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虐者的温柔- 第15部分

　　
　　好好的一个厨房就这么让汪东城给毁了。看来，已经真的要把这个炸弹隔绝在厨房三米以外。
　　
　　回过头来，正想对汪东城说些什么，只见后者正一脸专注地看着自己。
　　
　　又……怎、怎么了？！难道他不知道他的眼神让人很紧张吗？
　　
　　捂了捂发热的脸，唐禹哲放低声音，“食材都没有了……只好煮面了……”
　　
　　汪东依然沉默地看着他。
　　
　　结果只能草草地煮了个阳春面。然而，汪东城却吃得津津有味的。好像那是什么美味的东西。
　　
　　唐禹哲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有那么好吃吗？”
　　
　　他应该吃过很多好吃的东西了吧？和从小就不能解决温饱的他不一样。
　　
　　把最后一筷子捞干净，汪东城抬起头，正色地道，“很好吃。”
　　
　　唐禹哲的嘴角不觉微微地弯了起来，借着低下头扒面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笑意。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改变了呢？是不是真的可以若无其事地开始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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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不堪丰盛的晚餐，汪东城站起身，正要走回房间。
　　
　　唐禹哲立刻喊住他，“等、等一下……”
　　
　　停顿了下来，汪东城微微侧过的脸上带着疑惑。
　　
　　“……洗澡的时候伤口不能碰水的……”唐禹哲后续的声音在看见汪东城渐渐皱起的眉头后消失了。
　　
　　看了看汪东城那两只因为自己笨拙的包扎技术而变成两只粽子的手，唐禹哲这才想起他洗澡要用到的部位正是所谓的不能碰水的地方。
　　
　　沉默了一会儿，在看见汪东城转身离开的动作后，唐禹哲脱口而出，“我、我帮你吧！”
　　
　　看着汪东城立刻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唐禹哲开始后悔了。
　　
　　然而，他的伤间接来说，是他造成的。
　　
　　两个都是男人……没有什么。
　　
　　唐禹哲这么对自己说。
　　
　　热水自蓬蓬头中流淌出来，升腾而起的雾气把整个浴室变得白茫茫的一片。
　　
　　唐禹哲弯下腰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转过身只要提醒汪东城，却发现后者正一脸沉重地看着他。
　　
　　……怎么了？
　　
　　“你……还是出去吧。”汪东城的声音在光线昏暗的浴室里奇异地变得沙哑了。
　　
　　他怕他把持不住。
　　
　　“没事的……以前在炎家，我经常帮小炎洗澡。”不自觉地，唐禹哲反而安慰起汪东城。
　　
　　皱了皱眉，汪东城问，“谁是小炎？”
　　
　　“……啊？就是看门的大狗……”
　　
　　“……”
　　
　　所以说他是把他看成大狗吗？




☆、第五十三章　欲望

　　“所以……快点洗吧……水要凉了……”唐禹哲礼貌地转过身，背对着汪东城。
　　
　　停顿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衣物磨擦的声音，唐禹哲试探着水温的手停了停。
　　
　　片刻，汪东城□着身体跨进了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因为他的进入，而漫了出来，沾湿了唐禹哲的衣服。
　　
　　“啊……”唐禹哲躲避不及。
　　
　　一瞬间，浴室里的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你……把手抬起来……”唐禹哲躲避着汪东城火热的视线，却不知道应该把眼睛放到哪里。
　　
　　原本他以为，可以把汪东城看成小炎的。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男人果然跟小炎是不一样的。小炎不会这样盯着他看。
　　
　　唐禹哲皱了皱眉。用沾了水的毛巾擦拭着汪东城的胸膛，却总觉有点难以下手。
　　
　　明明两人都是同样的结构，怎么差别这么大？
　　
　　脖子。胸膛。手臂。背。肚脐……
　　
　　唐禹哲顺着往下擦。
　　
　　“够了。”汪东城低哑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空间里响了起来，带着压抑的情绪。
　　
　　“怎……怎么了？”唐禹哲着实被吓了一跳，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后者深深地锁住了眉头，肌肉紧绷着，就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卟咚。卟咚。卟咚。
　　
　　唐禹哲甚至听到那个人狂烈的心跳声。
　　
　　怎么了。
　　
　　唐禹哲微微低头，却发现了水下的动静。
　　
　　原本重复着擦拭动作的左手停止了。
　　
　　“你……”同样身为男人，他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看着唐禹哲脸上惊恐的表情，汪东城嘴里不自觉地吐出残忍的话语，　“觉得很恶心吗？可是我就是带着这样的眼睛看着你的……”
　　
　　明明脸上带着自嘲的笑，然而此刻的汪东城却透露着绝望。
　　
　　狼狈的自己就这样赤luoluo地暴露在那个人的眼前，会被躲避，会被厌恶。
　　
　　然而，这就是真相。
　　
　　看见唐禹哲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像，汪东城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出去！！”
　　
　　唐禹哲立刻落慌而逃，仓皇的身影带着踉跄。
　　
　　可恶。
　　
　　抡起受伤的拳头重重地砸向坚硬的花岗岩。鲜红的液体再次渲染上雪白的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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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着不堪灵敏的脚，明明行动不便，却还是快速地摆动着自己的双腿，只是为了逃离那个尴尬的空间。
　　
　　他从没想过的。汪东城竟然会对他有那样的感情。
　　
　　冲进房间，反手锁上门。
　　
　　唐禹哲背靠着门，缓缓地滑落在地上，急促的喘息声在黑暗的空间里清晰得有点刺耳。
　　
　　亲眼看到了，他还是觉得无法置信。
　　
　　所以。那个人也会像女人那样拥抱他……
　　
　　想到那样的情景，唐禹哲的身体就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是个男人啊……明明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啊……不像女生那样温柔又可爱……为什么还想要抱像他这样的人……
　　
　　冰冷的地板把冬夜里特有的寒气传递到唐禹哲的皮肤里，骨髓，最后到达神经。伸出双手缓缓地环住颤抖的双肩，把脸埋进臂弯里。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唐禹就那样坐在地上睡了一整晚。
　　
　　“……可恶……快醒醒……你快给我醒过来……”
　　
　　是谁？谁在叫他？
　　
　　怎么那么焦急？……好像要哭了。




☆、　　第五十四章　不可思异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睁开。
　　
　　雪白的世界。
　　
　　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幻觉没有消失。
　　
　　“……你确定他没事了吗？”
　　
　　是汪东城的声音。唐禹哲微微地向声音的源头侧过脸，发现汪东城正背对着他，和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中年男人说着话。
　　
　　因为背光，唐禹哲必须微微眯起眼睛，才能看清中年男人的脸。只见那个男人立刻小心翼翼地点着头。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要确保承担得起那样的后果。”汪东城的声音里竟然带着明显的警告。
　　
　　中年男人立刻面如死灰。
　　
　　唐禹哲愣了愣。也许，这个才是真正的汪东城。
　　
　　不。其实这个一直都是他。总是若无其事地掠夺别人的一切。只是相隔了六年的时间，他忘了。
　　
　　可是，那个像小孩子一样紧握着他的手的汪东城，陪他坐在小店里的汪东城，就像不知道是什么也贪心地全部买回去的汪东城，提起巧克力就会一脸心虚的汪东城，为了做饭而弄得满手都是伤的汪东城。
　　
　　为什么会存在这么多不可思异的汪东城。为什么。
　　
　　心。迷惑了。
　　
　　眼前的景象摇晃起来，变成明晃晃的一片，唐禹哲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那个人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快速地掠过一抹惊喜。
　　
　　……是他看错了吗？
　　
　　“……你醒了。”是肯定句，就像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结果一般。
　　
　　“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揉了揉剧烈弹跳着额角，唐禹哲问。
　　
　　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汪东城不自觉地伸出手，却在就要触及到唐禹哲额头的那一刻，停住了。
　　
　　唐禹哲看出了，那停在他额前的手指隐约中带着僵硬。
　　
　　又一个……不可思异的汪东城。
　　
　　汪东城把手收回来，“……你发烧了，这里是医院。”话语一如继往的简洁。
　　
　　“所以……那个叫我的人是你吗……”唐禹哲垂下眼，低声地自言自语着。
　　
　　“什么……？”
　　
　　“不……没什么……”唐禹哲摇了摇头，却带来一阵剧烈的头痛。
　　
　　皱了皱眉，汪东城语带责备，“你不应该睡在地上的。”
　　
　　因为双手的伤势恶化了，把家庭医生叫到家里，处理了一下，却被告知必须在家里休息。
　　
　　家庭医生回去之后，那个人却依然没有踏出房间一步，无论他怎么敲门，门内也没有回应。
　　
　　在他把门撞开看到倒在地上的他那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如果那个人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报复他，他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因为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哦……”唐禹哲轻轻地回应了一句，然后疲惫地闭上眼睛。
　　
　　黑暗中传来汪东城低哑的声音，“……以后都不要伤害自己……我会离你远远的……不会碰你……所以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报复我……”
　　
　　那样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的悲切。被那样的声音触动，唐禹哲睁开眼，黑白分明的双眼看着那个站在床边的人。
　　
　　“为什么会想抱我这样的人……明明女生比较好啊……又温暖又可爱……”
　　
　　“……因为她们都不是你。”简洁的话语，就像誓言一般。
　　
　　唐禹哲感觉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晃动起来。
　　
　　晃动的视野里那个人轻轻地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他说，因为她们都不是你。
　　
　　因为她们都不是你。




☆、　　第五十五章　躲避

　　唐禹哲只是发低烧，是汪东城过于紧张了。在唐禹哲的坚持之下，当天就出了院。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三十八度一的体温而霸占着医院里极度不足的病床。
　　
　　被汪东城接回汪家后，却发现汪东成依然一身家居服地在家里转悠，唐禹哲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不用上班？”
　　
　　闻言，汪东城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
　　
　　“……有什么事情，打我手机。”丢下这句话，汪东城就套上外套出去了。
　　
　　他……说错了什么吗？
　　
　　直到晚饭时间，那个人才带着一身的寒气回来。
　　
　　“吃了它。医生说要吃粥。”汪东城把手里的袋子递到唐禹哲的前面。
　　
　　唐禹哲在接过袋子的那一瞬间，不经意地碰到了汪东城的手。那个人的手冰冷得就像铁块，只是一瞬间的接触，也把浓重的寒气传递了给他。
　　
　　唐禹哲愕然地抬起头。
　　
　　他……一直在室外吗？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
　　
　　“你的手……”唐禹哲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
　　
　　“……只是不小心碰到的。”汪东城垂了垂眼，然后转过身。
　　
　　“不是的……”唐禹哲不知道怎样才能用言语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对方。他从来都不擅于用言辞来表达自己。
　　
　　“……吃了就去睡一觉吧。”丢一句话，汪东城就重新回到房间，把用一扇门把两个人隔绝了开来。
　　
　　门上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响了起来，唐禹哲愣了愣。
　　
　　那个人……在躲着自己吗？
　　
　　这是那天之后，唐禹哲产生的疑问。
　　
　　似乎因为手伤的缘故，汪东城这几天都不需要到公司去。然而，唐禹哲却很少能够看到他。他不是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间里，就是匆匆地披上大衣外出，一直等到晚饭时间才回来，顺便给他带上晚饭。
　　
　　就算在走廊上打上照面了，汪东城也会沉默着和他擦肩而过。
　　
　　所以几天下来，两人碰面的机会寥寥无几。就像是——他在躲着他一样。
　　
　　前几天两人间出现过的平和景象，短暂得就像海市蜃楼。所以那样的东西只能是奢望吗？存在两人之时的那堵墙，只是他假装忘记了而已，其实从来都存大的。
　　
　　当初被他带回汪家时，两个人也几乎没怎么碰面的，然而那时却不会察觉到那样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却出奇地在意呢？是因为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关系吗？所以会觉得寂寞？
　　
　　喀咔。
　　
　　汪东城打开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原本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发呆的唐禹哲，立刻抬起了头。只见汪东城穿着黑色的风衣，围着围巾，一身要外出装束。
　　
　　唐禹哲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迎了上去，“你……又要外出吗？”
　　
　　拿起车钥匙的手停顿了一下，汪东城点了点头，“……去见一个人。”
　　
　　如今唐禹哲长高了很多，所以两人的身高看起来已经差不多了，唐禹哲不再需要像高中那时仰着头跟汪东城说话。
　　
　　这是唐禹哲这几天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汪东城，所以当他看见汪东城憔悴的脸时，有一瞬间没有缓过神来。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汪东城。布满血丝的双眼，眼底深深的阴影，脸上的落胡须。
　　
　　无论什么时候，总是给人威严冷竣感的汪东城此刻竟然透露着病态和虚弱。
　　
　　他说要去见一个人……那个人会是和他这几天的反常有关吗？
　　
　　汪东城出去以后，唐禹哲就这样站在玄关的地方，脑里流蹿着繁复的思愫。
　　
　　“汪东城——我来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