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心传奇之三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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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之三千局-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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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仿佛并不担心那个人的波动,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再不肯给恶毒的妇人开口的机会。
  “辰妃之父,张侍郎张大人打的如意算盘和贵门主的不谋而合,都是想要牵制或破坏白头翁的长生计划。不同的是,张侍郎是为自保,贵门主是为看热闹,所以她培养顾回蓝成为一流的剑客,又暗中通过各种渠道给他无数消息,助他在最后时刻破坏了白头翁的计划,而那次皇甫家弟兄们遭的暗袭,就是娴静门最明显的一次作为。或者该说,是她唯一露出的马脚。至于张侍郎,”如今的乐子期,一招不出,一式不动,整个人却浑然一把绝世宝剑,锋芒毕露:“你无非是想说,他如今已经更名换姓,做了瞳门如意张,也就是,”他这把剑寒光乍泄,完全没了七情六欲似的冷,是最适合杀人的剑,“我师父。”
  老妪死死盯着他,目瞪口呆:“你,你不信?”
  乐子期淡淡回应:“信。”
  老妪难以置信:“信的话你还。。。。。。。”你还站的如此稳当?难道不应该疾走癫狂,真气倒行,或伤或疯吗?
  乐子期依旧平静如古镜湖面,不见一丝波澜:“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古往今来,人人如此,凭什么单单我乐子期就要在五行之外,不受牵连?倒是你,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老人家你全忘了。”
  老妪被他的平静和调侃彻底激怒:“通天妖狐你不要惺惺作态了,我不信你被人利用还如此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连顾回蓝的事,你都怕他听见,怎么轮到自己的事倒无所谓了吗?可别跟我说你是豁达,方才亟初禾出事,你立刻便杀了人,你的心眼比我老太婆还小。依我看,你不在乎,是因为你是懦夫,你在听天由命,自暴自弃!”
  乐子期终于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竖起三根手指,略略一晃,宛若宝剑出鞘:“三个时辰,到了。”
  老妪暗叫一声糟糕,护体的真气被他一激,先自行乱了阵脚,来前喝过的门主赐的茶,又适时翻涌上喉,浓浓的茶香,催命般的一浪高过一浪。逼得她内息紊乱,头晕眼花,口吐白沫,扑通一声,从石块上重重的栽了下去,郁卒而终。
  胡世这才敢将手掌从顾回蓝耳朵上拿下来,抹了一把冷汗。他其实十分担忧,那老妪功夫不弱,如果她适才垂死挣扎,只怕自己、步云鹰、乐子期,三人加起来也不会是她的对手。步云鹰也想到一处,暗中松了一口气,惋惜道:“可惜没问出我师父的死因。”
  乐子期顾不得答话,他俯□,焦灼的望着亟初禾和顾回蓝,抿紧双唇。
  这时候万万鲁莽不得,稍有差池,便会要了两个人的命。
  胡世颇为识趣,见太阳西斜,起身去拾了干柴,拾掇出一块干净地方预备点起篝火。他武功不济,不知道顾回蓝要忙碌多久,但他猜想,疗伤之后体虚人疲,必定不适合到处走动,这里虽然安静,但春夜寒冷,还是该有所预备。
  步云鹰的烫伤则下到冰凉的古镜湖水中才略有好转。
  至于乐子期,仿佛已忘了他也是有伤在身,始终提着精神,聚精会神的看着亟初禾顾回蓝,时不时为他们抹一抹额角的汗珠。直等到月上树梢,顾回蓝渐渐睁开眼睛,众人稍微松了口气时,乐子期还绷着一张脸,因为亟初禾并没有醒,仅仅是面颊有了些血色。
  “师父。。。。。。。”尽管知道顾回蓝很累,但乐子期还是第一次没有体谅他,问之急切。
  顾回蓝朝他点头:“放心。。。。。。。明日便好。”他没力气多说,一句已是极限。
  但就这一句,足够叫乐子期放下心头大石:“多谢师父。”扶着亟初禾靠近火堆,脱下外袍盖在他身上,又小心翼翼的去摸他的手腕,感觉指尖下脉象平稳有力,乐子期这才踏下心来,将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让他睡的更舒坦。可一看那张俊颜从未有过的憔悴惨白,乐子期又觉得心头更痛。
  胡世见他难过,忙悄声劝道:“小师叔是个心狠的,你莫怪他自作主张。若知道他中毒害你这般难过,他一定会恨死自己。”
  乐子期苦笑:“他不会,”他眼眸低垂,睫毛散下,月光映着湖水,竟没有他瞳中流光溢彩,来的轻灵闪耀,“我也是个心狠的,之前总顾着自己的事,总觉得挥霍的是自己的命,全不管他在旁担惊受怕,忧心忡忡。也全然不知,原来他承受的,是这般撕心裂肺的痛。”
  好像千万把钝刀,一点一点割裂肌肤,刺破骨血的疼。
  好像绝望生了利爪,硬把三魂七魄从内里,一层一层剥离的感觉。
  生不如死。



☆、第三章 绝地反击

  【第三章绝地反击】
  就在那一刻;看见亟初禾闭上眼睛的一刻;自初见起就似曾相识的感觉忽而强烈起来;从乐子期的骨子里催生出痛楚;如浪涛拍岸一样惊心动魄;层层叠叠;差点埋没他到窒息。绝望更是无底深渊,将他一口吞下去,一直坠落,一直坠落,却永远落不到踏实的地面。
  原来真有这样一个人;失去他,比失去自己,比失去天下还来的悲恸。
  乐子期掷地有声的发誓:“我永不让他再受此种劫难。”若再来一回;我宁愿死在他前面。一定会。
  胡世却听得摇头:“由不得你的,娴静门此役失败,必定不会甘心,早晚卷土重来。”
  乐子期猛地抬起眼帘,澄澈眼底,那股难得一见的狠绝,动人心魄:“何必等她不甘心?”
  胡世有些莫名:“你的意思是。。。。。。。。”
  乐子期望月冷笑:“至此,便由不得她了。”
  他的眸明亮胜月,他的脸志得意满,他的决定铿锵有力:“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胡世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这样霸气无端的乐子期:“可,万一失败。。。。。。。”
  乐子期低眉,看看怀中的亟初禾,眼中闪过一抹温柔:“原先就是因为有太多顾虑,才叫她钻了空子,我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他复抬起头,言语间隐隐含着惆怅,“我自问不是胆大的人,失去这种滋味,浅尝一回就够了,万不能重蹈覆辙。”
  胡世望着他完美的侧脸,微微有些出神:“你要怎么做?”
  乐子期勾勾手指,叫他靠近,附耳说了几句,然后抢在胡世大叫之前,捂住了他的嘴。确定胡世真的不会再出声,才从怀中掏出那本“三千局”的棋谱,翻给他看了几页,道:“你照做便是。”
  胡世看看他,和他怀中昏睡沉沉的亟初禾,还有正在古镜湖中疗伤的步云鹰,一脸担忧。他可记得清楚,方才那老妪说的每一句话。
  乐子期知他忐忑,坦然应道:“放心,若我师父当真与娴静门联手,绝不止是今天的局面。”一定糟糕上千万倍,他们几个少说也死过十来回了。所以,他必须要抢在双方谈妥合谋之前,各个击破。大战在即,时机仓促,转瞬便逝,谁抢的到谁便是赢家。
  胡世仍旧不踏实,他到底出自娴静门,知晓其中实力究竟多大多可怕。如果不是娴静门的门主爱看热闹胜过一切,猫捉老鼠一样,爱逗着玩,恐怕顾回蓝他们早被一刀两断,做了亡命鬼。
  乐子期偏偏是毫无惧色:“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酷爱热闹的女人,却给自己的门派取名娴静,意即杀光所有人换取世间宁静,这不是很矛盾?”
  胡世不明所以:“这能说明什么?”
  乐子期道:“说明她并不是一个能力很强,能把控所有事的人,”他看了一眼完全找不着北的胡世,好心解释,“换言之,她很想管事,管尽天下事。但她能力不够,到最后往往不得不恼羞成怒的,用杀人来终结。”
  胡世还是稀里糊涂:“那又如何?”
  乐子期笑了,反问道:“对付娴静门门主当然不易,但如果,对手是一个会嫉妒,会耍小心眼,以玩弄为乐而又手无寸铁的女人呢?”
  胡世呆了一呆:“那自是容易的很。。。。。。”他突然一下站起来,眼睛里精光四射,说了声“我马上去办”,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步云鹰恰好拖着步子走上岸,见状亦是云山雾罩:“什么意思?”
  乐子期仍是笑的,吐出的几个字却犀利异常:“釜——底——抽——薪!”
  他到底有伤在身,勉强熬到三更,眼皮子重的终于撑不住,向下一放,便陷入阴冷黑暗中,也不知沉了多久,忽然被一股温暖拥住,从外向内的流动,直至涌入他紧闭的心门。乐子期终于醒过来,对上熟悉的一对桃花眼,那眼神却有些陌生,不似从前明亮,而是更多迷离。乐子期明白他有话要说,倒不催促,只是默默的等着,许久过去方才听得亟初禾艰涩开口:“我做了一个梦。。。。。。。”
  火光。
  血色。
  摧枯拉朽。
  刀剑争鸣。
  他的刀刃,不知怎么的就袭向了并肩而战的人的后背。那人倒下时满眼的伤痛,痛的几乎要了亟初禾的命。
  他忘记自己在想什么,只记得紧抱着那人的尸身,拼命的嘶吼,像失了爱侣的孤兽,像绝望东流的江水,像匍匐命运脚下卑微的游魂。
  他百般挣扎着,好容易才从噩梦中醒转,却赫然发现,自己竟像梦中一样,以同样的姿势抱着同样的一个人。那瞬间,他慌了神,忘了体虚乏力,不断的将自己的内力输入,直到那人幽幽的睁开双目。
  “子期。。。。。。。”他喃喃的,痛苦的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太过真实的梦境,让他清楚的回忆起昆仑山顶财如命的话,难道他最不愿发生的事,早在很久之前,就已成现实?他和乐子期,当真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乐子期听完镇定如昔,握住亟初禾的手等了一会,不见他平静,便低声叫他:“勿离。”
  亟初禾混乱的头脑被这一声镇住,愣了半晌,忽又惊喜:“你唤我什么?”
  乐子期笑着重复:“勿离。”
  亟初禾的眼睛一下子亮起,这是第一次有人呼他的字,他很开心这个人是乐子期。然而惊喜远未终止,乐子期眨眨眼,追问道:“这个字,和你的名字一样,是你师父取的,对不对?”
  亟初禾点头称是。
  乐子期伸出另一只手,把他的手合拢包住:“所以。。。。。。。”他什么都不用说,他相信亟初禾一定会懂。
  果然,那亟初禾困惑的思索片刻,俄而大喜,几乎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原来是这样!”
  他俊美的脸上放出光来,整个人从噩梦中复活,连呼喝都透着酣畅欢悦:“原来是这样!!”
  连顾回蓝也被他吵醒,揉着眉心十分无奈的说:“你最好现编个吵醒我又说的过去的理由,否则我下回再不救你。”
  亟初禾忙起身拜谢他救命之恩,口齿伶俐,不吝溢美之词,搜肠刮肚的,仿佛要把天底下的好词儿,全体拿来叠在他身上。听得顾回蓝眉头皱起,连连摆手,敬谢不敏。好家伙,这人热情起来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与其听他莫名其妙的夸奖,倒不如直截了当的问个透彻:“你们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乐子期笑道:“这话说起来,有些长。”他先请步云鹰将刚刚自己和老妪的对话,大致复述了一遍。即便省略了很多内容,但还是听得顾回蓝脸色铁青。尽管在遇到画丑董糜洪摊开那张画像时,他就早有预料,然,亲耳听到前后经过,还是难以抑制心头怒火。
  如果仅仅是他顾回蓝被玩弄股掌中,或者仅仅是娴静门、如意张和白头翁之间明争
  暗斗,他绝不会这样忿恨,他甚至不会有丁点情绪,就像吃到了脏东西,吐过了事。但这次不同,其中牵涉了释然,最无辜的释然,被亲生的父亲步步谋算成药人不说,还要被娴静门和如意张暗中推搡到利益的中心,不明不白的遭受重重暗算,险象环生,还大病一场,至今生死未卜。
  他到底做错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厄运?!
  他到底亏欠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残酷?!
  他只是一个生的俊,心地善,偏好为他人着想,挚爱生命胜过一切,三年昏睡醒来还是会赞日出日落、月圆月缺,看什么都是风光无限好的年轻人而已。
  他只是顾回蓝最好的朋友而已。
  他只是碰巧叫了皇甫释然而已。
  顾回蓝深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捏紧,指甲刺破掌心,猩红缓缓渗出缝隙。他决不允许释然的厄运继续下去,就算学夸父逐日,精卫填海,他也要竭力阻止;就算是把天下颠倒过来,他也要摆正释然头顶上的阳光!
  释然。。。。。。。顾回蓝闭上眼,好一阵眩晕。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世人都被明日累,
  春去秋来老将至。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
  请君听我明日歌。”
  歌犹在耳,未及天荒,已至地老。
  既然这天下负你,你的明日便由我来给。
  再睁开眼,顾回蓝已是挺直了脊背,毅然决然:“要怎么做?”白头翁死了,接下来,就是娴静门。他要一个一个击破。
  乐子期却道:“绝地反击,一举击溃!”他的雄心颇大,竟连如意张一起包括在内。
  步云鹰都目瞪口呆——那可是他师父穷尽毕生也没能击败的人,他们几个又如何应付。
  顾回蓝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不是你师父吗?”
  乐子期目光悠远:“从他立下这个心愿开始,他就只当我是对手。”师徒情分已尽。



☆、第四章 抽丝剥茧

  【第四章抽丝剥茧】
  “首先;假定你们现在是娴静门主;”乐子期想了个办法,比较利于说明问题;“你们是那个人;一举一动要从她的角度出发;你们会怎么做?”
  众人一头雾水。
  “不急;我们就从冰人阵开始说;”乐子期逐个抽丝剥茧;把问题掰碎了问,“你们会派五毒教和冰人阵来对付棘手的敌人吗?”
  顾回蓝率先点头:“肯定会。五毒教和冰人阵都是送上门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乐子期道:“你会派他们同时来吗?”
  顾回蓝犹豫了一下:“如果是我,我不会的;既然我喜欢热闹,为什么不一出一出的来?赶到一起,难免误伤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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