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嫡女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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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嫡女庶媳-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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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妙只看到此处,便转身而去。
她踏在夜晚的幽深小径上,只觉得花荫暗深,夜风清凉。以前她是看到过燕姨娘怎样耍手腕驾驭章荣孝,只以为女人装柔装弱就能在男人心里万事大吉,但到了今天,她又见识到了燕姨娘的另一番手段;哭跪诚恳,痛疾反省,再加上顺着男人心意的不卑不亢的进言,男人本来倒立的毛被她顺得溜光水滑的,怎么可能不向她投降?这燕姨娘原来不仅熟读《爱情三十六计》,甚至连班昭女著的《女诫》也通读擅用,以卑弱为据,以曲从为攻,以妇德为结,哪有不讨好男人的道理!知妙真的越来越佩服这个女人了,怎么能这样厉害,怎么能耍手段耍得脸不红气不喘,就这么把一个掌控几大门铺的皇商老爷就这样玩弄在股掌之中呢?
可见这古代的女人,绝非是现代人所想的那么曲意附合,是男人的附属品,遇到真正厉害的,绝对连男人都自叹不如。
知妙想起燕姨娘最后几句刻意曲从章荣孝,要他再续一房妻子的话,又想起那一日曾老太太前来训戒时也提到了这事。她忽然觉得也许章荣孝要续弦的时候越来越近了,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这本来平静的内院里,怕是又要再起波澜了。
她略微摇摇自己的扇子,很是仔细地想了一想。只恨自己现如今不过九岁,还什么事都做不成,不知道那新来的当家主母,又会是什么样子。俗话说有后娘就会有后爹,只希望不会是个特别苛刻古板的女人,那样她和知秀、知微,就不会有太多的苦头吃了。
知妙正走着,前面知秀和新燕突然走过来,看她从花荫下,连忙叫:“姐姐,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这夜里风凉了,仔细在花荫下着了寒气。”
知妙看着还无心事的知秀,忽然想如果被她知道燕姨娘要章荣孝再娶一房,知秀又会怎么样?会跳出去再大骂燕姨娘一顿?又还是像以前看过的古书上所说的,因为自小生活在深宅内院,知道父亲本就三妻四妾的,所以嫡母去世,再续一房是正当的事情?
可是知妙并没有敢问出口,只看着知秀高高兴兴的样子,就也对她笑了笑:“好,我们回去罢。”
入夜,各自睡去不提。
又过了半月。
知妙听到的那些话,一直像根刺般地梗在那里,但她也没有提起。这一天正晌午,知秀和知妙正在东阁里逗知微,知微已经一岁四个月,摇摇摆摆的渐要学着走路。明香扶着他的手,看他只穿了一只紫金红绡的大肚兜,一条短织的红绡裤,露着胖胖的小胳膊,圆圆的小脚丫,在罗汉榻上摇摇晃晃的模样,甚是可爱。
知微在榻上摇摆了几步,突然又一头栽进知秀的怀里,逗得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高兴时分,突然东院大门就被人推动,外头大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也没礼数地大声地就叫:“大小姐、二小姐!快,快过去,老爷叫呢。前头郡王府的管事太监老爷进府了,手里拿了郡王爷的亲笔谕笺,说有王爷的亲谕传达,老爷叫小爷和小姐们快去呢。”
房里的人听了这个,都立时一惊。
要知道现在曾荣敏所嫁的那位策封的异姓郡王已与他朝他代的郡王不同,这位郡王爷本是开国功臣将门之后,自小便习武带兵,英勇善谋,样貌虽然不是顶好的,但是心计城府,就算是将军府内的众多兄弟,也是比不过他的。再大了,入朝为官,二十载后,先帝崩,他与几大臣参理内政;时为几大文臣对他一个武将不满,时有排挤,他手握兵权,得皇太后善加抚慰才未曾动什么反心。但几年下来,小帝尚不足五岁,军权政事大权还在这几大臣手中,这位异性郡王竟步步为赢,处心机虑的几年,那几位大文臣竟死的死,伤的伤,投罪的入天牢,躲祸的返乡。一时间,先帝托孤的几臣,竟只剩下了他自己。于是简直满朝文武权同集一身,又“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只是被加封了一个小小的郡王爷,但实际已经权倾朝野,贵不可闻。
那位嫁入郡王府的郡王妃曾荣敏,实际已如母仪天下,皇后之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时有郡王府的管事太监莅临,还有谁敢不听从?
于是众人都急急地赶到前院去,正看到章荣孝跪接管事太监递过来的亲手信。那太监个矮微胖,白面皮,细声音:
“章大老爷大喜了,王妃娘娘体恤章大老爷先妻早殁,后府无人,因而求了郡王爷,郡王爷费心劲力地可是为章大老爷寻了另一门好亲。乃是刚刚调入京都的六品秘书郎阮大人的叔妹,小名云卿,是个诗琴书画,精致秀巧的人。因为早些年随阮大人的小叔养在偏镇,后小叔夫妇亡故,她被送进了阮大人家,一路又带进了京城。上个月阮大人携家眷谒拜郡王爷,被王妃瞧见了这位阮小姐,见她品性温淳,句句严实,所以特别见了她,细问了几句,便请拜王爷与章老爷联姻。王爷见是桩大喜事,知会了阮大人,阮大人生来乍到,正欲攀亲,哪有不愿意之理。因而我这里携了王爷的亲手书信,乃是王爷与王妃的一桩大媒,章老爷可是要大喜大福了。”
管事太监把手中一张紫色花宣纸帖递到章荣孝的手里。
章荣孝深礼双手恭迎。
虽目色有些发怔,然这已是权倾当朝的郡王爷保之大媒,他断不可有敢拒绝之理。只得恭敬如皇命般接过,然后供奉于长桌之上,回身道:“有劳公公,请公公偏花厅用食请茶。”
管事太监略笑,拱手道:“章老爷,老奴不客气了。”
立时有小厮跑过来领了管事太监就往西花厅去。
正厅院外,已经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小厮。
远远的,知妙和知秀在那太监传帖之时,也是行了跪福之礼。待太监说完那些话之后,知妙转过身去看知秀。
知秀虽然没有起身,但是长睫微抖,脸上的表情竟似未变,仿佛对刚刚太监传来之事,浑然不知一样。可是那太监明明说的是,要为章荣孝觅得一房新妻,乃是续弦吧?那也就代表章家即将迎来一个新女主人,她和知秀,知微,甚至知邺和知同,都要有一位新后妈了?可是知秀跪伏在那里,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微微不动,仿佛对这等消息,早已经心中有数一般。
待太监离身而去,知秀起身。看到知妙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不由得问:“怎么了,姐姐?”
知妙细细地望着知秀,还是忍不住问道:“秀儿,父亲续娶,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知秀竟然似笑非笑般地冷哼了一声,“古往今来,哪个男人没了正妻不会另娶?父亲也不过是尽他的份。母亲殁去我就知会有今天,又有何惊讶?”
听到知秀的这句话,知妙的眼瞳禁不住微微地一缩。

跪哭亡母

好些时日,知妙心里都如梗在喉。
已经穿越到这里半载之余,她应该已经对这里适应了。古代的生活,没有车、水、电、没电脑没电视没空调洗衣机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在刚刚穿来的时候,整个夜晚外面都是一片漆黑和安静,即使有夜灯掌着,也不过是风里的纱灯,巴掌般大小的灯光。整个世界都安静极了,听不到现代的喧嚣,听不到邻居家的电视吵闹,也听不到远处谁家圈养的狼犬的叫声;只是安静、漆黑,或者早起的公鸡的鸣声。她开始的时候,曾经彻夜的睡不着,思考自己来到这里该如何如何。或许以前看多了什么穿越小说,穿越时空的电视剧,不过和朋友在QQ上胡说一通,和老妈乱聊,有时候还指着电视里的情节说拍得太雷人了!如果我穿过去了该怎样怎样……
但真正穿过来之后呢?
你能如何如何?
陌生的人,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和你原来的生活完全不一样的节奏,使用的物品,你要做的事情,你身边的人,你要说的话,别人的话,完全完全不一样。看小说时指手划脚的那种气度几乎完全没有了,唯一剩下的只有恐惧、慌张、不知所措。说什么在古代玩得风声水起的,什么捞了个王爷公子,迷倒七个八个皇帝的,那全都是扯屁!你连自己的生存之道都成问题,还管什么爱情、什么王爷?这深宅大院里的规矩就多如牛毛,嫡房庶房,嫡女庶女,简直如天上地下一般的区别。而且这时候的男人又别现代不同,哪个不三妻四妾,那个不有几个妾室,几个偏房?和他们说什么一夫一妻简直会把你当外星人,而且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你认为和他们谈什么夫妻、子女平等有用吗?
知妙几乎有几个月的时间都无法适应这里,如果不是林氏殁去,知秀被罚,知微被逼到病重差点夭折的情况下,她也不会出手向那个可恶的燕姨娘反击。她甚至在晚上常常做梦自己会不会睡了一觉就穿越回去了,但是每每张开自己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看到的人依然是清歌。她后来终于知道,穿来容易,穿回难。她即然已经占了这个肉身,便要在这里安心下来,行这个身份该做的事,尽这个身份该尽的义务。也许这就是穿越大神看到知秀和知微这两个孩子没了母亲,再没了姐姐,特地要派她来守护他们的吧。
知妙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但,知妙却还是觉得古人和自己大大的不同。知秀甚至在章荣孝准备续弦的时候,觉得是无比坦然的事,就那么没有任何反对情绪地接受了。她心里有些沉闷,说不出口的不舒服。
然而郡王妃都做了大媒,这事绝对是板上订钉的事情了。
过了半月余,续娶的仪典都已经准备妥当,阮大人的叔妹又是初嫁,所以所有其议亲、下聘、成亲之规矩均按新娶之仪。
所以这一日天光尚早,知妙就听到后院正厅前人声吵吵沸沸的,带了清歌过去看,竟是一些婆子、小厮们特许进了后宅门,扛了些许阮云卿的陪嫁之物进来。这些陪嫁之妆还真的不少,大大小小足有二十几箱,每只箱上均贴了大红喜字,又用红色丝绸结花球,除了妆梳珠宝等物,另还有十几担房前小桌、云纹提梁桶、雕花直扛箱等等家具物什。皆件件桩桩精工绣致,看起来阮家也是用了心。
季广寿家的女人金氏正在指挥婆子们把这些家具陪嫁搬到内宅正厅旁的东侧房里,那里是章荣孝准备与阮云卿成亲的新房所在。金氏看到知妙和清歌立在廊下,连忙福了一福,恭敬道:“大小姐。”
知妙略点了点头。
看着这些人忙忙碌碌,她又有点觉得无趣,便转身往后走去。
清歌跟在她身后,连忙问道:“小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因着大老爷新娶?”
知妙默默地眨眨眼睛,“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就算我不高兴,那渣爹能不娶吗?他的嫡亲女儿对他再娶都没有反应,她这个“后来”的,又能怎么样呢?
清歌虽然是个小丫鬟,但是这些时日跟在知妙的身边,也些许懂了她一些心思,而且她又比知妙年长,经过一些事,连忙对知妙劝道:“我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这些日总是闷闷不乐。大小姐是怕那新来的主母,对嫡房的二小姐、小少爷不好?我劝大小姐快别给自己找闷子。别说大老爷现在还壮直,哪怕是在我们那乡下野地方,故了前室的,莫没有一个不会再续一房的。说的好听的是要找人主理家事,说的难听的,还不就是想要妻妾成群。这世上,向来只有女子为亡夫守节,从没听过说鳏夫为亡妻守制的。老爷、公子们总亏是有个什么想法,这正室内宅,是断不能空虚的。而且各家各宅门下,妻妾成群,儿女难数,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大小姐没看到二小姐对这事都没甚反应,大小姐又何必如此郁郁而不得解呢?进门的是新妇,不敢对我们嫡房如何的,横竖只要和二小姐、小少爷在我们的东院里过好我们的日子就是了。”
知妙如果没听清歌的话,可能心里也不过是郁闷下,结果听了她的开解,心里反而沉甸甸的,更加难以解开了。
她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回清歌又说不出什么话,只是一个人走在石子路上,心头如同脚下的小径,疙疙瘩瘩地磨着脚心,却又无法出口。
但走了两步,知妙忽然发现她不知怎么竟随意逛着逛着,逛到了家庙所在了。眼看着庙里依然香雾缭绕,半开的窗扇里透出淡淡静默的白烟,她忽然想起那一日知秀被罚跪在这里的时样,心里竟越发有些异样。不由得转身对清歌说:“你且先回去看看秀儿和小少爷,我想到庙里去坐一会子。”
清歌又被这个大小姐推开,心头还有些不大欢畅:“大小姐,还是回去罢,今天摆了嫁妆,明天老爷就要大喜了,大小姐不去恭迎祝贺,也该回去准备准备才是。”
“你去罢。”知妙再一次挥了挥手。
这个清歌什么都好,就是伶牙俐齿地太厉害,凡事一句话,能让她真真地说出十句来。
清歌见知妙实在不太开心,又见家庙就在前面,仔细想了想,还是说了句:“那我回去给小姐取件斗篷来。”
知妙微微地点了点头,清歌才转身离去。
知妙便一个人,默默地往家庙过去。
庙里一同往日,依然燃着静静的盘香;长明灯烛在黄昏的夜色下,静静地跳跃着。知妙慢慢地走进去,看着那挂在庙堂墙壁上的家谱,那已经逝去的仙人,那些摆成排的祖宗牌位,那些曾经代表着一条条生命的名字。
她静静地看着,直至目光,扫到最边缘的林氏。
那牌位安静地立在最边缘的地方,只有一盏长明的白烛,在它的身侧。白烛的火焰,幽然而黯淡;烛芯跳跃时,侧面的烛泪竟一下子滴落下来。长长的蜡油,碎碎的泪。
知妙忽然想起林氏在临死前,那个对她伸长的手指:
“妙……妙儿……”
她那么惨白的脸色,挣扎的目光。
在那样的时刻,林氏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丈夫,不是自己的相公,而是自己的大女儿……林氏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深宅大院里,依靠男人根本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的长女,才能保护底下两个更不知事的孩子。只是知妙那个时候根本不解林氏的心情,更因为不过刚刚穿越过来,自己都还没有适应这个世界,就硬生生经历了嫡母殁去的大事……她呆吗?还是会让别人觉得她无情……只是到了这个时刻,回头想来,心中竟忍不住的凄楚。
古往今来,没了娘的孩子一样可怜;这个世上,除了母亲还有谁能用最无私的爱温暖你的一切?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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