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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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徊-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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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杨云挥手道别,一个人去了范骏家,路上顺手买了一份厚礼。

范骏在家,看见杨云笑颜大开。

“我就说今早上家门口的喜鹊在叫,杨贤侄这么快就从海天书院回来了?”

“家中有些事情,先回来料理一下。”杨云当然不会说海天书院的藏书已经被他看完了,继续待在那里没什么意义。

“噢,那贤侄打算什么时候再去凤鸣府?”

“这次回来就要待在家中一心备考了,等九月初再去不迟。”

“看来贤侄是有成竹在xiōng,范叔可要提早准备给你的贺礼啦。”范骏笑道。

“哪里,科考之事,尽人事而听天命而已。”

两个人谈论一阵,说到长福号的事情,范骏顿时两眼放光。

“还没有多谢贤侄,你真是给我介绍了一个好生意啊。”

杨云微一寻思,霞岛除了海虾还有什么特产?他马上想到了雾岛下面那些沉船。

被他除掉的那条白蚺盘踞雾岛恐怕有几百年了,雾岛离大陆远近适宜,而且靠近洋流,地理位置颇佳,要不是有白蚺和mí雾,恐怕周围早就有航道经过。

即使这样,几百年来在雾岛失事的船只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霞岛渔民在海寇的胁迫下打捞了一年,收获越来越少,但那是在还有白蚺威胁的情况下。

如今白蚺已除,除了礁石和雾气外,雾岛水域已经成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对霞岛这些熟悉地理水情的人来说。

雾岛水域的沉船,显然还有很多打捞的价值,连平源他们贩卖海虾其实是个幌子,真正的生意大头在这里。

范骏开着海货店,看来他已经和连平源搭上线,为他们销售从沉船中打捞出来的货物,这部分抽头想必会非常丰厚,远比进普通货物上算。

“我就是从中搭个线,不敢居功。”杨云说道。

“不行不行,”范骏头摇得像bōlàng鼓一样,“我已经和平源说好了,这个生意有你的一股,等年节的时候你就等着收红利吧。”

杨云知道,连平源分自己一股,除了感jī自己出的主意外,还有帮长福号解除查封的情分在里面,不过范骏也肯跟着分自己一股就有些意外了,看来他是真的非常看好自己啊。

说了一会儿话,杨云归家心切,坚辞了午饭。

于是范骏出门找了一辆马车,从家中库房搬出不少东西,一股脑的塞进车厢,又吩咐小厮到旁边的铺子买了一堆烧饼、卤ròu、jī鸭一类的吃食,让杨云带着路上饿了吃,预先还把车资结清了。

杨云也不推辞,和范骏挥手告别,坐着马车向家中赶去。

上午出发,路上除了偶尔停车小憩,都是在不停地赶路,马蹄声得得。从静海县到小月村道路还算平坦,偶尔有些山路坡道,马儿用力一下也能过去,到了下午申时,马车已经驶入了小月村地界。

一群顽童正在田间地头玩闹,看见杨云都嚷嚷起来。

“云叔——云叔回来啦。”

杨云让马车暂停,从范骏送的那堆东西里mō出糕饼糖果之类,给小孩子们散发下去。

一群小孩哄闹着分了东西,一个个“云叔云叔”叫得更甜了。

路上偶遇几个村民,见了杨云都是带点恭敬地喊些“杨秀才,发财啦”之类的话,杨云一个个挥手应答。

杨云家在村东头,从一条路拐过去,很快就能到了。

这时杨云看见路上有一个背着柴禾的女子身影,仔细看看认出来是王长昆的女儿碧枝。

王长昆就是那个带着杨云二哥杨岳去跑海的老板,二月里船遭了海难,不得不发卖另一条船还债,也不知他家此时把债还清了没有。

王长昆家的地和杨云家的紧挨着,杨云小时候农忙,跟着家人下田帮忙,经常遇到王碧枝,那时王长昆跑海还没有发迹,他们家又没有儿子,田里的活都是王碧枝在干。

“碧枝姐!”杨云高兴地叫了一声。

王碧枝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杨云,莫名其妙地脸一红,扭头避到路旁。

杨云错愕的时候,马车已经驶了过去。

终于到家了,映入眼帘的情景却和离家的时候大不一样。

还是那个破屋烂院,不过院墙已经推倒了半边,砖瓦木料、碎石沙子等等材料从院子里一直铺到外面的空地。

马车还没有停稳,一个身影嗖地窜了上来。

“虎哥!”杨云用力锤了陈虎一下,“功夫练的不错啊。”

“云弟,果然是你回来啦,这两天岳哥还在念叨你应该到了呢。”陈虎高兴地说道。

“快——帮着卸东西,我爹娘大哥二哥小妹都在吗?”

“大叔和山哥下田还没有回来,其他人都在。”说着和杨云一起把马车上的东西一样样往下搬。

“三哥!”

杨琳出门看见杨云,像小鸟一样一头扎到他怀里。

接着杨母和杨岳也走出门,看见杨云回来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卸完东西,车夫赶着马车离去,此时出发还能赶到望山镇歇宿。

杨母和杨琳正在准备晚饭,身上汤水淋淋的,此时天气炎热,索性在院子里搭了个凉棚,杨岳打发陈虎去打酒,杨云也把范骏送的那些吃食摆到桌子上,忙luàn了一会儿,杨父和大哥杨山也回来了。

一家人加上陈虎团团坐下,杨母也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

“香啊。”杨云先夹了一大筷子红烧ròu,也不管上面还冒着热气,放进嘴里就着一口白米饭大嚼起来。

看杨云吃得甚香,杨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不住地给他碗里挟ròu。

一口气先吃下三大碗饭菜,杨云这才停下筷子,喝了一口酒,“好吃啊,还是娘做的菜最好吃。”

杨父杨母都有些惊讶,杨岳笑道:“你们看,我早说过三弟现在饭量大增吧。”

“能吃是好事,多吃些,三儿你以前受苦了,连口饱饭都没吃过。”杨父杨母心中一酸,大概是想起以前家中的艰困来,以为杨云以前隐瞒了饭量,为家中节俭粮食。

这种事情也无从解释,杨云只能尴尬地笑笑。

“是啊,三哥现在比我养的huāhuā还能吃。”杨琳满脸认真地说道。

满院大笑,杨云差点向后栽倒,huāhuā是杨琳养的一头大huā猪。

这时杨母捏了捏杨云的胳膊,眼中泛着泪huā,“怎么三儿还是这么瘦呢?你一个人出门在外真不容易,一直没吃好吧。”

“还好还好,我再多吃点,多吃点。”杨云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饭。

吃了几口菜,敬了一圈酒,杨云问道:“爹,咱家这是要盖房子啦?”

“是,你和二子带回来这些钱,咱们家现在宽裕了,这个院子也不够住,也该cào心给你们兄弟三个一人盖间院子了。”

杨天埕说这话时心怀大畅,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显然没有给几个儿子挣下新房来,是他长久以来的心病。

第43章指点

“对啦,我路上遇到了碧枝姐,她样子怪怪的,她们家出什么事情了吗?”杨云想起来问道。

院子里静了一下,大哥杨山的脸微微发红。

看见这个样子,杨云恍然大悟,“难道我要管碧枝姐叫嫂子啦?”

杨山憨厚地嘿嘿笑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杨天埕咳嗽一声,接过话头说道:“嗯,三儿,我正想着怎么和你说这个事情。本来我和你娘是答应你,等你秋考以后再踅mō你大哥和琳儿的婚事。”

当时杨云是有这个意思,怕父母迫于家中的压力草草为二人定亲,如果杨云秋考能够高中,两人的亲事自然会有无数人求上门来,那时候可以细细挑拣。

杨岳带着银子回到家中时,赶巧王长昆也回到村中躲债。

他已经卖了船,但还剩下近千两银子的债务,如果把家中的二百亩田地卖了,还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田契都在王长昆老婆手里收着,她见家里的跑海生意算是倒了,要是再卖了地,以后坐吃山空没有着落。而且小月村里富户不多,要把这两百亩地一起发卖出去也不容易。

这时村子里哄传开杨家发了财的事情,王长昆老婆一下子动起了心思。

原来当年王长昆不务正业,留下她和女儿两个人自己出去跑海,家中实在是困顿异常,她在家里cào持,只能让女儿碧枝去打理田地。

种田是个力气活,一个弱女子哪里干得过来?眼看天时不等人,有时王碧枝就急得在地里直哭。

杨氏父子都是厚道人,于是杨山就时常忙完家里的地,让老父在旁边田埂上歇一会儿,抽口树叶卷的旱烟,自己甩开膀子帮碧枝的忙。

这样一来二去,两个年青人都互生情愫,王长昆老婆也知道一些女儿的心事,见杨山老实可靠,也有点想招下这个女婿,只是杨家儿女多、家里穷,因此还有些犹豫。后来王长昆发财回来,买房置地,这件事情就再也没有提起。

风水轮流转,现在王家败落了,杨家正行运,王长昆家的重新捡起旧心思,托了人上门打探,看能不能结下这门亲事。

杨山旧情难忘,自然是千肯万肯,碧枝这个姑娘为人不错,杨家全家都看在眼里,这门亲事也是无人反对。

经过请媒说亲,杨云在海天书院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基本定了下来。

杨家拿出一千两银子下聘,碧枝过门的时候带着一百五十亩地的嫁妆,如此一来双方也不算买卖田地,说出去名声好听一些。

只不过下聘的银子都是杨云、杨岳二人赚回来的,杨岳在家里,二话不说就掏了银子,杨云远在凤鸣府,却是无法及时商量。而且杨云曾经托二哥带回话来,让不要用这笔银子去买地,因此二老有点怕杨云为此不快。

“这门亲结得好,以后碧枝姐就是我嫂子啦,大哥恭喜你。”杨云举杯敬酒,“来,我们兄弟喝一杯。”

“好。”杨山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举起杯子和杨云碰在一起。

全家人聚在一起,一顿饭直吃到星月高升、夜风送爽为止。

菜不是什么好菜,酒也不是什么好酒,有点浊、有点酸,恐怕还注过水,不过这是杨云两辈子以来吃得最舒心的一顿饭。

最后杨云彻底醉倒,小妹杨琳把他扶进屋子里躺下,好在杨云虽然能吃,但都化成精元储备起来,身体还是tǐng瘦的,杨琳勉强还能扶动。

将杨云扶到chuáng上的时候,杨琳偶然碰了一下他手腕上的七情珠手链。

“哗——这珠子怎么这么烫?”

杨琳好奇地伸出手一mō,发现十三颗珠子大多一片冰凉,只有几颗在发热,其中她刚才碰到的那颗热得尤其厉害。

“这是什么东西?等三哥醒了要问上一问。”想起二哥杨岳此次回来,隐约提到过一些三哥的神奇事情,现在又加上这串能自己发热的手链,杨琳心里好奇得像有只小猫在挠一样。

杨云虽然在酣睡,但他的识海仍然在不知疲倦地运转。只不过现在输入的月华真气是最小幅度,识海中的幻月光芒有些黯淡,还真殿和经纶堂中的推演也比平常慢了不少。

还真殿旁边那间歪歪扭扭的狗舍中,一团黑影蠕动了一下,小黑狗似乎睡够了,醒转过来。

黑狗溜达到狗舍外面,按惯例又对月嚎叫了一番,顿时月光大盛,它这才满意地趴在地上,沐浴在月光的照shè下。

在杨云的屋子里,从窗口透进来的一缕月光突然变得格外明亮,将整个房间都染成了银白sè,要不是此时杨琳已经离开,准会被惊得目瞪口呆。

月光中的灵气凝聚起来,形成水滴的形状,银光灿灿,仿佛像水银一样,然后悄无声息地没入杨云的膻中xùe。

这之后月光恢复了正常,识海中的黑狗也回到狗舍继续沉睡,一切都平静下去。

第二天早上杨云醒来,觉得神清气爽,一点宿醉后的头痛都没有。

父亲和大哥又去田里忙活去了,其实现在家里即使不种地也没什么,可是他们两个却依然坚持每天如此辛劳。

杨岳和陈虎待在家中修炼蹈海诀,虽然修炼的时间不长,两个人也觉得身轻体健,举手投足之间一丝隐隐的气感贯通全身,气力也增长了不少,因此修炼起来越发上心了。

两个人都是穷苦出身,又当水手跑海,遇到过许多艰险,吃过许多苦,而这个蹈海诀功法的特点是入门容易,但是要想登堂入室,却需要有大毅力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磨炼出来,对悟性的要求却不甚高,颇为适合杨岳和陈虎二人。

蹈海诀适合杨岳是肯定的,毕竟是杨云特意从识海中千万部功法中精选出来的,至于陈虎则是跟着沾光了。

“云弟,你快来看看,我这连环七式覆海步总是走不顺畅,要怎样修炼才对?”陈虎看到杨云,连忙招手问道。

随意瞅了一眼,杨云道:“你的定水针练得还不到家,我二哥的火候比你深,他还在老老实实地练静bō步呢,你一下子跳到覆海步,走不顺是正常的。”

蹈海诀是一门由外而内,依靠步法进行修炼的功诀,其中最基础的步法有七种:定水针、履水步、静bō步、河涛步、平湖步、翻江步、覆海步。这七种步法由浅入深,一层套着一层,修炼到高深的境界,可以凌bō踏làng,陆地飞腾。

“不会吧,定水针就是站那么一个桩子,动都不用动,我早就练会了呀?”陈虎说道。

“谁说练定水针不用动的?”

“啊?定水针就是一个姿势,连个步法都没有,怎么动啊?”

杨云问道:“如果你站在船上,船在水上走,那你在动还是没在动?”

“这个,”陈虎挠头想了一下,“应该是在动吧。”

“又如果你站在船上,遇到长福号那天的大làng,你手里不抓东西,还能站得住吗?”

“不行。”

“如果定水针练到家,不管船晃得多厉害,光凭一双脚你就能稳稳站在甲板上,半步都不动。”

“这么厉害?”陈虎咂舌道。

“三弟说得不错,定水针看似简单,却是所有步法的基础,我在练其他六式的时候,如果步子踏luàn了,只要摆出定水针,立刻可以接着顺下去。”杨岳说出了自己的体会。

“不错,就是这样。”杨云喜道,看来二哥确实非常适合蹈海诀,这么快就体悟出了一些精髓。

陈虎这下彻底信了,连忙重新练起定水针来。

杨云从厨房中找出一个水缸上的盖子,这种木板做成盖子又大又重,将其放在院中磨盘的石滚上,然后让杨岳和陈虎跳到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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