八千常备军能派上多大用场?!

兵书上有一个名词:推进,顾名思义,推进是很稳固的进击方式,所谓以奇招制胜,那是在正面战场毫无希望的情况下才会做的行险一博,现在钱不离也算是拖家带口的人了,不是危难关头,还应该以稳妥为上。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深陷

宾州军派出了一千盔明甲亮的皇家禁卫军来到天威军大营门前,准备接回死难将士们的遗骸,已经答应过的事情当然要做到,钱不离命令士兵把栅栏上挂着的头颅都摘了下来,与尸体一起交到了皇家禁卫军手中,右中朗将汪泓的首级也从土里挖了出来,钱不离还特意找了个不失华丽的匣子,把头颅装在匣子,这也算是一种尊重吧。

信义是非常重要的,对一个上位者来说,哪怕你实际上并不讲信义,也要尽量让其他人认为你是个讲信义的人,这叫形象工程……眼见宾州军大营举行了非常隆重的迎接仪式,钱不离只是举着望远镜看了看,就回去休息去了,这虽然是一个进攻的机会,但如果真要做战的话,很可能会因小失大,再说打起来胜败损失还无可预测,搞不好却会留下笑柄。

三天之后,顾坚来到了天威军的大营,与他同行的人自然是那愤而远走的周抗,周抗虽同意与顾坚一起来到宾州,以当面向钱不离辞行,但他的心情性格都变了些,最显著的就是沉默,整日里沉默不语,顾坚问上十句,他至多回答一句。

张贤在回宜州府的路上,夜里去新建造的驿站里休息,竟然正好碰上了顾坚和周抗,周抗自然是很反感张贤,但张贤却知道钱不离等人对周抗的评价,死皮赖脸的缠上来,一个劲夸奖周抗,还说钱不离钱大将军是如何如何的欣赏周抗。谁知周抗越听越来火,自从他投诚过来之后就被闲置起来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小半年来他只见过钱不离两次,平日里还总是受小人的闲气,而张贤无疑是小人的头目,此刻见张贤拼命套近乎,还以为张贤在正话反说,故意侮辱自己。遂当场拍案而起。

不过周抗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不能影响张贤。不能得罪的人最好一个也不要得罪,这是张贤的准则,他竟然缠着顾坚和周抗不放,哪怕周抗纵马急奔,他也咬着牙在后面跟着,周抗很可能会被钱不离起用了,如果这段梁子不化解,以后少不了小鞋穿。

钱不离听说顾坚几人到了。亲自迎出了帅帐,这面子是给足了,周抗本想看到钱不离之后就马上辞行,料钱不离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为难自己,此刻看到钱不离欢笑、热情的样子,不由犹豫了一下,这时候辞行太不礼貌了。还是进去坐一坐再说,谁知这一坐,周抗就彻底陷了进来。

“周抗,听说你前一段时间受了些委屈?然后愤而出走、想跑到关外去了?”分宾主落座之后。钱不离开门见山地说道,他地嘴角露出了笑意,不过却很和善:“你这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么?”

“我……”周抗心头纵使有千万委屈,也被这‘耍小孩子脾气’几个字堵住了。如果把委屈都倒出来,指责钱不离闲置自己,然后辞行的话,岂不是自己证明自己是个小孩子?

钱不离一笑:“周抗,一直没机会和你闲谈,今天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我来问你,天威军屡战屡胜靠的是什么?”

什么叫没机会?是你不给我机会!周抗心中郁闷。但嘴里却很‘规范’的回道:“全靠大将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周抗,你这话有很多人都会喜欢听,但不包括我。”钱不离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了,轻叹道:“这份大基业绝不是靠一人之力就能支撑起来的,而天下之难事莫过于识人、用人,不是我妄言,在这方面我倒是有一定的长处。”

“大将军这种长处在下已经领略到了!”一提起用人,周抗就一肚子委屈,听到钱不离还在自吹自擂,遂忍不住顶了一句。

钱不离没有生气,只挥了挥手,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只有程达还留在帐中。周抗心中有些吃惊,他身为游侠仗剑行走四方,手底下血债累累,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钱不离竟然敢独自与他交谈,显得心中非常信任自己。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钱不离不会仗着手中有天威而无视危险,对这等上位者来说这种冒险是非常不值得地事情,除了信任以外确没有别的理由。

“我有自己用人的道理。”钱不离沉吟一下:“比如说杜兵与郑星朗吧,论骑战经验、军中履历、身份地位,郑星朗皆在杜兵之上,但是……我为什么一定要任命杜兵为主将呢?”

“这个……”周抗虽心中有气,但还是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坦白说出来,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杜兵是你的心腹!

“你不会认为杜兵是我的心腹,所以我才重用他的吧?”钱不离含笑说出了周抗不敢说出来地答案。

周抗看着钱不离的微笑,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先在血腥的江湖闯荡,后投靠姬胜烈走上了诡异地政场,在生与死的磨练中,已经磨练出了敏锐的直觉,从钱不离的笑容、眼神中他却看不出一丝恶意,能看到地只有坦诚。迟疑了半晌,周抗一咬牙点头道:“不错!”

“呵呵……那你就小瞧我了。”钱不离笑着摇了摇头:“杜兵虽然机智多变,但经验欠缺了些,而郑星朗虽然经验丰富,但心有顾虑,所以我才命杜兵为主、郑星朗为副。”

“不知道大将军所指……郑将军的顾忌是什么?”

“战机变化多端,而又稍纵即逝,有些时候一个迟疑,就会酿成大祸!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就是这个道理!当日我坐镇宜州,杜兵与郑星朗征战洪州、通州,两地相隔甚远,我的命令交给信使,纵使日夜兼程最快也需要五天才能送到天威军众将官手中,而他们的战报也需要同样多的时间传到宜州府,所以说,我的命令会或多或少跟不上前线战局的变化。”

周抗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默默听着。

“你在宜州也呆了很长时间,应该对我们地情况有些了解了,郑星朗的顾虑就是怕引起我的猜疑,他身为国戚、又手掌重兵,如果战局突变,他在抗命不遵与见机行事之间能不能迅速做出决定?这是一件不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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