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边上的几何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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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冠边上的几何币-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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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你不觉得这样的挑唆过于卑鄙了么!欺骗这样的手法很难称得上‘光明磊落’,更像是在街头骗吃骗喝的小混混。”

“啊嘞?但是身为阶下囚的我在您眼里恐怕早就是不如无赖的存在了吧,又何必在绚丽的场景里自欺欺人呢?而且,如果伸张正义也会被扭曲为施行骗术的方式,你这是在限制谁的自由,限制谁的人权?还我自由!还我人权!”

故意加强的声线,这便是我所等待的时机,在合理的时间做出最合理的事情,将会赢得事半功倍的效益。渐渐的,就像潮水一般,开始涌现,那是骇浪拍岸的声响。

“还我自由!还我人权!还我自由!还我人权!”

多么温馨的气氛,用谎言编织的虚伪总是更像甜蜜的美梦,而惶惶的庶民就像是在绝境中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勒出血丝残损的手掌,已经完全麻木,只知道紧紧的把握住认定唯一的机会,就像提线木偶,任凭摆布。

山呼海啸的呼喊,多么美妙的旋律,而审判团的内部也出现了战场的分割,已经争论的面红耳赤了。激进的人类,无法理解以退为进的保留实力,总想着刚刚踏上战场就可以在势均力敌的局势中一决雌雄。这样的状态之下,最得当的方式便是沉默,就像是在看一场并不和谐的马戏表演,毫无笑点也要坚持欣赏下去,并非出于对演技的认可,而是对演员的同情。现场为数不多的观众,我懂,审判长懂,诉讼人懂。我懂所以我在倾听,审判长懂所以在努力维持秩序;诉讼人懂则是归功于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

“我渴了,战士们,给我提供你们无私的援助吧!”

拧瓶盖的声音,然后如同倾盆大雨,润湿了我干涸的嘴唇,淋湿了我干燥的衣服,浸湿了整个干枯的教堂,当然也有墙壁上画工精致的雅典娜神像,还真是一场关于对智慧的嘲讽与抨击,不知道伟大的智慧女神会怎么看待这样已经在穷途末路上的庶民。也许,她也会羡慕这样欢快的气场,然后不加拘束的参与进来,做到神与人类同在的宣言。

“吱!”

潜藏在神像中的那扇门被打开了,那么耀眼的光芒,超凡脱俗之后率先引入眼帘的便是那双一尘不染的白色皮靴,还真是恶性的洁癖,并且一直都在贯彻。就像被圣洁覆盖着的白色雪人,轻盈的坠落人间,不会残留过多的痕迹。那才是在这场审判中我真正的对手,掌握审判权的公正天使,

“啊,是欧米里洁大人!”

紊乱的秩序,片刻之后趋于平静,甚至是没有了丝毫呼吸的喘息。享受这样的威严也是可以肯定的。塞拉斯·欧米里洁,凌驾于大审判长之上却独立于皇家内阁的贵族,有着不是很明确的皇室血统,却得到了超乎纯正血统的器重。经由其审判的十恶不赦之徒多达2591名,其中锒铛入狱者1897名,被判处终生监禁的223人,剩下的471人,很遗憾,并未逃脱制裁,直接被斩杀在审判庭上。比起我,那更是血债累累的灵魂收割者,我并不介意将这个称号转赠于他,当然并非求饶的谄媚,那样的畏缩将会得到附带鄙视情感的加倍制裁。

脱掉的手套,漏出娇嫩的小手,加上卷曲的金色中长发,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的性别,那自然是我的异想天开,但总不能阻止我的想入非非。绅士般伸出的右手,

“欢迎光临我的王宫,贝尔伯爵!”

“切,算是对阶下囚的讽刺么?被捆绑的双手,恕我不能接受您的邀请。”

“哦?真是不懂待客之道的蠢货,还不给伯爵松绑。”

“可是,可是,”

挤压的双眼,被威慑之后大审判长屈辱的服从,果然没有枷锁的束缚要轻松许多。但是那眯起来的双眼,加上那莫名让人产生寒意的吐舌,果然,又是一个耍蛇的。



第二十四节 幻术 三

“伯爵,多年前的依依惜别,今日却是如此时运不济的境地,这是要考验我的狡猾阶梯还是剥夺肮脏使命的归属。”

深邃的蓝色眼神,充满着蛊惑的迷幻。倘若以灿烂的笑颜回应,无异于引狼入室,那是**的恶狼,天赋中便会带着不挑食的良好习性。想要倚借老弱病残之态苟活,那更是火中取栗的真实写照,被玩弄羞辱之后的撕裂,不加任何烹制,自身都会因索然无味而作呕。

“大概吧,虽然很是期待这番较量,但是当最终号角吹响的那一刻,却是不寒而栗触觉的附身,甚至会想做一次穿越时光篡改历史的黄粱美梦,永远的将空间起始定格在那一刻。”

站起身来晃了晃拳头,扭了扭头。观众们倒是多余的为这种阵势捏住了忐忑的冷汗,正如我之前提到过的,娇小的身躯并非是勃勃野心的忠实扈从,悬殊的力量差,以卵击石的结局并不诙谐。只是凝滞的血液重新开始环流,允许其贪婪放肆的蔓延,那将会是短暂的晕厥,然后将进程无限期的拖延,而观众自然不会买账。

“如果我们是陌不相识的路人,便能彻底放弃缠绕纽带着的情绪,但是啊,正是夹杂的情感,才是对我们强有力的考验,不被法理的天平所制约,而是由我们亲手添置砝码。”

和聪明人的对弈,关于时间流逝浪费的概论完全可以被定义为信口雌黄,而扬长避短的做法更是能够凸显劣势,被轻易看穿的心智,徒增意志存活的危机。但是正如欧米里洁所提到的,既然避免的不了的相知相识,今日的对决早已是宿命的精心筹划,即便可以穿梭时空,我们必定也会以别的形式相见,或许程度会更加深沉。既然四周都是满满的期待,那么,

“离成功最近的地方是哪里呢?”

“哦?伯爵算是在考查么?在没有认识您之前,我一直以为努力与拼搏便能看到成功的曙光,但是那片夕阳下的谈话之后,我才发现了自己的幼稚,离成功最接近的地方,那是成功者的肩膀啊,只要狠狠踩着,传承还是掠夺,高效的捷径开启欢快的旅途。”

看了看教堂的屋顶,已经泛起了光晕,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吸了口气,轻蔑的笑出声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复杂的情绪。欧米里洁很是自信的演讲,已经让现场的观众目瞪口呆了,迟疑的轻微动作,但那绝非质疑,而是如获至宝的钦慕与赞叹。

“但我这贫瘠的臂膀并非是滋润生长的沃土,泥泞的沼泽地也并不喜欢喧哗,一旦摔落,便是彻底的吞噬与无尽的黑暗。”

“倘若是伯爵的话,现在一定在期待我的自乱阵脚,在傲慢中选择偏见,然后说出‘这是在威胁我么?’这样妄诞的语录,但是很遗憾,在平分秋色甚至是您才是身处主导地位的时间段,我唯一能说的便是谢谢您的忠告,除了铭记在心之外,剩下的便是沉默与等待,等待泥塘的枯竭,让沼泽在沉默中彻底死寂。”

被识破了,但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从场面上看,我,刚刚挣脱了锁链,似乎就能听到无罪释放的宣言,然而这样的陷阱才是更大的灾难。在声援上建立起的优势,就要慢慢的被耗尽了。而选择背叛法理的人类,自然也能轻易背叛我。善变并非明智之举,但总是被欺骗诱导而改变初衷的小世界,却也是可以力挽狂澜的转折点。

现场在躁动,已经有观众开始用嘘声表达对沉默的不满,当然也会毫不保留的提出自己的立场。但很可悲的就是自己通过无限遐想出的最合理要求,或者是得到了数以万计的支援,只要当权者有自己的态度,那便是坚决的否定;而最可悲的,便是被否决之后还泱泱不快的怀疑,那样的情结令人很是反感。

“快点处决犯人吧!痛快的结束这场闹剧吧!”

“情节匹配的入场券,太昂贵了!简直是在挑战我们的忍耐力!”

“真应该带着枕头来看戏的!”

“咳咳!”

庄严回荡的正义之声,即便是毫无意义的表述,也能够震慑住某些胆小懦弱的生性,紧张得快要再次炸裂的气氛稍微容许缓和。睁开迷朦的眼睛,我才发现事实的真相应该是畏惧被欧米里洁拔出的利剑,已经可以听到锋刃与空气摩擦出的声响,那是对鲜血的向往。

“恩,何必为了短暂维持所谓的信心,而奢望将毒药装饰成甜美的糖果呢?如果这都可以被强行理解的话,你口中的‘肮脏使命’,一个美妙的故事在被闲置的时间里也算是一种娱乐的消遣,那要比尖刀更加适用,至少不算是一种原地抽搐。”

“要是可以满足伯爵好奇心的话,”

四周没有了声响,恢复到了更加安稳的静态。也是在等待寂寞之后缓和的复苏。只是这样的等待稍显漫长了些。

“伯爵怎么看待现存的世界?或者是说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

“要是世界的话,对于我来说过于遥远与宽泛了,毕竟我的脚步从未离开过科伦王朝的统筹。但是科伦王朝的繁荣与别国的衰败,以偏概全也是完全合理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世界还尚未被扭曲,只是存在着太多的污渍,并且很难清除。”

欧米里洁的利剑回归了剑鞘,然而我并不认为那是友善的态度,至少现在这个时间点不是。弹了一个响指,很弱但很清晰。

“肮脏的世界,尚未在家园中找到立足点的人类,天然可能会患上的不治之症,邻国贪婪**下的战争,完全已经算是饱经风霜了,但是总有人不思进取,犯罪便开始像瘟疫般传播,感染区不断地扩大。上到贵族,下到街头混混,都可以染上这种恶疾。而法理的苍白无力,秩序无法得到整理,犯罪无法得到惩治,终将将导致王朝的更迭。所以我的使命,便是清除遮蔽着光明的障碍。”

“很是独特的理想,就像伯爵也需要被惩戒一番,通过我的失败来彰显你的成功。但既然你是这样维护圣洁的天使,又为何是在行使着肮脏的使命?”

我听到了,欧米里洁深深呼了口气,却很轻快。

“天使之类的,早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某些地区流行起来的蛊惑师伯爵应该很清楚吧。通过倾听故事来缓解患者的悲情消极状态,也算是一种天使,但是走到最后,最消极的便是蛊惑师了,来源于感染的力量。同样的,我亲手排除和间接参与的惩罚,沾染在手上的血液要比任何人多,论罪恶的话要比任何人都重。虽然那是正义的声明,但屠杀的方式,结局并不能改写,本质没有扭曲。我们这样的人,倘若也可以称作天使的话,那真是对神明的亵渎。”

“若是这样的理由,确实不能摆脱肮脏的嫌疑,毕竟谁也不想承担善意犯罪的惩治,谁都不能保障越界之后的稳操胜算。”

“故事讲完了,不管伯爵回报给什么样的态度,都避免不了最后的终极审判,那么?准备好了么?即便您否定,也无法拒绝时光赋予的使命。”

“全然没有。”

大势所趋,是时候开始最后的决战了,不,棋局的对弈已经过半了,只是身处高台的观众,还尚未察觉。



第二十五节 幻术 四

那是人被创造出的某一天,神明放弃了对世俗的监管,默契之间达成彼此放纵的协议。在晨曦中卸除的制约枷锁,代价只是偶尔虔诚的祈祷。无论筹码是相形见绌还是自惭形秽,都已经铭刻在睿智的公平契约之上。那是神指引着人类萌生贪婪的私欲。

“伯爵,你知道省略号的含义么?”

欧米里洁从呆如木鸡的诉讼人手中接过记录着有关于我罪行的接力棒,继承着菲迪波德斯的宿命,慢条斯理的品味着历史赋予我的评价。那副陶醉于厄运的神态之后,以摩洛斯的口吻,询问了我一个有关语法的常识。

略去同类事物的详尽记录,套用冠冕堂皇的话,实则是一种选择性的懒惰。单方面的语法理解让我诧异,甚至自我萌生出了调侃的冲动。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安抚着紊乱的神经。斟酌之后的肯定让我对这样的计谋嗤之以鼻。

“谁知道呢!大概是困扰某位神明的棘手难题呢!”

轻佻的眉毛搭配着脸部鄙夷的起伏,却意外彰显出温柔的亲和力,那是要扭转颓势的善意信号。

“既然伯爵不愿意承认的话,就由我来转述吧!整本犯罪记录史的点睛之笔,并非某次无法反驳的真相,也不是某一处惟妙惟肖的过程刻画,而是最末行之后的点缀,那排成一列的六点,勾勒起读者无限的遐想,并且绵延不绝的流传。”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倘若是我理解的话,我宁愿相信那是肯定的褒奖,否则也不会浪费多余的笔墨。”

座位上的审判长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寂寞了,从座椅上蹦跳起来,对视之后却又收敛了即将从眼中溢出的汹汹诘问,地心的引力又将他和悦的拉回到南柯一梦的。

“伯爵真是幽默的化身,就算是一种无辜的辩词吧。但是真相往往只有一个,当然也并非伯爵言语中斩钉截铁的暧昧。如果倔强对号入座的话,优柔寡断也并不能腐蚀罄竹难书的实情,而伯爵总是可以创造新纪录的佼佼者,这并不算是意料之外的壮举。倘若伯爵认为这是一种嘉奖,我也很愿意怀着崇敬的目光瞻仰您容光焕发的仪态。”

我的缄默在现场聒噪的骚动中无处躲藏,整个教堂就像是没有缝隙的绝壁,只能急促争夺消耗殆尽的空气。果然,可控的气势渐渐离我而去,但等待我的,也并非只有死亡的通牒,至少我还没有感觉到死神的驾临,听到丧钟的敲响。塔那托斯也期待着我的回击,束手就擒在神邸的二次审判中将不会得到原谅,而懦弱的灵魂也无法得到升华。

绝处逢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谨慎把握也能创造出无限生机,而越是天衣无缝的设计越是容易留下浅显的破绽,笼罩在并不隐晦的暗影之下,只是那颗无法平静的心,在仓惶中丧失了基本的理性。我要做的,便是让坠落在被动中的身体完全脱离于尚未沦陷的心智,更快恢复正常的心率,找寻翻盘的转折点。这不是冒险,冒险还有撤退的资本,而赌博则是**裸的肉搏,一旦陷落,便毫无退路可言,只能接受被啃食的凄凉却不悲壮的结局。

“伯爵,我可以将您的逃避解释为闭目养神的蓄势待发么?但是即将明朗的气息似乎在提醒着沙漏的逆转,但局势的瞬息万变让我不敢在这样的等待中放松懈怠,毕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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