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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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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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推辞,吴节一屁股坐在地摊上,端了碗米酒就咕咚咕咚灌了一气。

因为两位爷都是随和的人,其他人也不拘束,都三三两两地散坐在草地上,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气氛倒也不错。

吴节见丁香亦步亦趋地跟在死胖子身边,突然有些八卦:“丁香姑娘,二公子说他这段时间在家里刻苦读书,是否属实?”

丁香一脸的骄傲:“那是自然,二少爷是个心高之人,不肯在科举上输给别房的……”大约是察觉到自己失言,她忙掩了小嘴,低声道:“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吴公子既然能写出《石头记》那种书,对豪门望族里的事自是清楚。反正,二少爷若再不用心,将来难免要变成书中贾环那样的厌物。”

“你也看过《石头记》?”吴节小小得意。

……

第一百八十一章奇怪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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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还我宝玉

“没看过。”丁香立即矢口否认:“奴婢又不识字,怎么可能看懂公子的大作,都是听三小姐读的。对了,二公子也在我面前读过几篇,然后就不耐烦了。”

丁香突然有些不块:“我家二公子xing子急,没耐心,读不了两个故事就把我给赶走了,让奴婢别烦他。”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要温习功课吗,前程要紧,怎会有哪种功夫?再说,这书院子里都传疯了,你找别人说给你听不就是了。”

丁香道:“是啊,这故事真好,就好象是写我们身边的事儿一样。对了,夫人刚开始的时候听大家说起这个故事,还有些恼怒,问怎么回事。后来从三小姐手中得了稿子之后,看了几日,就吐了一口唾沫,说这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许看了,这书一旦被她看到,直接撕烂烧掉。可是,那书夫人她不但没撕,也没还给三小姐,反偷偷地藏了起来,时不时掏出来看上几页。”

丁香说上了劲,见二少爷和吴节都笑眯眯地凝神听来,更是来了精神。叹息一声:“二少爷,这书夫人还真看不得的。”

陆畅一惊:“怎么了?”

丁香:“夫人每看一次,都会抹眼泪。说那林妹妹命苦,家里没人了,托庇到大观院里,可怜见的,也不知道宝玉将来会不会娶她。”

陆胖子“啊”一声慌了神:“定然是会娶的,节哥,你说是不是啊?”

吴节苦笑,一摊手,这事还真没办法解释。

丁香:“其实,不但夫人喜欢读这书,我听人说大公子陆畅的母亲冯姨娘也爱这书得紧。自比书中的探春。哼,她也就是那个赵姨娘……前阵子,陆畅房中的丫鬟芍药在shi侯她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茶水,将书弄脏了,还被罚跪了一个时辰。”

吴节和陆畅都觉得好笑。

丁香这丫头话虽多,可说话却没什么逻辑。属于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又叹气,扯到其他地方去了:“林妹妹又什么好,心眼子小。不招人喜欢的,反正我就是乐意看到这人。比如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吧,还是喜欢大观院里的丫鬟们多谢,比如晴雯,就很不错。”

“这阵子,大家都在谈论晴雯和袭人谁好,都吵起来了。进这座院子是晴雯,去那间院子是袭人,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吴节心道,看丁香这种xing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陆胖子,好做小妾,也是个有主张的人,更多像《红楼梦》里的花袭人多些。可偏偏竟喜欢晴雯,倒是怪了。

虽然这么想,却不好说出来。

倒是那陆胖子很不客气:“晴雯有什么好,依我说,还是袭人不错。识大体。懂事,又知道体贴人。”

“什么知道体贴人,晴雯就不知道体贴了,她身患重病还强撑着给宝玉补雀金裘呢!”

胖子显然对这本书也是非常喜欢的,当下就是不服:“晴雯真没什么好,她这人对着宝玉时。一味讨好,可转过脸见到地位比她低的,使起人来,比真正的主子还狠,品xing上就有问题。”

“你……”丁香脸上怒气涌动,自从同胖子发生过那一次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同常人不同,也不怕二公子。当下就是不服。

眼见着好好一场登高赏红叶要变成红学研讨会,将要板砖横飞,吴节一阵头疼,正待要劝告,突然间。就听到有女子的声音低低一笑:“我也觉得这位公子说得对,晴雯是能干,可却不懂得人情世故,媚上凌下,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她那种xing子,已经决定将来不会有好下场。”

听到声音,吴节回头一看,却是路上遇到的那个孕fu,正在富先生的搀扶下慢慢走上山岗上来,后面跟着那个谈先生。

至于其他精壮汉子,却停下了脚步,无意间将各处路口都给封住了。

就拿着孕fu刚才对晴雯的几句评语来看,绝对是一个将世情人心拿捏到极处的厉害角sè。实际上,正如她刚才所猜测的那样,晴雯将来的命运非常凄惨。

看到这种情形,吴节越发觉得这个富先生的不同寻常之处。

忙站起来,客气地一施礼:“见过富先生,见过富夫人,相见是缘,此地风景独好,不如一道观赏风景。”

富先生温和一笑:“好,也走得累了,正yu寻个地方歇气,就打搅了。在下富裕,还请教两位公子高姓大名。”

富裕,这名字正有够俗气的,难道是化名?吴节心中嘀咕。

陆胖子忙报上名字,只隐去了自己的身份,又叫丁香快安排座位。

丁香刚才吃了富夫人的驳斥,心中不快,又见她衣着寒酸,却不理睬。

蛾子见富夫人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忙搬来一口用老藤编织的小箱子放好,上面又垫了一层软垫,这才小心地扶她坐下。

富先生也不客气,随意地盘膝坐到吴节身边:“刚才听到上岗上有人长啸,我还以为是哪位高士,原来是二位公子。”

陆胖子就有些不高兴:“怎么了,失望了,咱们也是高士啊,知道这是谁吗?”他指了指身边的吴节:“此乃我们学堂里第一才子,吴节吴士贞,也就是《石头记》的作者。”

“啊,你就是吴节!”富先生和夫人都有些意外,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欣喜地看着吴节。

富先生对妻子道:“夫人,你先前在路上不是一直在骂《石头记》的作者可恶吗,现在见着了人,自可遂了心愿。”

吴节一惊:“夫人要骂我什么?”

富裕笑着道:“还不是因为我那大舅子。”

富夫人一笑,回答说:“吴节公子,妾身娘家姓李。我有一个哥哥,家中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最近mi上了你的《石头记》,都读魔障了,把自己当成了书里的人儿,成日间对着墙壁又说又笑。我家兄长看情形不妙,一怒之下把书给撕了,结果那丫头……”

李氏摆了摆头,看着吴节,突然一笑:“那丫头在屋里哭了三天,口口声声让兄长‘还我宝玉’。吴公子,你说,区区一本书就闹得我娘家家宅不宁,我该不该骂你?”!。—://。。

第一百八十三章越看越不对劲

吴节和陆胖子相顾失sè,这女孩子读书读成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陆胖子是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虽然觉得《石头记》写得不错,很好看,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厉害之处。

而吴节显然也是低估了这种名著对相对单纯的古人的杀伤力,结果弄成这样,还真让他有些尴尬。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富夫人,此事是我的不对,你要骂要罚,吴节绝无二话。”

富先生温和一笑,用手拍了拍李氏的手背:“夫人,人我可是给你寻着了呀,就看你如何处罚了。”

李氏这人显然是个大气之人,却是一笑:“那就罚酒三杯。”

吴节:“应该的,应该的。”立即倒了三杯酒,一饮而尽。

富裕见吴节潇洒爽气,叫了一声好。

李氏也是掩嘴一笑:“其实,书是好书,就看你怎么读了。依我看来,吴节你这本书包罗万象,花入众人眼,各人看的得到的却大不一样。比如修道之人,看的是人世无常。至情至xing之人,看的是爱恨情仇。读书人看的是文字诗词,比如这位姑娘,看的却是宅子里各sè人等的争权夺势恩恩怨怨。”

她指了指丁香,又叹息一声:“好书啊,真是一本才子书,难怪我家老太爷吩咐让家夫一定要仔细阅读,细心体味。”

富先生接嘴道:“夫人说的是,我家老太爷确实向我推荐吴公子这本书,让我好生看看。”

吴节知道这对夫fu不是寻常人物,虽然穿着简朴,可从里到外透着一股从容的气质,这气质就是所谓的贵气吧,吴节以前也从陆胖子的父亲身上看到过。相比之下。这二人比陆家二老爷的气场更为强大。

而且他,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两人以前绝对是听说过自己名字,只不过装作是第一次知道罢了。

吴节倒不怵,嘉靖皇帝如此偏执凉薄的一个人,在他面前,吴节依旧能举止从容。况且,这个富先生还如此和气。

他笑笑举起杯子喝了一后米酒,故意问:“别人看小生这本书,各人看的都不相同。甚至还有人将之当成风月书儿,却不知道富先生看的是哪一方面?”

富先生说话也直接:“看的是那座院子里各sè人等的喜乐哀乐,看的是这几个大家族的浮沉起落,看的是人间世情。你不觉得这书写的就是真实的大明朝吗,有天煌贵戚,有公卿大夫,有世家子弟,有贩夫走卒。浮世画卷,莫过于此。”

他赞叹一声:“我以前也是一个心中不想事的人,读了这书。真真是大开眼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处地方,有那么些人,各自过着不同的生活。不管是贫贱富贵,都有自己所向往的。想以前,我整日呆在家里,对外面的世界却是一无所知,总以为自己也算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可回头一想,真若落到书中的世界,换一个身份,未必能比人家过得更好。光大观院子里的飞短流长、人际应对,就够头疼的了。”

“夫君切不可妄自菲薄。”李夫人微笑着看着富先生:“你将来是做大事的,正大光明。只需依着xing子来就是。儒家自有纯人一说,守住本心,自然不会说错话,做错事。”

吴节插嘴:“有句话叫做相由心生,我们老家也有一句话,xing格决定命运。正如夫人刚才先前评论晴雯时说的,她那个媚上临下的xing子,将来只怕会有磨难。我看富先生乃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将来必定是个大福大贵之人。当年,吴节也被人称着傻子,被人看不起。可吴节以为,做人做事,笨一些。敦厚一些,总是对的,至少不会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人人都想有所作为,可失却本心,他的作为对其他人来说却是一种妨害。所以,有的时候,做莫若不做,一动不如一静。社会自有规律,有法制和伦常,只需依着道理就是了。”

富先生眼睛大亮:“还有这么一说?”

一直负手背身看风景的谈先生也转过身来,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李夫人一扬眉,突然开起了吴节的玩笑:“吴公子,且不说我那侄女看你的书看得五mi三道,京城里各大世家豪门的女子们也都看得入巷。前一阵子,还传出某家小姐没事就学黛玉葬花,提着锄头将自家花园挖成菜园子的事儿。”

“哈哈!”旁边众人都小声地笑起来。

吴节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李氏一抿嘴笑了笑,又问:“吴公子,听说你在陆家族学读书,yu参加今年顺天府的乡试,看来,这位陆畅公子就是陆家的少爷了?”

吴节已经肯定这对夫fu来历不凡,连这种事都清楚,就客气地回答:“正是,这位就是陆公家的嫡孙陆畅。”

李氏:“原来是陆公的嫡孙,难怪刚才如此霸道。陆公官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刚才得罪陆公子,妾身很是抱歉。”虽然这么说,我李氏提起陆炳的名字,却是毫无畏惧之意。

这一点,自然逃不过吴节的眼睛。

陆胖子一摆手,大大咧咧地说:“说这些做啥,我最不乐意别人提我爷爷的名字。我爷爷是我爷爷,我是我。我这人就是爆脾气,刚才若有得罪之处,夫人和富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倒谈不上霸道,若真要霸道,我先就会报出我的名字了。”

他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不乐意了:“夫人当我是那《石头记》里的薛蟠吗?欺负比我弱小的人算什么好汉?咱虽然xing子急,可只欺负比我强的。”

“你不就像薛蟠吗,倒有几分仿佛。”富先生插嘴道:“不过,本质却好,你们为人都很不错。”

“你!”胖子气得跳了起来:“我才不是他呢!”

李氏掩嘴笑了起来。

大家也没有什么讲究,就这么席地而坐,边喝酒边聊天,气氛很是融洽。

过不了一会儿,随富先生一道过来的谈先生上前:“富先生,山上风大,仔细吹着了夫人。时辰已然不早,该回府了。”

说完话,也不等富先生和夫人说话,就一招手。

就有两个脚夫抬着滑竿过来。

李夫人:“妾身和夫君就告辞了。”

吴节一拱手:“夫人请,富先生请。”

等富先生一群人离去,陆胖子还在生气。

吴节:“胖子,咱们也该走了。”

陆畅才无精打彩地点头:“好,下山,咱们还得去参加重阳节的宴会呢,回去迟了,又得被骂。”

这次重阳节过得还算有点意思,至少对蛾子他们来说就是如此。

据说后来连老三的女儿说,蛾子在回去的路上又说又笑,显得非常高兴。

倒是胖子被富先生说成薛蟠,心中非常不爽,一路上都沉着个脸,抱着一本八股文选看个不停。

等到进城之后,脸sè才好看了些。

进得城去,已近傍晚,说来也怪,北京城突然凉快下来,再不复前几日的闷热。

秋天是真真正正的来了。

吴节因为要去参加陆府的宴会,陆胖子就吩咐下人用马车将蛾子和连老三送回家里去,自己则和吴节一道回了陆府。

陆府门口的红灯笼已经点亮了,门口也停了很多车,都是官员们来送礼的拜门的,堵得水泄不通。

一见到陆胖子的马车,就有几个小厮迎上来,急道:“二公子,你们怎么才回来,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夫人和二老爷都急坏了。”

说着话,就不住地用拂尘掸着他身上的灰尘。

“别烦我,这就去。”陆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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