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锋!」关彻即使抓住了他的手,「你疯了!这个水很深!」
救人必须要水性很好的人才行,虽然是人工湖,为了更真实化,水位是真的很深,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桥栏下的部位做了钢化玻璃,不让一些调皮的小孩子掉下去,大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掉下去,除非是…
「你放开,你知不知道何月掉下去了!」淩锋忿忿不平地一拳打在关彻的脸上,瞬间成了一个青紫印。
关彻的手并未因为他充满冲击力的拳头而松动一分,他也是个练家子的,一身武艺,哪是涹锋所能撼动的。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下去!」这个家伙大概是忘记自己的水性不好,虽然会游泳,在这万面确实是没有多大的天赋,在太深的水里,他自身难保。
「你……」他的眼睛如火一般地怒视着关彻。
「学长,你不要乱来啦。」
「是呀。」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也开始自以为是地劝阻。
「闭嘴!」他大吼一声,眼眶开始泛红,怒发冲冠为红颜,「该死!你们放开!」
一片混乱,每个人都劝导着,关彻硬生生地扯下了淩锋,「我下去。」他的运动神经是四人中最为活跃的。
关彻正准备脱下衣服,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却出现在桥头,他的眼眨了眨,不会吧!川叭睛搓了搓眼!
「淩锋!」关彻大喊一声,试图压制发狂的野狮子。
淩锋激动地说不出话,一个劲地想往下跳。
「你给我看清楚!」关彻只能跟着他比幼稚,大声地喊着。
「什么!」淩锋一脸的仇视。
「淩锋……」没有人能唤起失去理智的人,除了是那个人的真命天女。
她的声音就如奇迹的绿光,瞬间穿透他的脑神经,他望着缓缓向他走来的女人,此刻他想到她曾对他说过……
你不用为我做一个王子,不用为我冒风霜、斩荆棘,不用为我大失常、狮子吼,因为我不是公主,我是骑士的黑女巫,没有人能伤害我,除了你。
眼前的她,一身湿淋淋,满脸的苍白,娇小的身躯微微抖动着,水珠顺着她的头顶,从头落到脚,她的表情没有恐惧,只有淡定,还有一抹少见的甜甜娇笑。
「你!」他推开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大大的一个熊抱,「你吓死我了!」
「没事!」她笑着,嘴角像是有人扯着似的,无法控制自己的笑意,即使看着吓得失了半条命的淩锋,她也没有一丝丝的愧疚,相反的很开心。
一点也不像平日的淩锋,即使被她给气得要跳脚,他都未曾如此的失常,让她觉得很帅气,很合她的心意。
「先去休息室吧。」关彻看着肉麻的两人。
「嗯。」淩锋脱下外套,覆在她的身上。
「我去拿些食物和药。」关彻理智地注意到何月身上湿透的衣服,和手臂上的淤青。
「谢谢了。」淩锋感激地道,一心都在何月身上,拥着发抖的女人,往休息室走去。
关彻摸着下巴,「难得会跟我道谢,呵呵。」果然是爱情的魅力呀!
换下湿透的衣服,再换上干净的运动服,何月端着热热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就如一只迷失的小猫咪般,蜷成一团毛球,蹲在角落,可怜兮兮。
看着这样的何月,他的心不断地纠结着,强忍着怒气,他拿着吹风机,温柔地吹干她湿湿的头发。
何月舒服地眯着眼,他纤长的手指穿梭过她的头皮,麻麻的,似按摩一般。
「怎么掉进去的?」他轻柔地开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双眼要火大地凸出来了,连嘴都要喷火了。
「我没事。」她不打算去找那个推她入水的人算帐,那个人也只敢恶作剧,而她在高中时期被推入水中后,就一直努力克服恐惧感,认真学习游泳,如今派上用场了。
「啊!」她的头皮被人狠狠一扯。
「不好意思。」她被她若无其事的口气给激到,力道一下子无法控制,不小心扯痛了她。
「嗯。」她知道,他很生气、很懊恼,她却不想他太担心,「其实,我学过游泳的,这点深度还是能应付的。」刚开始只是被人惊吓到,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就马上如鱼得水般自救。
淩锋关掉吹风机,静静地不说话。
「你不用太担心啦。」何月不适应他不说话,冷着脸的样子。
淩锋拿起药,药是关彻留下的,没多做打扰就离开了,将双氧水轻轻地擦在她的手臂上,她疼地轻哼了一下,他停了一下,动作更为柔情。
她毫不紧张的话惹毛了他,让他很不爽,下手时动作有些重,可她疼得皱起脸的模样,他又有些心疼,只能轻轻地涂抹着。
他的眼神、他的手,都好轻好轻,除了开始那一下的痛,接下来就如羽毛一般,轻刷过她。
他相当气闷,却没有发泄的管道,她伤成这样,最心痛的便是他,她却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让他真的很想敲敲她的脑袋。
好!她不说是吧,那他自己找,他一定可以找出是谁干的!他做人有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犯了他,他便十倍奉还,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还有一件事。
「我想起来了。」擦完药,他将药放回药箱中,盯着她看,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东西。
比如,为什么当初这么喜欢他,为什么到后来相遇,对他却百般的折腾,为了别有用心地让他记住她?还是真心讨厌他?
「嗯。」她也不在意,反正如他所说,都过去了。
「为什么?」
「什么意思?」何月看着他,她听见他问的问题,可她不明白他的用意,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呢?
「我……」差一点,他就把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他及时地住嘴。
但她却明白了,望着之前为她担心受怕,在得知过往以后,心有疑云的淩锋,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是开心他想起她是谁?还是难过他对她的质疑?
这两种想法就如火星撞地球般,也如雨后春笋般袭上心头,他不开心,她亦没有多大开怀,一瞬间,他们陷入了沉默。
她缓慢地站起身,他一直维持着擦药时的蹲姿,像一个臣服者,可笑的是,他也许不会是个臣服者。
「我想,我们最好分开一段日子。」她开口了,因为心很痛,所以她需要时间,时间可以帮助她理清思绪,还有隐隐作痛的心,尽管不能完全止痛,但起码不会如此刻疼得让她窒息。
他如沉默的羔羊,对于她所说的,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喜形于色,面无表情是最适合他现在的表情,她瞧不出他的心思。
他关上了他的心房,她也没有去看窗户是否禁闭,而是提出了另一个她觉得对他们都适合的提议。
「我送你回家。」他开口。
她没有拒绝,没有过多的力气假惺惺矫情,她现在确实需要回去休息,回到自己的家里,曾经静寂过,又热闹过,但现在适合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公寓。
男女之间的爱情,很奇妙,当他们相爱时,可以如胶似漆;当他们争议时,就不再如从前一般。
有些人会大打出手,也有些人如淩锋和何月这般,冷静地分开一段时间,等无理的脾气远离了他们,再好好谈谈,解开心中的困惑。
这便是传说中的热战和冷战。
热战速战速决,冷战就如接锯赛一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何月在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调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身为女性的自觉性,她选择等着凌锋来找她,接着她会告诉他,高中时期是迷恋,后来相遇是没好感,之后的之后则是比喜欢还多很多的感。
他,应该会懂吧?
时间会治疗一个人的情伤,也会将一个人的激情给褪去,从一开始的郁闷到现在的淡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何月也不再等待,她一向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梁青青刚生完孩子,喜得一子,宋翔开心地逢人便说,在医院,她没有碰到淩锋,她几乎每天上完班都会去看看梁青青,这样的机率却还是没有碰上,他在忙什么呢?她有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会想东想西,想的却都是他。
将一份请假单扔在了总裁办公室里,何月拿起简易的行李,飞往日本。
宋翔是绝不希望在此时看见她的请假单,他要照顾妻子,还要处理公事,一人当两人用,连得力秘书都临时逃跑,他大概会发疯。
不过这一次,何月想当个任性的人,不想一直做个完美的秘书,她有些乏累了。
当飞机起飞,当她看到那近在咫尺的白云,她的心却没有随着高度而变化,飞机停在了日本,她下了飞机,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人不是很多。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语言,一一充斥在她的耳边,没带行李箱,就一个旅行袋,没有多少东西,很轻就如她的心一样,没有了重量,只是轻浮着,找不到重心。
手机被她关机了,她不想在此刻还有扰人清闲的电话。
接下来,去哪里呢?
她突然想到「东京爱情故事」,心里一动,身随心动,用着流利的日语交代去向。
不同于台湾的天空,日本的天很蓝,她的额头抵在窗……
很少会有事情能让淩锋感觉困扰,但是有个人就是有本事让他感到困惑和矛盾,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不禁思考便问了她,那种感觉似乎将她当成了一个有着心机的女人,高傲如她,她没有生气,心平气和地对他提出分开一段时间。
就是她该死的不辩解,该死的冷淡,该死的提出这种要求,大男人的他怎么能不气?怎么能先屈服?
在男女游戏中,他从不是屈服的人,即使在她的面前,他低过头,可这一次,他不想先低头。
他等着她,等着她能主动来找他,知道她和梁青青是好友,所以在梁青青产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去看她,名义上是看她,实际上却是去看某个没良心的女人,怎知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一次也没有让他碰到!她是无意还是存心的?
「喂,拜托你不要表情这么狰狞好吗?」梁青青看着脸色一天比一天差的淩锋,心中更是郁闷到了极点,这一对闹情绪,怎么闹到她这里了?
「不好意思。」吓坏刚生完的梁青青,宋翔大概会把他给赶出去,表明以后淩锋勿进,所以为了私心,他只好忍辱负重。
「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哼。」淩锋想起自己上次问梁青青,她打死也不告诉他,何月是否来过,于是他便厚着头皮每天过来,给这个尊贵的孕妇削苹果!
「我不要吃苹果啦,你不要弄了!」在这里待这么久,还给她削这么多苹果,她吃不完,全氧化掉了,太浪费了,而那削苹果的手一顿,他阴森森地看了她。
「不行吗?」孕妇最大。
「那你要吃什么?」宋翔去买晚饭了,还没回来,最好快一点回来,否则等他回来,大概会是一具尸体了。
「柳橙。」她指了指水果,淩锋耐着性子拿过来,为她切柳橙。
「我真是想不通,你们怎么这么情绪化,两个人都像小孩子似的。」淩锋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柳橙上。
「特别好笑的是,你每一次都在何月走后才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们在玩有缘无分的游戏呢!」
「你说什么?」他提高声音。
「你都听见了还问。」
「多久了?」
「一开始呀。」
「为什么不早说?」他的声音冷飕飕的,叮惜孕妇没听见。
「那时没想到。」刚生完小孩很累。
在淩锋发疯的前一刻,伟大的爸爸终于回来了,「怎么了?」宋翔望着淩锋脸色暗沉。
「每一次何月一走,我就来了?」他低低地问。
「是呀。」宋翔倒没觉得不妥。
「你该死的,为什么没跟我说?」
「你们不是在冷战吗?我是局外人,当然还是少说的好。」宋翔故作沉稳地说。
「你!」
「哦,对了,我可爱的秘书在昨天请假了。」说到这个,他咬牙切齿,竟敢在这么忙碌的时刻,幸好集团里的人不是吃白饭的!
深吸一口气,淩锋不再像无头苍蝇般胡乱发脾气,定定地看着宋翔,眼里的风暴缓缓地沉淀下来,转为飓风,他缓缓地对着梁青青说:「你知道吗?」
宋翔开始觉得很不对劲,「你……」
「宋翔是我们这群中最早破处的。」淩锋扔下炸弹,存心挑拨着这对夫妻的感情后,拍拍屁股就走人。
梁青青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们好友里,最风流的是淩锋,可宋翔比淩锋还早……
「宋翔!」新任妈妈力量十足。
「老婆。」他叫得无力。
走出病房,淩锋突然想到在找到那个逃跑的女人之前,他应该先做一件事情,正好手机响起,「喂,查得怎么样?」
「枉费我帮你这个忙,你是不是该先说声谢谢呀?」关彻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
「那也得先看内容,才能道谢吧?」他还是有这个思维逻辑的。
「好吧,是之前跟我们打招呼的学姝。」关彻太无聊,主动说帮他查查,过过侦探的瘾头。
「嗯。」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你想怎么样?」他笑着说,淩锋整人超强的,他非常期待。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的声音透着戾气。
关彻先是一愣,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我挂了。」
「等等!」已经挂了,这个淩锋,他的谢谢呢?
日本箱根是温泉之乡,何月投宿在一个民宿,逛了逛自己想去的地方以后,便一直待在房间里,发发呆,看看天空,做着平时不会做的事情,就这样过了两天。
十二月底的日本已经开始下雪,白白的、柔柔的,向窗外一伸手,便飘在了她的手心里,白色的小东西飘在她的手心里,一开始没有重量,接着她的体温融化掉了雪,冰心透骨的感觉从手心传进心里。
抖抖手,她将窗户关上,简单地吃了晚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准备去泡个温泉。
途中碰上老板娘山本太太,她是个传统的日本女性,对着她一个鞠躬,「你是要去泡温泉?」
「是的。」她有礼地回礼。
「你可以去泡露天温泉。」
「这种天气?」她从来没有在冬天泡露天的温泉。
「呵呵,这种天气,可以边泡着,边欣赏雪景。」山本太太笑着。
「是吗?」她不是那种轻易就改变自己想法的人,可有时候人需要的就是改变,「好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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