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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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缘-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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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个身子实在是弱,也许是这个打击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一个气急攻心,于是我又晕过去了。
咦,怎么是又?我什么时候晕过,怎么想不起来了?没等我想明白,我终于彻底地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在三天后,这是我丫鬟,就是之前见过的那小女孩,她告诉我的。同时她还告诉我很多其他事,当然这是我很聪明地套问出来的。
总的来说呢就是,我这个身体原来的名字呢是钮钴禄·琴儿,是四品典仪钮钴禄·凌柱的女儿,十三岁选秀进宫,因为乖巧懂事被德妃娘娘看中选在身旁伺候了半年,越发喜欢,就向圣上求了道旨意许配给了四阿哥胤禛。
说到这里我又要郁闷下了,哪知道这破清朝这么可恨,想我当初听着叫我格格还以为自己当公主了呢,没想到这格格还指人家的小老婆呢,而且还是最低级的那种,呃,好像也不是最低级,后面还有所谓的侍妾和通房丫头,可是也有说法说这两种不算妻室,所以我哭,我还是最低级的。没办法啊,谁叫我阿玛他官小地位低呢。
话说我进门后,一直不讨老公喜欢,没法子啊,“我”虽然长的还算清新可人,可是比那么多花容月貌的MM,那是怎么也比不过的,而且那时候年纪又小,引不起男人兴趣,也算是正常。不过后来由于府里这位贤惠大方的嫡福晋治府有方,秉着“雨露均沾”的鲜明旗帜,硬是要爷每个月匀两个晚上到“我”院里……来干吗就不用我说了吧,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样坚持了好几年后,“我”终于也怀上了。
然后,十个月之后,伴着浓郁的桂花香味,伴着清亮的婴儿啼哭……我替换了“我”,来到这个世界。
这一年,是康熙五十年。
这一天,是农历八月十三。

隐情

算起来,我都卧床十来天了,以前在现代时就听说孕妇生产后要坐月子,是要一直卧床不能下地的,后来医学先进了,很多女强人女精英生产完第二天就回公司继续打拼了。现在,在这里,我倒是不用去打拼天下,可是一直窝在床上,也真的很闷,于是这天一早睡醒后,我便唤来圆圆,也就是之前说起的那个小丫头,她和另一个小姑娘方方,是我进门时嫡福晋指给我的。
“圆圆,你搬张躺椅到院子里,我想出去晒晒太阳,再这么窝在屋子里,都要发霉了。”我淡淡说道。
“这怎么行啊格格,您刚生产完不久,怎么可以出外吹风呢?您要是闷的话,奴婢给您找点玩意儿来打发时间吧,您看成不?”一听我那话,圆圆脸都白了,急急回道,声音里还带些颤抖。看来我是吓到这小姑娘了。
好说歹说,终于圆圆同意我下床,可是还是不能出屋,只搬了张椅子摆在窗边,将窗帘撩起来一半,扶了我过去坐着。
清晨的阳光斜斜射入窗,洒在我的身上,落下一团柔和的光圈。我向窗外望去,这是一个小小的院落,有着用青色砖头垒起的围墙,院子中间砌了个小花圃,许是现在不是时候,没开,看不出是什么花儿,但也修剪地错落有致,枝叶也郁郁葱葱地看着喜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窗外的景致,虽只是一小片的天空,一小块的院子,却很有着一种类似囚犯放风的快感。
沐浴着阳光,我舒服地闭上眼,心中感叹,这个身子真是弱,这十几天来,我基本醒着的时候都是在喝药,喝完药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直都没怎么了解这个身体、这个四爷府以及这个身处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总算有点力气了,看来要慢慢盘算以后的日子了,毕竟对于怎么回去这个问题真是一头雾水,而且就算回去,我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呢?不如就趁着在这古代的日子里,好好想想清楚吧。
这天早晨,我被窗外的鸟叫闹醒,洗漱完还是心里闹腾的很,歪在床上对着我央方方找来的《水浒传》,大半个时辰硬是没看进去一个字。
正郁闷着,方方端着盆水走了进来,“格格,我给您擦擦身子吧。”
擦擦身子,好啊,唉,规定生产后三个月不能洗澡,只能隔段时间擦身,这一条差点没把我难过死,辛辛苦苦才把方方圆圆她们要求的十天一次擦身改到了三天一次,总算没那么难过。
可是,不对啊,前天才擦过一次,方方这小妮子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愿意给我擦身啊?心里盘算还不如直接问当事人呢,于是我转过头,问道:“方方,不是前天才擦过吗?”
“格格,您忘啦?今儿初四,今晚爷可能会过来啊。”方方边说手上边动作着。
这边我听了,却好似一个晴天霹雳砸了下来,整个身子都僵了。不是吧?敢情今儿就是福晋定的那两天的其中一天?!天哪,我怎么面对那个男人啊?!
“格格,您怎么啦?是冷了么?奴婢这就加块炭去。”方方感觉到我身体的变化,说完就跑到角落,夹了块炭往火炉里扔去,又用夹火钳子拨弄了几下炭堆,一串明亮的火焰燃起,屋子里顿时热了几分。
热度稍稍缓和了下我的不适,我从惊慌中醒过神来,暗自揣摩。嗯,不用慌,这生产完还没到一个月呢,就算他来,也应该不至于要那个吧?再说了,人家不见得来呢,很明显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一点也不受宠的,拼了条命生,还生了个儿子,也不过才过来探望了两回,还都只是在晕过去之后刚醒那两回,那不典型的只是礼貌而已吗?所以不用怕,不用怕。这样想着,想着,我的心也渐渐定了下来。
夜晚来的很快,我顶着方方精心盘起的发髻,穿着圆圆仔细挑选的一身淡紫裙褂,倚坐在床头,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那本《水浒》,心里却还想着今天下午和方方圆圆这两个家伙的“斗争”。
她们一心想要把我打扮地美美的,可是我却一心想要丑丑的,最后她们赢了头发和衣服,我赢了化妆和首饰。这是没办法的啊,古代的化妆品我哪敢用啊,那含铅量可不是一般的高啊,再就是我又不是没事找罪受,身上戴那么多金啊银啊玉啊什么的,本来身子就弱别一不小心给压垮了可怎么办?所以在方方圆圆的强烈攻势下,我还是保住了这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两个堡垒,不过换来的却是现在这两个小丫头对我的横眉冷对。
不过从这件事情,我倒是明白过来,这个身子以前的那个主人,是个性格脾气心肠都特别好的人,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俩小丫头都敢冲撞,可是又是那么尽心尽力地照顾着。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声“四爷吉祥”。我的心一惊,“啪”的一声,书掉到了地上。
正愣着,一双皂靴到了跟前,它的主人弯下腰,拾起那本书,又立起身。一个清冷的声音想起,略带点磁性:“《水浒》?”伴随着那声音,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悠悠地将我笼罩,挺好闻的,我心中暗想。
我垂着头,只对着那双皂靴说话:“四爷吉祥,恕琴儿不能起身行礼。回四爷的话,是《水浒》。”
感觉身旁床板一沉,心知他坐下了,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沉寂片刻,那个清冷的声音复又响起:“过了这些日子了,你身子可好些了?”
“好一些了。”我战战兢兢地回道,仍是不敢抬头。
之后便是一片寂静,只有时而传来一点轻微的书页翻动的声音。
头低地久了,脖子渐渐酸痛,我却还是不敢抬头,只垂着眼看上衣襟上绣的荷花,思绪随着淡淡檀香渐渐飘远,眼前浮现大学校园里那一池荷花,想起了中学时候背的《荷塘月色》,想起了古人写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那一池的荷花不知道现在是盛开了还是都谢了呢,那池子边上是不是还和寻常一样有着那么多“鸳鸯”呢。没想到我来到这大清朝第一次回忆现代,想起的竟是那一池荷花,原来在现代我竟没有一个人可想,可追忆的只是一堆不知人事的植物。
一时间,心中黯然。
突然地,一个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夜深了,早些歇息罢。”
我忙把门外的方方圆圆叫了进来:“去,打些热水来,伺候爷洗洗歇息了。”
我静静地躺着,极力想忽视身边躺着的那个男人,可是巨大的恐惧却压得我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忽然,他开口了。
“我知道你心里还挂着十三弟,你放心,之前我说过,等你有了孩子,我便遂了你心意,不会再碰你,爷我是说话算话的。”
我愣住了,不是吧?这身体原来的主人竟然还另有心上人啊?还是老公的弟弟??这怎么这么像电视剧啊?
“我也是为你好,你既进了我这四贝勒府,就再没可能跟着十三弟了,你还是收收心思,好好带着小阿哥。有个孩子,在这府里头,也就有个依靠,没人再有胆子将你欺侮了去。往后初四十九,我照来,不过也做做样子。可清楚了?”
那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温柔,竟让我不由地相信起来,于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闻声,他翻了个身,睡了。
我却无法睡,不只因为身边多了个人,向来独眠的我实在不习惯,更因为他睡前说的那一段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我”从前喜欢他十三弟,可是后来嫁给了他,他怜悯“我”的一片痴情,却又担心我在府中地位,于是便临幸“我”,目的是给“我”一个孩子自保,目的达到后,还要陪着做样子,继续“临幸”我,以维护我的府中的地位。换句话说,那这个男人不是一直很照顾“我”?毕竟他一直很为“我”着想?到现在,也还要继续保护我?
这样看来,这个男人也是个好人嘛。而且,我日后的日子应该也不会苦了。最后,我在心中做了这么一个总结。
想明白了,一直悬着的心也落在了实处。于是我大胆地借着从窗帘里渗透进来的微微亮的月光,打量起身边的这个男人。
还是之前见过的那张脸,一样的好看,不过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他睡着了,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紧抿的嘴唇也放松了,散射出冷漠目光的双眼也阖上了,于是没有了之前那种很给人以恐惧的威严,而有了一种让人觉得很安宁很舒适的感觉。
我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觉得就算我回到现代,也不会忘记这个晚上,这样的月光,这样一个男人躺在我的身旁,还有,他身上的好闻的淡淡的檀香味道。
这样想着想着,渐渐地我进入了梦乡。

团团

“唉!”我对着镜子叹了今天第一百三十三次气。
问我为什么叹气?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然后今天府里摆了酒宴,而且我还必须出席。为什么呢?因为今天是我儿子的满月酒。
算起来,我来到这大清朝已经整整一个月,可是这一个月来因为坐月子我连房门都没出过,认识的人也就屈指可数,不过就只有那位爷和他福晋以及我那可亲可恨的两丫头方方和圆圆。如今,要我去参加宴会啊,而且我还是主角呢!这人我都不认识,这礼仪我更是完全不懂,而且还要扮演一个母亲,这这这……可叫我怎么办才好啊?!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豁出去了,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到时候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实在顶不住除了差错,最多不过没了小命,反正这条小命也不是我的,没准机缘巧合,这边死了躯体我这魂魄还能就那么回到现代了呢。
于是我打起精神,由着方方圆圆拾掇我。
将长发束起,绾了一个流云髻,由于我不太喜欢黄金,于是只挑了几朵珠花别上;换上一身淡蓝色的裙褂,只见襟前绣着几朵活灵活现的粉色蔷薇,袖口还用绿丝线描了几条青翠可人的青藤,心下赞叹,这古人手艺就是好;最后,应用自己在21世纪学到的化妆本领就着这些原始的材料化了个淡妆。
别说,这个身子这么一收拾了,倒也有那么点“清水出芙蓉”的清丽感觉,看来还真是人靠衣装啊,不然怎么电视上一直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呢。
夜幕降临,前院的小李子跑来说就要开席,大家都等着,让我赶紧过去。
打我在这边醒来,便没出过这屋子,如今,终于可以踏出这屋子,我不由地欣喜,可是很快便被更多的恐惧和担忧掩盖。
不知道是不是宴会的缘故,这府里光亮如白昼,一时间让我很有些恍惚,仿若我从不曾离开那喧嚣繁华的现代都市。
不过这只是一时间的失神,很快我便清醒,欣赏起这三百年前一样美丽的夜景,顺着回廊悬挂了一串的大红灯笼,红艳艳地很是喜庆。
忽然想起张艺谋,想起他的《大红灯笼高高挂》,那里面也是这样一片的红色,只是……那似乎是个悲剧,我心下一阵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电影看了呢?
终于来到大堂,看来我确实晚了,里面已经黑压压挤满了人,不过我还是很快地找到了这里我唯一认识的那两张面孔。
他身着一身天青色袍服,淡然地坐在主席位上,嘴角含着一丝微笑,眼眸里也有那么一丝暖意,我想,他是真的高兴有了这个儿子的吧。
她则是一身大红,可是却一点也不俗气,反倒显得很是端庄典雅,可是那娇丽笑颜为什么又给我一丝苦涩的味道呢?她不开心么?
在我呆站一旁想东想西的时候,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了。
眼前袅袅走来一个绯色丽人,她对我甜甜一笑,拉起我的手:“妹妹,你可来了,叫大家伙的好等呢。”
我回报一笑:“是妹妹错了,妹妹在这向诸位赔礼道歉了。望各位见谅。”言毕,就端正地行了个礼,这可是我今儿练习了好久的呢。
“呵,看你说的,都是一家人,客气那么多作甚?来,坐姐姐旁边吧。”说完,就拉着我坐下了。
后来我知道这个美人是四爷府里的侧福晋李氏。她比嫡福晋漂亮,可是,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只是女人的直觉,我觉得也许和她保持一点距离会比较好。
整个宴会期间,我一直低垂着眉眼扮淑女,偶尔李氏和我讲话,便送上一张笑脸,并不怎么回话。总之,今晚,我是打定主意,尽量谨慎小心,不敢出一丝差错。
酒过三巡,席上有个男子站起来,嚷道:“四哥,把孩子抱出来咱瞧瞧吧,看看长地是像阿玛还是像额娘啊。”
闻言,众人哄笑起来。
四爷听过只微微一笑,歪过头,对身侧一个小太监低语了几句,那太监便匆匆离去。
很快地,门口拥来一群人,打首那个是一个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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