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心传奇之三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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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之三千局-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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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蓝天。
  天上何时初见云?云彩何日初逢天?
  世来聚首皆有散,唯有云天长相伴。
  年年岁岁执手望,岁岁年年两厢看。
  沧海桑田又如何,不及蓝白一笑间。
  石话忽然很安心,他知道,乐子期不会有事。七巧殿从不是吃素的,何况是其中武功最好的白骨刀魔亟初禾。
  他也忽然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变得妇人之仁,居然开始怜惜起一个陌生人的性命?
  着实别扭了一会。但当想到之前顾回蓝和乐子期都提到的那个稀奇古怪的问题时,他思索片刻后又笑了——鼠妖为什么自绝?因为他始终是忠于自己的心,为兄弟报仇是这样,事成后与神猫共死也是这样。个中因由,到底是忠义,是德行,还是其它什么,鼠妖绝不会去细想,去分辨。他活着,全是因为他想活着,他死了,也只是因为他想死了。
  亟初禾说:“想死便死,何需说道。”
  心之所动。
  率性而为。
  要寻什么根由?!
  ——石话释然,不再别扭。由着自己继续担忧,继续品赏。
  他难得任性一次。这习惯好养,不好改,他估计自己日后会常常任性。既如此,不妨自今朝始。
  那边,猎猎风响,遮住了最可能暴露行迹的吐纳声,也遮住了神出鬼没,蓦然向御风而立的两人进击的一钩。
  离魂一钩,虚空中劈出。



☆、第七章 漠北三鬼

  【第七章漠北三鬼】
  漠北三鬼的钩和他们的名一样;鬼气森森,最擅于隐匿日照风吹内;最擅于冥冥中取人性命。江湖有传言;从生到死;距离可以很远,远到万丈悬崖。也可以很近;近到轻轻的一钩。
  他们只钩人脖颈;他们只用三分气力。这样已经足够。因为再厚重的盔甲,再坚固的护颈都挡不住比风还利的钩。风可以到达的咽喉,钩一样可以。唯一不同的是,风会笑,笑又一个妄图与这钩相拚抗的家伙;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但凡有一点自知之明,是绝不会以卵击石的。
  但凡有一点机会,逃跑显然是生存几率更大的选择。
  尤其对手是这样一柄冥钩的时候,逃跑绝不是一件丢面子的事。
  可亟初禾片刻犹豫都没有,就站在乐子期身前,在冥钩劈开风路的同时,撑开了手中的巨伞。
  这种打法,顾回蓝最熟悉不过。他之前也是一样的,玩命。为了释然,为了自己,为了活着,他几乎玩命玩成习惯,次次都靠好运气绝处逢生。但现在,释然失踪,不愿连累与他,他就更需要保住自己的命,好好的等待和释然最终的会合。
  再颓废,再沮丧,心底深处仍存有星星之火大小的希望,反复告诫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下一刻,久违的幸福就会从天而降。
  他因此作废了原来看似英雄,实则无奈的做法。他因此一开始就看穿了亟初禾的企图——想要胜漠北三鬼,不仅要准确判断他们的位置,更需要比他们还快的进攻。相比其它,以攻为守,是唯一可能取胜的法子。
  寒冬没有倾盆大雨,想要判断藏匿在空气中的漠北三鬼的行踪,只能等待他们出手。那最强大的时候,也是最虚弱的时候。那破空一声,是冥钩暴露的唯一时刻。瞬息即逝的反攻机会。亟初禾当然明白这一点。他赌的就是自己伞中飞芒和对方冥钩的速度。
  冥钩快,他的咽喉就会被割断。
  飞芒快,漠北三鬼就会现形在牛毛“细雨”中。
  为这一次快慢之争,他赌上了命。更逼得对方也押上了自己的命。弹指间,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但,他来不及算计,他完全的率性而为,凭心去做。他要护他想护之人。
  冥钩阴气森森,鬼魅般缠上了亟初禾的咽喉,与此同时,巨伞撑开,寒芒准确飞向了冥钩初始之地,一个人形曝露无遗。巨伞即刻顶了上去,伞尖虽然不够锋锐,但进击已经富富有余。
  一抹鲜红已经浸透他的衣领,只要冥钩稍稍上前半分,他立刻会丧命。但亟初禾似乎完全不觉此刻凶险。他的巨伞还在执着的向前顶,已经顶到了对方的胸口。他完全有把握在对方勾去自己魂魄的同时,顶穿他的胸膛。他知道漠北三鬼即便没有身中剧毒,也是亡命之徒。但他还是要赌,赌对方惜命,不肯轻易去死。
  漠北三鬼当然可以拼命,但他们确如亟初禾所料,纵然生不如死,内心深处仍然无比渴望能够活的久一点。
  胸口疼痛更剧。那人终于被死亡威胁的瑟缩了一下,也因此被亟初禾的巨伞顶翻在地,真气吐出,他的隐遁之术也失了效力。但冥钩并未显形。尽管它从亟初禾的脖颈处离开,却并不在这个人的手上。亟初禾来不及收伞,索性丢开,白骨刀虽然在手,但没有漫天飞芒,他根本无法断定其余两个人的方位。
  不,不是人,是两只鬼。
  先前倒在地上的那只鬼已经在狂笑了,虽然有数不清的针芒刺穿他全身大穴,叫他浑身麻痹,动弹不得,但他有把握相信胜利当前,他们马上就能如愿和乐子期这样的妙人一同赴死,实在没理由不提前庆祝。
  只是,他不喜欢亟初禾。他不希望黄泉路上还有这样捣乱的家伙同行。
  所以他说:“留他一命。”
  冥钩刚好再度出现,听见这话,破空的声音一顿,已经失了先机。亟初禾一脚踹过去。叫第二个人也显了原形。
  第一只鬼,恨恨的闭上了嘴巴。他终于意识到,这个捣乱的家伙不仅不好对付,脾气还很糟糕。或许比那逍遥店老板的脾气更坏。
  第二个人手中,并没有冥钩,所以他也笑,如果第三次还失败,他就重新提起真气,再度遁形,二人施以车轮战拖死亟初禾!他是十分想要如愿的,争斗原本就是为了赢。想一万个法子亦是纯粹为这一个目的。假如没有突然窜上来的六个红衣侍童,六只力大无穷的手按住,他一定会得偿所愿。
  当然,即便他已经被擒住,他还是相信余下的那个同伴一人就可以达成他们两人的愿。
  不是吗?亟初禾在明,且没有巨伞掩护,没有飞芒可用,身后还要护着乐子期;他矮小的同伴不仅藏在暗处,手中还有一柄锋锐无比的冥钩,只消轻轻的一出手,便能悄无声息,勾下亟初禾俊美的头颅。到时候,殷红如梅,开遍胜雪白衣,不知是怎样一副妙景。
  他很期待。
  漠北三鬼的成名绝技就是把人变成鬼。无论什么样的人,遇到他们就只有变成鬼一条路可走。在他们眼里,杀人是一件很过瘾的事,被杀必定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所以他们乐此不彼,日益沉迷。甚至总结出了几条杀人的规律。
  比如说,杀婴儿,须在他啼哭之际,听噪音戛然而止,万籁复寂,会有种替天行道的归宁之感。
  比如说,杀老者,须在他熟睡之时,听呼吸渐弱而无挣扎,那种安宁不知道是死者几世修来的福气。
  比如说,杀少年,须在他旺火气盛之极,这时勾过他的脖颈,他才能学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他才会死的瞑目。
  比如说,杀妇人,须先在她夫君儿女面前败坏她的德行,叫她受尽误会,百口莫辩,最后她死才会是完全死去,从心到身。。。。。。。
  他今天又要加一条,杀亟初禾和乐子期,这一双绝无仅有的妙人,当然就应该在杀人者性命不保,杀人肆无忌惮的非常时刻,才最为过瘾。
  倏地,几不可闻的一声撕裂,夹杂于风中,掠过众人的耳朵。第三鬼终于出手了。一击致命,绝不走空。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向勾取人脖颈的冥钩这次显然瞄的是亟初禾的右侧颧骨。这一改动,或许因为那柄白骨刀始终在咽喉附近盘桓;又或许是因为冥钩天生锋锐衍生的自信,对它而言,人的骨和皮肉没有区别,都是一钩了断的物什。而且相较来说,与其要对付传说中,坚如磐石的白骨刀,倒不如攻其不备,削其头颅。
  杀人,是一种艺术,当然要竭力完美。
  三鬼的如意算盘显然打的很精明,也很完满,这点,从观望的众人眼中错愕惊诧便能窥的一斑。
  他完全有理由为此得意洋洋,或者有酒时,浮一大白。前提是,他真的削下亟初禾的头。
  就在他胸有成竹的刺出这一钩时,冥钩竟然扑了个空,再看,原来亟初禾似有先见之明一样,竟然在冥钩到达的同时,飞快的低下了头,微微弓起了背。他背上负的是一支伪装的极好的,和他的白衣几乎混为一体的直筒,材质不明,比笔杆还要细上一圈,筒口正对的,恰恰就是冥钩的彼端,漠北三鬼的位置。
  三鬼一愣,眼前一花,已
  然失掉最后生的机会。
  他甚至,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的死因。
  红衣侍童几乎在同时,按扁了他们手底下的二鬼。然后,又捉住全身仍在麻痹,早已不能反抗的一鬼,丢在众人面前,四仰八叉。那人顾不得形象,他一双鼠眼,死死盯住亟初禾,大声追问着三鬼的死因。他看得很清楚,并非是同时,那个人其实是在冥钩进击之前,就已经低下了头。他想不通,连自己都没想到的这一钩,为什么亟初禾会料事如神,未卜先知。
  亟初禾回他一声冷笑:“想听实话,去问石先生要。我这里,不卖。”
  那鬼恨恨道:“亟初禾,你休要欺人太甚!”
  亟初禾将巨伞拾起,还刀入鞘:“等你活的像个人时,再请别人把你当人对待也不迟。”
  “你!!”一鬼火冒三丈,却又束手无策,眼角一扫,扫到亟初禾仍然护在身后的乐子期,心中冒出主意,“乐少侠,我今日求不得蓝玉蟾,技不如人,死而无憾。但你也休想仅凭口舌之利就安安稳稳下这女郎山。”
  他下巴一抬:“你不把蓝玉蟾给人,是怕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可是他们身上剧毒不清,不是依然死路一条?!不信,你可以问问逍遥店,这位石先生从不说假话,他一定会告诉你,他逍遥店的店老板,还能活几天。”
  马上就有一群人围将上来,对仅存的一鬼拳打脚踢:“说!你是如何知道是我家老板中毒的?!”
  一鬼被打的鼻青脸肿,多亏了六个红衣侍童将人群隔开,这才缓上一口气,又活过来:“笨蛋,我也身中剧毒,当然知晓。”
  有人不信,指着他刚刚被打时呕出的一口血质问:“中毒后血会发黑,你的血是红的,与常人无异。你怎么说?”
  那鬼笑哈哈:“猝然中毒,当然血会变黑,但假如时日已久,毒侵五脏六腑,一口血又能看出什么来。”
  众人脸色骤变:“你是说。。。。。。。”
  一鬼撇撇嘴:“我是不知你家店主如何,但我,至少中毒三年有余。”
  “三年有余,你定然知道是何人下毒!”
  “哼,问问你家店主,他向来自恃武艺高强,锄奸惩恶,身边少说也有千人忠心耿耿、拥戴保护,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被谁下的毒?”
  逍遥店众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的确,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亟初禾忽然笑了,声音不小,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有人知道。”
  所有人的眼睛一起瞪圆。
  始终一言未发的顾回蓝却明白他指的是谁。
  他俩一起看向乐子期。
  那人好像根本没在意旁人议论,正一心一意的打量顾回蓝,左左右右看过一遭,很是满意:“夹袄果然合身。”
  顾回蓝拢拢袖子:“衣不如旧。人不如故。”
  乐子期澹然一笑:“师父所言极是,”他转向逍遥店众人,问道,“你们可听明白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云山雾罩,不明就里。
  唯有顾回蓝点头。
  唯有亟初禾赞道:“正是如此!”

  (本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俺的更新很稳定。。。一直都是新闻联播结束的时候。


☆、第一章 再见鬼头刀

  【第五卷心结】
  【第一章再见鬼头刀】
  乐子期的意思;顾回蓝和亟初禾皆心领神会。毒物如药;分药效快慢,有能迅速致人死地的,也有能将性命蚕食鲸吞的。前者因为立竿见影;常用来杀人灭口;后者则多用于控制和要挟,但需要长久耐性,因为这一类的毒药常常不能一次用量过猛过大,否则必定露出马脚,被人察觉。尤其是面对逍遥店主人和漠北三鬼这样的高手,更要谨慎小心;逐渐加量;直至出现症状,立刻停手。
  可是,逍遥店店大欺客,谁敢要挟?漠北三鬼堪比黑白无常,谁敢控制?更何况,三年多来,若被控制和要挟,怎可能不被发现和觉察?
  漠北三鬼仅存的唯一活口点头:“的确如此。我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何要对我们几个下毒?又是谁,怎样下的毒?”
  乐子期劝道:“莫急,只要明白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一切便会豁然开朗。”
  石话问:“难道是我逍遥店得罪了什么人,他在报复?”
  顾回蓝道:“那倒未必。逍遥店虽然行事乖张,不按常理,但到底归属武林正派,而漠北三鬼嗜血邪佞。一白一黑,一正一邪,你们不可能有共同的仇家。”
  石话糊涂了:“顾大侠的意思是?”
  乐子期却把话题一转,道:“石先生,你最信赖的,是我们这样头一回见面的陌生人,还是交往多年的朋友?”
  石话身边的小二抢白道:“自然是朋友。”
  一鬼率先听懂:“所以不是仇家!是我们身边的人!对呀,也只有身边的人,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
  石话眉头拧起来:“我逍遥店和漠北三鬼,可以说是素不相识,如同顾大侠所言,黑白两道,即便不是不共戴天,也会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身边怎会有目的相同,手法又类似的人?”
  亟初禾应道:“因为他们都来自一个门派,行事方法,当然如出一辙。”
  石话想不通:“有什么门派,如此神奇,能混进我逍遥店或许容易,毕竟我们人多。可是漠北三鬼,常年独来独往,能靠近他们简直难于登天。什么人有这样奇特的本领,能蛰伏他们身边却不被察觉?”
  一鬼沉默了一会,脸上神情千变万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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