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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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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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乱红零落,莹雪染尘。  


这个早春的清晨,她成为了他的女人。


鼓楼上的报时鼓声响起,原本寂静的拓陀城逐渐嘈杂起来。阿尔多起身,赤着身子唤婢女进来擦洗穿衣。


乌兰别过头去,望着毡毯上金色的花纹,脑中一片空白。


从被掳到双盛的第一天起,她就做过这种最坏的打算。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现在才知道,失去贞洁后是这样锥心刺骨的疼。


身上疼,更疼的是心。


脑海中忽然出现温凉渊那双春水般暖意融融的眼睛,和他永远挂在脸上的温润笑意。


她的泪再次落下来。


噼噼啪啪,打湿枕畔。


阿尔多听到她的抽泣,走过来扳过她泪痕宛然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不由自主的吻了她的脸颊,然后拉过被子将她全身盖严。


“睡吧,你累了。”他吩咐道,然后转身离去,不忘带走地上昨夜掉落的小匕首。


婢女朵玛的脸上闪过惊异。她贴身服侍了酋长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温柔过。


这个汉族女子明明一脸抗拒,若在以往,酋长早将这种不识时务的女人扔给士兵们了,可这次他不但不以为忤,还对这女子这样体贴?


她不由对乌兰另眼相看。




失身

阿尔多走时吩咐朵玛好好照顾乌兰,她更加不敢怠慢。看乌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便静静退在一边,屏息静气,随时等待传唤。


乌兰躺在床上,除了默默流泪就是昏睡。


她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整个人都是木的。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日升日落,毡房里的光线明了又暗。


朵玛轻轻唤她洗漱吃饭,她一概听不见,没有一点反应。朵玛站累了坐着,坐累了站着,出门又回来,乌兰却一直躺在床上。


太阳落山,牛羊归圈,朵玛掌起灯的时候,阿尔多再次来到这个小毡房。


朵玛向他报告了乌兰的情况,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去打热水来。”然后径直走到乌兰床前坐下。


乌兰昏睡着,秀眉凝皱,不时惊悸。


阿尔多将她颤动的手握住。她的手那样小,她整个人也那样瘦削,他有些心疼,暗想自己今早是否太粗暴了。


朵玛带人抬进了沐浴的大桶,将火盆挑得更旺。阿尔多除去衣衫,掀开被子。被子下的乌兰不着寸缕。他抱起她,和她一起坐进木桶里。


温热的水汽蒸腾,乌兰方才从昏睡中醒来。她清醒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和阿尔多共浴,顾不得身上酸痛,惊得一下子站起来。


阿尔多不由好笑地盯着她。她这才发现不对,忙又沉到水中,双臂抱住身子,只露出惊慌的脸在水面上。


“乌兰,你都是我的女人了,还害什么羞。”阿尔多揽过她,“你需要洗个热水澡,然后饱饱吃顿饭,我的四夫人。”


乌兰正用力挣脱他,没注意到他的称呼。朵玛却领着婢女们跪了下去:“奴婢给四夫人请安。”


乌兰这才明白过来,诧异盯着他。


阿尔多用力搂紧她,哈哈大笑:“我虽然女人多,给过名分的却只有三个,你是第四个。”




妒妇

他为她擦洗身子,用毯子包裹着她抱在怀中,喂她吃饭。


乌兰反抗无效,只好任他摆布。吃饱喝足,他抱着她睡觉,一夜无话。


清晨醒来,她张开眼睛便看到他的笑脸:“醒了?看你脸色,昨夜休息得很好。”


他紧紧抱住她,再次将她占有。


就这样,一连五六天,他夜夜宿在她房中。


乌兰的身子一直酸软无力,脑子依旧昏沉而木然。四夫人的名分并没有让她有多少喜悦,相反,她觉得自己像个暖床的妓女。


她想过死,可最终把念头打消了。


朵玛时刻伺候着,她没有机会,更重要的是,她还不想死。她想活下去。


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对她说着:活下去,不管怎样也要活下去。


于是她就活着。每日起床,穿衣,吃饭,然后再倒在床上发呆。


她还活着。她知道自己要活着。可不知道为何要这样活着。


这一天,阿尔多依旧早饭后出门,她倚在床上闲坐。


帐帘被猛地掀开。


走进两个婢女服饰的人,一左一右分别站在门边,高高挑起厚重的毡帘,乌兰的帐门瞬间洞开。


虽是早春,天气已不像先前那般冷,但依然春寒料峭。冷风嗖嗖地卷进来,将帐内火盆制造的温暖一扫而空,不但乌兰,就是自幼生长在双盛国的婢女朵玛也被吹得打了个冷战。


乌兰整个人还是木木的,对突如其来的寒冷不大在意,依然靠在床头发呆。


机灵的朵玛认出两个掀帘婢女是大夫人木扬错帐内的,心中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再看那两个婢女的脸色,都是脸挂寒霜,目光毫无避讳地射向乌兰,丝毫没有下人见到主子的卑微和畏惧,朵玛更加感觉不妙。


她料到必是大夫人来了,连忙上前几步跪迎,口中说着:“恭迎大夫人。”




妒妇

话音未落,气势汹汹进门的大夫人木扬错早已一脚把她提到一边,几步便站到了乌兰面前。


她一身大红狐裘披风,头戴金抹额,绛色棉服上缀满各种宝石。  


“大夫人——”朵玛见势不好,忙跪爬几步扑到木扬错脚下。但刚说了几个字,木扬错便喝道:“闭嘴!”鱼贯进入的四个婢女将朵玛拖到一边按住。


朵玛跟随了酋长阿尔多很多年,在府上也是上等的奴才,一般人不敢轻易得罪她。


但这位大夫人木扬错显然不是一般人,自从二十年前奉旨嫁给阿尔多,她骄横任性的闺中脾气就没有变过。


她的父亲是双盛南部另一个部落的酋长,自幼骄纵着她,阿尔多虽然霸道,但一来看着岳丈的面子,二来不肯和女人计较,所以也不怎么管束她。于是这么些年来,木扬错对府中姬妾如何刻薄苛刻,都没有人敢反对。


如今木扬错听说自己的丈夫收了一个汉人女子做姬妾,连续几夜都宿在她房中不说,还封她做了有名有分的四夫人,不禁怒火中烧。


碍着阿尔多的面子,她已经忍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了。恰好今日阿尔多去了百里外的牧民区,她便一大早带着人直奔乌兰的帐房。


木扬错浓眉大眼,脸蛋圆圆的,年轻时候很有几分英气,加上她的脾气直来直去,总被人夸作典型的草原美女。如今上了些年纪,那几分英气便有了些蛮横的味道,生起气来脸板得紧紧的,非常可怕。


她杀气腾腾往乌兰面前一站,衬得乌兰越发纤弱可怜。


“你就是新来的汉族妖女?”木扬错开口便毫不客气地骂乌兰。


乌兰正在沉思中,被忽然灌进的冷风和逼近的木扬错惊扰,听到木扬错的问话,抬眼看了看她,确定这个女人自己确实不认识后,又垂下头,抱膝闭目。




妒妇

这一下更加惹火了木扬错,她有些发胖的圆脸被气得通红,伸手指着乌兰说:“我和你说话呢,听到没有!”说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朵玛喝道,“她听不懂我们的语言吗?”


朵玛不敢摇头,更不敢点头,茫然看着木扬错不知如何作答。木扬错没有耐心等她回答,又对着乌兰喊:“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你那眼神惹人讨厌!”


她自己越说越气,尤其看到乌兰依旧不理不睬,更加怒火中烧。在这酋长府上,除了阿尔多本人,还没有谁敢这么轻视她呢!她一把将乌兰拽下床来,扔到地上。   


虽然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乌兰还是被摔疼了。她揉揉被撞到的胳膊,不耐烦地看着张牙舞爪的木扬错:“你是谁?”


如果凭着乌兰平日的机敏,此时当然能猜出木扬错的身份。嫉妒发狂的女人表现都差不多,如此明目张胆上门挑衅的,除了阿尔多的几个妻子还能是谁?


可她近些日子受到连续的打击,整日浑浑噩噩,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所以有些纳闷眼前这女人到底来做什么。


木扬错听到她这样的问话,唯有更加生气,她盯着乌兰鄙夷道:“贱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巫术迷惑了我的丈夫,可你迷惑不了我,你这四夫人的名分我首先不承认!你不过是个来自蛮夷之地的低等的汉人,竟敢霸占着拓陀部落最优秀的男人?”


乌兰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以及因为极度愤怒而略显扭曲的面颊,终于有些明白了。


“原来你吃醋了。”她无奈地扯扯嘴角,从地上站起来,“你不用这样,我对阿尔多没兴趣,只有恨。”她在心底冷笑,为什么自己避之不及的所谓“宠爱”,惹得其他女人这样歇斯底里。


她不管屋内的其他人,径直向床走去,她想睡一觉,对这种意外的纷扰厌恶透顶。




妒妇

如果可以选择,她才不愿意留在这里等着阿尔多蹂躏呢。别人艳羡的恩宠,在她看来实在是肮脏而下贱的行为。


可其他女人并不是这样想的。


阿尔多连续宿在同一个女人房中这么多天,除此之外根本不见其他任何妻妾,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以往无论他多么宠爱的姬妾,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所以,在乌兰这顶毡房之外,流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传说着酋长新纳的汉族女人是多么勾魂摄魄,手段高明。阿尔多的三个妻子和众多姬妾们,都不同程度地感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木扬错是第一个坐不住的人。她也有资本坐不住——毕竟她是酋长的大妻,最有资格管束新来的妻妾。


于是她被人明里暗里煽动着来了,打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异族女子一个下马威。


可她没想到,乌兰既没有拜服在她脚下乞求她的宽恕,也没有恃宠而骄与她对峙,而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理不睬,让她一腔怒火憋得难受。


而此时,这异族女子竟然还想绕过她重新回到床上休息去,更加让木扬错无法接受。


“站住!”她喝道,顺手扯住乌兰的胳膊。


乌兰木然转头看看她,目光里什么情绪都没有,仿佛在看一个桌子或凳子。


木扬错恨得牙痒痒:“你给我跪下!”


乌兰依旧毫无表情地看着木扬错,心里忽然一阵悲凉。


这个女人她气成这样,无非是觉得我抢了她的男人吧,可是,我比她更加希望这曾经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啊。


可是,是梦吗?


那一夜夜的身体纠缠,一幕幕让人难堪的画面……


它不是梦啊……


乌兰长长叹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腿弯处被人重重踢了一下,然后便跪在了地上,跪在这个怒发冲冠的女人脚边。




妒妇

木扬错看乌兰一直痴痴的,狠狠啐了一口:“呸!你这样蠢笨呆傻的女人,竟然也能享受这么隆重的宠爱。阿尔多他不过是图个新鲜,过不多久就会把你丢开。拓陀部落里有的是美丽聪明的姑娘,你这蛮夷女人只配给她们当奴隶!”


乌兰木木地跪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也不发出声音。 


木扬错是个急性子的人,最见不得别人在自己跟前木头似的杵着,平日里手下如果有稍微慢性一点的奴婢,她动辄打骂。如今见乌兰这个样子,木扬错一肚子的火全无发泄之处,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柔软的棉花上,憋得难受。于是她一脚揣在乌兰胸口,将乌兰踹到在地。


木扬错自幼练习骑射,手上脚上都有几分力气,近年因为稍微上了年纪,懈怠了些,否则像这么用力踹过去,乌兰不直接晕过去才怪。


但这一脚也着实不轻,乌兰只觉得胸口像被大石头砸了一下子,整个人支持不住歪在地上。


胸口闷闷地疼,心头却清明了一些,多日闷在心中的苦涩像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流水一样,随着胸口的疼痛慢慢浸出身体。


她躺在地上,发髻散开,一头青丝遮住雪肤红颜。


嘴角微扬,她抬起头来看定木扬错,忽然无声地笑了。   


乌兰笑得苍白而诡异,木扬错下意识打了一个冷战。不过紧接着,她就被自己的冷战激怒,这汉族妖女这样卑贱,怎么能被她一个笑就吓到。她俯下身子,狠狠扬起手给了乌兰一个耳光。


乌兰的嘴角被打得流出血来。鲜红液体慢慢流过雪白的面颊,更添了几分诡异。她还是不说话,任由木扬错打骂。


木扬错的贴身侍女达拉上前两步:“主子,小心手疼。奴婢来帮您教训她。”说着扶木扬错站到一边,就要向乌兰衣领抓去。




刑场

达拉向来心狠手辣,仗着是木扬错的人,经常明里暗里欺负其他奴才。朵玛知道她的狠毒,见她要对乌兰动手,急忙劝道:“大夫人请手下留情,阿达最近喜欢这汉人,要是晚上回来看到伤痕,肯定会兴师问罪的。您教训她当然没错,但若是有小人煽风点火歪曲您对阿达的好意,恐怕会让阿达误会了您,对您心生不满的呀!”


木扬错虽然跋扈,但到底有些忌惮阿尔多,她来找乌兰的茬多半是被别人煽动的,知道阿尔多要后天才能回来,这才气势汹汹杀过来。此时听朵玛一说,心里不禁有了些犹豫。


婢女达拉眼珠一转,也收了手,顺着朵玛的口气说:“是呀主子,朵玛说得对。这位姑娘最近是阿达心尖子上的人,才几天就升了四夫人,虽然没有明媒正娶行婚礼,但府里上上下下这么些人,除了您之外谁敢不承认她这名分?她今天受了委屈,只要还活着,肯定会让阿达为她出气,到时吃亏的可就是您。不如咱们忍一忍算了,离开这里吧。”


朵玛听了这话暗暗着急,特别是达拉将“只要还活着”几个字说得极重,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这话明里是劝木扬错忍让,效果却是反的。果然,木扬错听了不但没消气,反而更愤怒了。


她指着乌兰骂道:“什么心尖子上的人,不过是一时兴起,玩错的玩意儿罢了!我今天就算活剐了她,他也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和我生气!”


达拉继续煽风点火:“主子,咱不能和她斗气,万一阿达回来跟您发火,不是折了您的面子?阿达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算二夫人当初进门也没这样子,咱们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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