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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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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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样公子可否满意了?”

“你你你……不识呼……”吴节跳了起来,终于忍不住要骂出声来。

“哦,公子是不是要骂老身不识好歹。就算是吧。”唐夫人艰难一笑:“刚才那姓汪的胖fu不州骂了,说我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乐户。既然是贱民,自然识不得什么好歹了q”

她说话越来越尖刻,神情却越发亢奋起来0

吴节这才愕然觉察道,强大的生活压力,已经将唐夫人压得精神崩溃了。

本yu骂她凡句,可话到嘴边,却一声叹息,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

她也需要发泄一下啊!

等到她说完,吴节才柔和地说:“夫人,我耳上要去见唐宓,需要带一句话过去吗?”

听到吴节提起女儿,唐夫人终于支撑不下去。哇一声痛哭起来,眼泪连串地落下:“女儿啊女儿,是娘害了你。若不是我一心要为祖父和父亲洗脱罪名,有出资替兄长印书,我们唐家何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吴节默默地将一张手中递过去0

唐夫人擦了一把眼泪,突然抓住吴节的手:“我也听说恋儿进了陆府,却不知道她在府中做什么!快告诉我?”心中突然有一种畏惧和担忧,女儿生得国sè天香,这样的女孩子,又是乐户,就算进了陆家。也有很大可能被人当成优伶豢养,其中却不知道要受多少侮辱和损害,以她心高气傲的xing子,只怕一天都活不下去。

一想到这可怕的情形,唐夫人顾不得发泄,连忙出言询问,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没事,没事,唐恋没事。她现在正在陆家的道观里出家,也没人去惹。”吴节将唐小姐的事情同唐夫人说了,又安慰她道:“夫人且放心,我已经访得清楚,你们乐户是可以赎身的,只要顺天府点头同意,这事我来想办法,左右都要将你们1这里救出去0”

听到吴节这么说,唐夫人松了一口气:“出寡也好,出家也好。”

她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陆家会答应?”

“怎么不会,我同陆二公子关系密白,他已经同意了。”吴节只得用这句话来安慰唐夫人。

正sè道:“就是顺天府那边有点麻烦,不好才交道口不过,马上就是秋闱,只要我中了举人,榨来又中了进士,说出话来,也有分量。夫人且放心!为了你们母女,吴节说不得要拼上一条命。”

吴节这一席话说得斩钉截铁,有一种强烈的自信。

唐夫人心中一热,忍不住有落下泪来:“吴节!我以前那么对你,你应该恨我们唐家才是,习为什么要帮我们?”

吴节:“夫人这话说差了,虽然说夫人不答应这门亲事,也找人来退婚,可我却没有答应啊。在吴节心中,唐恋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她娘家的事也是我吴节的事。吴节如今力量还笑,夫人且忍耐一阵子,明年春天,定能救你们出去。不但你老人家和唐灾,连唐老爷和宗之先生也要一并救了。”

“有你这份心就够了。”唐夫人红着眼睛:“可是,你已经写了休书了呀。”

吴节:“我那时候是在赌气,不当真的。时辰已经不早,吴节不能久留,夫人有什么话要带给唐小姐的?”

唐夫人:“也没什么,就说我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又想了想,撕下一片衣角,咬破手指,写下:一切安好。

四个字。

接过唐夫人的留言,吴节正要离开。

唐夫人却一把将他抓住,颤声道:“孩子。”

这一声喊,情真意切口吴节身体一僵,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世界已经过世多年的母亲,心中一酸,眼眶就湿了。

“孩子,以前是我不是。想我唐家,当年在四川时也接济过不少亲戚,可临到大难临头,却只有你来看我们……想当初,我那么对你……孩子,我这么叫你,你愿意吗?,‘

吴节不肯让唐夫人看到自己眼睛里的泪huā,道:“你是恋儿的娘,也是吴节的娘亲。子不言夕母之过。过去的事情,无论对错,都是咱们自家人的事。我走了。”

就不回头0

唐夫人在后面又喊了一声:“孩子,你是一个好孩子,心xiong宽阔,忠义两全,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娘对不起你,娘有错。”!。—://。。

第一百三十四章初见陆三小姐

在以前,吴节也不是没想过一旦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再遇到唐夫人时的情形。

也曾经想过,如果真到那时候,得好好出一口当年被她轻蔑时的恶气,让她在自己面前好好认错。

可不知道怎么的,被唐夫人刚才这一闹,吴节却完全提不起这种心思。

甚至好竭力辩解自己不是过来打她的脸的。

从唐夫人那里出来,吴节突然醒悟,这一切好象都是唐夫人刻意为之的。这个老丈母,还真是把自己了解得通透了。她是吃死了自己无父无母,对父母亲情有一种天然的渴望,对长辈有一种下意识的尊敬吧?

不愧是从大才子杨慎家里出来的,大家风范,无论是心智还是手段,都是一流。

怪也怪自己xing格中缺少了一点坚持,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缺少xing格。该硬的时候不硬,哎,真回想起来,吴节还真有些像金庸笔下的那个张无忌。

可是人的xing格乃是天生,想改也改不了,这也是一件无奈的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唐夫人也是自己的岳母,大家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再相互伤害?就算在现代世界里,丈母娘对一般人来说,也是一种超级恐怖的存在,这一点吴节也不能免俗。

做人,还是把心xiong放开阔些的灯。都是一家人,谁对谁错又有什么要紧?

如此一想,吴节心情又好起来。

出院子之后,陆畅好在高声叫骂,见吴节出来,终于喘着热气停下来:“节哥,办好了?”

“恩,别骂了,算了,走吧。”

陆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汪婶,骂道:“今天就这样了,看在节哥的面子上,就放你一条生路。”

他指着汪婶骂道:“以后若再听到你欺负刚才那fu人,断不再容你,直接拉去顺天府衙门论罪。还有……”。

胖子有提高声气朝厨房里吼道:“大家都听着,今天的事谁敢传出去,统统打死,拉出去喂狗。”

“真痛快啊,这些狗奴才,就是欠骂?我陆二公子平日里也是太和气了,却被人当成了面瓜,就连一个小小的下人,也瞪鼻子上脸。”带着吴节离开伙房,又走了一段路,见四下无人,陆胖子嘿嘿一笑,一副心怀大畅的样子。

陆畅还是有点好奇,问:“节哥,刚才这个女我好象听人说过,是四川来的。听说是个乐户,经人介绍进我陆家做奴仆。你同她也认识,不会是亲戚吧,却如此热心?”

吴节:“倒不是,她本是我的老乡,以前吴节得过她的恩慧。听说她落了难,这次得了机会,过来看看。”

“对了,我想起来了。”胖子一拍脑袋:“据说她是杨慎女儿,前阵子好象牵扯进一桩钦案之中。”

“听说是这样。”

陆畅:“对了,你还想见谁,不会是……”

吴节正要说想去见唐毖,胖子又叫了一声:“乖乖,都这么晚了,得赶紧回院子去吃晚饭。若是迟了,娘不知道又会,唠叨成什么样子。再说了,女魔头先前还派人来催过。如果不尽快把你今天写的稿子送过去。我妹子一翻脸,事情就糟糕了。走走走。”

就拉着吴节的手,加快了步伐。

被一个男人拉手,吴节感觉很不自在,就将他那张汗津津的胖手甩开,抬头一看,夕阳已经完全落到西边的地平线下。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院子里次第点起了烛光,亮做一片灯海。

侯门深如海,内院和外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

在外院的时候,吴节和陆畅还可以到处乱跑。可进了内宅,则有两个小丫鬟迎上来,也不说话,端庄地一施礼,在前面轻盈地带路。

又走了一段路,就来到陆府女主人陆畅母亲关夫人的院落。

这是一片极大的院子,有大大小小五六个别院,陆胖子和他妹子陆爽分别住在左右两个院落。

按照陆府的规矩,陆畅和陆爽早晚都要过来给母亲请安,并服shi母亲的一日三餐。

所以,胖子并没有回自己院子,而径直走进关夫人所居住的后院。

进得大厅,就看到屋子正中有一张圆桌,大理石台面,上面摆了七八样小菜,作得非常精美,也看不出什么是材料。除了那三碗白粥。

吴节正饿得厉害,不觉被吸引住了目光。

加上对这个时代的豪门世家又极为好奇,忍不住端详起陆胖子的晚饭。

一看,却是认出一道菜来。这道菜乃是一条大鲤鱼。被厨子用刀细细切成鱼片,用热油炸得微微卷曲,呈现出you人的金黄sè。然后又一片片摆成一朵大牡丹。huā蕊的部分是红烧青豆,并缀有几颗樱桃。

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有一个中年fu人端了。铜盆过来,让陆二公子净手。

陆畅朝吴节看了一眼,吴节摆摆手,示意不用。

这个时候,那中年fu人和厅堂里的其他丫鬟才注意到吴节,同时看过来。

一看,这才吃了一惊,这个小子看起来好生老相,这年纪像十一二岁的娃娃吗?

站在那里,比其他人都高出一头。

果然,就有人扑哧一声,然后飞快地掩住了嘴巴。

吴节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厅堂外传来一声气愤的叫声:“陆畅,陆畅,陆胖子,给我死出来!”

门被人狠狠撞开,一条纤细的身影冲了进来,一把就拧住陆畅的右胳膊,正反三百六十度。

陆二少爷疼得一张脸都在打哆嗦:“妹子,妹子,你这是在做什么,疼,疼,疼!”

“嘿嘿,知道疼了吧。这么迟才回来,是不是想躲我?”

如果没猜错,这个小姑娘就是陆畅的妹妹陆爽陆三小姐。

吴节忍不住定睛看过去,却是赞了一声:这小丫头好阳光,好活泼,ting可爱的。

这小姑娘大约一米六左右,在明朝女人事中也算是高个子。就是太瘦了些,估计是年纪还小的缘故。!。—://。。

第一百三十五章嘉靖

西苑,玉熙宫。

夜,西苑到处都是灯光。

前阵子,当大同总兵官报大捷的时候,宫里扎了许多彩灯庆贺。如今,彩灯都还没有撤掉,红红绿绿,看起来颇为喜庆。

就连在这里当值的太监们也都是一脸的喜气。

一般人提起皇帝的住所,首先想起的就是紫禁城。也只有那里,才是明帝国的中心。

实际上,所谓紫禁城不过是后妃们日常生活的地方,从正德年起,皇帝大多数时间都住在紫禁城西侧的西苑里。这里本是一座皇家园林,旁边就是浩淼的玉渊潭,风景尤美。

正德皇帝曾经在这里大兴土木,整治得颇为归整。

有山有水,有树有huā,特别是在炎热的夏季,清风吹过湖面,让人一身都爽透顶了。

而紫禁城中因为安保的需要,不能种植huā草树木,以免刺客躲藏,被大太阳晒了一天,热得跟蒸笼一样。但凡只要皇帝不是自虐狂,就不会去紫禁城那种热得可以把人变成烧饼的地方过夜。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不管是正德还是现在的嘉靖皇帝,无论是办公还是休息,一年十二个月中倒有十个月住在这里。

也因为如此,司礼监和内阁都在这里设了值房。

这个约定俗成的北至也就是从那时起再没有改变过,从明至清再到现代,西苑也就变成了中南海。

玉熙宫就是嘉靖皇帝的居所,宫廷门口站着一个头发huā白的太监。此人一脸苍老,也看不出年纪,可看他身上的官府品戴,再看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淡定从容的气势,赫然竟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

大热天的,皇帝修行的精舍都关着门窗,没有他的口喻,别人也不敢进去。

整座宫殿看起来黑幽幽一片。

黄锦已经在这里侯了一下午,偏偏这一下午又没有一丝的风,这个大明帝国的内相看着远方平得跟镜面一般的死水在灯光下微微反光,汗水不住从背心渗出,很快就将身上的官袍沁透了。

就连手中的那份折子,也滴上去几滴汗水。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站立的姿势,目光落在脚尖,就如同一尊泥塑木雕。

一个小太监悄悄走上来,喊了一声“干爹”捞起长袖想给黄锦扇风。

黄锦这才缓缓抬起头来,yin郁而威严地看了他一眼。

小太监面sè一白,慌忙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宫殿之中更家安静了,远处传来知了的叫声,让人更是心绪烦乱。

夕阳已经西下,看今日这灿烂的晚霞,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可黄锦心中沉重得好象放了一个秤驼,就连空气也显得凝滞而闷气,如同那暴风雨的前兆。

身上无一不酸,无一疼。

黄锦心中突然有些落寞:都老了,万岁爷、我黄锦、朝中的大员们,都老了,精力不济了。就如同这大明的朝局,表面上开起来一派繁huāmi眼,可根子里却显得暮气沉沉。或许,真到了新老交替的时候,而万岁爷似乎也有同样的心思。前人已将后人的路全然堵死,不知有多少后进杰出之士叫嚷着要老人们让路。

再过几年,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心神却有些乱。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黄锦抬头看去,却见到一身身着鲜红sè的内shi官袍走过来,手中捧着一大叠文犊。

此人正是大内中排名第二的,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东厂督公陈洪。

陈洪比黄锦年轻十岁,正是年富力强之际,又长期执掌东缉事厂,干练精明,走起路来呼呼风生,让黄锦好生羡慕。

走到皇帝的精舍跟前,陈洪正要张嘴,黄锦急忙朝他摆了摆头。

可惜已经迟了,一声清越的鱼磬声悠扬传来。

黄锦连忙朝陈洪递过去一个眼sè,二人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赶一进屋,迎面就是一股热浪汹涌而来,让两人耳朵里嗡一声,十万颗毛孔同时张开,汗水像泉水一般涌出来。

虽然穿着厚底官靴,依旧能够感觉到脚下的金砖上有一股热量传上来。

这屋子,竟热得跟火炉子一样。

屋里没点灯,黑暗,正中是一袭纱幔,里面坐着一个人。

“吾皇万岁!”黄锦和陈洪同时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

“都起来吧!”嘉靖皇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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