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饥饿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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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饥饿年代-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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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主要的原因是,支书正在稳定大家情绪,他哪能和领导对着干。出这么一把事儿,就够支书喝一壶的了,他哪敢再跟着添堵,万一这一肚子火都冲着他撒怎么办。

高原不止不能乱了现在的阵脚,还得帮着那老东西想办法推卸责任,不然这么多年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不是白费了么。

第42章

幸运的是,当晚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就是老金沟那个方向,狼叫了一宿。刘巧凤说,八成是狼群在吃尸体,听的田恬头皮一下就炸了。这种事情,对于刚解放不就的新国家来说,并不算是稀奇。但田恬不行,以前看见出殡的灵车后背都直竖寒毛,邻居谁家要是死人,几天都不敢回家。这也是她总无法面对这个时代的原因,人和人之间互相伤害,人命如草芥。。。

昨天粗略统计了一下,和吕文娟一起脱队的那六七个人,就回来两个。村长带过去的那些人,不算伤员就损失了六七个,可昨天他们一个尸体也没来得及带回来。如果真像刘巧凤说的那样,那岂不是尸骨无存。。。

“那。。如果真是被狼。。该怎么办啊。”真的,不是她白莲花,任谁听到这种事情心里都会受不了。有的人前一天还在一起劳动,一起说话呢,转眼天人两隔不说,还没个全尸。

“能怎么办,死个把人而已,也就你这种丫头片子大惊小怪吧。当年外军侵略和解放后老金沟让胡子(土匪)占着的时候,可比这邪乎多了。四大队的那个喇嘛沟里,当年都让尸体填平了,不然为啥咱们这边老山很少有狼虎啥的。就因为这个,它们都在喇嘛山那头待服了,要不是今年灾荒,这些年咱们这头从来没来过这些野畜生。

现在就别稀奇畜生吃人了,这没存粮的冬天啊,离人吃人也不远了。”别看现在她嘴上说的轻快,现在哪个人会不犯愁,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下去就算再艰难也没人愿意去死。

刘巧凤将盆里的一盆野菜倒进锅里,才抓了一把苞米面儿放里搅合,刚是收获季,按说不至于苦成这样。但是农村人对自家的粮袋子都有数,就分那点有数的东西,现在不勒紧裤腰带,怕是年关都过不去。

刘巧凤往碗里盛的时候,明显给爱国的那碗干货多些,她说:“大妹子,你别挑姐的理,现在这情况,我得多顾着自己的崽子。你是有人心疼的人,别跟姐计较这一口两口的,姐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借了田恬那么大的光,再傻她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所以就算占不到田恬什么便宜,她也要好好哄着这尊大佛。

“姐你说这个干嘛。”田恬端起饭碗淡淡的说道。

田恬现在虽然对高原有些朦胧的好感,但也没到能冲破那些束缚,接受他的那一步。她也不是绷着自己是白富美看不起农村人,而且现在看来都是她在高攀,她就是觉得两个人没有处到那一步。她是精神世界比较丰富的人,喜欢柏拉图式的浪漫的意境的爱情,不喜欢生活在现实里,属于有(无)情(病)饮(乱)水(呻)饱(吟)那伙儿的,不然上辈子也不至于剩下。

而现在的人就更注重实际了,多说几句话就够男女俩人升华到革命情谊的了。她虽感动于高原对她的关照,却还是少了那么些共鸣点,无法将感动转化为感情。说她能装也好能作也好,她只是想找个真心喜欢的人而已。

有几个人能再来一次的,她有幸能重活一回,就想活的真实,遵从内心又有什么错。

见田恬不想提,还摆起了脸色,刘巧凤也讪巴搭的,但心里也在腹诽着她真能装大尾巴狼。一个黑五类份子,就她这样的成份,给村里的王瘸子都不要。高干事那样的小伙子能看中她,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还有什么可拿把的。小心再装大发劲了鸡飞蛋打,回头看她哭不哭!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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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伤员安排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当初跟着吕文娟一起脱队剩下那两个人的好日就到头了。

剩下这俩人也都是造反队里的骨干,嘴皮子挺溜,这些天也缓过神儿来了,不住的替自己开脱。还把责任都推到已经死无对证的吕文娟身上了,大有造反有理,恩断义绝的架势。

之前就说过,王英兰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人,作为吕文娟最好的朋友,几个人为何会脱队,她是知道点内情的。现在别人都死了,就他们俩人还活着,还说出这些抹黑死去同志的话。她不禁就想,这俩人没准是打入我们人民内部的特务,专门来迫害我们同志的。

领导也正愁没人顶这个锅呢,俩人就算嘴皮子再溜,也无法为自己开脱这欲加之罪。

至于俩人清白又无任何错处可循的档案,也不过就是一笔带过!刚开始是革命,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就成了叛徒了。至于他们目的何在,这都不重要,关键是别人死了他们还活着,光这一条就够定罪了。历史上说这个年代多如牛毛的冤假错案,其实大都是这么来的,合乎常理,就不用讲究什么证据了。

俩人一下从之前的造反派被打成了反革反清的阶级报复,这个出身还是王英兰给定的,还亲手给俩人写了大字报。她就觉得斗倒了这两个人,就算给自己的好朋友吕文娟报仇了,而她这种偏激的想法和疯狂的样子,也不过只是这个年代人的小小缩影而已。

俩人明明是最清白的农民出身,愣是被说成了资本家的余孽,别说出身了,连爹都给换了。因为这样,才好说他们这是属于阶级报复,残害同志。

死的那些人里,还有几户是村里人,大字都不识一个,听人说孩子是被这俩人残害,也不管青红皂白,拎着镐把和木棒子就都上去了。

就算领导们喊着‘要文斗不要武斗’,可激愤的群众哪能听的进去,要不是最后得扭送这俩人去接受政治审判,估计小命儿就直接交代在这了。

打完后还继续审问,实在问不出什么就去抄俩人的东西,他俩都是住在老乡家,就为了找个根本不存在的叛变证据,把这两户人家反反复复抄了三四遍。最后还是在俩人其中一个的屋里角落,找到了一把生锈的小刀。这帮人就说他是预谋杀人,连武器都准备好了,可怜把那小刀冤枉死了,还没手指头长,杀瓜都费劲更别说杀人了。

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俩人被打服了,也就丢掉幻想被迫承认了。现在特务的罪名,可是只有死路一条的,但很多人都是宁求一死,也不想遭这个活罪了。

现在他们只要详细交代出是怎么把同志带到外面,并害死了他们就行!大家伙儿明明都知道那些人的死因,却偏要这俩人把这些因由联系到自己的身上,不通顺的地方,还要他们自己去想出更好的理由来。就等于是俩人亲手把自己一步步送上死路,窦娥,也不过就如此了吧。

……………

很多年后,清算结束以后,高原被调到地方落实政策。那时哪怕就是一个县城,也是冤案堆积如山,高原作为亲身经历过这场浩劫的人,对很多案件一看便知。他也成了平反最多,最为人民做实事的好干部,成了他政治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笔政绩。

第43章

现在的人要谨记两点,不能做罪人,也不能做红人。做了罪人,那就当不成人了,做了红人,也就不是人了,

这话是高原对她说的,田恬不明白,为什么才二十出头的他,会有这么深的生活感悟,这是一生平顺的她,一辈子也难以理解的吧。

诚然,有阅历的沉稳男人比较吸引人,但田恬也非常有自知之明,这种男人不是自己能驾驭的了的。但是高原对她那种滴水穿石般无微不至的关怀,已经渗透到了她的生活,甚至内心。

人最可怕的就是习惯,田恬虽然一直不接受,却已经不排斥他的接近了。

高原这些天一直在城里跑伤员的事,要不是秋粮上缴,他可能还要一阵子才能回村子。

今年全国遭灾减产,家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都眼巴巴的盼着秋收的粮食下锅呢。这个时候想把粮食运走,辛辛苦苦忙半年,到头来自己还要饿肚子,上面特别怕村民们会有情绪。

村子里的这些干部领导,高原属于实干派的,支书特别依仗他,有什么事都爱找他商议。当初他两眼一抹黑被派到这个村子干革、命,虽说他是组织上下派来的领导,但村里的人封闭惯了,总是下意识的排外。高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同志,事实也证明他的眼光不错,高原各方面都非常有能力也能帮到他。

面对支书提出的又想村民满意,又想在上面立功的要求,高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支书肚子大心大,唯独头脑不大,成天除了想美事儿就是那档子事儿。

开了小半天儿的会,总算是有点头绪了,散会后他就赶紧去找田恬了。几天没见到他的小姑娘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就她那吃shi都赶不上热乎气儿的慢性子,没有自己时不时的投喂,八成又得饿瘦了。所以说资本主义要不得呢,都啥年代了还端着大小姐的清高,大锅饭不用抢的,汤都捞不着喝。

不出所料,再看到田恬就是瘦的尖嘴猴腮,一副难民的模样。如果田恬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绝对会喷他一脸,这尖下颌,这大眼睛,这小细腰,放以后多少女人得愿意花大把金钱去追逐的。虽然现在饿的有点难受,但是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是满满的安慰啊!

不过她也发现了,自己就是个易上脸的人,吃饭也是先胖脸,害羞也是脸先红。其实并没有多瘦,但是少吃两顿,好像脸颊就会瘦下去一层水膘儿。

高原先把信件给她,按说她这样下乡接受再教育的黑五类,信件什么的都要接受检查。但朝中有人好办事,只要是高原经手的,都是不做检查直接给她的。之后又给她一个油纸包,里面是肉包子,上次也是在这个地点给过她一回,但是最后的结果是喂了狗了。

“纯肉的大包子,快吃吧,香着呢。”

田恬听到包子俩字,眼睛都蓝了,都没顾得上接信,先拆开油纸包在大白面包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完全没有上次高傲的不屑一顾的样子。

高原笑着看着她的吃相,温柔的嘱咐她说:“吃慢点,别噎着了。”

所以说他爱戴新国家拥护新政权呢,如果没有这样的时世,他哪里有机会能网住这样一个傲娇的大小姐。

“你这回的信地址好像有点不一样,不过都是你家那个城市发出来的。”高原说道。

田恬吃了一口包子,半眯眼陶醉的品尝着这种能让她落泪的味道,这绝对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了,没有之一!她相信不管以后时间过去多久,她都不会忘记这种味道和这种感觉。

听了他的话,田恬又咬了两口包子后,才接过信封看了看,落款上真的不是她家的地址。印象里,在她们家被打成走资派后,所有的亲朋好友就都已经跟田家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了。现在的人所追求的都是极端主义,要么就是纯洁的白璧无瑕的好同志,要么就是卑污的人民所不容的反动派。

凡是被规划到第二类的人,大家就跟躲瘟疫一样,不止躲的远远儿的,还要鄙视你。

信是从老家寄来的,那只能是以前认识的人,所以田恬特别纳闷的拆开了信,看完后才恍然明了写信的人。

来信的第一行要写上红小书里的一段摘要,之后也不能按常规写什么亲爱的同志,如果和她表现的关系太过亲密,被检查到的话,会被划为阶级同类的。

之后就是正题,先是批评她,上面写道,你是人民的敌人,要好好改造自己,争取早日回到人民中来,到时你还会是我们的好同志。

虽然田恬心里知道这是现在写信的常规写法,但就是看的很不爽,这样添堵一样的关心,压根就不如别来信了。

信是田正来的,意思就是他现在做了时报的记者,因为北大荒兵团传来丰收的喜讯,此事中央非常重视,特意派了参观团,他是随队来做采访的,顺便看看她。

对于这个她刚来时给过她帮助,记忆里又很温馨甜蜜两小无猜的田正,田恬是对他是报有一定的好感的。

“呀!是小正哥要来了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田恬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高原一直自认为他是现在女权人士口中,那种尊重女性,不大男子□□主义的那种人。可听她叫的这么近乎,不知为啥,这心里就是忍不住泛酸。他不承认自己是霸道,也就是有那么点小心眼儿罢了,毕竟这是自己认定的人了,凭什么管别的男人叫的那么亲近。

趁着她在那专心的啃包子,高原不着很的套了几句话,也初步了解到这个田正到底是什么人。青梅竹马不说,还绝对的对这丫头有点意思,不然在那么谁会再那么危机的时候,冒险去通风报信。

当田恬把第二个包子已经咬的差不多的的时候,才突然发觉,自己这个样子貌似是在吃独食。现在这个形势,弄口吃的都不容易,两个纯肉馅的大包子,她可不相信是高原吃够了给她剩下的。

“高大哥!包子被我快吃完了。。。对不起!”田恬愧疚的把所剩不多的包子双手捧到他面前,虽然是她的狗剩,可在食物短缺的现在,这半个肉包子,不管从谁嘴里抠出来的,都是好东西了。

“你吃吧,我都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留的。”高原将包子又推回给她。

田恬嘟着嘴巴又推了回去,说:“我不信!现在又不是以前,肉包子多到能用来打狗,这会儿这么皮薄馅大的包子,都够接待总理的级别了,怎么可能让你吃完又带走的。

还是你嫌弃我剩下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在太好吃了,一时没忍住!不过我每天刷两遍牙齿,绝对健康清新,你放心吃吧。”

如果高原知道传、销这一词的话,绝对就能非常准确的形容田恬此刻的作态了,而且这还是一次非常成功的销售。看到她凑过来的脸,大眼睛晶晶亮的看着自己,就算他平时以理智冷静著称,也忍不住心头一热的想答应她任何的要求。

高原就这样握着她的手腕,就这她的手,在包子上小小的咬了一口,说:“包子确实是特意留给你的!不过我真吃过饭了,还管饱的,所以吃不下了。我尝一口就行了,剩下的你都吃了吧。”其实他这还是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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