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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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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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溥仪面前,顾元渊拱了拱手,敬道:“顾元渊见过皇上。”
  溥仪已经不是皇上,除了身边的旧臣还没有一个外人这么称呼他。顾元渊这么敬称倒是叫他纳闷。
  溥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扶着金丝眼镜,惶惑的问道:“你是谁?”
  “阁下,这位可是你的贵人,也是你们慈禧老佛爷的忠实信徒,她的手上有你们的传国之宝,帝王的象征,玉玺。”本庄繁握了握指挥刀的手柄,笑得那么阴冷又狂妄。
  
  溥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玉玺的事情,听如此说更觉得摸不着头脑。身边一个穿着长袍马褂的老人朝他恭敬的行礼,“大佐阁下说得极是。皇上年幼,不知道也不奇怪。老佛爷是交代过这么个事情,等皇上成年了,能够亲政了,就要把玉玺找回来。”
  
  顾元渊不卑不亢的说道:“不错。今天,我就是来履行诺言的,玉玺的事情,皇上应该知道了。”
  本庄繁探了探身,一双细眼放出咄咄逼人的气焰。
  “顾小姐真是明智之人哪!你们皇上就要登基,玉玺真是来得恰到好处,正所谓皇权天授。中国的老百姓非常信任这等祥瑞之物的,溥仪阁下登基绝无问题。啊,正是天赐良机啊!”
  顾元渊看着本庄繁,晶亮的眼睛闪过一些冷色,忽而提高了声音说道:“今日本庄大佐与我清国皇帝在此,我顾元渊要献出清国玉玺,有这个祥瑞之物,日满合作必定成功了吧。”
  本庄繁有点惊异,不知道她是真是假。溥仪更是惊惶无措,他对这个女子一点不了解,对她的所作所为觉得匪夷所思。
  “那么,请问本庄大佐,我一旦交出玉玺,是否放我离开?”
  本庄繁嘿嘿笑了起来,“顾小姐的要求很合理,你献上玉玺,促成溥仪阁下登上皇帝的位子,你就是日满合作的大大的功臣。我们日本人也是为了帮助溥仪阁下的嘛,这么一来,顾小姐就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朋友!”
  “好。我说出玉玺的下落,本庄大佐履行诺言!”
  顾元渊看着溥仪,好像看透他的心理。溥仪的头上在冒汗,看着她的目光闪烁不安。
  “顾小姐,鄙人是关东区最高统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玉玺在哪儿,请顾小姐呈献上来吧!”本庄繁哈哈笑着,脸上的表情却是如饥似渴,好像顾元渊的手里真的捧着稀世珍宝,玉玺。
  
  “他是皇帝,我应该把玉玺交给他。”顾元渊正色说道,“玉玺是皇帝的信物,只有皇帝才有资格拥有它。”
  本庄繁窝了下嘴巴,呵呵笑道:“好!玉玺自然是献给皇上的喽!顾小姐如此忠诚,令鄙人钦佩不已啊!”
  
  顾元渊朝溥仪恭敬的施礼,平静的说道:“皇上,老佛爷留下玉玺,就是留下万里江山,恳请皇上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溥仪再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这样的气度,这样的人品,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听她说话,更是含有深意。他单薄的嘴角挂着一丝苦笑,伸手示意她免礼。
  “顾小姐,我不知道你是谁。听说你是 
 87、渡劫 七 。。。 
 
 
  皇祖母的亲信,能坚守到现在也不是容易的事,好吧,我想知道的是,皇祖母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元渊淡淡一笑,“就是关于玉玺的。”
  顾元渊要来纸笔,匆匆写了个字条,仔细的叠好,交给一个老臣。这个老臣恭敬的接过纸张,来到溥仪跟前,跪了下来,双手捧着字条献给溥仪。
  溥仪的手在哆嗦,接过字条便想打开,突然发现本庄繁凑过了身子,他下意识的收起了字条,紧张的看着他。身后一班臣子都是满脸怒气的瞪着本庄繁,敢怒却不敢言。
  本庄繁有点尴尬,嘿嘿笑了起来,“啊,阁下请看。”
  溥仪小心的打开字条,眼睛定定的注视着上面的一行字。
  本庄繁的笑容在抽动,压低了声音,却还是透露出急迫难耐的心思,“溥仪阁下,是真的吗?”
  溥仪木然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顾元渊,将手里的字条握在手心里,手在不住的颤抖。
  “嗯,是真的。”他拿出手帕擦着头上的冷汗。本庄繁太想看看字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只是碍于这种场合,总不能抢了过来。
  “大佐阁下,我可以离开了吧?”顾元渊逼视着他,并无畏惧之色。
  “顾小姐是我们的朋友,请下去休息吧。”本庄繁的心思全在溥仪手里的字条上。
  
  走下主席台,程亚凌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等在前方,他是奉命带顾元渊去司令官邸做客的。
  有十个端着长枪的日本军人立刻将顾元渊团团围住。
  “赤本少佐,这是你安排的吧。”
  “你当这里是是什么地方,怎任由你出入?阅兵式就要结束了,晚上还要举行隆重的宴会。本庄司令邀请你去司令官邸做客!”程亚凌说完,拍马前行。顾元渊和在下面等待她的贺雨时随后走出了校场。 
  
  盛京大礼堂正举行一场隆重奢华的宴会,是为溥仪皇帝接风洗尘的宴会。
  这个场面,当然少不了一个人。
  作为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川岛芳子,她的重要性立刻显现了出来。她是溥仪的堂妹,爱新觉罗氏的子孙,同时又是日本外交家川岛速浪的养女。她自然是日满和谐的最好诠释。
  她穿了身绣着龙纹的红色旗袍,打扮的妖娆艳丽,在酒宴上游刃有余的周旋着,更是帮着堂兄拉拢每一位重量级的日本将官。
  而溥仪,非常不适应这样的欢乐场,很快的,他脸色苍白,神情萎靡,藉着旅途劳累,水土不服告退而去。
  溥仪的离开并没有引起日本军官的骚动,他们喝着,闹着,更有笑的哭的,唱的跳的,整个宴会厅上演了一幕热腾腾的闹剧。
  
  溥仪的受惊当然与他手里的字条有关,本庄繁威逼利诱,终于从溥仪的手里拿到了字条,他贪婪的打开了折成一团的,已经被汗水模糊一片的字条,隐约可见上面写着:玉玺在祖宗的陵墓里。做不做皇上,是天定。做不做日本人的奴才,你定。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脸色一沉,看着溥仪的眼睛寒意森森。
  “大佐阁下,玉玺,在我祖宗的陵墓里。”溥仪擦了擦镜片,捧在手里的酒杯微微抖了下,酒水也洒了几滴。
  本庄繁不信,他绝对不信。哼,溥仪,你一天不说,就一天不准离开!
  “既然阁下旅途劳顿,就请回去休息休息。明天,鄙人亲自拜见阁下!”他的脸色冷漠,脸上堆积的笑容叫人看了害怕。
  那帮清廷老臣见日本人如此猖狂霸道,把他们的主子逼的像个受惊的孩子,在心里咒骂了千万遍,可惜,所有的愤怒只能埋在骨子里,不能表露半点出来。
  
  “来人!”本庄繁凶相毕露,指着程亚凌说道:“抓住顾元渊!”
  程亚凌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赶紧俯首接命。
  “司令官,让我去吧。”本庄繁身旁的金俊业上前请命。
  本庄繁扔掉手里的酒杯,厉声喝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让她逃出新京!”
  顾元渊没有在酒宴上露面,她趁着日本人迎接溥仪的间隙,悄悄的溜进了后院。而,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一双凌厉的眼睛。
  “渊,这么大的场面,你也不去应酬?我堂兄正是用人之际,你不思报效,怎么要走?”
  
  再次看到了川岛芳子,已经没有半点怜悯。顾元渊朝她走过去,冷酷的脸上完全是一副杀气。
  “竹筠在哪里?”
  川岛芳子挑衅的仰着下巴,红唇微微开启,吐出两个字:“求我。”
  元渊相信,川岛芳子绝不会轻易告诉她竹筠的下落。她皱了下眉头,问:“你想怎样?”
  “求我啊!你听不懂吗?”川岛芳子喝醉了似地,伏在元渊的肩头,妖娆的笑着。
  “我求你。”元渊沉声说道,脸色已经很冷。
  川岛芳子哼了哼,忽然凑近她的脸,吐着舌尖,几乎舔到她的脸颊,浓烈的酒味冲鼻而来。
  “要是。。。你的心上人不完整了。。。你还要不要?”
  下意识的,猛的一推,就将川岛芳子推倒在地上。她不是愤怒,而是毁灭性的杀气,“你做了什么?”
  川岛芳子爬了起来,狞笑:“原来你的爱也是假的,自己的女人不干净了,也不想要了吧。。。”她话一出口,就被揪住了肩膀,杀气四溢的人再无忍耐的限度,“竹筠在哪里?说!”
  再用一点力气,川岛芳子的骨头就要碎裂,她咬着牙齿,恨恨的看着她,“你要杀了我,为了她?”
  “是。”元渊的眼睛已经冰冷。
  仔细在她脸上逡巡,终于咽下苦涩的酸痛,川岛芳子笑得绝望,“你先走出这里再说吧。”
  看到阳台上的人,川岛芳子冷笑起来,“你们是准备好了的,还有人埋伏在这儿。”
  玄凯从外面跳了进来,举着枪对准川岛芳子,“敢耍花招,你第一个死!”
  “外面都是日本兵,你们还是想着怎么逃出去吧。”川岛芳子没有反抗的意思,悠然的笑着。
  “溥仪得到的待遇你也看见了,你还相信日本人真想拥戴他做中国的皇帝吗?他不过是傀儡,日本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元渊抓着她的手臂,狠绝的目光叫人胆寒。
  川岛芳子咬着牙,疼得脸都白了,怒道:“不用你教训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带我去找竹筠,否则,你也看不到所谓的日满帝国!现在,我就杀了你!”
  眼底的杀气就在脸上晃动,刀比雪冷,爱比死绝望。
  “好!我成全你。”川岛芳子哽塞的说了句,声音已经变调。顾元渊真想一刀杀了她,眼睛里的杀气透过瞳孔,就像刀子一般剐着川岛芳子脸上的肌肤。
  她闭了闭眼,泪水化开了脸上的脂粉,印出两道泪痕。
  
  暗影里走出一个人,玄凯顿时警觉,就要开枪。
  “慢!”顾元渊看到这个人,立刻制止。
  “各位不必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个人走到前面,他穿着便装,手里却握着一把宝剑。
  “是你?”顾元渊看了看他手里的宝剑。
  “日满合作在即,这里将是个全新的世界。元渊,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人各有志,我不强求你。这把剑是你的,我来就是把它还给你。”程亚凌的脸上没有敌意,而是友好。龙泉是被溥仪的家奴蒲崇拿来的,程亚凌认得它,就把宝剑要去。今天,他又还了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芳子是川岛老师的女儿,请你放过她吧。”他看到川岛芳子被制,有点焦虑的,也恳切的看着元渊。
  “不行!竹筠在她手里,不能放过她!”玄凯喝道,枪口对准了程亚凌,“你这奸诈之徒,少用你的花言巧语骗取信任!”
  元渊冷冷的看着他,卡在川岛芳子的脖子上的手稍稍松动,“你要是真有心,就安排我们离开这里。等我们找到竹筠,芳子自会安然无恙!”
  “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但是外面的人要你自己应付。”程亚凌扔出宝剑,顾元渊抓剑在手,押着芳子跟在程亚凌身后。
  “本庄大佐已经下令,对你格杀勿论。你小心吧。”程亚凌带着他们走出门岗,笑得很玩味,很复杂。
  “谢谢你的忠告。”元渊经过他的身边,冷漠的气息让他觉得有一种大开杀戒的血腥味。
  
  站在雪地里的高大魁梧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把日本军刀。他的身旁是二十几个日本浪人,武士的装束。
  元渊把芳子交给玄凯,郑重的看着他,说道:“不必等我,你先走。”
  玄凯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元渊的意思很明确,要他去找竹筠,这里由她应对。
  也是郑重的点点头,过去的恩怨都已渺小,有一种英雄相惜的感觉。
  “你保重!”
  说完,他拿枪指着川岛芳子,“带我去找竹筠!”
  川岛芳子冷笑着,她朝元渊乜了一眼,“希望你快点过来,这些男人不是你的对手,我相信你!”
  她的笑声宣布了某些人的死亡,被玄凯拖着走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清楚,却看见雪白的地上已被血红色染尽,就像是燃烧的火焰,渐渐升腾,满眼皆是。
  
  金俊业知道,这些武士只会白白流血,他们挡不住顾元渊。可是,他必须这么做,这是命令。
  刀尖的血流了一地,顾元渊走向金俊业。
  
  金俊业握着长刀,冷眼看着她翻动长剑,刺削斩劈,将日本浪人的刀剑挑飞了出去,更将横刺过来的军刀剁成两截,浪人们骇然后退。龙泉依旧不染点血,干净的闪着寒光。
  
  “你们退下!”金俊业厉声喝止。
  剩下的几个浪人赶紧避让开,金俊业走了上来,傲慢的看着她,“顾元渊,我们早就打过一战,谁赢谁输,你我心中明白。看来今天,你的武功精进了很多,我自叹不如。男人,要为信念活着,这一战免不了的。”
  “你的信念是什么?为了日本人效忠卖命?你别忘了,日本也侵略你的国家,你的身份不过是个亡国奴!” 顾元渊冷喝。
  金俊业紧绷的脸有些痛苦的抽搐,嘴巴蠕动了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的信念,保护她。”
  顾元渊一动,剑尖微微一颤。
  
  金俊业踏步冲来,手中长刀卷起一个刀花,直劈元渊的胸口。
  这一刀来得快,元渊的念头却也转得快,举剑对准来路直刺,削掉了刀头,这一刺之劲激动体内功力,反弹出去,但听得“啊……”的一下,金俊业的刀柄撞击自己的胸膛,喷了口鲜血出来。
  他不服气,再次冲上去,刀刀致命。
  元渊也不闪避,剑影纷繁,朵朵梅花如飘零的白雪,幻化人眼。站在金俊业身后的日本浪人哇哇怪叫,皆被剑影点中,丢了手中刀,惊骇的看着顾元渊。
  
  可是金俊业抱着必死之心,身中剑伤也不在乎,还是挺刀劈向元渊的头颅,元渊本来就是手下留情了,却见他拚死杀来,只得抽回长剑,对准他的刀刃劈下。刀断为两截,但是她的左手小指却也被刀锋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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