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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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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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绦犹豫再三,脸色又青又白,摇摇欲坠地坐下,叹息道:“健儿他”随即咬了咬牙道:“蔡指挥,本官这便签署调令,令你调一队军马,日夜兼程先赶赴兴化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蔡健逃了。”

蔡绦虽不是什么果决之人,此时也有几分壮士断腕的气概,方才还生怕蔡健走不脱,现在倒是担心蔡健那边听到什么风声先行逃匿,到时候交不了差,便是欺君大罪。

蔡攸重重点头道:“他逃不了,我立即带三百马军日夜兼程过去。”

二人也没什么交情,今时今日只不过是因为自家的身家性命而走在一起,把事情商量定了,也没有寒暄的必要,蔡攸立即提笔,写了一份条子出来,按大宋律,三百人以下的厢军,可以不经兵部、枢密院核定,就可以由当地提刑衙门直接调兵。

三百人,也是足够蔡攸去把人控制住了,蔡攸拿了调令,什么也没说,立即点齐人马去了。

汴京城的这个时候天气渐渐干燥起来,连续半个月的放晴,让街面上积攒了许多的灰尘。这时候,达官贵人和士子们一下子消失不见,仿佛要和这浑浊的世界隔离开。

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这消息越传越烈,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可是许多人此刻变得无比警觉起来,连那最是耿直的礼部尚书杨真,这时候也销声匿迹。

宫中已有中旨,立即拿办蔡健,不得有误。

据说这份旨意,非但没有知会门下省,居然连太师也瞒住了。这背后藏匿着什么,已经不言自明,许多人弹冠相庆,许多人心惊肉跳,这汴京,只怕要变天了,只是会变成什么样子,却没有人能预料。

蔡京当政数十年,做下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触目惊心,可是不得不说,身为首辅太师,六部九卿里,又有哪个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便是和他没有干系的人,至少年节时备一份礼物送过去也是有的。就不知道蔡健之后是谁,宫中是借故敲打,还是太师的圣眷尽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旧党要真正上台了,继司马相公之后,又是一阵碾轧开始,到时会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新党心里惴惴不安,那些随波逐流左右不靠的人又何尝不是心惊胆跳?一旦拉开帷幕,到时候谁管你什么新党旧党,无非是借着这个名义铲除异己而已。相互攀咬起来,新党摇身一变可以是旧党,旧党照样被诬为新党。

眼下的党争,已经不再是围绕所谓新政、祖制展开,虽说一个个冠冕堂皇,从三皇五帝说到商鞅变法,再从商鞅变法到太祖太宗,说白了,无非就是争权而已。

你死我活,挡着杀无赦

气氛已经压抑到了冰点,而这消息,也传到了蔡府,传到蔡京的耳里,蔡京听了这消息,整个人一下子瘫了下去,嘴唇哆嗦了一下,手指着一个主事道:“写写家书不能让蔡健跑了”

“老太爷”这主事一头雾水,心里说,老太爷莫不是糊涂了?钦差要去捉四少爷,怎么还不能让他逃了?该立即让四少爷逃的越远越好才是。

蔡京呼吸加重,浑浊的眼眸里竟是闪出泪来,虽说早有预料,可是不曾想事情一下子坏到这个地步,那沈傲的心机竟是可怕到了这个地步,步步为营,环环相扣,每一步都有后着,看上去简单的事,背后却是风雨欲来的大祸临头,别人看不出,可是他知道。

蔡京重重喘气,整个人颤抖地道:“迟迟了,已经迟了,既然有了旨意,再如何补救也无济于事了”他整个人瘫在座椅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这个当朝首辅,历经数朝的老臣,与元祐旧党斗了半辈子的狐狸,那一个个名臣,都被他踩在脚下,现如今却发现,自己竟是无能为力,沈傲一切都安排好了,接下来等的只怕就是家破人亡。

“老太爷老太爷”

蔡京阖着目,整个人如僵化了一样,着实吓着了一旁的主事,呼唤了几声。蔡京突然大笑,笑出泪来,才幽幽道:“罪之大者,无非谋逆和欺君而已,攸儿只怕已经看穿了沈傲的把戏,可是”他重重咳嗽,然后道:“他只怕也要迟一步。”

蔡京强撑着自己站起来,道:“闭门谢客,就说老夫倦了。”

“倦了”若说病了倒罢,一个倦了怎么打发人家?可是这主事却是一句话不敢说,应了一声,去门房吩咐。

蔡京微颤颤地走了几步,那油尽灯枯的身子骨看上去,有着说不出的萧索和恋栈,如刀刻一样的脸上,晦暗而恐怖,唏嘘了一声,喃喃道:“一切都太迟了,若是梁公公在,或还有一线生机。”

梁公公便是梁师成,蔡京这句惋叹,像是悔不当初一样,从前自以为大权在握,沈傲不过是跳梁小丑,谁知让他一步步得逞,从梁师成到王黼,若是这些人还在,又岂止会宫中下了中旨,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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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攀咬到了童公公

第六百六十九章:攀咬到了童公公

泉州的天气说变就变,可是在靠近永乐坊的春楼里,这朦胧细雨,却仿佛是**的美酒,使这满楼春色更显香浓。

童虎笑吟吟地拉着一个人上了楼,二人笑嘻嘻地说着话,被童虎拉扯着的,不正是那让整个汴京和福建路鸡飞狗跳的蔡健?

其实这蔡健年岁也是不小,三十多岁的样子,酒色掏空的身子显得有点儿弱不禁风,穿着一件开襟的圆领衫子,笑嘻嘻地和童虎寒暄。

说起来童虎和蔡健也算是老相识,当年童贯还在汴京的时候为了巴结蔡京,便叫童虎专门去与蔡家人结交,因此童虎写了张条子,说一句为兄在泉州尽情招待,便把蔡健给叫了来。

这楼里的姑娘,真真是妖娆狐媚至极,贝齿轻轻咬合,眼眸儿一勾,便叫人酥了,一边祝酒,少不得还要唱首曲儿,无非是柳永柳相公或是平西王沈相公的词儿,这些词儿朗朗上口,既有幽怨,又含嗔带着轻浮,最受烟花女子们喜欢。一曲唱毕,两个贵客已是大笑了,不过这蔡健也是不明就里,若他知道这是沈傲那厮去勾引安宁帝姬的《长相思》,多半就笑不出来了。

狐朋狗友相聚,自然少不得寒暄,两杯酒下肚,蔡健已是满肚子怨气,说是自家好歹也是太师的嫡孙,却被打发到那兴化军去,那里的姐儿如何如何,自是不能和汴京、泉州相比,真真是闷出个鸟来了。

说罢搂着一个姐儿调笑,娴熟地将口中的酒送到姐儿的香口去,两根舌头搅在一起,已是yu火难耐,正要扶着两个姐儿到楼上去,童虎却是板起了脸,拍了下桌子道:“都出去。”

做这营生的人哪里不知道客人要谈正事,立即如风一样莲步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给蔡健抛个媚眼。蔡健心里有些不悦,直勾勾地用眼神送别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姐儿,才道:“童老弟这是做什么?”

童虎朝他狰狞一笑,道:“蔡兄,你大祸将至了,居然还有闲心喝花酒?”

蔡健呆了一下,道:“这是什么意思?”

童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狠狠拍在桌上,蔡健拿起一看,却是一张文告,大意是衙门里缉拿蔡健的文引,拿了这东西,才能调差役去捉人。蔡健看了,却是笑了起来,道:“哪个家伙胆子这么大?这泉州府难道不知道本老爷是谁?”

童虎嘿嘿一笑,道:“就是知道你是谁,他们当然不敢拿你,可是有圣旨过来就不同了。”

“圣旨”蔡健在蔡家算不得什么人物,再加上自从来了兴化军,蔡京早已严令这里的家小不得参与到里头来,所以这蔡健才对当前的朝局懵然不知,甚至连童虎去了武备学堂也不知道。

童虎道:“平西王你可知道?”

蔡健呆了一下,问道:“平西王是谁?”

“那蓬莱郡王呢?”

“沈傲”蔡健不由咬牙切齿地道:“自然知道他。”

童虎呵呵一笑道:“如今他已是平西王了,正是他,唆使兴化军知军弹劾你,陛下听了勃然大怒,说你当街杀戮官差,罪无可恕,钦命了人来押解去你汴京。实话和你说了吧,便是太师也保你不住了。”

蔡健先是不信,可是渐渐地也信了,又看了一眼那文引,上头盖了知府衙门的大印没有错,还有当地判官的大印也没有错,自家是什么身份,泉州府会不知道?他们这么多,自然是有恃无恐,再者说,自家是在泉州犯的事,泉州这边下引也是正常,只是想不到,这件事竟是捅破了天,连宫里都知道了。

蔡健咬了咬牙道:“好个狗贼。”随即却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道:“这该怎么办?不行,我该立即去汴京,有我”

童虎打断他道:“有太师在也不成,你糊涂了吗?太师位高权重,岂可为了一个不肖子孙而毁了自家在陛下面前的前程?到时候少不得要上一道奏疏,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类的了。”

童虎的话确实没有说错,蔡健便是再蠢,也知道一点端倪,他整个人一下子瘫了下去,慌张地道:“这该怎么办?”

童虎一副沉重的样子道:“远走他乡,立即就走,去南洋,去流求,只要不是大宋就可以,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他叹了口气,又道:“我已经为你安排好船只了,就看你想不想走,想不想要这条命。”

蔡健脸上阴晴不定,半响才是咬了咬牙,道:“好,走”

童虎心里想笑,段海已经吩咐下来,令他送这位蔡公子滚蛋,若是不肯走,自然是杀无赦了,他肯点头,倒是少了许多麻烦。立即带了他出去,一面道:“若不是你我多年的交情上,我才不肯冒这么大的风险知会你,不说也罢,时候来不及了。”

蔡健这时候当真是六神无主,只能乖乖听话,随着童虎到了城外的码头,当真有一艘小船等着。

童虎目送着蔡健上了船,什么也没说,立即往那望远楼去,直接上了第五层,已经有人等着了。

南洋水师指挥杨过慢吞吞地喝着茶,请童虎坐下,望着窗外的海天一线,道:“事情办妥了?”

童虎呵呵一笑道:“都妥当了,将他送走,保准以后再也回不来。”

杨过颌首点头道:“当然回不来,那船上的人都不是善茬,蔡公子死在海里,便是神仙也捞不回来。”

童虎愣了一下,道:“怎么不是说”

杨过深望童虎一眼,道:“平西王的意思是斩草除根,莫要走了一个。”

童虎倒吸了口凉气,突然感觉那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平西王,原来做起事来这般的狠辣。他哪里知道,但凡能混到他叔父这个位置以上的人,哪一个都不是妇人之仁的角色,若真是这般手软,只怕早已蹲到交州去玩泥巴了。

从福州到兴化军距离不过百余里路,虽是不远,可是蔡攸点了三百人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只用了半个时辰,便过了兴化军地境。

蔡家老宅位于兴化军仙游县,取名仙游,八成是哪个糊弄人的家伙胡扯见了神仙之类,神仙肯定没有,可是仙府却有一处,便是仙游县县治不远的一处大宅。

这处大宅,几经扩建,几乎见证了蔡家的兴盛,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占地已经多达百亩之多,比之宫城也不遑多让,一路的厅楼香榭,还有福建路特色的院落放眼过去看不到尽头,一到夜间,更是无数的灯笼高高挂起,宛若平地仙境一般。

此时天色将晚,府邸里头的贵人们也都安生呆在家里,星光点点,与宅中的烛火辉映,有着说不出的炫目。

此时正是晚宴的时候,欢笑和丝竹声响起,端的让人羡慕无比,不远处的田埂偶有佃户扛着农具回家,望着这里,都不禁要多看几眼,自然没人滋生出为吾可取彼而代之的心思,只是啧啧称羡。

可是这时候,官道上却是尘土飞扬,黑暗中无数差役打马过来,非但如此,还有一队队步卒手执兵刃,凶神恶煞般打破了这宁静,田埂里的人呆了一呆,立即一哄而散,走了个干净。

队伍有些驳杂,既是差役,又有水军,还有不少厢军,差役在前打头,后头的水军紧紧跟上,附近还有骑着马的厢军在旁警戒,队伍拥簇着几顶轿子,轿夫们健步如飞,走得极快。

这支人马足有千人之多,尤其是那水军,都是全身披甲,长刀出鞘,随时上阵拼杀一样。

到了蔡府外头,轿子稳稳停住,差役和水军已经压到了门房这边,隐隐的灯笼,黑压压的人,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是谁?可知道这是谁的府上?好大的胆子”门房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想到自家老太爷,胆气不禁壮了几分。

从轿子里走出两个人来,起先的一个是个公公,正是杨碧儿,此后便是兴化军知军段海,这两个人一齐出轿,在灯火中相视一笑,早已有了默契。打话的事自然不必他们去做,已经有个殿前禁军冲上去,道:“奉旨拿办蔡健”

奉旨两个字很是洪亮,底气十足,门房吓了一跳,什么也不再说,立即去通报了,接着有人脚步匆匆地出来,正是蔡家的老七蔡淡,抱手行了个礼,道:“蔡健去了泉州,是哪个公公传的旨意?先进来坐坐。”

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蔡淡甚至连消化的时间都没有,况且蔡健确实去了泉州,先问问清楚再说。

换了其他的公公,在这兴化蔡府门前,肯定要乖乖进去寒暄的,可是杨碧儿却是咯咯冷笑一声,道:“不必了,杂家钦命办差,岂能和钦犯家人有纠葛?快把人交出来,好让杂家早些回去缴了差事才是正理。”

蔡健微微皱眉,此时已经感觉异常了,只好据实道:“确实是被友人叫去了泉州,请公公担待。”

“哪个友人?”

“童虎”

“童虎是谁?”

“童贯的侄儿。”

这不由引来一阵哄笑,连那段海也忍不住笑了,捋着须,看向杨碧儿。

杨碧儿的笑声格外的阴森,恻恻道:“这么说,是童贯童公公欺君罔上,刻意藏匿了钦犯了?”

段海笑得更是灿烂,待会儿回去,少不得要和杨碧儿商议一下如何给童贯写一封信了,攀咬到了童贯身上,还是欺君罔上,以童贯的性子,还不和蔡家之人拼命?

哪个友人?(老虎),老虎是谁?(求月票的那个)嘿嘿

第六百七十章:反了

第六百七十章:反了

蔡淡见他们笑,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传旨的公公又是这般无礼,以他的性子哪里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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