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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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玩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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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会害怕?虽未满十八,但生长在信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里,看过的A片、A漫、十八限那麽多,不过是摸摸手臂、碰碰胸肌,还难不倒她。

不过,她之所以合作,乖到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还是因为进青楼的第三天,一个轰动整个青楼的事件传了出来,让她更加明白自己的处境。

事件始末是这样的——一名宁死不屈的清倌,在嫖客捧大钱上门时用发簪刺伤对方。

这个情操高尚、性情纯洁的女子,有因此躲过失身夜、保住清白吗?并没有。後来她被灌进春药、廉价买卖,一个夜里连续接了五次客。

从此以後她便死了心,乖乖当花满楼里的一朵花。

如果结果相同,何必非要去经历当中那段无奈挣扎?

女子的经验教乖了她,与其做无谓的反抗,不如暂且合作,伺机而动,她的目标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要有所收获。

所以她不但乖巧听话,还顺着宝嬷嬷的心意说:「我不当妓女则已,一旦要当,就要当最红的。」

这个答案令宝嬷嬷满意极了,成天好饭好肉伺候,她吃得饱、睡得好,打算养足体力再逃跑,因此不断和那四只大金刚套交情,期待他们松懈看管,好让她这颗苹果逃开他们的虎视眈眈。

几天後,宝嬷嬷派了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蔷薇来服侍自己。

蔷薇还是个孩子,脸圆圆的、有点婴儿肥,看起来天真良善、活泼无心机,成天聒噪,话说不停,很惹人喜欢。

可即便如此,贺心秧还是多了个心眼,她再不随便相信古人。

她把表面工夫做足,成天乐呵呵的,表现对处境的满足,三不五时与蔷薇说些言不及义的废话,编些假身世来诓骗她,努力和每个人都相处融洽。

「秧秧姑娘,帚儿姑姑要你准备准备,今晚得接客了。」蔷薇端着洗脸水推开门,走进屋里。

贺心秧咬咬唇,眉头微皱……本以为可以多拖几天的,她已摸透四大金刚和院里护卫的习惯,确定寅时过後,姑娘和恩客们梦入三更,他们会松懈戒备,那时她搞定蔷薇就可以试着逃跑,现在……好吧,B计划。

她望一眼蔷薇,试着拉起笑脸,不让蔷薇发觉心底盘算。

换上新做的衣裳,擦起红红绿绿的粉妆,她不想当圣诞树,无奈圣诞节迫近,只得坐在镜子前面,任由蔷薇打扮。

「蔷薇,你知道今晚我要接待的是哪位贵客吗?」她状似随口问问,耳朵却警醒着。

「知道啊,是蜀王。」蔷薇一面摆弄她的头发,一面回话。

「蜀王?」那是何方神圣?

「秧秧姑娘不知道蜀王?他可是名满天下呢。」

「我不是同你说过吗,我们贺府门风严谨,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双眼不观门外事,双耳不闻阶前音,任蜀王再名满天下,我怎会知道?」。

「说的也是,那我来和姑娘说说。那位蜀王呢,是当今皇上的六皇弟,外表生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可那颗心呐……毒着呢。」

「怎麽说?」随着蔷薇的起头,她联想起穿越小说中经常被遇见的四王爷、後来当上雍正皇帝的那位。

「唉,讲起这皇家秘辛,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有话可说,蔷薇眼底泛起光芒,偏偏还要补上这样两句,吊人胃口。

「那就长话短说呗。」

「听说呀……」

都讲了长话短说,可蔷薇还是拉拉杂杂,多余的废话讲上一大篇。

青楼嘛,向来是文人骚客聚集之处,蔷薇在此出生长大,耳里听得多了,倒也能说出几分清楚,删删减减、增增补补,贺心秧终究弄懂她所谓的皇家秘辛。

她所处的朝代是祁凤皇朝,传至现在已有二百三十余年,北边有些尚未成国的游牧民族,经常集结,劫掠北方各城,皇朝东边临海,南方与西方有梁、陈、赵、齐诸小国,并不构成大威胁。

先皇宠爱佟贵妃,预备立佟贵妃之子萧霁为太子,可这样一来,便惹火了皇后和她所生的皇子,当时皇后嫡子萧栤年逾三十,手掌兵权、四处征战,替国家开拓不少土地,而萧霁不过是个三岁小儿,比萧栤的儿子年纪还小呢,他哪会服气。

於是,当先皇想立萧霁为太子之事传出,朝中大臣分成数派。

有人认为该立武功高强、开疆拓土的萧栤为东宫太子,有人认为萧栤性格残暴,空有一身武艺却胸无大略,能治理朝中大事之人,唯有六皇子萧瑛。

当然也有人同意皇帝的立场,认为萧霁天资聪颖,是个小神童,假以时日好好栽培,日後定能成为好皇帝。

此事闹将起来,前朝、後廷均是人心惶惶、各自揣测,为压下纷扰,皇帝写了遗诏,却不立太子。

没想到身子尚称强健的皇帝竟突然驾崩,此事让辅国大臣措手不及,而萧栤拥兵自立为皇,将不肯伏首的大臣一一捉拿、锒铛入狱。

当夜佟贵妃见大势已去,一条白绫随帝王入了黄泉,而心狠手辣的六皇子萧瑛为求自保,杀了小皇弟萧霁,向萧栤证明自己的忠诚。

之後萧栤登基,大肆杀伐朝廷旧臣,许多功臣子弟、皇室宗亲都被牵连进去,唯萧镇、萧瑛逃过一劫,萧镇被封为勤王,封邑陵州,而萧瑛被封蜀王,封邑蜀州,有名无权,成了个闲散王爷。

萧瑛风流多情,时时流连风月场所,喜女色、爱诗歌,性喜奢华,对朝政不闻不问。

他今年二十二岁,却犹未娶妻,依皇室规矩:凡贵族高官,婚事得由朝廷发话,而堂堂蜀王,自该由皇帝为他赐婚,可不知是萧瑛风流名声在外,京里好人家的女儿不敢沾惹,还是皇上有意耽搁,总之他的婚事迟迟不见张罗。

可他也一派无谓,成日无所事事,办诗会、赛马、下棋,蜀州里的青楼处处有他的足迹。

贺心秧耳里听着、心底忖度着,倘若她是皇帝,也乐得耽搁。

为什麽?很简单,倘若萧瑛始终是萧栤心底一颗恶瘤,就算他帮皇帝杀了萧霁自清,萧栤岂能真的信任他?只要人不死、心思不灭,就存了个翻盘机会。

再者堂堂王爷要赐婚,女方家世岂能弱了,萧栤好不容易登上皇位,又岂肯让萧瑛借联姻之名,扩大己身势力?所以这婚啊,难赐。

萧栤登基後,重用武官、轻视文臣,至今已经五年,却不开科考,让天下读书人多有怨言。

然而他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京城百姓有怒不敢言,如今的祁凤皇朝内,说民生乐利、国富民安,不至於,而且连年水旱灾情、倭寇扰境,朝廷始终拿不出有傚法子,但震於萧栤的军前威望,邻国倒还算安分,唯有年年入冬,北方的鞑子会小股集结,掠夺一阵。

「什麽?」贺心秧恍惚了,没听见蔷薇在说些什麽。

「我说,蜀王包下风月厅呢。」提到风月厅,蔷薇整张小脸满是兴奋之情。

「哦。」

风月厅是花满楼里最高级的厅院,待客的酒水菜肴也最为精致昂贵,通常订下风月厅的多是达官贵人,有钱人在那里一掷千金,半点不手软,而被挑选进去服侍的姑娘,人人出来怀里都是满满的赏银,因此风月厅门开,大夥儿的注意力就会往那里摆。

因此能被留在厅里的,通常是头牌名妓,比方擅长弹琴的玉香姑娘、擅长吹萧的宸风姑娘、擅舞的玲珑姑娘……可不管到最後有没有被留宿,能进去一次,身份便被抬高一回。

蔷薇看着云淡风轻应和一声的贺心秧,诧异道:「我说的,可是风月厅和蜀王呢。」

「不然呢?」

要她跳起来尖叫两声、跑几圈,再紧紧抱住蔷薇的大腿,用力嘶喊:风月厅耶!风月厅呢!宝嬷嬷、帚儿姑姑竟待我如此优厚,我又不是头牌,不会吹萧、弹琴加跳舞,头一回献身,就挑了间高档Motel给我一个难忘回忆?

蔷薇见她反应平平,立刻补充说明道:「虽然外头传得纷纷攘攘,说他心无风骨、狠戾弑弟,但那终究是传说,有几分真实性谁也不知道,可姑娘们亲眼见证过的是——蜀王是号人物!他风流俊朗、温文儒雅,对待姑娘温柔至极,出手又大方,人人都盼着能伺候他呢。只不过王爷性子好洁,不碰被开过苞的女子。」。

听至此,贺心秧终於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被挑选,根本没有人待她优厚,只因为这位王爷大哥喜欢拆礼物,拆过一回、乐过一遍,便弃如敝屣。

而她,刚刚好是未开封的第一手礼物,这种喜新厌旧的男人,怎称得上一号人物?

这时代对男人的审核标准还真奇特。贺心秧不禁苦笑。

「上回蜀王到花满楼来,紫荆姑娘陪侍一夜後被打赏百两呢。」

「所以,她利用百两替自己赎身?」

「傻了呀,干嘛赎身?就算从良,被破了身子,紫荆姑娘顶多只能当个侍妾,当不了正妻,与其在大家族里让人一生一世瞧不起,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不如留在花满楼里,至少可以赚个钵满盆溢。

「况且与王爷一夜温存後,紫荆姑娘红起来,连着数月,每天都有人点她的牌子呢。宝嬷嬷高兴极了,转眼就捧红一个大姑娘,替花满楼挣了不少银子。」

蔷薇的意思是……经过蜀王认证,姑娘们的身价便会大涨?

他是谁啊,CNS吗?还是农业局检验标章?所以她该怎麽做?让他玩一整晚,狠敲一笔,再替自己赎身?

不对,有紫荆姑娘的经验,宝嬷嬷那关肯定不容易过,说不定她会狮子大开口,提个天文数字,让她从早接客到晚,接满十年才有本钱替自己赎身。

还是照原计划进行吧。

「蔷薇,上次帚儿姑姑不是说,倘若头一回心里害怕,有种药可以让我手脚无力、轻松顺了客人,那药,你可以替我找一些来吗?」

「姑娘想要啊?」蔷薇皱皱鼻子,那蒙汗药是再寻常不过的药,只是……用在和蜀王一起时……她满脸的无法理解。

「不能要吗?」

「自然可以,不过有些可惜耶。」她转到贺心秧面前说。

「怎麽讲?」

「蜀王相貌俊逸非凡,即便楼里姑娘日日送往迎来,见识过的男子多如过江之鲫,可姑娘们还是人人为他倾心。至今,紫荆姑娘提起王爷,还会脸带羞红呢,姑娘要是把自己弄得云里雾里、糊里糊涂的成就好事,日後定要抱憾终生。」她那口气,彷佛恨不得和苹果交换位置似的。

为恩客倾心?她们疯了吗,身为妓女的首要原则——只能为恩客口袋里的金银倾心。谁会为了肤浅外表倾心?反正蜡烛一吹,是猪头是王子,有差吗?

「别说这些,你快去找帚儿姑姑要点药吧,我心里憋得慌,万一心急不从、惹恼蜀王,砸掉花满楼的招牌,这责任你担待得起吗?」她出声恐吓。

「行了、行了,我去找帚儿姑姑就是。」蔷薇连声应道。

她细瞧贺心秧,打扮得差不多了,在她胸颈间扑上一层香粉後,转身离开。

门关起,贺心秧才认真看看镜中的自己,不看则已,一看她忍不住捧腹大笑。

这是哪国的化妆术啊,又不是鬼月鬼门开,干嘛把脸涂成这样白,况且,她几时成了针线包,怎地在头上东插一根、西扎一支。

她试着忍耐、试着多看几眼,希望能越看越顺眼,但但但……厚,不行了她,她决定任性一回。

她动手拔去满头珠翠,紮起公主头,编上细发辫,打扮出几分北国风情,再洗掉满脸铅华,找套素雅的衣服换上,她一面打扮自己,却也在心底一路盘算着,待会儿如何把药粉调包,让蔷薇以为她已经吞下蒙汗药……

快手快脚换好衣服,她找了个纸团,再练习两回高中社团时期学过的魔术手法,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贺心秧,你绝对能够成功脱离!

风月厅分成两个部分,前头是占了一半空间的花厅,厅里有张可以容纳十人的桌子,还有个小舞台,以供姑娘在上面吹奏乐器兼跳舞,花厅装潢得金碧辉煌,再摆上鲜花盆栽,甚是生机勃勃、一派富贵景象。

花厅後头有两个独立房间,恰恰可以容纳两组人马进行床战,小道消息说,房间的隔音设备不错,不至於互相影响。

这种隔间规画,据说是考虑到顾客体力强旺,想战第二回合、又不想和同一号姑娘打滚,方便交换对像用的。

这叫做「一次付费、双倍享受」,贺心秧讥讽一笑,原来以客为尊的观念早就在服务业里广为流传。

此时风月厅的每个姑娘都把自己打扮得艳光四射,露手臂、露脖子、露出丰腴的半球……作风大胆得很,若非受时代背景限制,大概全是Lady导卡卡,她们尽全力突显自己高耸的胸部、微挺的臀部,脖子上的肌肤上了好几层香粉,试图强调玉肤胜雪。

她们站得笔挺,虽没交谈,可摩拳擦掌、旺盛的企图心很明显,人人都预备在这场选秀大赛里面拔得头筹。

宝嬷嬷三不五时向她投来关注目光,贺心秧明白自己的打扮太普通,一身玉色盘领右衽杭绢衫子,沉香色水纬罗裙,辫子上头只点缀了几颗粉色珠子,和其他姑娘的盛装打扮简直无法相比。

方才蔷薇已经被帚儿姑姑给叨念过一回,若非她以「人人都盛装华服,我若与她们相同,岂能一眼被王爷相中」为由说服了宝嬷嬷,恐怕又得被请回去,重当一回圣诞树。

她实在很想叹气,生存难啊,当奴隶要尽情表现自己的优点,当暖床工具也要想尽办法突显自己的「高人一等」,竞争这种事,不是未来世纪才发展出来的,自古皆然。

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宝嬷嬷连忙端起笑脸迎上前去。

方打开门,咯咯咯,她张扬的笑声好似被掐紧脖子的火鸡,啼个不停。

「王爷,咱们姑娘可是盼您盼得颈子都长了,怎那麽久不上花满楼来走走逛逛?」

随着她尖锐的嗓音,三、四个男人进了门,其中两名,眼睛像X光机,里里外外扫过几眼後便退回门外,一左一右的守着。

为首的那位绝对是蜀王,贺心秧一眼便认出来。

因为,第一,他很高,并且笑得很风流,完全符合蔷薇的形容。

第二,他穿的衣服看起来相当昂贵,绝对有睡一晚就付百两银子的雄厚本钱。

第三,宝嬷嬷那句王爷,摆明他就是那位没风骨、弑弟求王的蜀王。

并不夸张,他的确长得很美型,眉目俊朗、温文尔雅,温润的五官笑起来教人如沐春风,他丰神俊朗,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目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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