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与你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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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与你共眠-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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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半,她一半。这样多好。

齐俨有些无奈地用手指抵了抵额。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最后获利多少,而且依据他对她的了解,为了让她能更容易接受,他特地把最先的百分之三提高到百分之十,没想到她竟然主动要求提高到百分之五十……

这傻姑娘。

第二十九章

“这样行么?”

阮眠在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旁边签下自己的名字,提笔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两个签名无论笔锋还是走形,几乎如出一辙。

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几个月她就是对着他的字来练习的。

不过她到底写不出他那份张扬肆意,整体感觉要偏秀美一些。

齐俨自然也看到了,微微一哂,两指压着另一份合同推过去,“这份也签一下。”

她又乖乖地照做。

看着合同上如自己所愿修改的百分之五十,阮眠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看了又看,胸口压着那几张薄薄的纸片,心里却想到了很远的未来。

和他有关的未来。

从来没有这样期待过的未来。

她又看向他,轻喃出声,“前段时间我参加了a美和清美的单考,成绩应该……还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和他说这些事。

光是克服握笔手抖的问题,她就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灰心、失望,可再艰难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他,想到他会回来,便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

神奇的是,她每次在下笔前只要闭着眼睛想他,心很快就能平静下来,后来慢慢进入状态,他的轮廓也在她心底越来越深刻……

大概是因为她在那场地震里存下心结,而和她生死相依的他,便是解开这结的人。

只要想着他,就不觉得害怕了。

现在她已经养成了习惯。

床底的小木箱里装的都是他的素描画,那是将近半年时间以来,每晚她结束练习,困倦之极时,回忆着他的轮廓,一笔一划画下来的。

“会不会很辛苦?”

语气淡淡的六个字重重砸进阮眠心里,她笑了笑,“有点儿,但也很开心。”

在画室一起学习的另一个女生,她也和自己一样去参加了这两所学校的校招考试,可前两天见她在微信群里抱怨,家里的人只关心她能否考得上这两所中的一所,甚至为她该去哪个学校而吵起架来……

而这个人他更关心的是——她辛不辛苦。

阮眠转着笔,心里的感动也层层叠叠地溢出来。

“想去哪个学校?”

他总是能很快就找出她话里的重点。

“比较想去a美。”

齐俨已划开手机,给助理发了一条信息,“整理一份a大美院的资料。”

“其实a美的文化科录取分数会高一些,不过它位于沿海城市,我喜欢有海的地方。”

很“阮眠式”的答案,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阮眠又说,“当时的考点就设在a市,那天晚上我和同行的女生住一个房间,她说自己从来没有独自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半夜还做了噩梦,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你呢?”

“什么?”她有点不太明白。

“有没有也偷偷哭过。”

“……没有。”

抬头便见他眸底都是笑意,那温柔的目光像是能透到她心底深处,阮眠的心瞬间软得不行,“好吧,偷偷哭过一次。”

也是在那天晚上,不过不是因为难过而哭。

其实她选择a美还有一个原因,那晚,她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可和以往所有的梦都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留给她一个遍寻不着的背影,而是向她走过来……

那时就觉得a市大概是座能让人如愿以偿的城市。

细雨不知何时停了,暮色也悄悄地笼罩上来。

“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一次他没有开车,而是和她一起从后门往她家的方向走。

经过一个寒冬的枯寂,遍地的草只漾着一抹浅浅的绿,刚下过一场薄雨的缘故,风轻轻一吹,叶间的水珠便滚落下来。

身后是蓝色的湖,前面是绿意迭生的小树林,又是晚暮时分,阮眠不自觉想起很早之前学的诗——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不料刚想到雨,头顶忽然有一股微微的凉意铺下来,她用手心去接,“下雨了。”

从书包里拿出一把伞,撑开,挪到他旁边去,可根本不够高……

齐俨侧头看过去,粉色的碎花伞,小得可怜,大概只够她一个人撑,何况这雨也不算密,便摇摇头,“不用。”

“可是会着凉。”

齐俨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办法拒绝那道清软的目光,面色保持了片刻的平静,从她手里接过小伞,撑在两人上方,余光测算着距离,直到确定她整个身子都罩在伞下。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手背碰到他衣角了,阮眠转头偷笑,心跳也快得不行,瞥他一眼,两根手指轻轻揪住那处……

哎,如果这条路能再长些就好了。

当阮眠和姜楚说起合约的事,对方的反应是不顾形象地在公众场合连连剁脚,一边剁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了好几遍,“奸商奸商奸商……”

一个小时前姜楚亲自开车到学校接她,说是要替她庆祝顺利结束美术单考,两人吃完饭就打算去商场逛逛。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们正在一家内衣店里,店员的目光一直绕着外貌出众的两人打转,见大美女姜楚做出这样的动作,表情顿时有些幻灭。

姜楚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她,“眠眠你也太好骗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等于签了卖身契?”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很有天分,而且又有独树一帜的风格,将来成为知名画家是板上钉的事,你知不知道一幅画抽成百分之五十意味着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阮眠把她拉到角落,简单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而且是我主动要求提高到百分之五十的。”

“我不在乎最后能获得多少利益,我真正在乎的是……我将来的每一幅作品都和他相关。”

“他就是你的那个心上人?”姜楚也有些明白过来了。

阮眠又把合约的大致内容说了一遍,“其实他也不是为了钱,他根本不缺这点钱,他只是想让我更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帮助。”

这一点,她心里一直都很明白。

姜楚也大概知道一些阮眠家里的情况,听她这么一说,又觉得那个男人倒是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目的不纯,轻叹口气,“还以为你傻傻地被人骗了。”

“他不会骗我的。”他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

“算了,”姜楚搂着她的肩往前走,“反正你都被他吃得死死的了,骗不骗也没什么所谓了。不过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落到我头上呢?明明知道你那么软还那么好骗,我早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啊!真是失策失策。”

她拿了几套平时惯穿的牌子的内衣,“你要不要也挑一些?”

阮眠点头,“好啊。”

最近感觉胸衣好像有点紧了。

她的视线开始在眼前的一排内衣中逡巡。

“这些风格不太适合你。”

“为什么?”阮眠抬头,看到牌子上写着“熟女系”三个字,脸飞快一红。

姜楚不禁觉得好笑,走到另一边的货架上帮她挑了几套少女系的蕾丝内衣,“去试试这几件。”

两人一起走进试衣间。

姜楚旁若无人地开始脱外套,阮眠站在角落,局促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姜楚很快换了新的内衣,回头见她还呆在原地,“怎么不换?”

又“噗”的一声笑出来,“大家都是女生,怕什么?”

阮眠红着脸,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开始换起来。

几分钟后,两人一起站在镜子前。

阮眠的视线不经意落到姜楚胸前那若隐若现却极为可观的某处,又看看自己的……

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放心,你还小,以后还会长的。”

姜楚又过来教她,“先弯下腰,手伸进去,对,就是这样,往里面托,把副乳收一收,然后再调整肩带,以后每次穿内衣都记得要这样做,不然将来很容易下垂的。”

这样看起来确实是更立体了。

“楚楚姐,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可以像你……”

姜楚看一眼脸红红的小姑娘,虽然略显纤细,但身材非常匀称,肌肤又白嫩,仿佛由内向外发着柔光,现在年纪还小,就像含苞的花朵,将来长开,指不定有多迷人。

她笑得一脸深意,压低声音,“当然有啊……”

阮眠听完险些要跳起来,“不行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姜楚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他拿了那么多的利润,免费付出点手工劳动怎么了?”

她也是听说对方是个二十七岁的男人,想着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男人不都是那个德性?就算顾忌着女朋友年纪小不突破最后一层,平时亲吻的时候摸摸抱抱占点便宜总是会有的吧?

阮眠的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我、我和他还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姜楚眯了眯眼,“快给我从实招来!”

听完一场少女暗恋的故事,姜楚还没来得及唏嘘,又立刻把她拉过来,“眠眠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要忍着不能先告白,知不知道?”

阮眠听得似懂非懂。

“你们之间的差距注定你会是被动的那方,而且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被吃得够死的了。这种事你交给那个男人来……”

最后姜楚硬是逼着阮眠答应才肯把她送回家。

第二天是周日,高三学生明面上放假一天,可实际上只是把做作业的地方从教室挪到了家里。

齐俨专门在书房弄了张小书桌,就摆在他书桌的对面,阮眠摊开一份英语卷子,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到那翻看文件的手上。

自从昨天姜楚在她耳边说了那样一句令人脸红耳热的话后,她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围着他的手打转,想着……

真不能再想下去了。

阮眠打开mp3;准备开始做听力部分。

对面的男人却察觉到她的出神,抬头看了过来,目光带着询问,刚好这时耳机里的声音突然消失了,阮眠按按mp3,没亮。

她双手撑在桌面,向前微微俯身,眼波流转,轻声问,“mp3没电了,你能不能帮我念一下听力部分的内容?”

这套卷子的答案后面还附带了听力原文。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从头开始?”

“嗯。”

这样她就可以听他念更多的内容。

他的两指捏着那份材料,“1、ions……”

果然不出所料,非常标准的伦敦腔调,加上他的声音又带着一种独特的低沉,真觉得耳朵都要酥了。

真好听啊,好听极了。

桌面被轻敲了三下。

阮眠微窘地咳了一声,摸摸灼烫的耳朵,低头认真看题。

m:bant?

q:?

“考试的时候语速好像没有这么快,”她和他打着商量,“能不能念慢一点?”

齐俨挑眉看她一眼,“不如再从头开始来一遍?”

她居然还真的点头,“好啊好啊。”

他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下一题……”

阮眠:“……”

第三十章

阮眠回到家的时候,平日里难得见上一面的父亲应浩东也回来了,正在客厅陪儿子看电视,她刚走进门,继母王佳心刚好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向沙发上的父子俩。

学画那段日子,阮眠每天早出晚归,三餐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解决,这个家对她来说不过是晚上回来睡觉的地方,这种互不干扰的模式,反而是最理想的。

她想像往常一样静悄悄上楼,可应浩东不知怎么就看到了她,叫了一声,“阮眠。”

阮眠站在原地不动。

倒是小孩瞅瞅应浩东的脸色,心里一下慌了,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过去拉阮眠的手,黑亮的目光里带着恳求。

阮眠被一步步拉过去,挑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来。

因为忙着公司的事,应浩东已经好几个月没着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刻意避着自己,感觉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前天在饭局上偶遇许久没联系的老友孙一文,对方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啊老应,你女儿可给你争脸了。”

他当时听得一头雾水。

“怎么,看你这反应是还不知道这事?大概是去年十月份左右,你女儿获得了市绘画比赛的特等奖,当时还上了电视……”

他确实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不过说来,从前妻去世以后,他和这个女儿间的交流也几乎为零。被人这样一提醒,似乎也意识到作为一个父亲,他无疑是失职的。

哪个男人不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满怀期待?多年前从护士手中接过那么小小的一团,想到这就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时,应浩东心底也是无比欢喜的,可母亲一听说生的是女儿,当场毫不留面子地甩手而去,日后更是冷言冷语,闹得家无宁日。

他是家中独子,母亲从小就灌输独苗苗的观念,加上前妻月子坐得不好,后来怎么也没办法怀上孩子,他夹在中间两相为难,再后来事业做得越来越大,他也觉得自己必须有个儿子,至少将来可以支撑门户,偌大的家业也后继有人……

应浩东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是你教辉辉写字的?”

说实话,他已经不懂得该如何和女儿交流了,小的时候她就不黏自己,后来因她母亲的事父女俩又埋下芥蒂,何况这么长时间的不尽父职,也让两人离得越来越远,除了那层怎么也断不掉的血缘,其实和陌生人也无异了。

“嗯。”

阮眠手里握着小花伞,视线垂下来。

白色帆布鞋上沾了初春的湿泥,上面还有一朵白色的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被她踩得又扁又平。

这个时候他应该也到家了吧?

在客厅,还是书房?

应浩东又问,“快高考了,有没有哪所理想的学校?”

王佳心也热络地插话进来,“眠眠,彩姐有次打扫你的房间,看到你桌上的成绩单,好像是班级倒数第二还是第三来着?我听你爸爸说,你以前的成绩都挺好的,后面是不是跟不上……”

阮眠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出门都记得要把门锁上。

“你现在的成绩,考个二本有把握吗?”王佳心又看向应浩东,“我有个朋友是大专的老师,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他。”

“虽然说女孩子迟早都要嫁人的,文凭不用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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