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镇07救姻缘作者:蛾非琰汜[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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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镇07救姻缘作者:蛾非琰汜[出书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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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等秦灿回过神来,颜璟早已经走远了,秦灿站在原地犹豫了下,又回头看了眼小山坳村,这才去追颜璟。
  只是哪里还看得到他的身影,秦灿又没武功,沿著山路走走停停,来的时候一心想著别把人给跟丢了,所以不觉得,这回去的时候,才觉得山路又陡又长,怎麽走都仿佛没个头似的。
  秦灿气喘嘘嘘拖著脚步回到山寨的时候,日头都挂到西边快要落下了。
  也不管什麽形象,先找了个地儿爬过去坐下。
  「大人,您这一整天去哪了?要有什麽事和我说一声,山寨里好歹我们比较熟悉。」在山寨前头的空地上正和山寨里的兄弟比划拳脚的阿大看到秦灿好像只剩半条命那样瘫坐在山寨门口,忙收了拳,端起一碗水走了过去。
  秦灿累得说不上话,接过热茶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碗才缓过气来,用袖子擦了擦嘴,从地上起来,「山寨里的兄弟有没有谁的七大姑八大姨住在小山坳村的?」
  阿大想了想,摇头,「山寨里的兄弟大多都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流民,就算有亲人,也大多住在山寨里。」
  秦灿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茶碗给他,就往里头走,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问他,「颜璟回来了麽?」
  「爷在两个多时辰前就回来了,还和兄弟们练了两手才回房里去了。」
  秦灿心里不爽,磨了磨牙,皱著眉头大步往後头走去。
  打颜璟的房前经过,秦灿一下止了脚步,又退了回来,悄悄靠上去,放低身子伸长了脑袋耳朵贴著门板听了一会儿,紧接著,眼睛一转,又想出了坏主意。
  不想见我是吧?
  我偏不让你如愿!
  秦灿唰地站起身,退後了两步,两只手搁在嘴边,然後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全身的力气,冲著颜璟的房间大声喊道,「颜──璟!」
  後院这几间屋子後头就是云龙山後山,声音绕上天际,然後一路地回荡开去。
  房里的颜璟正百无聊赖地拿著一支笔在纸上练字,这是在县衙里养成的习惯,刚回山寨的时候正气头上,自然是忘得一干二净,但几天过去,气消了一些後,就觉得不写一会儿,就好像清晨起来没有练刀那样,浑身上下都别扭,於是找来小酒酿他们留下的纸笔每天写上一会儿,但因为没有人来教,写来写去都只是和秦灿去青城赴寿宴前秦灿教的那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是诗经的开篇,讲述了一位男子在河边,对一位采荇菜的姑娘一见锺情……』
  墨迹在纸上缓缓晕开,无论多少烦乱的心绪,都一点一点地沈静下来,仿佛又身处在那件不大的书房里,屋角的香炉里燃著檀香,青烟飘嫋,淡香缠绕,一身书生气的青年站在案後,一手执笔落於纸上,一手背负身後显得有那麽几分沈著,虽手无缚鸡之力,下笔之时却若重有千钧,说话间,一行潇洒又不失苍劲的墨迹跃然纸端。
  颜璟一直不悦绷紧的嘴角稍稍松了下来,微微扬起,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声杀猪一样的「颜璟」让他手一抖,一笔划到纸外。
  「颜──璟!颜──璟!颜──璟!」
  秦灿就重复不停地喊著这个名字。
  你要是应了,就说明你还记著自己是已经出山的人,你要是不应……
  哼哼哼!我就喊到你应为止!
  先去好不容易沈静下来的情绪复又暴躁了起来,颜璟捏著笔的手抖了抖,额上青筋暴起,走到窗口边,透过窗缝,看到那家夥正在外头大叫大嚷著,还不肯罢休似的,一声高过一声,吵得人头痛,於是怒道,「给我闭嘴,不准再叫了。」
  秦灿张著嘴,下面那一声还没喊出了,被房里头凶巴巴地一吼,声音嘎然止在喉咙中。
  愣了愣,闭上嘴,将搁在嘴边的手放了下来,不过没有离开。
  颜璟正要离开窗边,蓦地外面一阵「啊啊啊啊」的大叫,把他再次吓了一跳。
  这次秦灿没有再喊颜璟名字,而是扯著嗓子唱起了小曲。
  「西边那噶有座山哟~山那噶两头连著天哟~一头是太阳哟~一头是月亮喂~」
  这是阿斌阿丁他们在县衙做事的时候经常哼得一首歌,秦灿听多了也自然会来上那麽一两句,不过完全不著曲调,简直如魔音贯耳。
  在前头校场上的兄弟们都诧异地看向後院那里,不甚疑惑,只能向阿大求教,「阿大哥,县太爷这是在整哪出?」
  阿大淡淡一笑,「大人在哄咱们爷开心呢。」
  众人人听闻,不由露出惊讶又佩服的表情,纷纷叹道,「不愧是从京城来的,懂得就是多……」
  阿大对於他们给予的赞叹简直要笑出来了,「你们真该到县衙看一看,就知道大人这一招还不算什麽。」如果平时被追著打也算的话。
  阿二嘴里咬著半个窝窝头,从房里头出来,走到阿大身旁,将嘴里的窝窝头拿下来,看著後院的方向,声音讷讷的,「我还以为大人这次沈得住气呢。」
  「哪里?」阿大笑道,「你现在不住在县衙没看到……」然後压低了声音,「小元说,大人好几次眼睛愣愣地瞅著门边,嘴里念念叨叨著『那个折腾人的祖宗』,魂不守舍地把用过的洗脚水又拿来洗脸还浑然未觉。」
  「噗!」阿二没忍住,抱著肚子笑了起来。

  「太阳陪著阿哥哥哟耕作,月亮陪著阿妹妹哟织布──」
  秦灿唱得正来劲,就听「吱嘎」一声,颜璟的房门开了,心里一乐,嘿,有戏!
  但下一刻却是「哗啦」一声,一盆子水从里面泼出来,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湿。
  秦灿杵在那里傻愣了下才回魂。
  「啊呸!」低头吐掉嘴里的水,用手抹了两下面门,秦灿深吸了两口气,又要接著来,「西边那噶有座……」
  匡啷!
  从半开的门里飞出一只铜水盆,直接盖在秦灿的脑袋上,接著那门也「砰」地一声给重新给关上了。
  秦灿伸手把那个给他罩得严严实实的铜水盆给抬了起来,微微眯眼看向那扇门,肚子里那股牛一样的倔脾气给放出了栅栏。
  嘿!
  有理占著就可以不理人了是不是?
  有理占著就可以随便耍脾气了是不是?
  秦灿开始捋袖子,捋完袖子顶著个水盆满院子转悠,像是在找什麽,不一会儿,从院墙角那里找了块石头回来,还是站在颜璟的房门口。
  「你越想一个人清静,老子就越不让你称心,有本事……有本事出来打我呀!」说著用手里的石头敲了下铜盆的盆底,「匡匡」有声,清脆震耳,有点像铙钹,於是秦灿这下更来劲了,一边敲著铜水盆,一边再又扯开嗓子唱开了。
  「西边那噶有座山哟,山那噶两头连著天哟,一头是太阳哟,一头是月亮喂──」
  在前面校场的众人开始受不了地捂著耳朵四散逃开了。
  秦灿一连唱了两回,都没见那门打开来,不由奇怪,怎麽?这会儿没反应了?
  刚这样想的时候,就见眼前有什麽一亮,下意识地拿起手里的铜盆往面门前面一挡,就听「当」的一声响,秦灿端著铜盆的两只手开始发抖了,只因一把长刀刺穿水盆,不过幸而被水盆卡住,那刀尖就停在离他的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
  秦灿狠狠将铜水盆往地上一丢,看见那刀是直接破开闭紧的房门飞出来的,在那门上也留著一个不小的窟窿。
  秦灿小心翼翼地挨过去,正要将脸贴上那个窟窿往里看时,耳边蓦地传来一丝异动,连忙闪开,这次飞出来的是青犊刀的刀鞘,直直飞出去,插在院里一棵树上,那树摇了摇,枝叶纷纷发出抗议的「沙沙」声。
  秦灿提著自己的衣襬跑了过去,将地上重得要死的青犊刀给捡了起来,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插在树身上的刀鞘给拔了下来,将刀归鞘後,抱著刀想了想,然後朝著屋里道,「此物太危险,暂且没收!」
  在听到房里传来不知什麽被折断的「喀嚓」声响後,秦灿掩住嘴偷偷地乐,他都能想象出来颜璟此际脸上是怎样一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表情。
  虞老大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山寨众人捂著耳朵四处逃窜,便立地一声吼,「这是做什麽?乱糟糟的,逃难都不该是这样子的!」
  说完,不由皱眉,因为後院那边传来的敲敲打打外加杀猪一样的歌声,实在是件很折磨人耳朵的事情。
  见众人都用著无辜的表情望著自己这边,虞老大迈开步子朝後院走去,走到後院的时候,正好看到青犊刀从屋里飞出来、刺穿秦灿手里那个铜盆的画面。
  虽然不知道在山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把自己三弟给气了回来,但多少清楚可能是和秦兄弟有关系。
  本来护弟心切的他早该杀去青花镇上把秦灿拖出来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不要忘记当初是怎麽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家老三,要让他受一丁点委屈,就立马拆了他那身骨头。
  不过,事情不问清楚,又不好兴师动众,杀人放火也总要给个理由才对。於是旁敲侧击想从老三这里打听发生了什麽事,却只是挨了个冷眼,被回道「什麽事都没有,想回来就回来了」!
  虞老大躲在墙角边上看著秦灿在那里闹腾,不一刻,万老二也走过来和他一起看。
  秦灿收了颜璟的青犊刀後,任他在外面说什麽话激将,里面都没个响应,接著一眨眼,秦灿也没了人影。虞老大和万老二就想,可能是连他也放弃了的时候,秦灿「哼吱哼吱」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长梯子。
  虞老大和万老二两人互看了一眼,不知道秦灿这次要做什麽。
  就见他将梯子架好,动作笨拙地爬到颜璟那房的屋顶上,然後扒开屋顶上的瓦片,弄出个洞,接著将梯子收起来,又顺著屋顶上的洞放下去。
  一切做好,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将衣襬束进腰带里,就沿著梯子爬了下去。
  虞老大和万老二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个世上敢在他们老三脑袋上面做这种事情的,估计也就这个不知道该说他是胆大包天还是傻不愣登的县太爷了。
  秦灿顺著梯子爬下去後没多久,就听到颜璟的房里传来「哎呀」、「哎哟」地惨叫,惨叫声停了後,颜璟那间的房门打开,秦灿秦大人抱著脑袋被人一脚踹了出来,在地上摔了个五体投地,半天没爬起来。
  颜璟走出来,直接从他身上踩过,一脚下去,秦灿「哎呀」一声,颜璟拿回青犊刀,转身回房里,还是从秦灿身上踩过,一脚又换来秦灿一声「哎呀」,接著秦灿就像一滩烂泥那样趴在颜璟房门前的地上哼哼,估计接下来三五天的都要消停了。
  「哎,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老三虽然一副不愿理秦兄弟的样子,但我怎麽觉得……老三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万老二问道。
  虞老大想了想,点头,「确实有点……」
  於是万老二叹道,「秦兄弟不愧是从京城来的,见多识广,哄人的法子也多,说不定还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这一说,虞老大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麽。

  很久没这麽闹腾了,秦灿觉得自己下半辈子的精力都给一起赔上了,又是水盆又是刀子,又是爬屋顶又是人肉垫子,不过好在让秦灿感到比较欣慰的是,颜璟下手的时候还是保留了不少力道的。
  躺在榻上翻了个身,背部传来的酸疼让秦灿「嘶嘶」出声。
  好吧……稍微重了几分,不过和刚认识的时候相比,还是很留情的了。
  秦灿也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浑身酸痛得睡不著,秦灿决定起来去放一下水。
  青花镇上的县衙虽然一开始破破烂烂的,但好歹收拾收拾、修整修整,住起来也算舒适,但是山寨这里就差多了,尤其体现在这个茅房上,四面透风不说,还味道难闻,後头就是後山,晚上过来别提有多阴森。
  秦灿皱著鼻子解开裤带,嘴里还不忘哼哼著白天那个山歌。
  哼著哼著,就听见耳边哗啦啦的水声多了一个,秦灿侧首看去,隔著板子,虞老大也正好看过来。
  「嘿嘿嘿,秦兄弟解手呢。」
  秦灿奇怪了,不解手跑这儿来干嘛?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於是也「嘿嘿嘿」的一笑。
  然後虞老大又是「嘿嘿嘿」的笑了回来,还一直看著他这边,虽然有一块板隔著,但秦灿被他这麽看著,还是浑身上下汗毛都竖了起来。
  小心翼翼将自己兄弟给收了回去,秦灿系好裤带,转身出来,那边虞老大也急急忙忙出来跟著他,「秦兄弟这麽晚还不睡?」
  秦灿就觉得今天的虞老大怎麽这麽奇怪?转念一想,不会是白天盯梢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吧?
  不会,如果要发现的话,依著他的性格,应该是当场把自己揪住了质问自己,而自己下午一直在跟颜璟闹腾,颜璟根本没机会和虞老大说自己盯梢的事情。
  走了没几步,又听虞老大道,「秦兄弟要是睡不著,就陪陪我老虞。」
  秦灿一脚没踩稳,差点摔在地上,心里叫了一声「娘咧」,不是因为差点摔了,而是被虞老大这句话给吓的。
  好不容易站稳,秦灿借著房檐下的灯笼光亮,凑近了虞老大仔细看,「大当家,你晚上没有吃坏东西吧?说一句得罪的话,我怎麽觉得你……怪怪的。」
  「啊哈哈哈!」虞老大心虚大笑了起来,抬手一拍秦灿肩膀,「不愧是秦兄弟,果然瞒不过你……哎,秦兄弟?」虞老大四下转了一圈,「秦兄弟,你跑哪去了?」
  秦灿惨兮兮的声音从下面传过来,「我……在地上……」麻烦下次动手的时候提醒一声,自己好做个准备,不然这麽一下子上来,总有一天要归西的。
  虞老大笑著将秦灿从地上拎起来,还很好意的帮他拍掉身上灰尘,「就说让你跟我学一套五禽拳,才不会身子这麽弱,走走路都能摔在地上。」
  秦灿像躲虱子那样左躲右闪地躲避虞老大的手,「不、不用了,只是天太暗我没看清楚脚下……」然後抬起头,一副求饶的表情,「大当家,你真要我……陪你?」不管陪他做什麽都觉得不是好事情。
  虞老大将秦灿肩膀一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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