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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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行-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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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认识文绣以来,她一直是笑盈盈的云淡风轻,仿佛什么天大的事情都能解决,从没见过她这副表情,连总是一副惫懒模样的四皇子景越也竖起耳朵。
几人一起看向文绣,文绣缓缓道:“我现在报名参加还来得及吗?”
噗!
安平郡主喝了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正对着文绣的脸上而去!
文绣眼疾手快,两手拎着手帕,挡在脸前,这才避过一劫。文绣苦着脸说道:“我的好郡主,好姐姐,让不让我参加,您倒是给个准信,这么吐槽我是几个意思。”
丫鬟和景澈忙涌过来给安平擦脸的擦脸,抚背的抚背,上官文和景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安平笑骂道:“谁说不给你参加了,先前都说了让你做我的副手了。这会子又来卖乖。”
文绣顿时意气风发,指着卷宗上的项目:“这个射箭和马术好,男女皆宜,角抵不好,男人玩的;马球,马球需要长时间练习配合,时间来不及,也算了;摘绣球更好,男女混合才好玩。”
好玩……其余四人皆掩面。
去年中秋时,最后的压轴项目摘绣球,大景输给了他国,皇上虽然当时没说什么,事后大发雷霆,把当时的负责人礼部尚书骂的的狗血淋头,礼部全体官员罚了一年俸禄,其中就包括文绣的父亲文丰督。今年礼部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揽这摊事,礼部尚书在朝堂上慷慨激昂,说什么要给年轻人一些锻炼机会,硬把这烫手山芋扔了出去。
上官文咳了一声,正色道:“那些番邦蛮夷和诸侯小国,国力虽不强,却颇多骁勇善战之辈,据闻,大月氏的公主,貌美且善骑射,此番就是大月氏提出增加女子竞技项目。”
“有多美?”文绣调笑道:“比上官你还美?”
上官文面上红光一闪而逝,其余几人皆暗笑,平时上官文最忌讳旁人拿他和女子相貌相比,如今被文绣笑话,却毫无脾气。
“绣儿妹妹不要取笑了,我拿纸记下来,你快接着说。”安平郡主咬着笔急道。
文秀点头:“我看往年惯例,因为有马球比赛,每队一共十人,既然每个比赛选一人参加,那么咱们女子队只要五人就行了,把角抵换成比武。对了,有没有开幕节目?”
“什么节目?”
“就是比赛开始前,有没有什么表演之类的。”
上官文想了想,点头道:“有是有,不过都是蛮夷诸侯国献给皇上的表演……”
文绣眉毛一竖:“那怎么行,咱们大景国作为主办国家,更要好好展示国力和风采,必须要增加一个压轴表演,要又威风又好看,保证皇上皇后看得高兴,”
深谙现代体育运动的文绣,在几人中对此感受最深。
四皇子景越掏了掏耳朵,悠闲说道:“文大小姐这么有心,不如这个表演项目就交给你了,我们是不会什么表演的。”

☆、第二十七章 缺的很呐

文绣正说得高兴,景越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下来。
文绣停顿了下,无视景越继续说道:“既然女子队少了马球项目,那就增加一项田径。”
景越:“……”
文绣解释道:“就是跑步比赛,比如五十丈距离,谁最先到达终点谁得胜。”
安平拍手笑道:“这个好,又简单,又不费时间。”随即又愁眉苦脸道:“比赛项目虽然订好了,可是需要五个人,除了我和绣儿妹妹,还有谁能参加?如今咱们大景的年轻女子,愿意学武的屈指可数啊。”
文绣道:“我平时也教教我那几个丫鬟,比武什么的还可以,只是马术却没有人,我也不会。”
六皇子景澈突然道:“我知道有一人会马术,你们忘了?”
安平恍然道:“你是说镇远将军府那位?如果是她的话,就不用担心了,我就这写帖子给她。”
文绣一脸纳闷:“哪位啊这么牛,给我解释解释。”
安平忙忙写帖子,顾不上说话,上官文笑道:“他们说的是镇远将军府的长孙女,闺名叫杨敏的,从小跟着老将军在塞外生活,这两年才回了京都,听闻她的马术深得杨老将军真传。”
“怎么郡主上次举办的花会,没见到她?”
安平写了帖子交给丫鬟送去,这才有空解释:“我当时何曾没有写帖子邀请,只是这位杨姑娘回绝了。”
文绣赞叹:“连你的帖子都敢拒绝,有个性,我喜欢!
安平郡主托着腮:“杨大小姐说她一直生活在边塞,不喜欢吟诗颂词琴棋书画这些东西。”
“有机会能结识一下就好了。”文绣哀怨道:“我也不喜欢诗句歌赋这些风花雪夜的东西。”
安平:“你如今可是定都第一才女,那些文人雅士每常聚会时,总是把你的诗句拿出来欣赏一番,又听闻你长的貌美,对你可是心向往之啊。”
文绣大窘,摸摸鼻子,无奈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就那么一首酸诗,哪里就担得起才女的称呼了。”
上官文扇着扇子,凑到文绣身边,殷勤道:“绣儿的诗句清新雅致,画的画儿也与众不同,甚是有趣。”
“上官兄,你还真是时时刻刻惦记着拍人家的马屁,某佩服的很。”景越半眯着眼,懒洋洋道,他的姿势已经变成了侧躺在一块假山石头上,正值初秋,傍晚的微风轻轻吹过,甚是惬意。
上官文仿佛没听到景越的话,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文绣,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上,写满了倾慕。文绣即便对各种帅哥免疫,对小嫩草没有兴趣,可是被这么一张脸蛋盯着,也略感到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不知道自己什么长相吗?”文绣终于忍不住指责道。
安平指着上官文惊道:“他这张脸,你还不满意?”
“我满意个锤子!说正事。”文绣举起手中的卷宗,“竞赛项目定好了,参赛的就是郡主、我、我的两个丫头,至于将军府的杨姑娘,就看郡主的了。”
安平拍着胸脯:“放心,我就是去将军府里抢,也把人给抢出来,不把这事儿办好,我可不好意思进宫去见姨母了。”
文绣流着口水:“这是其次,最要紧的是,你帮我打听打听,拿了第一名皇上给多少银子。”
安平奇怪的看着文绣:“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缺银子使。”
文绣捶胸顿足:“谁说不缺,缺的很呐!”
“你用银子做什么?”
“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一时兴起,在外头租了个小宅子,手头便有些紧。”
“我那庄子不是给了你?还有我娘给的那些。”
“这一时半会的,庄子里还没有产出,夫人给的那些,若是拿去换成银子,给某些人看了,还不知说什么呢。”文绣瞄了一眼上官文,后者面色微窘,嗫嚅道:“我不是说了,你缺银子就跟我说……”
安平看了上官文一眼,对文绣说:“绣儿不要客气,世子家里可是有钱得很呢。”
文绣伸手把卷宗扔给景越,摆摆手道:“你不知道,我已经欠了上官银子,若是再借,我可不敢保证能还得上。”
景越一把接住卷宗,深深的看了一眼文绣,眼角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我都说了不要你还,你怎么总提这话儿。”上官文面色微急,惯常的优雅和潇洒,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好了不说这个,还有事没有,没事我就先走了。”文绣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落下去,
黑夜慢慢笼罩上来。
安平郡主挽留:“绣儿妹妹留下用过晚饭再走吧?”
“我和丫头们约好一起去仙客来吃饭,改天再来罢。”文绣说着从秋千上站起来,“云蕾若是请到了杨姑娘,一定记得喊我过来见见,我走了。”
文绣也不理景越和一直沉默的景澈,向上官文打了个招呼,运起内力,脚尖连点,和来时一样越过假山飞了出去,不一会便消失在浅浅的夜色中。
赶到侯府角门上,花枝等人的马车早已等在门口,红绫也在,里面人太多,红绫干脆坐在了车辕上,和朱四并列而坐。
文绣跃上马车,向朱四笑道:“今天要累着你这匹马了。”
朱四头上戴了顶圆帽,笼着手,嘿嘿笑:“这匹马能拉小姐的马车,那是它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马车里的丫头们一起嘻嘻哈哈笑起来,第一次去酒楼吃饭,她们心中又兴奋又忐忑。
朱四一扬马鞭,驾!
两辆马车一起向仙客来方向驶去。
……
……
直到坐到仙客来的雅间里,小桃春兰几个丫头还在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文绣静静微笑着看着她们,觉得心里很宁静。每当深夜里彷徨茫然时,想到这些一心奉她为主的女孩们,心,才能更坚定一点。
红绫一如往常,沉默的坐在文绣身边,一言不发,文绣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师姐,等过一个月,我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好不好?”
红绫慢慢转头看向文绣,点点头:“好。”
“你不高兴?”
“高兴。”
“怎么看起来一点不惊喜。”文绣悻悻。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红绫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头上的发钗轻轻摇晃。
文绣无语,红绫师姐的单纯,再一次刷新了文绣心中的纪录,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师父,未免也太不负责,这么一只小白兔,随随便便就放下了山。
这时酒菜端了上来,丫头们吃菜喝酒,大声说笑,如果不是花枝和绿儿制约着,连酒拳都划了起来。
文绣也不管她们,身子歪斜,一只脚放在椅子上,左手酒杯,右手酒壶,自斟自酌,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毕业前那个夜晚,和三五好友,坐在漆黑的马路边,一边喝酒,一边谈天说地,谈过去,说未来,好不快活,那时又怎能料到,自己的未来竟然会在这里……
许是喝多了酒,文绣眼前有些模糊,一时兴起,她干脆站起身,一只脚踏在椅子上,举起一只手道:“今天我给你们唱首歌,歌名叫——喜欢你,鼓掌!”
丫头们面面相觑,雅间内一时静了下来。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泪水双眼无辜的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
每晚夜里自我独行
随处荡
多冰冷,
以往为了自我挣扎
……
……
雅间内寂静无声,飘荡着文绣的歌声,花枝她们听着这奇怪的调子,心里慢慢泛起奇怪的感觉。
两滴泪水从文绣的脸上滑下,文绣停下歌声,仰头灌了一口酒,大声道:“好酒!”
花枝慌道:“小姐,你是怎么了?”忙掏出帕子给文绣擦脸。
文绣笑道:“没事,酒太辣……你们接着吃,不许浪费粮食,吃完才能走。”
丫头们接着喝酒,只是气氛没有之前那么热烈,文绣那首奇怪的调子总是在心头缠绕,让心无处着落。
“哪家的丫头这么没规矩,在这清雅之地,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隔壁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显然是冲着文绣她们而。
众丫鬟面现怒色,不管怎么说,文绣也是堂堂子爵府的大小姐,身边的丫头也要高平常人三等,如何能忍得了自己小姐被人呵斥?
尤其绿儿,本就牙尖嘴利,喜欢和人拌嘴,何况又跟着文绣练了一段时间拳脚功夫。还能怕得谁来?当即高声回骂:“哪家不懂规矩的臭男人,能听到我家小姐唱歌,那是你的福气,识相的麻利的给我滚过来道歉!”

☆、第二十八章 原来是个废柴

仙客来是京都比较有名的酒楼,因环境清雅,菜肴美味,招待的大多是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文绣之前的歌声,虽然曲调怪异,词句也听不懂,但声音清美,且带有一种难言的悲伤,引得二楼雅间的客人都侧耳倾听。
但偏生有不识趣的,被人挑拨几句,灌了两口黄汤,也不管对方是谁,便高声喝骂起来。
此人姓窦单名一个威字,是京都兵马指挥使窦正德的独子,仗着父亲的权位,一向在京都横行霸道,自诩风流雅士,喜好呼朋唤友,附庸风雅,今天请的除了几个官家子弟,便是一帮文人。正唤了几个歌姬进来,准备听曲儿作诗,忽听得隔壁传来一阵怪异的歌声,怀里娇媚的歌姬顿时撅起嘴不乐意了,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只是为美人儿出口气?当即便出口喝骂。
此时听见对方居然敢回骂,听语气明显是个丫鬟,顿觉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向侍立左右的随从吼道:“还站着干什么?把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给我弄过来!”
几个随从一起答应一声,便冲了出去。
同坐的一个书生劝道:“窦公子何必跟一个女人置气。”
另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公子哥儿醉醺醺道:“张兄莫要担心,窦兄向来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只要她道个歉,不会对那女子如何。”
之前劝解的张书生叹口气,不再说话。
这时隔壁传来几声“哎哟”之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被窦威派去抓人的几个随从狼狈进了雅间,窦威一见大吃一惊,几个随从被打的皮青脸肿,要么捂着眼睛,要么头仰上天,显然流了鼻血,窦威惊怒道:“怎么回事?”
一个被打的鼻歪眼斜的哭道:“少爷,被那边几个丫头打的……”
窦威的这几个随从,是他爹安排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个个身强体壮,手上也有几分功夫,却在须臾之间被几个丫头打了回来。
窦威后背有些发凉,莫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只是窦威一向仗着自己爹是兵马指挥使,在京都里横行霸道惯了,此时又在一群好友面前,岂能认怂?
一把推开怀中歌姬,对一桌子人拱手道:“诸位稍等片刻,我去会会那个丫头。”
几个随从不敢让少爷单独涉险,虽然刚被扔了出来,还是硬着头皮跟在窦威身后,心中默默祈祷那帮女人不要把少爷打的太重。
且说窦威一脚踢开隔壁雅间的门,顿时呆了一下,里面居然坐了十几个少女,正围在一张圆桌上吃饭喝酒,尤其是坐在中间的两个少女,一个清丽出尘,一个艳若桃李,让在风月场泡惯了的窦威顿时酥了半边身子。
刚把几个人扔了出去,酒还没满上,门又被踹开了,文绣心中微怒,娘希匹的,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哈喽凯蒂啊!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对于武力值爆表的文绣来说,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今天却三番两次被人打上门来。
文绣的性格一向是你对我好,我把你当爹都成,你若是欺负到我头上,即便是皇上,我早晚也要把你算计回来,况且她又极其护短,自己的丫头,做了什么都可以,别人想发难,那就要先问问她。
文绣示意丫头们都别动,站起身走到踹门的公子哥面前,微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窦威一见文绣,气势已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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