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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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玩妃-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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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菜豆腐?风喻飞快转头望向那棵「巨型白菜」,面露忧虑。

他以为王爷会很生气的,上次在怀宁宫,不就是这样的话闹到不欢而散吗?没想到这回,王爷不但不气,反而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王爷是转性还是看开了?

都不是,萧瑛是被贺心秧吸引了,被她的自信深深吸引。

她说的不是假话,她的表现不是欲擒故纵,孟郬对二十一世纪的描述,让他对贺心秧产生新看法。

那天回王府後,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苹果,想她的怒、想她的喜,想她对孩子的叨念和教导婢女的装死法——没错,那天他就站在屋外,偷听到许多对话,如果不是紫屏要抱着孩子出门,他想,对她言论着迷的自己,会继续窃听下去。

她比他想像的更聪颖慧黠,他从没见过像她这样难以估计、看不透却又勾人心弦的女子。

「哼,矫情!你不在乎,怎麽瑛哥哥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江婉君嘲讽道。

「我不过就是请个客罢了,怎知会惹得江姑娘多心。」她淡淡道。

「请客?连我都进不了如意斋的门,就凭你?」江婉君嗤笑两声,便是爹当不成王爷,他们家还是京城中排得上名号的富户。

贺心秧本无意与江婉君纠缠,但她一再挑衅,惹得贺心秧心头火起,很故意的说道:「可不就是我咩,很抱歉,偷偷告诉你,这个如意斋,恰恰好不小心,本人在下我便是老板之一。」

「你是老板?说谎!」

「我说谎了吗?掌柜的?」她扬声问向站在一旁的掌柜。

掌柜早得萧瑛示意,连忙走上来,恭敬地向贺心秧欠身,说:「老板,楼上的采月楼已经为您准备好,是不是要先请客人入席?」

「好吧,江姑娘,那就少陪了。」

贺心秧欠身,扬了扬眉,留下一个会让人火山爆发的恶意笑容,转身跟着掌柜的往楼上雅间走。

江婉君面无血色、呆若木鸡,那个穷酸竟是如意斋的老板?

人人都晓得如意斋里头,一年四季都空着的采月楼,是为了老板大驾光临而预备下的,那里临江近、风景最佳,听说里头的字画陈设都是最昂贵豪华的……她竟是小看了她?

贺心秧一行人进入采月楼,她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不光是因为江婉君一脸吃瘪的表情,更因为说书人换了段子。

段子里的宫青天变成采莘公主,采莘公主一手打理後宫,把那些嫔妾间争宠的手段和肮脏事一一侦破,救下许多无辜的宫女,还替枉死的太监平反。

故事十之八久都是杜撰的,但鬼扯得很符合艳本小说的套路。

众人坐定,菜还没上来,风喻便忍不住问贺心秧,「王爷几时把如意斋的股份给了小姐?」

「没有啊,不过我刚刚买下了。」她答得理所当然。

「小姐哪里来的银两?」

「一百万两,在李琨那里。」

贺心秧一提,所有人全都想起来此事。

「一百万?是王爷给的吧。」风喻又问。

既然和李琨有关,定也与王爷有关系,他转向苓秋,想向她求证,苓秋浅浅一笑证实,既然那百万两是王爷的,拿王爷的银子买王爷的铺子,会不会有点过分?

「没错,是赡养费。」贺心秧眉头挑也不挑,转眼对上小优,任由宫晴去向孟郬及萧瑛解释何谓赡养费。

另一边,听见风喻口口声声提起王爷,小优向萧瑛和萧霁望去,短短几个联想,便联想出他们这群人的身份。

爹爹时常在家里提起蜀王和小皇帝,至於姊姊刚讲的李琨李伯伯,昨儿个还到他们家里去过,糟糕,她把皇帝当成包子,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生气?

「小优,江姑娘的病不能开药吗?」贺心秧问。

「开药做啥,嘴巴缝起来,病就好了。」小优顺口回答。

「也许开个温柔两钱、体贴一钱、风流少许,由王爷亲自熬好送去,她一吃,病就好了。」

她的口气有点酸,却酸得萧瑛眉开眼笑。

她还是在意的,对吧?如果她真的爱他,像郬嘴里说的那样,如果她真的盼望他回来,就像果果所言那般,如果她真的为自己伤心吐血,那麽就算她嘴上说不要,心,还是难以放下吧?

狐狸越笑越开心,说不出的满意盈满胸臆,期待她再多讲几句酸言酸语。

「真由六哥送去的话,就怕她一病未癒一病又起。」萧霁笑道。

「什麽病?」小优很合作地接下去。

「相思病。」

「如果是这个病,那就难医啦,怕是要回天乏术。」

两人一句接一句,接出默契,却没想到几句玩笑戳中贺心秧的心。

相思病是种回天乏术的病吗?那她怎麽办,会不会病入膏肓,再也变不回原来的自己?

深吸气,猛摇头,她又开始笑得夸张。

不怕,最苦的药得用最甜的糖果来压,那麽最大的痛苦,自然要用最夸张的快乐来抵制,她会好的,总有一天,他於她不过是朋友,一个普通到见了面,心也不会多跳两下的朋友。

突然间,桌上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她。

贺心秧回神,才发现自己摇头摇得太过分,她扬起笑眉,找了个新话题。「愿愿能认不少字了呢。」

「怎麽可能,愿愿才一岁多,连话都不会说。」萧瑛说道。

听见他接话,贺心秧闭上嘴巴。

苓秋连忙接下话,化解尴尬。「小姐在许多张纸上头写字,像愿愿、望望、苹果、紫屏、苓秋……一组十张,贴在十张薄木板前面,每天教三遍,昨儿个我们抽出其中三张纸片,问:『哪个是苹果?』愿愿一下子就指出来了呢。」

宫晴听得津津有味,天才宝宝训练法果然不同凡响,难怪当初她得大把大把烧钞票才能把果果送进哈佛幼儿园。

「望望呢,她也能认吗?」

「望望认字的速度比较慢,但她语汇能力发展得很好,诗词已经可以接下三到四个字了。」是宫晴提问的,贺心秧很乐意解答。

「什麽意思?」萧瑛一问,贺心秧又闭上嘴巴。

苓秋无奈,只好再度跳出来当救火队。「比方我说:红豆,望望就能接『生南国』,我说:春来,望望就接『发几枝』……现在望望能从头接到尾的诗,已经快满十首。小姐说,之後她会越学越快,成天逼着我和紫屏认字背诗呢。」

「小孩子竟然可以这样教?」萧瑛满脸的无法置信。

他的不敢置信却带出贺心秧的骄傲,让她这名有证书执照、来自未来的幼儿教师充满成就感。

所以尽管她不乐意和萧瑛对话,却也忍不住想多发表几句,她面对宫晴说:「其实每个孩子生下来都是天才,曾有人做过实验,将几个不满周岁的孩子集合在光线不明的房间里,他们张起一块布,在布的後头点上蜡烛,然後拿着一只娃娃在布的後面摇一摇,让所有的宝宝都看见那个玩偶的影子,然後,又来一只娃娃摇一摇,再来一只,接着烛火暗下,外头的灯光大亮,将布打开,当宝宝发现原该有三只的娃娃却只剩下两只时,许多宝宝都哭了起来,但如果布打开还是三只时,宝宝便会开心大笑。这代表什麽?」

「宝宝对数目有概念?」萧瑛接话。

「对,并且也有加减法的概念。」贺心秧忘记不该与萧瑛对答,话自然而然冲口而出。

谈话间,菜肴一一送上,众人举箸,边吃边聊。

苓秋接着说:「小姐还提过全脑开发的概念,她把脑子分成好几块,额叶、枕叶……」

她说着说着,自信流露,那模样不像个小婢女,反而像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臣子。人是会被环境影响的,和贺心秧在一起,苓秋被教导成幼教先驱,这就是萧霁说的,近朱者赤。

风喻望着苓秋,双眼发亮,越看越觉着迷,一直以为她是个不爱说话的女子,原来她心底藏着诸多宝藏,等待挖掘。

「如果我们将这套教育推广到各地呢?」孟郬三句话不离朝堂。

宫晴否决他。「我不认为可行,现今教养子女的责任落在父亲身上,强调养不教,父之过,并且所有人的观念中依旧相信,幼儿的保育重於教育,这套方式很难推广得开。」

「苹果,你也这麽认为吗?」萧霁转头问她。

「除了晴提出的重点外,我也主张幼儿教育应该在家庭里头由母亲亲自带领,因为除了知识学问,更重要的是品格教育及亲子之间的感情互动,问题是,在平民百姓中,能识文断字的女人不多,有教育能力的母亲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前提是先建立女子书院,让更多的女子在出嫁之前,能够具备足够的知识学问,并且可以在书院里,指导她们学习教育孩子的方式。」萧瑛提出看法。

「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但首先要打破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我发现,京城里许多大户人家,他们虽请得起师傅在家中指导女儿,可她们学的是琴棋书画、跳舞歌艺,目的是为了取悦男子,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喜好。」贺心秧自然而然接下萧瑛的话。

「为自己所喜?这句话太奇怪,什麽叫做为自己所喜,学习的目的不都是为了同一件事——男子求仕、女子求嫁?」

萧瑛灼灼目光望向贺心秧,他很开心,她不再回避与他对话。

「不一定。请问王爷,你和多数男人一样认字习武,可真正喜欢做的是朝堂之事或经商买卖?」

萧瑛认真想过,回答,「经商。」

「是,每个人有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特点,所喜欢的事物也不尽相同,倘若能学习自己喜欢做的事,便能事半功倍。」

小优插话,「我同意,就像我喜欢学医,一读到医书便废寝忘食,舅舅常夸我有天分,可娘每每逼我学女红、背《女诫》,那简直是折磨。」

宫晴笑开,也说:「有道理,要我做菜不如让我翻屍体。」

「那是你们运气好,可以选择自己所喜所欲,不像我,不管乐不乐意,凡是朝堂政事都得拚命学习。」

过去一年,萧霁庆幸六皇兄为自己留下那麽多好帮手,才能将朝政处理得井然有序,他努力从众臣身上学习经验,学习决策力,一年下来,他知道自己所懂得的远远不足以治理好一个国家。

「你敢埋怨,我就从後脑给你巴下去,想当初我和晴是怎麽阻止你去做这件事的?」

贺心秧大眼一瞠,萧霁立刻低头受教。

看他们的互动,小优笑得开心,原来皇帝不是最大的,还是有人可以治得了他。

「可不是吗,果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早说过,只要作出这个决定就没有後悔余地,你终生都得为这个位置付出所有的心力。」宫晴和贺心秧一搭一唱。

「可所有的读书人,目的只有一个,求官。」萧瑛抛出新话题,救萧霁免於挨训。

「那是错误的,至於为什麽会有这个错误观念,原因是:大家都认为当官可以赚大钱。可事实上官员的俸禄明明就不多嘛,一个七品官,十二两,吃得饱饿不死,想要豪宅良田、娇妻美妾根本不可能。」

别的不知道,他们家晴刚好是这号人物,而且还是誉满天下的宫青天,结果还不是一穷二白,连想替果果找几个好师父、好先生都得斟酌再三。

萧瑛说:「他们想要的并非那份俸禄,而是官位後面的权力。」

「没错,有了权力,自然有人把红包送上门,白花花的银子就一个串着一个给滚进来。」

「贪污自此而起,所以朝廷要如何遏止官员的贪污歪风,是以後的重要施政方向。」萧瑛这话是对萧霁说的。

「一个国家需要各种人才,不是只有考试当官,如果当官没办法赚大钱,而工匠发明新器具能赚大钱,那麽百姓就会趋之若鹜,如果有人愿意去研发新的稻米品种,那麽农民就会丰收,百姓不会饥饿,所以知识并非局限於四书五经……」

贺心秧侃侃而谈,萧瑛听得专心认真,她忘记隔出距离空间,忘记他们原该是誓不两立的人。

这餐饭,他们吃得很愉快,话题一个接着一个,从女子书院的创办到推广研发概念,再到治水新知,每个人都可插上几句话。

连小优也不是光会听话的乖乖牌,碰上自己能插嘴的,也要加上几句意见,不管讲得对或不对,都没有人会取笑。

她很开心,能够认识这群大哥哥、大姊姊,不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而是光是跟他们在一起,就是件值得快乐的事。

他们在结账时,约定了下次聚会,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允下,贺心秧却想起,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她一边对关倩说自己无心,却一方面与萧瑛藕断丝连,会不会让人觉得她心口不一,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可若是不……依旧绕回老问题,她有没有办法真正离开这群朋友、亲人,离开萧瑛的社交圈?

也许她该开始考虑,试着学习独立。

这天萧瑛和孟郬陪他们回到宫里,远远地就看见小四像无头苍蝇似的,慌慌张张等在怀宁宫门口,好不容易见到萧霁和萧瑛才松了口气。

他快步向前,低声说:「禀皇上、王爷,我和紫屏在寿永宫那里挖到一具宫女的屍体。」

小四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该为了想与紫屏单独相处,骗她往那里去取泥土,还拐她说那里的土壤肥沃,可以养出好花,该死啊,真真是该死得紧。

这会儿紫屏被吓得半死,已经哭了大半个时辰,采莘公主的侍女怎麽安慰,她都停不下来。

「寿永宫?居然想到在那里埋屍?」那里人迹罕至,的确是埋屍的好地方,萧霁脸色沉了下来。

「除你们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萧瑛站到中间,主持局面。

「没有。」

「很好,继续封锁消息,别弄得整个後宫人心惶惶。果果先回去,记住,盯着你的人多了,小心别让人看出端倪;小四,你去把紫屏找来,我有事问她;郬,你陪采莘公主过去寿永宫看看情况,让几名暗卫跟着,别动用禁卫军;风喻,你到太医院找方磊,让他到寿永宫与采莘公主会合。」

萧瑛拉着贺心秧进屋,他必须分派接下来的事,一个宫女死了,这事可大可小,萧霁才上位不久,他可不希望有人借此闹事。

各人分头做事,孟郬看宫晴一眼,明知道她是不害怕的,但还是将粗粗的大手掌摊在她面前。

宫晴微笑,这种事她虽不是太喜欢,但早已驾轻就熟,那是她的专业啊,她可以一个人进行的,不过心底还是很高兴在这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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