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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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宠-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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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蒙我,司家译干矿不是一年两年了,以前恨不得天天在外边吃喝玩乐,风流潇洒,怎么现在就忙的脱不开身了?”苏慕染盯着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不出口,只好委婉地问,“他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你怎么不去问他?”老余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弯起来,笑的有些高深莫测。
苏慕染心里一紧,脸颊一下子就热了起来。老余是个聪明人,她那儿点花花肠子,恐怕连怎么绕的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她在这儿跟他玩智商,简直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她有点后悔,如果一开始直接问,他未必不会如实相告,现在,不光是丢了脸,只怕老余心里也给她下了定义:心机内敛,城府颇深。
也许在以后的某一天,司某人问起他的朋友们,苏某人这个人怎么样,而余某人为了哥们儿的终身幸福,不惜仗义执言,以致于让苏某人与惦念多年的元配一职失之交臂。
收回思绪,她不得不老实交待:“他每天回来,都累的像是刚从坟地里爬出来似的,不睡在浴缸里就不错了,哪有时间听我问这问那。而且,我又不是没问过,但他就是嘴紧不肯说。”
老余叹了一口气:“你别多心,他是走脑子,心累。我也不瞒你,矿上出了点问题,他不告诉你,是怕你跟着着急上火。”
“有多严重?”
“怎么说呢……他的采矿权证是经过张夕年的介绍,由别人转让给他的。相关条文规定矿山企业投入采矿生产必须满一年,但当时因为条件不足,所以他们只是口头达成了协议。可能司家译只顾着吃喝玩乐了,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合作了几年之后想起来,就打算把手续办了。本来去年年底都说好了的,可是我们前几天去给张夕年送钱的时候,张夕年却说证权人突然反了口,不打算再把证转给他了。
没有证就不能开矿,张夕年答应从中调解却始终没有动静,你说家译能不着急吗,这些天,他就为了跑这个事,四处托人,急的他牙都肿了。”
“张夕年收钱的时候不是挺痛快吗?他迟迟不动,还想观望什么?莫非那个证权人底子硬的不好碰?”
老余摇了摇头:“那倒未必,我和家译跟他接触了几年,没发现他有什么后台。对了,那个证权人老黎你也见过,还记得有一次在‘梦里水乡’吗?我还和他一起去包房找过司家译。”
“原来是他。”苏慕染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却对那个老黎印象极浅。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起来,“老余,你说……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什么办法?”老余眉头一凝,略带担忧地说,“现在家译也不敢去办证,就怕他稍有动作,立即有人揭发他证件不齐,像他这种情况,罪名就是非法采矿,罚款不说,还得在监狱里蹲几年。”
怪不得他说要考公务员,混个清闲饭,原来,在他强撑的笑容背后,竟然独自承受着这样大的压力。
老余斜眼看了她几眼,狠狠地抽了几口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还有一件事,家译不让我说,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很严重,不由得紧张起来。
“叶青青甩了王东,通过老黎搭上了张夕年。”
老余的话就像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趁其不意的时候狠狠地扎进她的胸口。苏慕染大口的呼吸着,怎么也不敢相信老余的话是真的。
老余说:“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如果张夕年故意设下圈套让家译钻,有点不合常理,毕竟当年的司家译不过是个穷小子,哪里值得他花那么大的功夫精心布局,巧妙引诱?再说,只要家译还干这一行,钱就会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腰包里,他不可能为了一点小财而放弃一座取之不尽的金矿。所以,不管是老黎单方面的问题,还是张夕年是故意为难家译,始作俑者都极有可能是叶青青。”
苏慕染虽然涉世不深,但摆在表面的事情她还是想的明白的。她没想到她和司家译的事,竟然逼着叶青青走了这一步。她愣在原地,像是被人冷不及地甩了一巴掌,彻底傻了。
这天,司家译比平时回来的还要晚,酒气薰天地进了屋,一句话也不说,摇摇晃晃地一头扎在床上。苏慕染心里难受的睡不着,就开了一盏极暗的小夜灯,然后坐在床边凝视着他的侧脸。
他眼角的倦意尚未退去,眉头皱的极深,嘴唇也紧紧地抿着,似乎某根神经一直绷着不敢放松。
苏慕染看着他一脸倦容渴睡的样子,格外心疼。她开始怀念以前那个朝气蓬勃,玩世不恭,喜欢插科打诨的司家译,那个时时都能给她带来欢笑的司家译。
她不想这样看着他束手无策,于是天一亮,她就匆匆地回了E市。
下了火车,她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进了屋,连招呼也不打,直接拉出床底下的一个黑色皮箱。她颤着手从箱子的侧袋里摸出一把铜黄色的小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锁。
箱子里装了一些旧物,像是爸爸和妈妈的结婚证,像是她刚出生不久,爸爸和妈妈抱着她一起拍的黑白色的全家福。
她没有时间睹物生情,回忆那些往事,她要找的是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那上面记录的是以前和爸爸来往密切的同事,战友的电话号码和住址。
曾经,在她和妈妈最困难的时候,她都不屑把这个本子拿出来,因为她看透了这些人的嘴脸,即使她柔弱地向他们摇尾乞怜,他们也未必肯低下头来看你一眼。这一次,她寄希望于这个小本子,也不过是存了一丝侥幸。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苏慕染把笔记本交给司家译,司家译随手拿起来,却不翻开,而是笑呵呵地问:“这是什么?以前的日记本?里面不会写着你第一个暗恋的对象是谁吧?快说,现在拿出来有何居心?”
“这是我爸以前的东西,上面全是他的那点人脉关系,你看看有没有能用的着的。”
司家译愣了一下,目光又落在笔记本上。他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反倒敛起笑意,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安心学你的外语,我的事儿,你少掺合。”
苏慕染迅速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垂下头来若无其事地吃早饭。司家译却又不依不饶地追问:“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记住了,我的事儿你别管。”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硬的口气跟她说话,如同一盆冷水泼下来,砸的她全身都在哆嗦。苏慕染瞪起了眼,把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气乎乎地朝他吼了起来:“司家译,你当我愿意管你那些破事儿?我一个人跑到E市,拿了东西又匆匆往回赶,连口水都来不及喝,还不是看你把自己糟践成那样儿心疼?”
苏慕染越说就越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不想让他看见,干脆站起来,拿了书包摔门而去。
司家译愣了几秒,抓了钥匙拔腿就追。苏慕染正猫着腰在楼道里穿鞋,看见他出来,使劲儿把鞋往旁边一蹬,光着脚就想跑。
司家译伸手拉住她:“别闹了,我错了,我道歉行不行?”
“别,我受不起。”
苏慕染用力掰开他的手,转身欲逃,他却一下子把她抱起来,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膀上。
苏慕染使劲踢着腿,尖声大叫:“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司家译任他拳打脚踢,始终不肯松手,最后进了房间,把她往床上一掼。苏慕染动作利落地爬起来,还想往外跑,司家译终于吼了起来:“我现在够乱的了,咱后院就别起火了成不成?”
顿了顿,他又变得柔声细气:“染染,我知道我这阵子没好好陪你,你多体谅体谅我行吗?等忙过了这阵子,我带你去德国旅游,咱们去洪堡大学感受校园生活,去科隆大教堂看看这座建筑到底有没有别人说的那样雄伟壮观,咱们还要去莱茵河边洗脚,顺便探探里面到底有没有金子……”
苏慕染停下脚步,看见他皱成一团的眉头,心又软了。她语重心长地劝他:“家译,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回家时那副疲惫的样子有多难受?你每天大把地花钱,请人吃饭,喝酒,唱歌,钓鱼,费尽心思套关系,忙了大半个月了,可是真正对你有用的人有几个?我知道套一层关系很困难,你现在接触的不过是些外围的小虾米,那些人在你这儿骗吃骗喝,吃完了一抹嘴,什么事儿都办不了,你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我自有我的主意。”司家译叹着气说:“染染,听话,我的事你不要插手。这些年下来,虽说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但也不是多干净的人,就算从黄河里捞出来,再到长江里涮一圈,身上的泥点子也掉不了。但是,你不一样,我不希望你也卷进来,哪怕是一星一点。”
“家译,”苏慕染往前迈了几步,牢牢地抓住他的手,“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听你的,我再也不管了。但你听我一回,别绕弯子了,看看那个笔记本行吗?说实话,那个本上的人,我都不知道有没有用,你只当是个普通的笔记本,是我以前的日记,你随便扫一眼,一眼就够了。”
她把声音压的极低,几乎是在哀求。
司家译被她缠的无奈,只得坐下来,认认真真地打开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翻起来。
苏慕染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目光一直落在司家译的脸上,认真捕捉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最后,他把笔记本合上,泄气地摇了摇头:“染染,这上面的人,退休的退休,二线的二线,调走的调走,双规的双规,还有几个去世了,剩下的极少部分人都和张夕年关系密切,可以说,这个笔记本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你确定你没有漏掉某个人?”
司家译神色黯淡地摇了摇头,不再开口。
司家译的沉默让苏慕染很失望,但她并没有绝望。她早就想好了,不管叶青青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既然她和张夕年走在了一起,那么她就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到了关键时刻,有必要去找她谈一谈。
司家译走后,苏慕染拿出了手机。她知道这个电话打过去,自己要承受什么,但是和司家译为她做的那些事比起来,一个电话,几句谩骂又算的了什么?
电话响了好久,叶青青才肯接,她懒洋洋地说:“没想到你这么真沉的住气,这个电话比我预期的要晚了两天。”
“真的是你?”苏慕染呼吸一窒,心里像是抡起了大锤,砸的她五脏六腑都快散了。
叶青青笑了:“很意外吧?”
苏慕染强压着胸中的波澜,尽量平静地说:“青青,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绝了点?”
“你们俩做的事儿就不绝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们……”
叶青青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她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够了,我没兴趣听你们的故事。说正事儿吧,你打电话来,想求我放他一马?”
“是。”苏慕染软下口气,诚恳地说,“青青,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但我们真的是在你们分手之后才开始的。你不相信,我也无话可说,千言万语,还是一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高抬贵手,行吗?”
叶青青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冷笑起来:“苏慕染,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这三个字的。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等你跟我说对不起,等你来低声下气地求我,但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过原谅你们的打算。
你知道吗?撞见你们的那天晚上,我几乎崩溃了。我一个人回家缩在被子里,想着自己当初苦苦哀求他的样子,想着当初给你发的那条短信,我就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所以,别再拿我们的友情说事儿,我不信,我再也不信了。你明明知道我为了他喝过多少酒,流过多少眼泪,如果你拿我当朋友,根本不会和他走在一起!”
苏慕染心如刀割,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和叶青青虽然只认识了一年多,但是吃住在一起,平时互相帮助,互倾心事,感情已是深厚,她这样说,更是让她觉得无地自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也很清楚,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弥补不了他们给她造成的伤害。
最后她哑着嗓子问:“青青,我要怎么做,这事儿才算完?”
叶青青想了很久,终于开口:“高傲到不肯申请助学贷款的苏慕染,为了一个男人忍气吞声地给我打这个电话,我怎么也得卖个面子不是。过几天,我让张夕年摆一桌席,只要你敢去,我就给他一个机会。”
为了参加这场鸿门宴,苏慕染做足了准备,买了衣服和化妆品,还买好了解酒护肝片,但是却始终没有听司家译提起张夕年请客的事。
就在她慢慢地心灰意冷,怀疑叶青青敷衍她的时候,叶青青却打电话来:“怎么只有司家译一个人?你不来,是打算放弃了吗?”
苏慕染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细究,赶紧摇头:“你们在哪里?给我十五分钟,我马上就到。”
“金日饭店二楼,步步生莲豪华厅。”
时间紧促,苏慕染只换上新买的衣服,简单地把头发挽起来,连妆都来不及化,出门打车,匆匆忙忙地往金日饭店赶。她明白司家译瞒她的苦心,但司家译不知道叶青青曾经承诺会给他一个机会,为了争取这个机会,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苏慕染推开豪华厅的门,几乎所有的人都很意外她的到来,纷纷停止相互间的交流,齐齐向她看了过来。
她脱了羽绒服交给在一旁侍候的服务员,露出新买的素格子连衣裙。她身材高挑,这件衣服把她的知性睿智的一面巧妙地衬托出来,当即让那些围在男人周围的女人们黯然失色。
苏慕染举止大方走到司家译的旁边坐下,服务员立即送了一套餐具上来,并给她的杯里倒上了酒。
张夕年笑咪咪地看着她,语带亲切地说:“染染呐,司家译这小子说你不舒服,怎么不好好在家里休息?”
苏慕染笑着回答:“张伯伯请客,我怎么能不来?就怕您嫌我迟到呢。”
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回答的不卑不亢,滴水不漏,在场落座的人都向她投来赞赏的目光。
叶青青听得有些莫名,脱口问道:“你们认识?”
张夕年轻描淡写地说:“忘了告诉你,染染的爸爸和我是老战友,以前我们两家还住在一个院子里呢。”
叶青青扫了司家译一眼,意味深长地弯起了嘴角:“哟,染子和我是大学同学,我俩还住一个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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