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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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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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一眼看过后便垂落了眸,也不急着走进,反是问:“苏管事,院里唐公子也在,我似乎不方便……”

“没事,你尽管去。”苏哲漠着声打断了她的话,虽然似乎也有些不解这个时候阮慕白找的女人却会是阿婉,但也吩咐道,“是少爷吩咐了叫你携伴游湖的,不需要顾虑唐三少。”

“游……湖?”阿婉诧异间微微瞪大了眼。这时她感觉有一抹视线从身后投来,蓦然回首时分明是林初容自面具后面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于是顿时也了然了。阮慕白恐怕本来压根就没想起过她这号人物,但是只要有林初容在,随口“提议”一句,也只是理所当然的事。亲?斤?мī﹖囙?憶?╭ァ手●﹎мe扌丁ǎ瞟滓弧拟喽趓z感忄青奉~^o^~南犬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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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咬了咬唇,远远地狠瞪那人一眼,只能垂眸恭敬地一步步进了院子。

几个人坐在那里却都一直是静默,什么也没谈,各自品着手中杯里的茶,各怀心思间居然并没有坏了这种惬意自然的氛围。

阮慕白一抬头,最先发现了她:“阿婉,来了?”说着招了招手。

阿婉硬着头皮走近,已经被这人用里一拉,跌撞下栽进了他的怀里。顿时有种浑身燥热的感觉,但是偏偏这个人如今执掌着她的“生杀大权”,阿婉本欲挣扎时分明感到挽着她的那双手中又多了几分力道,于是也很识大体地不动了。

“既然人来了,那我们就动身吧。要有劳唐三少带路了。”阮慕白这一笑分外的如沐春风,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隐隐泛出几分旖旎。阿婉见他欲起身,本以为起码可以脱身了,不想这人居然姿势一换,将她轻巧地懒腰抱在了怀里,动作自然至极。

这一时她羞愧地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

余光一落,阿婉分明看到一旁的林初容随意地把手上的折扇一番把玩,面具后落出的视线分明是幸灾乐祸。真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

阮慕白抱着阿婉走在阮府中,一个个路过的下人自然拾取地视而不见,自做自事。唐青墨走在前方,旁边跟着个书童亦步亦趋,显然对阮慕白的举动毫无兴趣。而一旁的林初容却是顶着一张盖住了整张脸的硕大面具,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一路行去并无言语,只是路过一处楼阁时,阿婉感到阮慕白迈出的步子似乎微微顿了顿。她整个身子蜷缩在阮慕白的怀里,抬起头来仰望时双眸被阳光刺地微微眯了眯,但遥遥似乎看到那处阁楼的窗边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阳光,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依旧可以感觉这人的视线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的,不知为何,有种全身微微冰凉的感觉。因贴的紧,可以听到阮慕白的心跳声似乎略略有几分不规律。

阿婉恍然大悟。这个阁楼上的女子应该就是柳寒烟了吧?正想再多看一眼,但是抱着她的阮慕白忽然步子一快,她还不及落过视线就已经被带着走了几远。

看情况,这两人之间似乎又是在闹着什么别扭,而无辜的她,俨然在不知不觉间又成了二人硝烟之下的“牺牲品”。阿婉沉默地缩了缩头,把一脸苦恼的神色藏在了怀里,吸了吸鼻子。其实,阮慕白的怀抱很宽广,有几分的归属感。只可惜这个男人终究注定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本来今日既定是游湖,唐青墨作为金陵商会的副会首,自然是要一尽地主之谊的。东恬湖的码头边,一早就已备好了一座画舫,摆设精良,也多考究。

上了舫后几个侍女忙上前来招待,小灶煮酒,空气中渐渐地也多了几分的醉意。

阮慕白一直抱着阿婉不放,持续着一个姿势久了,她也不由感到全身有些酸楚。僵持着动了动身,感到那人抱着的动作似乎松了些,她顿时有些喜出望外,悄悄试探着挣脱,见阮慕白也没再阻止她,于是乐呵呵地彻底重拾了自由。

面前的桌上落着各色美食,阿婉揉了揉肩膀一眼看过,就有些移不开视线了。只是主人还没有动,是轮不到她的,于是始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似乎你对这些食物比对我有兴趣?”

耳边被人轻轻地吹了口气,阿婉顿时打了一机灵,转身只见阮慕白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样一双原本就细长的桃花眼一弯,愈发觉得似浓地要酿出了蜜,但是分明激起了心中不安的感觉。阿婉嘴角勉起一抹笑,应承道:“阮公子说笑了,这哪能啊……”

“阿婉姑娘似乎不太中意阮公子啊?”林初容在一旁不咸不淡地煽风点火。他脸上戴着面具,每每饮酒都要先伸手将其缓缓地解开一些,但是动作偏偏是无比的风度优雅,着实叫人不知这人为何就可以这样地不怕麻烦。

林初容,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阿婉在心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狠狠咒骂了一句,面上笑地温和万分:“林先生说笑了,阮公子这样绝代风华的人,哪还有女人会感到不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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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昧着良心的一番话生生说得声情并茂,话落的时候,分明感到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喝着酒的唐青墨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不露痕迹地把视线移了开去。身上霍然一凉的感觉还未落过,阿婉感到一只手将她又往身边一揽。

贴在阮慕白的胸前,她耳边听着“嘭嘭”的心跳声,头顶却听这人似是一笑:“这可未必。”

这句“未必”说的是谁,知底的人当然明白。识相的大多到此就会打断话题,但是林初容显然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角色,已经又曼声接了话:“阮公子府里有了这样多的佳人,今天来游湖只找了阿婉姑娘,看来对姑娘也很是另眼相看的啊。”末了,也不看是否有人想接他的话,又补了句:“唐三少,你说可是?”

其实唐青墨显然是并不想趟这趟浑水的,但是林初容已经指名道姓地问了他。抬头看上一眼面前你侬我侬的举动,他只是漫漫地“哦”了一句,说:“游湖有佳人相伴,本就是幸事。”说完,也没再接口的打算。

阮慕白听他们说着,也只是喝着自己的酒。

阿婉窝在这人胸膛上,默着一张脸,听几个男人事不关己地谈论着自己是否拥有主子“宠幸”的话题,硬生生地插不上半句话。

画舫安静地徜徉在湖水中央,万籁寂静间映衬着粼粼的水光,阮慕白随意地懒靠在了阑干之上,抬眸眺向远处,一双修长的眼里渐渐沉静下了笑意,瞳间泛入水色,一时有些疏离,似有几分心事。

阿婉始终以小鸟依人的姿势靠在他的身上。

没人说话,也不知是各自都只顾着欣赏景色,还是各怀了几份心思,总之沉寂之下,耳边只剩下画舫中的乐女隐隐撩拨的曲律,清雅撩人。

一看阮慕白的神色就知道他并没有放手的意思,阿婉正想着,无意中往远处眺了一眼。

自家的画舫背后不知何时还凭空冒出了一艘船,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这船看去并没有什么特殊显眼的布置,船头有一个船夫撑着竹竿掌舵,也不觉得是什么大来头的样子。一眼看过,阿婉又懒洋洋地收回了视线。

林初容终究是耐不住寂寞,翩然起身,三言两语间居然与画舫上的船姬开始聊地火热。看他脸戴面具的滑稽相,却是言语严肃地将一个个女子逗地咯咯直笑,顿时原本静谧的氛围也开始沾染上了几分脂粉气。

唐青墨在书童的服侍下服下几颗药丸,不知为何突然对手上的酒杯似乎产生了兴趣,放在指尖随意地把玩着,不时磕上拇指上的玉扳指,落上几分清脆的声响。

今日的阮慕白,则是依旧懒着神色似睡似醒地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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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也觉无趣,左顾右盼一阵,视线就又落在了画舫后方,随后一顿。

本来她也并未放在心上,但这时一路去已过了许久,方才的那艘船居然依旧不远不近地在尾随而来,竟是一路跟了他们。

双眼中混沌的神色似乎微微一沉——这船,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有风波要起,有狗血将至,吸气~呼气~~请等更~~~~~~~~V(和尚绝对不是欠抽,指天!)

10、第10谋 霍乱情迷 。。。 
 
 
“阮公子,话说……”阿婉刚要开口提醒,但话音未落,一瞥眼却见本来只是远远跟着画舫的那艘船突然加快了速度。心下一惊,她险些从阮慕白的怀里直接跳了起来:“小心那艘船!”

几乎是在她话落的一瞬,只听一阵猛烈的撞击声,后面那艘船已经直直地撞上了这艘画舫。

顷刻间天翻地覆地一阵摇晃,把一旁侍女们端在托盘上的杯盏搅地一颠,不稳下顿时一片坠地破碎的声音。

阿婉一个踉跄下摔倒在了地上,头昏目眩间好不容易定住了神,画舫渐渐也平稳了下来,但是看去时只见从那艘不大的船上浩浩荡荡地冲出几个蒙面人跳上了踏板。

明眼人一看也就明白了。以唐青墨和阮慕白这种众人瞩目的角色,今日游湖的消息想必一早就已经被传地满金陵皆知了。表面上斗不过他们,但在暗地里使坏的小人却是不乏其数的。要知道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商道里的人说白了,也实在不存在什么好人,只是相比之下看使用的手段正不正罢了。

有人冲上画舫后二话不说就举了刀子朝阮慕白砍去,阮慕白拿着手中的杯盏一顶,顿时破成了万千,但还是险险地躲过了。

很多姑娘都没见过这种场面,纷纷想逃,但是这个时候画舫正孤立无援地落在偌大的东恬湖中央,毫无退路可言,于是一个个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顿时嘤嘤的哭声不绝。

被这些人一哭,阿婉原本焦躁的心里顿时愈发烦躁了。

谁能告诉她应该怎么办啊!林初容自小总算是找师傅学过几招,适当防身还是不怕的,看刚才阮慕白的动作显然也是多少有些身手,于是她的视线只能有些无奈地落在了被书童保护在身后的唐青墨的身上。本来那些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公子多少都应当会一些防身之术,但是看唐青墨的身子骨,恐怕是指望不来了。

阿婉猫着身子乘乱悄悄地躲到了一边,随手扯过旁边的高脚烛台,把上面的烛火一灭后丢到一边,又把那底座硬生生地一摘,顿时拆成了一根坚固的金属棒。这个烛台本就是极好的材质,坚固切轻盈,这样一拿居然万分顺手。

有个蒙面人正好挥舞着一把大刀砍来,吓得一干女人花容失色。阿婉硬着头皮只得拿起烛台往前一顶,猛烈的撞击下把她的全身都震地一酥,有种拆骨的感觉下才勉强顶住这一下猛击。

“会水的还不快跳湖!”见那几个侍女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阿婉龇牙咧嘴之间终于忍无可忍地一声怒吼,半晌好歹从身后渐渐响起了几阵“噗通”的落水声,她才强忍住没再发作。

眼前的蒙面人被她突然一吼也不由愣了下,见有人跳水也才渐渐反应过来,眼里凶光一闪,举刀准备再砍。

如果刚才挡的一下只能说是急中生智加上万般好运,再来一下,阿婉顿时有种听天由命的感觉了。把烛台死命地往面前一挥,她已经死死地闭上了眼,俨然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然而一下过后却是静悄悄地一片,随后似乎有什么重物沉沉坠地的声音。阿婉缓缓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见方才的那个黑衣人白眼一翻已经栽倒在了地上,再抬眼看,他身后站着的那个散漫地把弄着金边折扇的男人,显然是林初容。纤长的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只酒壶,已经破裂了,里面的佳酿流尽,只有些余液缓缓地滴落在地上,蒙面人的头上还落有不少陶瓷破碎的细屑,沾染着一些酒香。

阿婉看在眼中,嘴角不由一抽。林初容这家伙还真是下手不留情啊。

死里逃生一次,阿婉再往画舫前端看去,见唐青墨已经被人逼退到了角落,书童还在面前颇是忠臣地拼死护主,而阮慕白一人对付几人,也显然渐渐力不从心。

阿婉的脸色顿时一变。她的卖身契还在这两人手上呢,他们可千万不能死!

这个时候官府既有规定,凡是经商者,如无子嗣,一旦身亡,则一切家产都要归为官用的。现在唐、阮二人中如果哪一个死了,她岂不是要彻底沦落为官奴?

这可是永世不可翻身的悲惨命运……亲?斤?мī﹖囙?憶?╭ァ手●﹎мe扌丁ǎ瞟滓弧拟喽趓z感忄青奉~^o^~南犬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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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阿婉当即撒腿就往前舱跑去,远远看到阮慕白撂倒了几人,但身后有人突然偷袭,将他的双手一把抓死反禁在了背后,嚷嚷着让一旁的同伴过来下手。

阮慕白挣扎了几下,但手扣在背后使不出力,面前刀光一闪,他猛然把身子一偏,堪堪躲了过去。但那人一刀未成,转眼又准备再落一刀。

这一下,却是不好躲了。

阮慕白眼中深邃的神色一闪,转而却也已沉静了下来,闲淡地眼看着那一刀落下,却也没过多的惶恐。

但这时忽然冲来一个人影,远远地直起一脚,然后……

阮慕白清晰地看到,那一脚,是踹在了那个人的命根子上。

手上的大刀轰然坠地,这人似乎连呼喊的力气都没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下意识地只懂用双手死死捂住某处。

阿婉一袭成功,深吸一口气后转身又开始对付压着阮慕白的那人,几步上前,对着那人的手腕就是猛然一口。

“啊——!”这一声的嘶喊才是真正的撕心裂肺。

阿婉这一口下去某足了劲,真正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哗啦”一声,吃痛下倒退几步,这人居然直接掉进了水里。

阮慕白脱了身,不知为何没有分毫死里逃生的感觉,只是看着阿婉眼神古怪,似乎还未脱离方才那几个场面的影响。这样一个柔弱的身子,到底是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阮公子,还不快走!”阿婉见阮慕白发呆,情急下慌忙推他。阮慕白在她的推动下无意识地被赶到了船边,其他几个要追的人刚好被林初容给拦了住。

阿婉看阮慕白站在船头不动,不由问:“你会水吧?”

阮慕白神色不明地看她一眼:“会。”

阿婉皱眉:“那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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