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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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情缘-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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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码那样可以激起她报复后小小的快感,而此时……兴趣索然。

林云波转过身打算继续进行自己百分之百回头率的走姿,只不过三明治早已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可后面偏有只呆鹅在聒噪个不停:“林……林小姐!”

“有事吗?”林云波不得不转身来先打发了他再说。

“我……”邵诚伸手搔着后脑勺!不知如何开口才可以表达明白自己的心里话,毕竟眼前是位众人皆知的大记者。

天!地!现在的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吗?轻视?傲气?不驯?甚至霸道?都哪里了?丢在远古?或者干脆邮寄到下世纪?欧远航是典型的大家闺男,乖得除了生病什么都顺手拈来。整日发梢不乱,装束齐整,而面前的这个更离谱,前几日,酷得不可一世,而今连说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力气?如果不是林云波如此慨叹万千,以她的敏锐应该可以感到一只手正伸入她的皮包内……

“喂,住手-…你还跑!”一声暴喝发自林云波头顶上方紧接着一阵风贴身而过。

“呀!”林云波一声惨叫,随风而起的片片资料纷纷扬扬散落于半空。自己也被挤到一旁,险些跌坐于地。可!那是自己一个月来的辛勤成果,眼看可以大功告成,这更是近年来她自认为最权威与真实性的社会专题报道,不可以就这样胎死腹中,绝对不可以!

这实在有别于淑女后花园扑蝶,最起码林云波的形象和“淑女”真是八代不连宗,不过用“扑”当真不为过。

片片“白蝶”像是存心与她作对,偏拣人多、车密的地方飘,被人踩,被车辗,几经生死终于抢回一些,可有几张“自甘坠落”的偏往雨后的泥坑中落,待搭救起时已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最叫林云波怄的是有几张竟为顽童所得,害得她连追带打的都没抢回半张来,气得她差点儿没当众脱下皮鞋扔过去。一想起,自己的手稿笔记有作手纸的可能,种种怨怒齐上心头,两眼直发热,显然怒火已经变成了子弹压进她的枪膛了,但愿不要有谁撞上这枪口。

邵诚兴高采烈地奔回来时,很不幸的只有当炮灰的份了。他跑了几条街终于追回了那个皮夹,并一时高兴,没抓他见官,给了那小偷一个改过的良机,心中满怀着兴奋奔了回来,自己终于可以为她做点什么了,心中一直对前几日的行为深感内疚,所以毫无回避的,必然的撞上那支枪口。

咬牙切齿,一脸愤恨面对着邵诚一脸目瞪口呆的惶惑,林云波发誓下次再遇上他绝不限于弄脏他的衣服,她要他八百年后都忘不掉曾经有个叫林云波的女人在某日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好别再让她看见他,永远!

“林……”邵诚在一片利刃般的眼光中着实不知自己何时犯下了滔天大罪,直到看见林云波手中的一堆印满脚英沾满污水的资料才有所悟地不安起来。

林云波实在不知道自己捧着这堆废纸还有什么用,能吃吗?如果可能她会用木棍把它们全塞进他发直的喉咙中,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活活噎死当场!可现在能做的却只有把这团五彩缤纷的东西劈头盖脸的罩向他,然后再绝尘而去,否则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而悲剧成真。

“林……林小姐!你……你的钱包?”这是他奔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留着为你买棺材吧!”林云波咬着下唇逼出了这几个字,他死后仍可以睡到棺材当值,可以瞑目九泉了。

林云波能踏入佳业一览商界奇才的丰功伟业真全赖邵诚所赐!一个月的成果化为乌有也还就算了,但他无疑在她临进火坑时,猛推了一把,无论她如何机警甚至耍赖,仍无法在没有稿件的情况下有接受这项特别的使命,尽管酷暑炎炎可林云波总觉得冷风阵阵。

“喂!”林云波用手捂着身旁荣姐肥大的腰部:“是不是冷气开过了……喂,荣姐你在干什么?”

身旁的人正浑身上下扯弄着自己一身华美艳丽的新装。

“荣姐,你搞清楚,我们是来专访不是做秀!”

“我知道,可我们总不能有损我们记者的光辉形象,在这么豪华的场所那样会使人有自卑感的。瞧瞧,我新买的衣服足足花了我半个月的薪水!”

林云波干脆别过脸去,天才知道这一袭昂贵的名衣早已被她撑成什么样子。林云波伸手摸了摸双臂,这里的冷气是不是开得大了点,要不自己怎么会发冷?冷得奇怪,有什么事会发生吗?林云波不会占卜所以她无法预见将会发生什么故事,可她却一直觉得有人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是谁?

“请问……”

“远航!”林云波大叫起来,能在这里看到个活的顺眼的人真叫人喜出望外。

“云波?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欧远航笑着打量着面前的林云波,没有了前几日的消沉。“对不起,这几日忙了,没有去看你,你还好吧!”

林云波低头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今天来是工作的,对了,你在这儿任职?”

“刚进公司。”欧远航并没有打算多解释什么:“如果你是来做专访的话,那么请吧!”

看着欧远航笑容可掬地伸手相请,林云波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又忽然转过头:“远航!如果你可以直接面见李坤,我想你不妨劝劝他,要换个记者还来得及!”

欧远航暗自叹息着,伸手揽住林云波的右肩:“云波!有些事不属于你的生活,别去管它,做你自己的事吧!”

看着他略显阴沉的脸,听着别有玄机的话,林云波忽然觉得这个以前总流着鼻涕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长大了,而且学会玩深沉了,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否则以他善良、豁达的个性,二十六年来何曾如此过?

岁月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过了许多年头,以往的孩子们都长大了……

“哇!”

一声轻微的怪叫声打断了林云波对似水流年的慨叹,一张鬼脸谱凭空出现在面前,在这么个黄金、白银妆砌得刺眼的宫殿中能有个这么有新意的玩意,倒也值得一看,所以林云波连眼都没有眨一下,甚至没有顾上身旁荣姐的尖叫,平淡的生活中似乎该有这么点刺激。

“我想你没吓着我,有人早在八岁的时候已经做过了。结果是被我一脚踹出了房门!”林云波很是调皮地转过脸看着满面通红的欧远航,后者一边掩饰着窘态,一边走上前去摘下那人的面具:“晶晶,别胡闹!”

面具下是张低垂的小脸,衬着小小的身子,格外的楚楚动人,似乎是没料到有别人在场,因而失去了刚出现时的娇憨、活泼,拘束得两只小手在裙间不停的搓动:“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

“那现在知道了,回去吧!我下班陪你去游乐场!”欧远航低低地说着,用双手扳过她小小的身体,目送她消失在走道的另一边……

“还说刚进公司?!”林云波伸着五根指头在他失神的眼前晃了三晃。

“别瞎说!”欧远航捉住她的手:“人家可是好女孩。”

“正是好女孩才……”

“别说了……”他忽的收起温馨的笑容无奈地摇摇头:“我们该进去了,李总还等着……”

林云波终于一睹那个以“奸”闻名于世的商界“奇才”,前不久还为了自己的新股上市一把大火烧了别人的厂房,逼得对手自动放权,这种人怎么还能让他活在这里,那些警察真不知是吃什么的!

李坤是“奸”,却没有居高临下,傲视四方、不可一世的奸雄应有的气概,如果是那样,林云波似乎还有耐心坐下来,而面前这个人连个“雄”字都不配!一脸暴发户的市侩相,眯着小眼睛,拍着大手一个劲儿盯着她们笑个不停,满心的梦都写上,似乎想冲过来把大把的钞票塞进她们的口袋,然后几天后便可美名传扬天下,跻身上流社会,白痴梦!林云波强忍着离去的冲动,逼迫自己拣了个偏远的沙发坐下,拿出笔、翻开笔记本,也许过半天这上面会出现个王八、乌龟之类的东西,她林云波保证那个人说的半个字,她都不会相信。

当林云波一只乌龟画到一半时,剧情急转而下,有人在敲门,力量不大不小,一直站在一旁的欧远航紧走几步,伸手拉开房门。

“有事吗?”

“送茶水的。”来人声音低沉、沙哑,林云波拿笔的手一抖,在哪儿听过,听过!就在前不久的一抄…

“秘书小姐呢?我们没有叫……”欧远航仍挡住来人的身形,并不打算放他进来,只听“哗啦”一声!欧远航已被来人推至一旁,人影一闪——砰!砰!

是什么声音?怎么外面有尖叫声!林云波还未辨清,那李坤已从位上翻滚到沙发背面。

林云波盯着他刚刚坐过的,而此刻正冒起青烟的地方,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声音0枪声!”有人想暗杀这个奸商!是谁?身旁的搭档悲惨的尖叫已打断了她的思路。

“打劫呀!救命呀!”荣姐没命的尖叫着,却仍纹丝不动的端坐在原地,没挪动半分。

林云波感到有人在沙发背面向她们快速移来,更叫人冷汗直流的是随之而来的一排密集的子弹!

他的目标是李坤!林云波心中暗自叫着,终于有人可以替天行道了,不过她们可不愿做陪葬!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拉仍尖叫不已的荣姐,叫你平时不能吃那么多,可你偏不听!

枪声就在接近她们咫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有人在向她们走来,每一步都很稳健,而身后却有另一个人在发抖。林云波低着头,捂着耳朵却仍可以感觉到。

在他走到离她们五步之遥的时候,林云波的身体忽然飞了起来,直扑向面前的那个人,不是她胆大包天,更不是她英勇无畏,而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她们身后的李坤猛地揪住偏瘦的林云波用尽全力推向前面的那个人。

简直卑劣到极点,用女人来做挡箭牌!看来肥有肥的好处,至少不会像这样轻而易举的便被人利用。

“云波!”

“来人呀,杀了他!”

欧远航的呼唤声在一片嘈杂中显得那么的遥远。林云波在闭着眼睛,身不由己地撞上面前的人时,不仅撞歪了他的枪,更撞翻了整个局势。

李坤逃了出去,涌进来的是一帮保镖,个个手持枪械。

“杀了他!杀了他!”李坤在一群虎背熊腰的人身后大胆的叫嚣着,完全忘了刚才是一个女人的生命拯救了他,而他此刻正要将她和那个杀手一齐射成马蜂窝。

“李先生!”

林云波甚至可以听出欧远航叫声中的焦急万分,显然局势不容乐观,一触即发,她林云波要经历几次大难才会有后福?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闪开,闪开!”又是一群人冲进了战场,为首的正是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呆头鹅!

林云波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这回彻底的完了!每次遇上他哪里会让自己全身而退的。 果然,一只铁腕将她猛拉了过去,圈在了她的颈部,同时有一只冷冰冰的金属器械抵上了她的太阳穴,冷得让她忍不住全身一颤。

林云波明白自己由挡箭牌变为了一种更可悲的东西——人质!

“别乱来!”呆头鹅开口讲话了,并试图慢慢地靠近过来。

身后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枪紧抵了一下她的太阳穴,邵诚便呆在了现常

林云波开始哀叹自己的命运了,刚避开马蜂窝的下场,现在又有弃尸荒野的可能。”

“听着,我要一辆车!”身后的人再度开口。

不对!这肯定是自己在哪儿曾听到过的!在哪儿?

“你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喊话声中总算有了一丝镇静。

而身后的人却更冷静万分,一种浑然天成的霸者气息完全控制着场上的形势:“我只说一遍,马上!”毫无商量的余地。

两个男人对峙着,这边仅一人一枪而已,那边却是数十只枪口透着森然的冷光,敌我悬殊得很厉害!可对面那只呆鹅为何冷汗连连,身后的人却纹丝不动屹立当场,只是手指在慢慢地搬动着什么。

“好!”邵诚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头儿!”

“你们不能放他走,走了,我的生命谁负责?”

“开车来!”一声暴喝打断了几种声音,一名警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一踩脚转身离开了。

“你听着,别伤害她!”这是林云波听见邵诚说的最坚定的、最硬朗的一句话,忽然觉得那天资料的事实属他无心之过。这个男人此刻不再呆,不再傻,不再让她讨厌,一上战场,他简直成了统帅,成了英雄,可惜背后的人并不同意她的看法,始终没有再开口。

车来了,所有的人都闪在了两旁,林云波真该兴致勃勃,为这个荣幸挥手致意,她何德何能,以一介弱女子身份,受黑白两夹道欢送,唯一令她遗憾的是刚刚怎么那么多子弹,就没一颗能射中那个卑劣鬼的,以至于他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代罪羔羊。也许他还在盘算着如何替她找个接班人,以完成那篇伟大的专访!

“慢着!”站出来的是欧远航:“放了她,我做你的人质。”

“你疯了!”李坤叫着拖他到身旁,邵诚极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像得到保证似的,欧远航不再挣扎,不再意气用事了,却用焦急的目光紧随着那在人群后的身影……

一只小手,满是冷汗颤抖地钻进欧远航宽大有力的手掌中,后者把它紧紧握住,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片难言的凄凉涌上心头,一个是亲人,一个却是……林云波没有看见,她只看见自己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车子奔上了高速公路,一时警车还不敢有所行动。奇怪,他没有用枪指着她,甚至还把枪放在了她伸手可及的地方。他真的那么放心,因为所有的女人在此刻都只该有一个下唱—扑过去或听凭宰割!

林云波屏住呼吸,缓缓伸过手去,猛的一抓,却不料扑了个空,耳边又响起了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这回你又想打掉我的枪!?”

一时间,林云波整个人都呆立当场,真的是他!那个风雨之夜如狂风般袭卷进她生活,又在风停之际神秘消失的男人!风神?杀手?怎么可能?

在林云波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下,他调转过头来,一张清晰的轮廓迅速与脑海中的印象重叠、复制着。连林云波自己都奇怪为何他的音容在自己脑海中仍有如此清晰的印象,因为那夜的惊吓特别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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