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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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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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乌兰车驾一进府门,泰格就迎上来和乌兰说起新来的郎中。




交错

也许是位乡野奇人?听了泰格的转述,乌兰不禁对这位蒙面郎中产生了好奇。


步入滕江房中,草药味道扑面而来。泰格“咦”了一声。


“怎么了?”乌兰问。


“李郎中在房里等着见王妃,不知此刻去了哪里,竟不见人影。”


屏风后传来男子的声音:“草民拜见王妃。泰格大人,草民在屏风后呢。”


泰格失笑:“躲在那里做什么?”


“听说王妃是汉人,汉地女子不喜见外客,草民还是在屏风后观看王妃行针吧。”不卑不亢的声音,听在乌兰耳中却觉得奇怪。


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有些恍惚。


摆了摆手,阻止泰格要拉出李郎中的动作:“就依他。难得遇见熟悉汉风的人,多谢了,李郎中。”


她不由自主地想去配合他,虽然明知他这理由有些不伦不类。


于是,隔着一道紫纱百花屏风,她在明亮的烛火下为滕江行针。


泰格和卓佳交换了眼神,他们都发现了,王妃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却想不通是为何。


一轮针灸完成,乌兰直了直身子,转出外室休息。李郎中随后跟来,却依然走到屏风之后。


乌兰笑说:“亏得这里也有扇屏风,否则李郎中无处容身。”


“王妃说笑了,若王妃不介意,草民也可走出来。”含着笑意的声音穿过屏风,与摇曳烛火交织在一起,让乌兰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必了,难得你的心思。”


她说完就有些后悔,明明心里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何样子的,为何话出口就是拒绝?


许是今日太累,神思恍惚了罢。


定了定神,她和他讨论滕江病情:“听泰格大人说,李郎中医术高明,来城中不久便深得人心。今日还对府医的方子有高论?”


“高论不敢当,不过若改动几味药物,确是可以更见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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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过李郎中的方子和府医的方子比较一番,乌兰笑着点头:“确是高人,不知可否以真面目相见?”


李郎中言道:“昔日脸上受伤,疤痕丑陋,不敢惊到王妃。”


乌兰并不勉强,又聊了一会滕江大人的病便起身离开。临上车辇的时候,问泰格:“这位李郎中医术不错,别让那几位府医与他为难。不过,他是何底细可知道?”


泰格答说:“新来城中不久,治好了几个贫苦牧民的病分文未取,因此扬了名,寻他诊治的人不少。究竟从哪里来的却不清楚,他自己说是流浪行医的,居无定所。”


乌兰寻思一会,嘱咐道:“滕江大人的诊治正是关键时刻,有他很好。虽然底细不明,但我盯着也出不了岔子,尽可放心用他。”


泰格躬身称是。  


“不过,也着人盯着点吧,有备无患。”终是不放心,乌兰补了一句,才合上车帘启程。


夜里的拓陀城一片寂静,远远传来高高低低的犬吠,在幽深的巷子里回响。车轮辘辘,乌兰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总觉有什么堵得慌,却又看不清想不明,越发焦躁。


卓佳跪坐在旁,小心地问:“主子,什么事烦心?今日行针时奴婢就看您不对劲。”


车门边挂的风灯一晃一晃,将卓佳的影子摇来摇去。乌兰盯了那影子半天,才回过神来:“什么?”


“主子,您今天是怎么了?”


乌兰摆手虚弱的笑笑:“没什么。”说着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脑子却乱的很,晕眩的疼,回到王府便早早睡下。


半夜醒来,发现阿尔多不知何时回来的,正将她圈在怀中熟睡。


他的气息围裹着她,怀抱温暖,她微微出了薄汗,头依旧昏沉沉的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事悬着,可又不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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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认真想,便越像水中捞月,不捞时方能看到水里虚幻的影,伸手去触碰,却只余一泓破碎的水波。


她这里一直睁眼到天亮,丝毫不知还有另一个人,亦如她一般无法安眠。


翌日晨起,阿尔多一睁眼就兴奋道:“猜我给你寻着什么好东西了。”


乌兰正在匀面,侧过身子笑问:“什么?”


“去那斗屉里拿。”


见他兴致好,乌兰便去翻找,翻出一本红绸包裹的册子,打开来看,竟是全本《针义》——前朝针灸国手集毕生之力所著,因遭几番战火,传下的几乎都是残章,据说全本只有宫里藏着。乌兰跟着义父很久,也只零碎见过半本的内容。如今竟见着全本,怎不让她意外。


“呀,何时得的?怎不早点告诉我。”她半嗔半喜。这喜绝不是装的。


阿尔多笑说:“昨夜回来你已经睡了,所以没叫你看。喜欢?”


乌兰真心点头。


这书绝对比珠宝首饰有价值得多。


阿尔多将她拉过去抱在怀中:“就知道你会喜欢。上次听人说有这种书,你又是用针治病的,我就着人寻了全本,寻到之后又命人用最漂亮的汉字拓写出来,才拿来给你。”


乌兰仔细翻看,确是用心良苦,不禁也有些动容,打趣道:“我看这字倒像司空体,难不成王爷把几百年前的古人从坟里挖出来,特命他为我写的?”


阿尔多哈哈大笑:“也差不多是这样。从一个汉人手里重金买下的什么碑林拓本,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拼的。”


“是盛左德碑林吧?司空先生当年的字,也就是这个碑林最全了。”


“对,似乎就是那个名。”阿尔多点头,“听说那碑林是官家的,寻常人不能进去,也不让人随便拓写。咱买这拓本是人偷偷进去拓的,市价千金之上。”


拓本?乌兰目光骤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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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林,拓本,石刻……


乌兰放软身子伏在他胸口,轻声道:“多谢王爷。”


滕江的病渐渐好起来。草原上一片柔嫩绿意的时候,他已经能够自由行动,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活动一会便要躺着休息。


乌兰去看望他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散步,身边跟着泰格和李郎中。


见乌兰进门,滕江迎上去就要行大礼,乌兰忙让泰格搀他起来。


“王妃之恩滕江无以为报,实在惭愧。”滕江说得诚恳,乌兰只微微一笑,叫他不要将治病之事太过放在心上。


滕江人老体衰,经此一病早就感觉自己不久于人世,却没想到还能活过来,因此对医治自己的人怀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激之情。尤其是对乌兰,他的态度发生巨大转变。


听泰格说,滕江经常私下感喟,说自己之前错看了王妃,她不但不是红颜祸水,反而是个明理善良的人。


乌兰听了这话,心中却比滕江更惭愧。这老人耿直忠厚,可她一直怀着利用的心思接近他,若不是他病得及时,她接下来是要害他的。


所以,每当滕江要表达感谢之情,她都轻描淡写打断他。 


她不要他的感激,那让她有负罪之感。   


“治病是医者本分,何况大人痊愈并非我一人之力,所以大人不必总是念念不忘。若真要感激,大人便快点好起来,多为王爷分忧,为拓陀做事吧。”她这番话又让滕江感慨不已,连连称是。


一直静立的李郎中忽然开口:“王妃气度确非常人可比,草民有幸得见王妃,实在幸运。”


乌兰转眸看他,他却低首垂眸,整个人依旧裹在面巾和披风中。接触日久,乌兰经常与他一起讨论滕江病情,到后来两人也不隔着屏风说话了,不过他却从不肯与她对视。




交错

乌兰感觉的出,那不是出自普通人对权贵的敬畏。


他似乎在避着她。


一个素不相识的郎中,为何要刻意避她?她让泰格去查,却什么也没查到,于是有些困惑。


凭直觉,她认为他没有恶意。


可他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别扭的,不舒服的感觉。


最后她只好把他的奇怪归结为下意识的自惭形秽。他有残疾,终日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也许长久了便有些举止古怪。


泰格派去伺候他的婢女禀告说,他只在每日洗脸用餐时摘下面巾,而那露出来的脸,着实有吓人的恐怖疤痕。


乌兰听了心中惋惜。他若体肤完好,凭着一身医术,该是许多女子芳心暗许的对象吧。


他很少主动与乌兰说话,这次却插进滕江和她的对话中,乌兰有些意外,只回应说:“李公子过誉了。我有缘得见公子医术,也是大幸。”


滕江接口:“我方才还说,等我病好就去求王爷,让李公子进王府做府医。”


乌兰点头:“甚好,我回去便和王爷说吧。”


李郎中却拒绝:“承蒙错爱,草民志在游遍天下。如今大人身体已无大碍,相信王妃可保大人无虞,草民即日便要告辞,还请王妃和大人成全。”


他的语气诚恳,滕江刚要阻拦,乌兰摆手道:“也好,既然公子另有所慕,我们也不勉强。公子若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滕江大人病愈公子功不可没,只要王爷能办到的,一定会满足公子所求。”


李郎中笑说:“草民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乌兰点头。


“请王妃借一步说话。”


闻言,乌兰面色沉静,泰格目光一闪,卓佳和滕江都困惑看着他。


李郎中解释道:“那日见王妃行针,同走少阳厥阴,与草民所学颇有出入,特想请教一二。不过涉及家传秘法,还请旁人回避,望滕江大人容谅。”




交错

双盛民风开放,对男女之防看得淡些,因此李郎中这话说出来,滕江未觉让他与乌兰单独谈话有何不妥,笑说:“这个简单,我们回避就是。不过李公子只有这个请求?”


李郎中点头。


滕江道:“这些日子相处,我就觉公子是奇人,如今看来果然与凡夫不同。不要金银珠宝,只念着切磋医术,可叹可敬。”


院角几株晚梅正在抽叶,绛色枝条上绿意袭人,几朵残花留在叶间,淡粉嫩绿煞是好看。李郎中一身玄色披风站在梅树前头,像幅画似的。


乌兰看着他,恍惚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泰格见滕江发话,于是接口说道:“大人在外面站久了,进屋歇息吧,王妃和李郎中可在此交谈。若觉累了,旁边厢房里有人伺候。”说着扶滕江进房。卓佳见状,也领着婢女们跟进去,只余乌兰和李郎中站在院子里。


李郎中行了一礼,乌兰眼神回复清明,笑问:“李公子想问什么?”


“故人所托,想问王妃是否安好。”


乌兰笑意一滞。


她隐隐感到他不只为切磋医术,却也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顿了一下,问:“哪位故人?”


“姓郑。”


姓郑……


乌兰脑中闪过无数画面,而后点头郑重道:“多谢牵挂,一切安好。不知托你之人现在如何?”


李郎中笑说:“各有各的去处,各自安好便罢了。只不过,王妃的安好可是真的?”


微风拂过,几朵残梅簌簌落下,飘至他肩头。玄色披风被淡粉花瓣点缀,既清冷又温柔的画面。


他这话问的似是漫不经心,乌兰镇定的眼神却闪过一丝莫名情绪。


他依旧垂着头,她却觉得他感觉到了她的烦躁。  


“安好有何真假?好,便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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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

他终于直了微欠的身子,抬起眼来。


他看她,只那么一瞬。


她的心就莫名一片空白。


他却重新垂下了眼眸,得体地施礼告辞:“草民还会在城中盘桓几日,王妃若有事,可到城东驿馆找我。”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之外,她转眸去看那几株晚梅。


嫩绿的叶子依旧在春日微风中摇曳生姿,簌簌的,地上已经铺了浅浅一层花瓣。


卓佳走进院子里来,将月白色的浅绒披风披在乌兰身上:“主子,总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天气虽是暖了,这阴凉地方站久了也不行的。”


乌兰笑了一笑,扶着她手进房,口中说着:“李郎中说了一个很老的方子,我一时想住了,竟忘记进屋。”


回到正房暖阁里,滕江已经歪在榻上睡着了。他大病方愈,稍微活动一会精神便不济。泰格迎上来直说:“王妃恕罪。”


乌兰坐到椅上歇息,微笑着轻声说:“无妨,滕江大人本该好好休息。我也不便过分打搅,歇一会就走。前阵子你跟我要的东西已经有了眉目,过些天打发人给你送过来。只不过,可能还要费些时日,不知你急用不急用。”


屋内还有伺候滕江的奴婢们,乌兰点到即止。


泰格初听有些困惑,一瞬间明白过来,忙躬身道:“多谢王妃记挂,些许小事本不敢劳烦王妃,无奈……呵呵,总之已经厚脸了,卑职再斗胆说一句吧——越快越好。”


乌兰抿了口茶,扫一眼周围的婢女。大部分都低眉顺眼站着,但也有一两个眼神灵动。


她和泰格人前打哑谜,为防人胡乱猜忌,当下便笑说:“那些花样子确实不好描画,耽误些时候也再所难免,不过,念在你往日替我在滕江大人跟前说好话,我自会尽力。你实说吧,跟我要汉地女子用的花样子,到底是去讨好哪位姑娘?”




朱砂

两人一来一往说些含糊话,本就没有所指,只不过借着明面上的话,暗地里通些消息,像是江湖黑道对切口。乌兰却忽然把话挑明,无端造出一个事情来,泰格和卓佳都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泰格到底是机变能力颇强,微微错愕一下便接了口,也不知那花样子到底是什么,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只继续打太极:“王妃说笑了,卑职实在……实在是……”说着还做出窘迫的样子,让人真以为他是情事被人道破,正在不好意思。


乌兰挥手:“罢了,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了,到时给你东西就成。”


“多谢王妃赏赐。”泰格顺杆爬。


“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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