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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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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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挠了挠头也道。“纪里海的庶子。是我杀的……”

纵然国仇已泯。可尚还有家恨在。

不只柔然兵士多有死伤在袁家军手中,便是袁家军也难免有被纪家人所害的。

这是不折不扣的死结,表面的平和,跨不过这仇恨。

而悦儿是袁家的嫡长孙女。这样的身份嫁到柔然纪家去,也不知道姜皇后安的是什么心。

连一向沉默寡言的二嫂梁氏也道,“趁着圣旨还未发布,赶紧地去跟那什么纪都好好谈谈吧,若能叫他自个儿萌生退意便好,若是他不能……”

她目光一凛,冲着上首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大将军说道,“父亲,有人欺负到咱们家来了。难道咱们也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说白了,姜皇后就是想要袁悦儿去死,其心可诛。

老太君喝道,“小二媳妇。住嘴!”

她双目微沉,“今日这屋中都是自家人,你一时口快胡言乱语,便可揭过,但以后,可不许再话说八道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镇国公府袁家二百年来保家卫国,牺牲了多少子孙,对大盛朝可谓是一片忠心。我相信,朝廷一定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

福荣大长公主轻轻握了握老太君的手,她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老太君,在我面前,何必说这些。悦儿是我的外孙女儿,也是我捧在手心上的孩子,便是舍出了我的老命,我也定必不叫她去柔然送死。”

她目光微闪,“我明日就进宫去见皇帝,不论如何,我总是他的长姐,若连我的面子都不卖了,那我也对他无话可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也都怪不得我了。”

福荣大长公主话中含着话,但没有人敢接。

她也不勉强,又安慰了几句女儿之后,便就道了辞。

夜里,回了藏香园,崔翎小声地问道,“今日我听长公主的意思,是不是……”

她顿了顿,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附在五郎耳边,压低声音道,“长公主与恪王的关系,是不是比较好?”

福荣大长公主是先帝元后的嫡公主,比当今皇上的年纪要大上一轮有余。

她和慈安殿太后娘娘关系亲近,对恪王这个比她的女儿年纪还小的幼弟,一向十分关爱。

正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恪王才和袁家如此亲密,与五郎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倘若姜皇后不是这般强势,皇帝又没有冒犯到她头上,那么大长公主不会有别的心思。

可如今这明摆着,姜皇后就是要和袁悦儿过不去。

福荣大长公主没有儿子,膝下唯独宜宁郡主一个女儿,对于悦儿这个外孙女,她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珍贵,岂容别人轻易践踏?

姜皇后如此对待悦儿,其实也是对大长公主的无视和不尊重。

既然如此,在皇帝性命垂危,太子还未登基,姜皇后并未坐稳她太后宝座的时刻,福荣大昌公主生出一点别的心思来,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五郎目光微动,紧紧将崔翎搂在怀中,半晌他低声说道,“你安心养胎,这事,咱们管不了,也别管,就只管听父亲的意思吧。”

袁家做了几辈子的忠臣良将,从来都没有想过谋。逆造。反的事。

最好,这一次,也不必想。

128嗣子

姜皇后坤宁殿上的言语在盛京城名门贵族间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

但这轩然大波,在朝廷没有发明旨之前,只不过是一股暗潮,谁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

姜皇后早先定下和亲柔然的备选贵女名单里,并没有袁悦儿,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少。

可现下,在众多贵命妇面前,姜皇后掷地有声地说出那番话来,显然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

平远侯府和建宁侯府自然庆幸自家的姑娘逃过一劫,沐阳伯府喜忧参半。

但明眼人却也看出,姜皇后此举不寻常,恐怕,这也意味着她和镇国公府正式撕破了脸。

一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抚育着盛朝唯一的龙嗣,监国太子是她的亲生子,等到将来太子登基,她便是说一不二的皇太后,尊荣无限。

另一头是累世的将门世家,跟着太祖爷开疆辟土,战功无数,盛朝百姓一听到镇国大将军的名号,都无不由衷地赞叹一声,保护国民的常胜将军,德高望重。

这其中再加上一个恪王,一个太后,形势便变得十分微妙。

朝臣多会见风使舵,如今见风向不对,正是谨言慎行的时候,未免将来被秋后算账,是以这也大一个八卦,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在外头随意嚷嚷。

这件事,竟像是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无人提及。

老太君命人到外头打探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放了心。

她叹了口气对镇国大将军说道,“还是你说得对,这件事恐怕只是姜皇后一时兴起,连太子都未必知晓,所以咱们家悦儿还算是尚有一线生机。”

大将军一向是个开朗直率的大男人,他为国浴血奋战,除了出于世代的使命,也有对君王的一片丹心。

从前他追随的皇帝,虽算不得是什么盛世明君。可至少还懂得体恤恩下。

但自从十三年前,皇帝无缘无故病了一场之后,整个人就都变了……

太子虽然英果,可为君到底还有些不足。

大盛朝的江山社稷,等同于握在了姜皇后一个人身上。

姜皇后的确有几分手段,在她治下盛朝总算国泰民安。国事社稷也有条不紊。

可是,她心胸狭窄瑕疵必报的性子,却也害了不少忠臣良将。

譬如先前的帝师梁家,还有国子监祭酒宋青书,以及宁王谋逆案中那些受到牵连的朝臣。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诛心的叛臣贼子?那些人也不过是姜皇后诛杀异党的牺牲品罢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大将军虽然眼看着忠臣被诛,心痛难忍。可终究还是尽着为人臣子的本分。

他当初选了视而不见。

可现在,姜皇后的刀却伸到了他的头上呢,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究竟该怎样做,他觉得得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因为赐婚的圣旨并未曾下,外头也没有什么风言风语。是以,大将军叮嘱家里的儿子媳妇们都谨言慎行。也莫要滋事寻衅,只管关门闭户,在家里好生呆着。

所以,二嫂梁氏还是按照原计划搬了家。

分给二房的府邸也在西侧,和五房也是一墙之隔。

恰好将墙门打通,在那处造了一处景观,再从无房的地儿上绕过,便能直接进了镇国公府。

与原先住的院子虽然隔得远了,但离老太君那却更近了。

梁氏对这处宅子十分满意。

搬家那日,她抱着老太君的胳膊说,“二房就我一个,就算将来宁州府那孩子来了,也不过就我们母子,您给挑了那么大的一个宅子,住不了。”

她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欢喜和感激,“祖母和父亲对二房的照看,大哥大嫂和弟弟弟妹们的照顾,我都记在心里了。”

宅子的大小是小事,但家里人都在乎她重视她,这才是令她感动的事。

老太君笑着抚着梁氏的手,“瞧你说的,祖母还怕你不高兴,三房四房孩子多,我便做主给了他们更大的宅子,也是怕将来孩子大了,娶了媳妇儿不够住。”

她接着说道,“不过,你这里小是小了些,但景致却最好。”

老太君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屋前那一株盛开正好的梨花,笑着说道,“当初看宅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就冲着这一道风景,你一定也喜欢这里。”

她转头对着崔翎和宜宁郡主说道,“这挑宅子啊,跟买花扯布不一样,做不到大小一式一样,我和你们父亲商量过后呢,也只好按着人头去分。

但虽然大小不同,但却各有各的好处,所使的银子总价是差不离的,这一点你们几个且都放心,不会偏着谁,也不会亏着谁。”

梁氏连忙说道,“祖母,您瞧瞧您,孙媳妇儿是真心实意地谢您的,您这么一说,倒显得我是在挑刺,说您给我的地儿小。”

她跺了跺脚,“这可叫孙媳妇儿难做死了,我不依!”

从前在镇国公府,她可占着一个院子,如今这宅子里,少说也至少有七八个院落。

莫说如今只住了她一个,就算将来宁州府过来的嗣子来了,大了,娶亲了,也足够住的!

众人都晓得大伙儿是在说笑,谁也没有将这话放到心上去。

乔迁之喜,照例是要用一顿丰盛的午餐的。

崔翎最近和刘师傅帮着培训新人,除了要供去有间辣菜馆,还有家里这几房的厨房都需要人手,所以这一顿,为了检验厨子们的本事,是由拨给二房的新厨子们亲自下的厨。

自然是一顿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梁氏赏了一大块银子。又将厨房的管事叫过来说话,“以后只管跟着刘师傅,要机灵些,鼻子也灵敏些,闻到五房的厨房里有什么香味,就给我跟过去,好好学回来。”

她自从管着有间辣菜馆的账目之后,精神就好了,身子也逐渐恢复了健康。

到现在。不仅精神奕奕,说话中气十足,还颇有当家人的威严。

老太君看了心里很是欣慰,她附和着说道,“不错,就该跟着刘师傅。将刘师傅的看家本领都学过来才好。”

她顿了顿,又转头问崔翎,“有间辣菜馆这几日生意如何?”

崔翎连忙回答,“五郎说,每日里都供不应求,生意好得不得了呢。”

她冲着二嫂笑道。“二嫂管着账,她知道。”

梁氏面上露出欣慰和得意。还有几分骄傲,“还是祖母给的铺子旺,开张才没有几日,不说赚了个钵满盆满吧,进账也颇为可观呢。”

管事的都是靠得过的,做生意的法门也跟苏子画请教过,又有镇国公府这样大的一个后台。做的菜色又是满京城最新鲜的,自然财源广进。

老太君便笑着道。“这样好,我和你们几个嫂子,可就等着过年时候分红了。”

其实根本就不差这几个钱,但是一起合伙做点小生意,好像将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她们有共同的事业了呢,这感觉真不差。

她想了想,又问道,“宁州府那孩子什么时候上来?”

梁氏整了整神色,“三堂叔祖指定要让咱们过继他们三房的曾孙,媳妇儿觉得不妥。”

她顿了顿,“我找了时常和宁州府那边有来往的管事来问过,三堂叔祖膝下三个儿子,老大是长房,自然有祖产继承,他偏疼三房,唯独二房颇受冷落。”

老太君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梁氏笑着说道,“三房的那个曾孙已经五岁了,我觉得年纪大了一点。倒是打听到他们二房有个刚出生没有多久就死了亲娘的庶曾孙,这会儿也还没有满一岁。”

她搂住老太君胳膊,“我听说那庶曾孙的生母原是个秀才的女儿,是父母死了,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恰好又有这等缘分,这才委屈做的偏房。”

二房需要一个身上有袁家血脉的嗣子,是嫡还是庶,其实并不重要。

梁氏十分厌恶三堂叔祖,所以连带着将他偏疼的三房都厌恶了去。

如今正好二房就有这么一个孩子,她便动起了心思。

那孩子虽然是庶出,但他生母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曾读过书识过字,不比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生的孩子。

何况,那孩子才几个月大,生母死了,和那边将来也联系不上什么感情,也不怕三堂叔祖动的那些小心思,袁家二房的产业还在盛京城这边,到不了宁州府去。

再说,二房的嫡妻本就有儿子,恐怕也不会对这个庶出的孩子好。

梁氏觉得,她这一出手,不只给了那可怜的孩子一个出身和安身立命之处,也给那孩子的嫡母一个清静,还不让三堂叔祖高兴,简直是一举三得。

老太君听了这些话,差点要笑出声来,“你这孩子……”

但她细细思量一番,还觉得挺有道理的,“这孩子既是庶出,生母也没了,将来若是咱们抱过来了,和那边的干系,想来能断得干净,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是嫡出还是庶出,根本就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二房只是需要一个嗣子罢了,只要这个孩子身上流着袁家的血,那就足够了。

老太君对着宜宁郡主说道,“老大媳妇,这件事啊,还要你去督办。”

宜宁郡主有些晃神,良久才愣过神来,点头回答,“是,孙媳妇知道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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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法子

从梁氏新宅出来,崔翎先送了老太君回泰安院,再跟郡主一道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望着宜宁郡主,表情万般亏欠,“大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叫郡主装病,好以孝顺的名义,将悦儿从宫里头接出来,这是她的主意。

假若她不多事,悦儿顶多也就等到皇帝驾崩就能出来,姜皇后也不至于一怒之下赐婚柔然。

崔翎总觉得这件事是她的错,所以特别见不得郡主愁容满面。

她虽也是一片好意,但到底好心办了坏事,总是想竭力补救。

郡主冲着崔翎勉强一笑,“傻瓜,这关你什么事?”

她目光微微一黯,“姜皇后看袁家不顺眼很久了,与我母亲的关系也一直都不大好,悦儿不过是作了她的出气口,与你无关的。”

现在姜皇后头上还有皇帝,她并不能算一手遮天。

可等到太子登基,她当了皇太后之后,那还有什么能让她顾忌的?

她厌恶袁家,厌恶福荣大长公主,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悦儿也是明面上笑容,暗地里鬼胎,所以,等到那时候,就算不是和亲,也会是其他的什么。

这一点,不只袁大郎和郡主说得清楚,她的母亲福荣大长公主也已经将利害告诉了她。

姜皇后现在撕破脸,其实要比等将来她羽翼丰满之后再发难,要好对付得多。

崔翎听了,十分感动,但心里却更加内疚了。

她捏了捏宜宁郡主的手,泪眼汪汪地道,“大嫂,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叫悦儿不必去柔然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等送了郡主回到勤勉堂。崔翎并没有回藏香园,而是径直去了苏子画的拈香园。

四房的屋子也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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