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王爷的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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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王爷的贱妾-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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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来春风絮,千花散,依依风飒。

吴霜晓融,藏了旭日羞了月华。

谁怕,冷雾斗轻白,斜坠明铛银簪。

仙踪泥尘,雪里傲梅,同争芳华。

梦里又忆花想容,依稀旧春貌,一树红艳落云霞……

一首词,哀哀婉婉地吟完,赵夺又再一次陷入沉思。

书房外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卓言手执长剑,细步而来。

“王爷,属下回来了。”

“怎么样?”赵夺猛地回头,满眼焦灼,“邀月宫还是不肯交人吗?”

卓言道:“回王爷,邀月宫坚持说夫人在外学艺,一直不曾回去过。”

赵夺点点头道:“卓言,让你周旋在朝廷与邀月宫之间,的确是让你为难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希望你能够谅解。”

卓言垂首道:“属下明白。”

赵夺眯了眯眼眸,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又道:“那上官一家找了没有?”

“不曾找到,据说当日收了夫人为徒,那上官云展就辞了仵作一职,隐匿无形了。”

赵夺握了握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派人继续盯紧邀月宫,另外,一定要想办法查到上官一家的所在,如果她果真不在邀月宫,那就一定跟在上官云展的身边。”

“是,属下明白了。”

卓言走后,赵夺信步走到书柜前,打开暗门,取出一个精致非常的盒子,掀开盖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棵紫色的小草。没错,这就是千万人都想要得到了蔓蔷藤。而这棵蔓蔷藤,正是七十二年前,烈焰国为了救她母亲月如太后,用半壁江山换来的那棵。

容儿,你到底在哪儿?我找到蔓蔷藤了,你为什么还不出现呢?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了,你知不知道我在担心你的安危?

赵夺叹了一口气,盖上盖子,轻轻地用手指细抚去盒子上的微尘,小心翼翼地将含子放回原处,扳动机关,咔地一声,便隐入了书柜,丝毫看不出一点破绽。

“王爷,平阳王在天牢里,大吵大嚷,要你去见他。”不知何时,王公公已然站在门外,细声细气地禀报,当他看到赵夺那张阴冷的脸,不由得放低了声音。

赵夺缩了缩胴眸:“哦?这么晚了,他因何事想要见我?再说,他一个罪臣,岂是说想见我就能见得着的?”

王公公点点头,缩着身子小声称是,随后又道:“王爷,平阳王嘴里一直嚷嚷,说是王爷不去见他,他就自尽。”

“自尽?,他曾经不顾兄弟之情,暗算于我,如今,他在那暗无天日的天牢里,等同死了一样,他以为我还会在乎吗?”

赵夺虽是这么说,却又动手披了件外袍,无奈地轻道:“走吧,看看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王公公错愕地看着赵夺的背影,想着当年他拼死替赵怜求情,留他一命的情景,暗道:王爷还是嘴硬心软呐。

天牢内,霉气横生,昏暗的火把照亮了四周的墙壁,几根粗硬的铁链缠在铁栅上,轻而易举地将赵怜的自由禁锢。

赵怜蓬头垢面地靠在墙上,潮湿的地面散发着阵阵凉意,冻得他瑟瑟发抖。

赵夺站在铁栅外面,看着赵怜的样子,心中一阵惋惜。他咳嗽了一声,随即冷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赵怜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晕上一层难以言表的激动,却又在下一刻,黯淡下来。

赵夺道:“怎么?大叫大嚷地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赵怜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想向你要一幅画,我听杜眉儿说过,你的暗格里,有一幅画,能不能把它送给我?”

赵夺闻言,立即知道他要的是哪一幅,想也来想便拒绝道:“不行。”

“皇兄……三哥,你胜利了,你可以天天守着她,看着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她的画像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好孤独……”

赵怜的一句孤独,触动了赵夺的心事,心底那层最最柔软的地方,立即出现了一道压痕。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七弟,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只是,我也离不开那张画。你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也是看着它,才能以慰相思啊。”

赵怜一脸不敢相信地道:“你的意思是,她不在你的身边?

赵夺点点头:“她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她的家人,而是拜了师傅,学习验尸去了。”

“什么?”赵怜不禁瞳孔放大了数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三哥,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文治武功,你样样拨尖,怎么对付个女人,就如同白痴一样?她居然愿意整天对着尸体,也不愿意面对你,你未免了也太失败了吧?”

“你也不必在这里冷嘲热讽,当初你把她拴在你的平阳王府,之后又怎么样?她还不是千方百计地想要逃走?”赵夺掩下心底的愤怒,心中衍生出一丝报复的念头,随即又道:“跟你比起来,我觉得我幸运的多。至少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小妾,我得到过她的身子,她是我的女人……”

赵怜冷哼一声,斜眼睨向赵夺,笑道:“她在我府里呆了那么久,你焉知我就没有得到过她?”

“你说什么?”赵夺眉头一纵,怒意横生,几欲冲进牢房将他的嘴撕烂。

赵怜一脸不屑地道:“说什么你不是听的清清楚楚?难道要我再重复一遍?”

赵夺咬牙切齿地看着赵怜,恨不得能用眼睛把他瞪死。

“好,你好,本王会让人提醒你,惹怒本王注定会有什么下场。”

说完,赵夺便甩手而去,只剩下赵怜,用长长的指甲在墙壁上,留下一条条尖利的划痕。

荒郊山外,一个短衫打扮的俊俏小生正蹲在一个土坟前,凝视着石碑上的字迹,暗暗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动手。这时,上官云展从不远处走来,看见他迟疑不决的样子,不由得沉下了声音道:“琉璃,你还不动手?”

“师傅,不是说了不要叫我琉璃?从现在开始,你要记得,我叫继承,承诺的承。”

没错,这位俊俏小生正是当年决意要拜师的花想容。

“我不管你叫继承还是叫什么,眼下,我叫你继续。”上官云展一边说,一边从腰间解下一把小铲子,扔在了花想容的身边。

花想容垮了垮脸道:“师傅,这些年来,我从一个见尸怕变成一个不怕尸,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要把我变成盗墓贼吗?这可是丧尽天良的事,我可不想将来变成绝户。”

上官云展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愿意干这档破事?还不是前些天,听说了小王庄的恶霸仗势期人,打人致死,却在检验的时候没有伤痕的事,特意来找你一起看看。”

“师傅,反正你有了洪杰和媚月,什么也不怕了,你挖,我在边上等着。”花想容一边说,一边懒洋洋地走到一棵树下,靠在树干上。

“你……”上官云展无奈地摇头笑笑,随即在那个凄凉无比的坟茔上落下一铲。

“爹……琉璃姐姐,邀月宫来信了。”上官媚月提着裙角,一路小跑地自远处而来,额角泛起细密的汗珠,晶莹闪亮。

花想容怨慎地道:“是继承哥哥,不是琉璃姐姐,知道了没有?”

接着,不等上官媚月点头,便抢过她手里的信,细细地读了起来。

琉璃吾儿:

接到少林悬济大师的书信,近日,一南洋客商携带疗毒圣药蔓蔷藤欲以高价出售,因恐生事端,特求暂住少林寺。

父听闻此事,忆起你身中之毒,特约你一起前往,重金相购,以解虚毒。接信之日,立即赶回邀月宫五里之外的相阳亭汇合。

花想容收起信,眸光一凛,只跟上官云展草草交待了一声要回邀月宫,便往山下跑去。

等花想容赶到相阳亭的时候,继练风和新任宫主继卿颜早已经携众多弟子等候多时,待他们看到一身男装打扮的花想容,纷纷露出赞叹的目光。

继卿颜欣喜地伸出手,满眼怜爱地拉了拉她束起的小辫子:“璃儿,原来你做这样的打扮也这么好看啊?”

花想容打掉了继练风的手道:“二哥哥,怎么当了宫主还是这样?你再欺负我,我让爹打你。”

继练风站在不远处,看着兄妹二人逗趣,呵呵地笑着,满脸的皱纹之中嵌着欣慰,那满头的鹤发似乎又光亮了许多。

“爹,二哥哥,这次我出来,就以这一身男装亮相,以后你们不要叫我继琉璃,叫我继承。”

花想容郑重其事的样子,若得继练风一阵阵想要发笑:“继承?你想搞什么名堂?”

花想容摇了摇脑袋道:“少林寺是佛门净地,我一个女人去,总是不大好,况且,又不是在外一日两日,多有不便。如果换个男儿身份,免得麻烦。”

继卿颜点点头,表示赞同:“璃儿想的周到,我看,就这么办吧。”

邀月宫不愧是江湖属一属二的正宗大派,这一路来,虽比不上皇帝亲巡,却也声势浩大。

与此同时,悬济也因早就受赵夺之托,寻访蔓蔷藤,而特意写了一封信函,告诉他南洋客商出售蔓蔷藤的消息,并邀请他去少林参加竞投。

赵夺拿着信,交给卓言,道:“你有什么见解?”

卓言接过来,粗略地扫了一眼道:“王爷,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赵夺摇了摇头:“悬济德高望重,应该不会写信欺骗于本王。”

“可是,蔓蔷藤明明在我们手里,怎么会……难道出现了第二棵?或者是有人贩售假货,又或者是有更大的阴谋?”卓言眉头紧锁,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蔓蔷藤,分明是他于两年前历经艰难险阴,由西域带回,怎么会又出现一棵呢?多么稀罕之物,在几十年中从未露面,怎么会在一时间,同时出现呢?

赵夺背起手,在屋里踱了几步,幽幽开口道:“其实,本王和你是一个想法,蔓蔷藤这仵事,的确事有蹊跷,但是,这一趟,我们必须去。”

“为什么?”卓言有些不解。

“你想,花想容中了遗心散,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我猜,邀月宫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说不定,久未谋面的她,也会出现吧?”

说完,赵夺的眼中溢满期待的光芒,透过窗口,望向远处的幽暗。

094 重逢

虽然说赵夺公务缠身,可是,他还是早早地到了少林寺,悬济法师亲身相迎,将他安排住进了一间禅房。

禅房里只有一张硬榻,一张书案,雪白的墙壁上挂有高僧亲手所书写所“禅”字,苍劲有力,浑然天成。赵夺抚了抚书案,毫无杂尘,倒是应了“佛门清净之地”这句话。

用了晚斋,赵夺在禅房里踱着步子,忽然站定,望着墙上那个巨大的“禅”字,对卓言说道:“你去找悬济大师来,我要同他说禅。”

卓言点点头,才一转身,门便忽然打开了。悬济大师站在门口,胡须花白却目光矍铄,他双手合十向赵夺施了一礼,继而笑道:“阿弥陀佛,南阳王不找老僧前来,老僧也自会前来打扰的。”

赵夺转身,悠然一笑,随即伸出手来,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将悬济大师让进了屋里。

一品香茗,幽香四溢,赵夺与悬济分坐两旁,饮了起来。

“悬济大师,真想不到,许久不来,你的茶倒是越来越香了。”赵夺轻啜了一口,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悬济大师谦逊地笑了笑道:“南阳王府什么好茶没有?王爷不是在暗讽老僧的茶寒碜吧?”

“怎么会?本王还想找悬济大师讨要一些来喝呢。”

悬济大师嘿嘿一笑道:“王爷莫不是哄老僧呢吧,王爷瞧得上,只管拿就是了。”

赵夺摆了摆手道:“悬济大师的茶香品一绝,天下人皆知,若是给了不懂茶的人,岂不是茉莉花喂了驴,糟蹋了吗?倒不是给了本王,多少还能从茶里品出大师的一片苦心啊。”

相说之下,两个人皆哈哈大笑起来。茶过半巡,赵夺这才缓缓开口道:“大师,这个南洋的商人怎么会有这稀世竿见的蔓蔷藤呢?莫不是有人借蔓蔷藤之名,想要搞些小动作吧?”

悬济大师轻道:“王爷的顾虑不无道理。老僧也曾经有过诸多顾虑,所以才问过那位南洋商人,他说,他并不知道此物有何用处,只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赵夺皱了皱眉头,可见,他并不相信。

悬济大师点点头道:“他说,是一位朋友急需用钱,才把家传之物拿出来卖。他的朋友告诉他,这是无价之宝,让他要格外小心。他心中忐忑,来到中土之后,便直奔少林,交与老僧,请老僧帮助变卖。”

“那么悬济大师以为,此人的话是真是假?”

悬济大师无奈地道:“不论真假,老僧已经是身陷其中,逃不了干系了。”

“那倒未必。”赵夺放下手中的茶茗,侧过身子,往悬济大师的身边歪了歪,小声道:“本王的手里有一棵真品,只待那东西一亮相,本王一眼就可以辨别。如果是真的,自然是美事一桩,如果是假的,我会给大师施以眼色,到时候,大师只要站出来当众揭穿,一切便都与大师没有关系了。”

悬济大师一听,满脸惊讶地道:“王爷手上有,因何要托老僧留意?”

“只因相托之时,并没有得到,而后,我的侍卫不远千里地帮我寻了来,赶不及通知大师。所以,这次我来,一来,就是想见识见识,这南洋人所谓的蔓蔷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二来,是想提醒大师,莫要被人骗了,毁了一身清誉。”

悬济大师当即笑逐颜开,感慨道:“此番要王爷多多费心了。”

就在这时,院外一片嘈杂,一个小沙弥跑进来道:“师傅、王爷,邀月宫的人到了,师兄已经引他们去了诵经阁。”

“哦?”悬济大师立即起身,笑道:“原以为,他们比王爷来的快,没想到,竞是迟了王爷一步。王爷,可愿与老僧一起前去,看看热闹?”

赵夺站起身来,轻扫前摆,将淡淡的褶皱抚平,咧了咧唇角,轻道:“本王正有此意,大师,请。”

诵经阁里金壁辉煌,历代君主皆与佛结缘,纷纷捐资修葺,如今已成一定的规模。

一排排僧众正分坐在颂经阁里做晚课,直到邀月宫的众人走进来,却没有一人分心。

诵经阁正中的一尊鎏金佛像,举止端慧,面容慈祥,花想容一踏进这里,便由衷赞叹起来。

“二哥哥,这里真好看。”

“嘘……”纪卿颜向花想容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小声道:“小点声,这里可不许人大声喧哗。”

花想容瘪了瘪脸,满脸的兴奋一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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