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狗的纨绔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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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狗的纨绔梦-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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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刘慎言眉宇中有些惊诧。
  “我要像倏哥哥一样!”
  “如何?”刘慎言淡淡的笑着,定定的等幽瑶把话说完。
  “你向着府内走!我要看着你的背影。”
  看背影?
  刘慎言打量着幽瑶,几个月来,似是长高了。年前自己送她从府门走的时候……刘慎言合上眼睑,揉揉幽瑶的头,“……好!”
  言罢,转身背对着幽瑶,朝着府内顺着夕阳踏向暂且安详的院落。
  就在刘慎言推门的刹那,身后又是一声,“慎言哥哥!”
  刘慎言的手滞在空中,扭过头,眯着眼睛,“嗯?”
  “没事!你快回去吧!”幽瑶也笑得特别开怀,似乎这是一个格外有趣的游戏。
  “嗯!”刘慎言踏进去,合上门,闩提在手上却半晌没有插上去,他从门缝里能瞧见,幽瑶就站在门前,盯着那扇朱门的门笑了良久,直到一声,“江公公,我们回去吧!”
  “是!”
  刘慎言看到了幽瑶笑着转身,然后有了一番郡主的气度,背挺得直直踏上了江公公的背。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辚辚的马车声,从耳边碾了过去。
  刘慎言快手插上门闩,朝着庭内走。
  一日之内,送别二人。
  泽倏,幽瑶……
  有些情愫,无关风月,却足以缅怀,聊慰平生。
  刘慎言看不到,一踏上车,幽瑶的泪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流,人情瘦,欢情薄,若说上次告别刘府,自己还不懂得回宫意味这什么,那么这次,自己却是知晓了,在倏哥哥回京之前,那扇门再也难向着自己大开……自己与慎言哥哥的缘分,全系在了符哥哥的身上……慎言哥哥,你可知,胜与负,却是幽瑶永远不愿明白的皇权争夺……但,幽瑶不小了,幽瑶九岁了……幽瑶是要帮着符哥哥的……
  所以,慎言哥哥,你闪开就好了……
  符哥哥告诉过幽瑶,他不会让你搅进来的……
  所以,慎言哥哥,你闪开就好了,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秋凉

  谁怜相门子,不语望秋山。生长绮纨内,辛勤笔砚间
  在砚台中熬了一宿又一宿,刘笃行终是考完了乡试。
  参加童试前,他倒是从未想过自己的策论有亏,谁料竟是连个秀才也考不中,后头还是多亏了那罗奸臣,帮自己贿赂了学政,才混了个考乡试的资格。往他在京中之时,自视甚高。有些时候的失意,只能怨恨自己才学鄙陋,却不能怨恨命理难通。所以,自童试后,自己多日闭门不出,埋头苦读,希冀着待到乡试的时候能够有点长进,不求一鸣惊人,至少挽回颜面。
  “中了么?中了么?”这便是刘笃行考完乡试之后的日常。刘笃行参加完乡试便急不可耐,每日不断的问着自个儿可否考中了举人。虽然刘笃行自己也觉得中与不中,急也没用,可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去寻人问问。
  罗大人见此状,一般都是宽慰两句。
  “莫急,莫急!想要春风得意,自是要历经磨砺。”
  直到今日,结果终是下来了。
  是时,笃行正在院中练字。
  “少爷,少爷!解元!”
  “阿!”
  喜从天降?
  刘笃行顷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儿中解元啦!”刘笃行心中激动万分,终于要去参加会试了,终于……
  “哦!”罗大人不慌不忙的查着案宗,这次罗忌能中解元,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近些日子,齐大人对兖州颇为关注,累得他凡事皆须躬亲,至于他干儿子罗忌考科举,他还得四处打点。
  看着这小子几日来上蹿下跳,惶惶不可终日,罗大人自觉的自己这把火引的妙。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自己认得这个干儿子怕是一向养尊处优,像这种一贯被高高捧着的小子,多摔摔,才会学乖。本是与他说好了买个秀才,这小子却非要自己去考,自己夜半送书给了学政,学政说这小子的文章里确实有些名堂,靠科举或许真能谋个一官半职……那既然如此,便让他在童试就不中,一则,惩其志高,二则,逼其苦读,三则,帮他买个秀才,换他感恩戴德,岂不美哉?
  如今求仁得仁!
  罗大人的心顿时宽松了不少。
  ……
  秋日的皇都有些萧瑟,秦符与太后的女闾之争已渐渐落下了帷幕。有了萝瑶的助力,他们不费力便取了多处的要地。
  勤政阁内,秦符看着刘慎言批准奏章,顺带听暗卫说些打探来的消息。
  “圣上,于家遭祸了。”
  “为何?”
  秦符有些诧异那一群狐狸般的世家如何能惹祸上身。
  “女闾。”
  “哦?”
  “似是于家在女闾之事上也横插过一杠,还派的是于将军督察……”
  听及此,刘慎言的手抖了一下,奏章上滑过一行墨渍。
  “晓了,告退吧。”
  “是。”
  待那臣子退下,秦符走到了刘慎言的案前,“夫子,你手抖了。”
  “是吗?”刘慎言面色如常。
  秦符便抽起刘慎言正在批的奏章,入目的刘晓让秦符的眉头直皱。
  看看弹劾的人,是齐逢棠。
  如今,太后那边除了她父亲,最大的底牌便是刘晓了。
  秦符看了一眼刘慎言,“夫子,你若是能让汝父改志……”
  “无法……”刘慎言看过刘晓上过的折子,都是一些和百姓相关的工程,建起来虽说功在万代,却着实在耗国库的银两……国库的银钱到底有多少,他一向不得而知,但,依着这么个花法,估摸着收回女闾于秦符也无太大的效用。
  “那,待天下大定,孤,会留他一命……”
  “谢主隆恩。”
  “那便过来用膳吧!”秦符冲着一旁的仆婢招招手,精致的膳食便布满了桌案。
  “这……”刘慎言瞧了秦符一眼,这个时辰吗,貌似不是吃饭的时辰,且自己在此处用食,着实是不合礼制。
  “何必拘于小节?”秦符笑了笑,夫子的眼下已是有些乌青。自己收权,却是缺着能信任的人,如此多的奏章一口气被送到自己这处,着实有些厌烦。
  “是。”刘慎言起身走到布膳的案上,瞧见碟旁单单备了一双筷子,“为何单备了一双筷子?”
  “孤吃不下。”
  “嗯?”
  “隐约着觉得有事会发生。”
  “那……”刘慎言不知如何接下去,也不知该如何去宽慰这个即将成为真正君王的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无论如何,前路都不会是坦途。
  “夫子暂食餐。孤去寻萝瑶一叙。”秦符瞧着那些菜,都是颇为清淡的,应是夫子偏爱的。
  “好!”刘慎言也不客套,拿着筷子夹起,慢慢的品着,自己仿佛过得也有些日月颠倒,不知今昔是何年了……
  ……
  萝枽阁。
  萝瑶审读着律法。 
  “萝枽之军,何时能至?”秦符有些忧心。
  “不知……早则一年,多则数载……”萝瑶放下手中之事,“要看清的能耐……”
  归期不定?秦符思索着估摸是萝枽内部起了争端,“部内?”
  “部内一直有争端。”萝瑶吸了一口气,“只是以前并不显明,如今出军之事,怕是会刺激那群老不死的神经……”
  “那……”
  “不要忧心,萝部定会在太后发作之前军临城下。”
  “可那药却耗不住了……”秦坚撑不了多久了,万一太后狗急跳了墙……
  “拖着……这是唯一的法子……”
  “是么?”秦符叹了口气,“这个冬天怕是会漫长……”
  “是啊……怕是最紧要的几个月了……”萝瑶挑了挑一旁的香炉,“慎言如何?”
  “夫子好着呢……”
  “呵,那么多折子……”秦符用一堆折子把刘慎言困到宫里,她可是听很多探子提过。
  “封闭起来未必是好事……那些折子终究还是要重批的……”毕竟,折子是诸位臣工最好的内心体现不是?
  “那字迹?”萝瑶记得折子一批似乎是不能改了。
  “再誊一次……”秦符望了望袅袅升起的烟。
  “何必如此麻烦?”
  “孤心乐之。”
  “痴儿……”
  ……
  “太后?”
  “紫檀,一切都安排好了么?”
  “好了。”
  “那哀家便舒心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夜阶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先帝去了那么多年,虽说没有白头的宫女,偌大的庭院还是说不出的空洞。
  奏章看到眼睛疼,刘慎言也想不通自己怎么折腾的,竟是夜半了还在宫门之中。吹灭了烛火,步于庭中。仰望着北斗,那勺尾不知已是暗移了几度。
  不知不觉,背后有人声传来。
  “夫子,你说做君主是为了什么?”秦符入夜了,也睡不着。
  “你不是已经是了么?”这类问题说着几乎没甚意思,说来说去,除了怨天尤人,便是徒增哀叹。
  “可是……孤,觉得太累了。”
  “累?世间怕是难寻不累的事……”依仗着父辈倒是可以一试……不过,这般的话刘慎言却没有说出口,他们如今都是不能依仗父辈的人了。
  累与不累,或许都是自找的?秦符跟着刘慎言眺望着星河,或许自己不想着掌权就不会这般辛劳?
  秦符有些不明白自己坚持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夫子有什么愿望么?”秦符莫名的觉得看着夫子站在月下,格外的寂寥。
  愿望?这是个多么遥远的词汇?这辈子,除了绪清,似乎没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因为,自己的身家看上去,几乎大多数事都是唾手可得的……但可得的,未必是自己想要的……刘慎言下意识的出声,“愿望?踏遍青山人未老算么?”
  “踏遍青山?”秦符一愣,这貌似是件自己从未想过的事。
  “对呀,人世间,功名利禄总是浮华的……过眼云烟……虽说少年家应有些气魄,可……”谈起踏遍青山,刘慎言就颇有兴致,不过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时宜,“呵呵呵,我与你说这些作甚?”
  “夫子继续说着,孤想听……”秦符寻了个台阶坐下,“夫子坐下言吧。”
  “呵呵……”瞧见秦符坐在石阶上,刘慎言便在他身侧坐下,“这佑朝,北边,有寻不着边际的广漠,据说里面有绿洲,还有妙龄的胡姬,饮不尽的美酒,南边,有浅浅的溪流,连绵的山峦,或许可以侧卧听着松涛,南边的话,虽说苦寒,却又有鬼斧神工的土丘,荒袤之中,蕴着无限的可能,至于东边,那便是那水草丰茂之地……”
  说着说着,刘慎言便说不出口了,那些地方,自己查过无数的典籍,也幻想过能寻个住处隐居,如今,却还在这重重宫墙之内……不过隐居,许是太苦了,自己更乐得如几年前的光景,被刘晓罩着,在京都人五人六,自在快活。
  秦符听出了刘慎言的向往,也不由得勾勒那些自己未曾想过的事物的轮廓,自己知道自己的国土之内有这般瑰丽的景色,也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去游览,便是倾国之力,也会成行……但秦符也知道,夫子心中不是他所能想到去游玩一番便归的向往……那或许是一种对无所束缚的,祈望寻求静心之所的可望不可即的镜花水月……
  秋风有些冷了。
  “夫子想去那样的地方?”
  “是……”刘慎言把随身带出来的狐裘披到秦符身上,“却一直未能成行。”
  “为何?”秦符摸了摸狐裘上的毛,很顺。
  “胆怯。”刘慎言给了一个答案。没有得到的永远不是自己的,即使是那么容易就能触碰,但那就是不是自己的……做一个懦夫,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启齿……自私到极致的人,也难以评价他是否是高尚……任何一种向往,变成了执念,都会成为一种毒……或许活着,就是为了妥协。
  “嗯?”秦符不能理解刘慎言给出的两个字,他眼中的夫子从来不曾是胆怯的,不仅不胆怯,甚至是勇敢的,或者说是一颗树一般,值得他去瞻仰……
  “舍不下功名利禄,舍不下……”刘慎言仿佛被梗了一下,似乎他不怕去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但他却厌恶着备受欺凌的日子,或许他也能熬过备受欺凌的日子,也会逐渐被奴役,直至奴性成为一种本能,或者直接去死亡……但他为什么不去死了?寻不到死的理由便要活着么?那寻不着活的理由便要去死?原来浑浑噩噩这么多载,自个儿依旧是没有参透……
  秦符听到刘慎言的舍不得,情不自禁的添上了一个,“刘大人”
  “或许是吧。”这一世,刘晓确实是一个自己想起来,会觉得温暖的词,刘慎言起身,“圣上有什么愿望么?”
  “以前想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现在却只求斗得过太后,坐得稳皇位。似乎,孤,还是缺那么几分野心。”秦符跟着起来,两人一同沿着长廊走在宫闱深处,檐侧的灯笼散着幽秘的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为何?”走在深宫之中,刘慎言却感受到了这座宫殿主人的脆弱。没有刀枪不入的强者,只有过尽千帆的囚徒。
  “孤出世便是太子,从小太傅教的也是些治世之术,便总觉理所当然。及至萝瑶一计一计环环相扣,才如梦方醒,觉得自己不像这块材料,如今,连幽瑶孤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夫子,你说,天下如何能靠我这般的皇帝稳固?”
  “天家的血,自是当拥天下的法度。”有些事一开始便有了结局,没有人能逃脱。
  “可……孤,倦了……夫子……夜不能寐……着实是……愁煞了孤……”秦符断断续续的声音,刺得刘慎言的耳朵嗡嗡的作响,宽慰吗?眼前的这个君主似乎并不需要,
  “有些东西,是命里有的背负……人世中,有三种福度,一则天生之度,如圣上生在帝王家,于万民视中,便是显赫至极,二则外在之度,即地位权势,圣上却也不会吹灰之力即可得到,三则,性灵之度,即精神上的超脱,与自由……这些,前两层,圣上的容易,最后一层,圣上却是不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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