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衍神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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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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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轩人微言轻,怎敢妄自非议。今实为舍弟而来,听闻昨夜舍弟与王大人发生了一些误会,舍弟年纪尚轻,不懂事,口不择言而冲撞王大人,明轩代舍弟给王大人陪个不是!”

邵明轩说着就站起,恭敬地行了大礼。

王明阳泰然自若地受了这礼,而后缓缓说道:“这后生做事确欠了一些考量。少东家虽为逸夫之子,在此事上应适当提出劝诫,莫要太过宠溺与放纵。”

“王某倒不是怪罪,年轻人做事冲动了一些可以理解,却不能如此毫无收敛地欺侮入城来谋生的散修。要知道这些散修,便连被告知禁令的资格都没有,倘起了冲突,没人为他们做主,必然便是散修之过。”

他说着,神情略有些冷漠:“驱赶都只是小事,怕是他心有不岔,人都被驱赶,还要赶尽杀绝,那才是叫人心寒!”

此事在日曦城已是屡见不鲜,不知有多少散修在被驱赶之后,又惨遭杀害。

邵明轩对此心知肚明,便不禁尴尬地笑了笑,说着:“王大人言重,言重了!您看在下今来亦非没有诚意。舍弟便在此,王大人欲要如何处置皆可,明轩必不置词。”

“邵明轩!你不能这样对我,舅父绝不会答应,你快放开我……”邵元方这时再也无法沉默,在他心头,邵明轩将他绑来,本来就不安好心,最好自己被这王明阳整死才好。即便不死,也可在自己归途中埋伏,将自己杀害,而后嫁祸给王明阳,真是险恶的用心。

护卫手上用力,喝道:“给我老实一点!”绑着邵元方的是一件法器,是以他修为都无法展开,只能被护卫压制。

王明阳淡淡瞥了一眼邵元方,淡淡说着:“你能将他绑来,足见你决心与诚意。本来就此事我还想找邵逸夫谈谈,如今看来也没有这必要。只是你父子二人今后,怕是有着很难弥补的裂痕,对你邵氏商行不是一件好事,少东家对此就一点不担心?”

邵明轩复落座,长长叹了一口气,“邵氏于日曦城如履薄冰,父亲仍放纵元方肆意胡来,恶了许多商行不提,邵氏名声就渐渐臭不可闻。明轩自是担忧邵氏前途,是以才行这雷霆之事,只盼父亲有一日能清醒,不可再让元方乱来。”

“至于这裂痕,自从舍弟来投奔,便已产生。说句难听话,父亲怕是有传位给舍弟之意,呵呵……”

这便是诉苦之意了,王明阳不欲参入邵氏家事,便轻咳一声道:“这后生你还是带回去罢,王某不会同他一般计较,与邵氏的合作如故,明日王某便会带一批人去应征,能不能淘出好人选,就看你自己了。”

邵明轩迅疾地收敛心绪,微微一笑,拱手道:“既如此,那便多谢王大人海涵,明轩告退了!”

语罢,便起身来,再次行了礼,便与护卫一道离去。

王明阳独坐片刻,正欲起身回去歇着,突然面色微冷:“还不现身?”

“呼——”

他话音才落,一阵风“呼呼”着卷入来,便见一个女子突然显出了身形,她约莫二十一二年纪,一袭紫白相间的纱衣,面显些微的恭敬,更多却是欢喜,大礼着参拜:“弟子碧虚,参见师尊大人。”

“你这丫头,《风行诀》倒有一些火候,为师差一些认不出你来。”

王明阳脸上显出笑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爱徒一眼,感叹着说:“你在盟中,也属资质上等,如今也快破开问虚最后一境抱虚,为师却要落于你之后喽!”

“哪儿的话呀!”罗碧虚满面笑颜,来到王明阳身前,殷勤地替他捶腿,“师尊只不过是不想突破而已!”

王明阳点了一下她的额,“你不用替为师遮掩!为师资质不行,能走到今日这地步,已算侥幸。对了,你不是与小姐一起去了太渊城?有什么进展?”

说到正事,罗碧虚认真起来,她左右望望,道:“师尊,可有谈话之处?”

“随我来。”

王明阳便起身,向着厅堂后行去,这厅堂连着后院,拐了数拐,就见一个贴满了符篆的阁楼,入了去,他才道:“此地有为师设下的禁音神阵,你且放心说。”

罗碧虚这才满脸凝重:“师尊,围绕太渊城的大战已然显了端倪,天道盟与东西魔宫都有了大动作!”

第505章大战端倪(下)

莒州百蛮山系,君山顶上妖神宫。

御书房内,妖皇楚度负手立在一座由梨花木为基台雕制,花岗岩为山川,星辰石磨碎的粉泥为河流,形成的沙盘前,眉头少见的深锁。

他胸有沟壑,一思一念皆难同寻常,且身系百万妖族存亡,是以身侧陆龟蒙丝毫也不敢搅扰。

“此处!”楚度忽而指着沙盘一处地域,缓缓开口。

陆龟蒙眼睛微眯,应道:“沉佛战场,亦是应龙陨落之地。”

“陛下,恕老臣愚钝,妖族万世传载,陛下居功至伟,盖因陛下引领英明,如今怎么却要主动挑起佛妖大战,让庐州那帮魔徒占了太渊秘境的便宜!”

楚度淡淡一笑,“汝宽心,大战难以为继,小摩擦而已矣。再而言,吾屯兵沉佛,只守不攻,拖着秃驴,可令天道盟与东西魔宫拼出真火。倘三方齐聚,那必然会有协商,既有协商,便有妥协,汝可明白……”

陆龟蒙恍然大悟,他赞道:“陛下神机妙算,谁也不知太渊秘境过了这许久,能遗留多少古物,看来陛下与剑斋是不谋而合了!”

“那么此事,遣谁去合适?”

楚度仍在沙盘上轻轻摆弄,须臾功夫,他拨倒最后一枚棋子,淡然笑道:“应龙当年,生就一颗佛心,三圣未证半步无量,无力压制,不敢收之。后与囚牛相识,诞下后裔,佛心渐渐泯灭,三圣却来旧事重提。”

“戮绝出世,应龙囚牛双亡于沉佛,吾总想,亦该与他们后裔一点交代。此事便令应囚黄氏来办,着令黄小花务必守住沉佛。”

陆龟蒙心头微微凛然,心道:陛下沉寂了数劫,这是要亮出獠牙之意?临近劫末,亦不知是好是坏。

想到此处,心底微微一叹,他不敢怠慢,恭敬应着,就要退去传令。

“慢着。”楚度却又叫住他,“剑斋石泰之死,可查出因由?苏伏行踪查得如何?”

陆龟蒙应道:“尚未查出凶手是何人。至于苏伏行踪,妖族不好明目张胆,已将此事托给南离宫,不日便有消息传来。”

“只是,陛下何以着重此事,又何以关注一个小小剑修?”

楚度淡淡一笑,道:“查出凶手,可与剑斋结个善缘。谁都知剑斋行血祭,神、商、庐与海外蜃楼群岛皆未放过,独独略过莒州。此便是对妖族信任,妖族自然不能辜负剑斋信任。”

“至于苏伏……”楚度露出了一个陆龟蒙从未见过的陌生表情。

“近劫来,吾不断思考,妖族如今有吾撑着,或可渡过此劫!然下一劫倘吾身不存,妖族该如何度过?吾身为妖族,样样事替妖族考量,或便存着难以忽略之致命危机……”

陆龟蒙大惊,连忙伏倒贴地,“陛下万不可如此言,您修为通天,寿数难尽,即便是妖族尽覆,您亦不会有丝毫损益。”

“龟蒙啊!汝乃本族千载难得一见之智者,怎不晓盈满则溢,盈亏则损之理?”

楚度亲手将他扶起,语重心长道:“余者如此便罢,汝万不可如此盲目。吾总有一日会自妖皇位上退下,届时汝便要好好辅佐吾之继任,汝可明白?”

陆龟蒙先是感动,不禁热泪盈眶:“老臣,老臣多谢陛下信重,只是……”

然而话未说完,心底猛地闪过一抹灵光,他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说:“陛……陛下是想……可……可这没有先例……陛下……”

他咬了咬牙:“陛下……老臣只是觉着……这对诸位殿下不公平,您常言柳殿下野心太大,桑殿下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皆难以交付重任,那便罢了。古殿下可是您亲自收为徒,且一手提拔至今,他处事条理分明,不偏不倚,对待下属亲厚有加,在君山城可是有口皆碑,心性品格皆乃上上之选……”

楚度却摆手阻了他话语,淡淡道:“目下言之过早,汝亦不必较真。不过,苏伏此子,大不简单。机缘运道皆是上上之选,能纳入妖族,再好不过,其余之事,汝且看他言行如何罢!”

陆龟蒙闻听此说,心知无法动摇楚度,他微微一叹,便只好应道:“老臣不敢置喙陛下决议,只是古殿下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老臣告退了……”

待他行礼退去,楚度眉头才又深锁:龟蒙是随了吾数劫之久之老臣,怎么会不明白,便是功劳苦劳皆占,又能如何?老六能治理一方,却不懂天下大势利害关要,最重者,则其修为,于此劫末,恐难有更大突破,真界不论何时,修为才是一切……

……

“你说什么?”

王明阳大惊,瞬息又敛去,他缓缓道:“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碧虚吐了一口气,“师尊,弟子此来,乃是奉了小姐密令追踪北邙宗入室弟子孙仲谋,小姐怀疑太渊城炉鼎之事乃是他与尹玄素相勾结而成,否则单凭孙仲谋如何懂得炉鼎之事……”

“或许孙仲谋只是无辜,罪魁祸首便是已死的李魁……”

王明阳微微蹙眉,不明白她为何说起了不相干之事,他疑道:“此些事与散修盟何干?”

罗碧虚无奈道:“小姐眼内揉不得沙子,她杀起人来都不眨一眨眼,却对小姑娘惨状心生怜悯,却苦了人家跑东跑西!”

说到这里,她精神一震,道:“正是如此,方才我收到小姐传讯,言天道盟动作频频,似乎有远征之意,加之东西魔宫异状,恐怕便是围绕太渊秘境而争。具体如何,我亦不知,而小姐交代,务必将此事告知您呢!”

王明阳皱眉道:“两州发生大战,谁也难以置身事外,小姐的意思是要我与落日城主通通气,争取能得到玲珑阁的倚靠,便能在此大战中多一分幸免于难的机会。”

“小姐谋算虽然深远,可盟主却不会如此想。小姐担忧殃及池鱼,盟主却对太渊秘境念念已久……”

罗碧虚口唇微张,她哪能想到这么深远,无怪小姐要自己转告师尊,她嘻嘻笑道:“师尊,东都魔宫都是一群目中无人的蠢货,譬如莫孤寒,死在了归墟,至今连谁杀的他都不知。”

“是以您也不必太过担忧,以盟主手段,定能带领大家度过危机!小姐还说了,两州应当不会爆发大规模剧斗,否则只会令其余大门阀白白占了便宜。”

王明阳摇首道:“真是不知所谓,如今仅有一枚太渊令显身,还在鬼弃道人尹玄素手里,而太渊秘境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便忙着争斗,就怕到最后,剩的一场空!”

罗碧虚笑道:“师尊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些大门阀,好了好了,人家还要去追踪孙仲谋,倘他与尹玄素有联系,说不得我还能夺下太渊令献给盟主呢。”

王明阳轻轻敲了一下她前额,板着脸说:“为师不认得孙仲谋,不好评论。可尹玄素绝不是个简单角色,各大门阀几次围剿都能被他逃走,销声匿迹数载又出来作恶,你道他凭的是运气么?”

“而况太渊令目前而言,谁碰谁死,你可知日曦城近来多了多少高手?除开青州目下未见人来,余州皆有,为师断定,他们皆是为太渊令而来……”

“动作如此之快?”罗碧虚咋舌道,“那这尹玄素还能逃哪里去?掘地三尺,还怕他躲不成?”

王明阳微微摇首:“丧门功法诡异,一切都难说,前几次围剿,我听闻他死了两个分身后,便再没人能寻到他踪迹,目下谁也不知他究竟有几个分身。况尹玄素行事素来诡异难测,谁也不知他图谋太渊令究竟是为何。一切都要待珍宝大会之后才能揭晓。”

罗碧虚恍然道:“难怪我这一路行来,听到许多传闻,言尹玄素欲将太渊令在珍宝大会上拍卖。如此一来,他倒能赚个天价,相信各州大门阀都不会吝于出血,而想必那些个高手,便是护持太渊令而来!”

“尹玄素倒是好算计!将天下人都玩弄于鼓掌间!”

王明阳冷冷一笑,道:“哪有如此简单,倘尹玄素真拿出来拍卖,玲珑阁或许会顶住压力替他拍卖,可这灵玉怕不是那么好拿的。或许就需要付出性命的代价,高手如此多聚集,他分身再多,恐怕也难逃死劫。”

“不过他未必就愿意拿出太渊令来,太渊秘境十数劫不曾出世,里头积蓄的珍宝该有多诱人?”

“他尹玄素作恶多端不假,可过个数百载,亦不过化作飞灰,不能超脱,又如何抵得了时光的侵蚀!又如何让真界所有人记住他的大名?”

王明阳对此深有体会,是以深深明白但凡修士,便会对死亡产生一种比之凡人还要深切的恐惧。增寿数本来便是一种极难抵御的诱惑。

只是他尚未说出来一点是,今夜绿林盗如此儿戏的袭城,他感受到了一种风暴正在酝酿,与尹玄素有关的风暴。

第506章应试与考验(上)

“嗖——”

同是这一日未时将近午时之际,一道剑光呼啸着划过天际,划过了赶往日曦城的散修的头顶,却未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每日里不知有多少剑修进进出出,早也习以为常。

那道剑光却落在了离日曦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枫叶湖边,显露出一个着浅蓝色道袍,道髻打扮的青年,他长得顶多只是清秀而已,只是两道剑眉极有味道,枫叶湖清澈的湖水倒映出来,就见着他的两道剑眉拧起,复落下,旋即自语:我这一身衣服进去,岂不自曝身份?

此人可不正是星夜兼程赶来日曦城的水洛泽,他对于日曦城并不陌生,只是以往来,都只是停驻数日,主要是寻找炼制剑器的材料,是以总是匆匆而来,匆匆便走。

不过,虽然如此,却对日曦城的“规矩”并不陌生。

这规矩还只对有实力御器入城的修士而言。首先是禁令,但凡私斗者,日曦城有权任意处置,包括死。当然,这只是对于一般修士而言,玲珑阁在日曦城势力再庞大,也不敢得罪各大门阀,是以顶多抓去关个几日而已。

其次是入城者,皆需报备来历,购置身份玉牒,记录姓名与目的,否则便不予入城许可。

再次是有敌攻城时,须由日曦城一方提供相应报偿,请入城者出手助日曦城抵御。

此乃日曦城三大铁律,不是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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