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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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当铺-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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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李光棍他那傻嫂子夏天自己去河里洗澡,淹死了。他大哥竟然悲痛不已,没过几个月也去世了,家里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随着年龄增大,这李光棍子也不愿意在家里呆着了,每天牵着羊到处溜达,有时候晚了干脆连家都不回,直接和那几只羊挤一起,凑合一晚。因此整日弄得一身羊骚味,更没人愿意往他跟前凑合。

    钟山听到这里,忽然问道:“你说这李光棍子经常在外面过夜不回家?

    是啊,天气一暖和就这样,我们天气暖和的时候干活晚了回家,经常看到他和那几只羊挤在一起睡觉。”张老大也回答道。

    “这么说,他昨晚是不是也可能没有回去呢?”钟山忽然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毕竟他来送信的时候,太阳都升起很高了。我和老三正好到这门口,还没进家,就听到了老二出事的消息。”老大说道。

    钟山明白老大、老二媳妇他们都不会将改坟这事坦白了,最起码现在是这样,不然不会一直撒谎,遮遮掩掩。但是,李光棍子无疑是个好消息。

    “他家住哪里?咱们去找找他吧。”钟山说。

    “这好吧,我带你去。”小懒父亲说道,不过表情很明显,貌似他也不愿意去。

    告别老大他们,小懒父亲和钟山又朝着村子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李光棍子家在村子最东头,靠着一条小路。李光棍和他大哥住一个房子。房子没有院墙,只是用木棍、秫秸等架起来的一个篱笆,用木头做的一个简易门,估计也就只能挡一下那几只羊了,前提还是在羊老实的时候,不然一跃估计都能轻易跳过去。院子里有个石磨,但是长满了绿毛,石磨上面往里放粮食的空隙塞满了雨水,怕是不知道多久都没用过了。

    房子是老土坯房,总共三间。门还是老式的木头门,总共只有一米多宽吧,厚厚的门板,不透一丝光亮,这样的门是以前农家常用的。用久之后,门轴被磨的锃亮,一开关门能发出“吱扭”的响声。成语里说的: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户枢,便是指的这个。

    窗户还是用的老式木格样子,贴窗纸的那种。此时窗户纸明显旧了很多,甚至有两个窟窿,若是风一吹,便能听到哗啦啦作响的。西边窗户下是一个瓦罐,里面装满了水,旁边还放着一些青草。

    想必这就是李光棍用来给羊饮水用的了。

    “有人吗?”小懒父亲喊道。

    屋里并无人回话。

    钟山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

    “看来是没回来,看羊都不在的。”小懒父亲说道。

    钟山不免有些失望。同时看到这李光棍住的条件如此差,心里也油然而生一种同情,不禁说道:“进屋里看看吧?”

    “他家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小懒父亲说道。

    钟山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屋里走去,边走边想:他家被人家欺负,其实他又何尝不是瞧不起比自己更差的人呢?这个村道德沦丧,实在是悲哀。不过能生出小懒那样漂亮,还算纯洁的姑娘,也算是小懒父亲的福气了。不过,小懒父亲虽然并不是多么高尚的人,但是孝顺,没什么坏心,这个标准在村里估计已可以算到好人的行列里面了。

    推开门,一股霉臭味顿时迎面扑来。钟山顾不得躲开,呛得剧烈咳嗽了几声,赶紧捂着口鼻。

    待屋里味道散了一会儿,钟山才抬脚进去,小懒父亲跟在后面。

    屋里的光线明显比外面暗了许多,两个人适应了好几分钟,才能逐渐看清里面的东西。中间这屋是所谓的堂屋,一边一个灶台,北方的屋子都相差无几。

    灶台用土搭建而成,西边这个有锅,东边那个则是空空的,露着黑黑的灶膛。墙角有个半米高的水缸,上面无盖,怕是房顶若是有蛇鼠蚰蜒蝎子一类,定可能失足落到这水缸里过。

    水缸右侧是一个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大粗瓷碗。墙上挂着一张灰黄色的画,但是根本看不清那上面的内容。钟山凑近去辨认,费了好大一会儿才认出那原来是他家的家谱。堂屋里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东西。真如小懒父亲说的,家徒四壁。这简直比脸还干净。

    东西两个卧室都没有门,都只是一个框子,西边的用个草帘子挂起来挡着,东边则是什么都没有。

    钟山率先往东屋里看去,发现屋里只有一具土炕,炕上铺着一个落满灰尘的席子。炕边还有一个漆黑的木箱子。老年间女人出嫁,嫁妆往往是用这样的箱子装着,本不是黑色,是红色。但是以前的漆,防腐能力虽然强,但是颜色稳定性却差,时间一长,红色便逐渐变成了黑色。

    木箱子口打开着,里面空空,落了厚厚一层灰尘。

    钟山说道:“这拾掇下毕竟能用,他懒到家都不收拾?”

    小懒父亲只是呵呵一笑。

    两个人又开始来到西屋,钟山轻轻地掀开了草帘子。

【233】 又现诡事() 
顿时,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钟山忙后退了几步。

    但是,那股味道已散出来,小懒父亲也是将鼻子连忙捂住,呛得咳嗽了好几声,弯下腰直干哕。

    钟山脸色也不好看,但是比小懒父亲稍微好了一点儿。拍着他的后背,然后说道:“这是什么味道呀?”

    “这味道,像是屎尿味儿,还有点儿肉臭了的味道。”小懒父亲抹着眼泪说道。无疑,刚才的剧烈干哕让他眼泪都出来了。

    “不行,赶紧看看,是不是李光棍钟山说着,一捏鼻子进闯了进去。

    果然,一个老头此时正躺在炕上,头侧躺着,头发花白,乱蓬蓬的,眼睛瞪着房顶的已发黑结满了蛛网的檩条,嘴里在留着哈喇子,本就很脏的枕头已是湿了一大片,头就枕在那上面。被子早已脏的看不出原来的花色,都是油泥,只盖住了半个身体,两只脚都光着,露在被子,已冻得有些发黑。

    小懒父亲也捏着鼻子进来了。

    “李光棍!”小懒父亲惊讶道。

    “他是李光棍?”钟山疑惑地看着小懒父亲。

    “是呀。”小懒父亲捏着鼻子,一脸难过,勉强地吐出这两个字。

    钟山不觉愣住了。这怎么可能?不是说他上午刚报的信儿吗?怎么现在就躺这成了整样子了?而且屋里空气如此难闻,定是很久没有通风换气了。若是他刚回来,屋里可能是这个味道吗?

    钟山想着,就要去寻找那股味道的来源。扫视了一遍屋里,发现那位置只有一种可能了,便是来自于这李光棍身上。

    “李光棍?李光棍?”钟山试着去喊他的名字。这李光棍无动于衷,眼睛依旧茫然地盯着屋顶。

    “李光棍!喊你话呢!”小懒父亲不耐烦地喊道。

    钟山心想,看来他们平日里或许也没把这李光棍当回事,不然不会都喊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李光棍仍然是一动不动。

    “该不是死了吧?死不瞑目?”小懒父亲说道。

    钟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道,这话要是从浆糊嘴里说出来,那还有情可原,你这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有常识呢?见过死人肚子还起伏,呼吸着的?

    当然,这话钟山不可能说出口的。只是让小懒父亲将门帘赶紧弄掉,赶紧散散屋里的味道,实在让人在里面再不愿意多待一秒钟。但是,那味道钟山已是确定就来自于被子里面了。

    钟山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慢慢去掀开盖在李光棍身上的被子。

    “我操!”钟山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撞到墙上。

    小懒父亲听到钟山这么大的反应,甚至还带脏字,不由得也忙进来朝李光棍身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直感觉身上的汗毛顿时炸了起来,然后捂着嘴,跑到院子里哗哗地吐了起来。

    只见这李光棍裤子颜色已是发黑,污渍渍的,裤子褪到了大腿根。从腰以下竟已是溃烂,肉烂得很深,一个一个的隧洞,像是有东西从里面钻出来而形成的洞一般,屎尿就从有的洞里出来,堆满整个腰部和裤裆里,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钟山看到这里,也是忍不住了,跑出去哗哗地吐了起来。

    小懒的父亲抹着眼睛,看着钟山:“我还以为你比我承受力强呢,想不到你也”

    “快别说了,这事太蹊跷,太诡异了。我们得赶紧通知村里人。这个样子别说早成报信,就是动弹也不可能呀。人都快死了。据我判断,这李光棍成这样,没一个月的光景是不可能肉烂到这个地步的。多亏是春天,要是夏天到了,苍蝇一出来,身上一准都是白蛆了。”钟山自己一边说,一边要吐。

    “行了,别说。咱们赶紧通知村里。”小懒父亲说着便朝村里跑去。

    钟山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了一眼窗户,然后也跟着小懒父亲跑去。

    二人跑得飞快,脚下生风,并没有吓跑,而是径直朝张老二家跑去。此时那里人最多,而且老大不是说是李光棍早晨送的信儿吗?这事必须要让他知道,到底是他撒谎了?还是看错了,或者还有更诡异的事情?需要张老大来核实。

    众人还在张老二家忙活着。张老大和老三给大家散了烟,用个贴罐头盒装着,满满的四五盒,放在外面的桌子上。谁想抽烟谁自己拿了抽便是,桌子上还摆着茶壶茶碗。有几个无聊的人倚着墙根,抽着烟,晒着太阳,全然不顾后背上蹭了一层土。

    小懒父亲远远地看到人,便扯开嗓子喊:“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都“腾”地站了起来,院子里的人也都跑了出来,纷纷问他:“你媳妇怎么了?

    大家都以为是小懒她娘出了问题。

    “碍我媳妇什么事啊?不是她,不是她。是李光棍!”小懒父亲气喘吁吁地说道,然后端起桌子上的一碗茶水,一饮而尽。

    “李光棍怎么了?”众人还没来得及问,张老大走出门洞问。

    “李光棍他他浑身”小懒父亲努力了几次,但是一时竟很难用准确的词去形容。

    “先别问了,大家快去看看就知道了,那样子别提多惨了。”钟山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才那一通跑实在太累。

    “别呀,这边事正多,正需要人的时候呢,哪里去看那个光棍子,有啥事在这说就行了。”从张老大后面走出一个年轻人,比钟山大不了几岁。这人正是张老三。

    钟山眼睛一瞪,果然是个自私的人,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这一看不要紧,但见他虽然年轻,但是眼窝深陷,眼白过多,眼圈发黑,似是长久熬夜,精神严重不好。但是这农村里,又没城里人说的电视,只有“戏匣子”,但是那也不至于天天熬夜吧。莫非是房事过多的缘故?因为早晨很是紧张,钟山没有仔细观察,也不知道这老三的媳妇是哪一个。

    “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去了一看就知道了。我是吓坏了!”小懒父亲急忙说道。

    “大家别动,这里好茶水好烟供大家抽着呢,还需要大家多帮忙,都在这里休息下吧。”老三站到老大前面,大声说道。

    这话里意思很明白,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最短。好茶好烟供你们了,你们就得在这里听主人的。老三就是这个意思。

    钟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冷冷地看了老三几秒,然后开口说了话。

【234】 谁送的信() 
“你不去,当然可以,你不让大家去,当然也可以。我们本没有理由通知你们,只是出于一个村的人,这样的事告知你们最好,不然村里赶上谁家出了事,别怪我们没有告诉大家。”

    钟山这话说的柔中带刚,绵里藏针。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很明确点名厉害关系,孰轻孰重,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分得清。

    此时有个带帽子的四十多岁的男人突然说道:“这边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我先过去看看,毕竟李光棍也是咱村的,出事了不能不管不顾呀。”说着便撒开腿朝那李光棍家方向走去。

    众人也纷纷各种理由,都朝那走去。

    钟山对于他们刚才的那些话表示怀疑。也许他们是真的出于同情,也许更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话起了主导作用。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此时张老二家院子里外,竟然一个外人都没了,只剩下老三和老大愣在这里。

    钟山对老大说:“你该去看看,你不是说早晨是李光棍送的信儿吗?你去看看他那样子,怎么给你送信儿。”

    张老大疑惑地看着钟山。片刻,转身对老三说道:我去看看。

    “我也去。”老三说道。

    钟山不禁对这老三嗤之以鼻,原来他也是个凑热闹的人,想必是平日里看热闹看惯了,此时竟连自己二哥的丧事都不管了。

    钟山想去屋里看看张老二的尸体,但是想一下,那尸体已草草看过了,关键此时屋里都是女人,尤其这老二媳妇,泼妇样子,若是惹上她,搞得一身骚,岂不是得不偿失?想到这里便也作罢,和小懒父亲追着人群去了。

    先前到的几个人,此时无一例外地都占据院子一个角落,弯着腰,吐得正欢。

    张老大和老三到了那院子,看到满是在院子里呕吐的人,迟疑了一下。

    “至于吗?到底是有多恶心?”老三说道。

    老大犹豫着,想进,又不想进。

    “不妨进去看看,然后你就明白了。钟山和小懒父亲赶了上来,钟山见老大在迟疑,便喊道。

    “进!”老三似是赌气,要证明一下自己一般,然后拽着老大便进了屋子。

    “啊啊”没过几秒,屋里顿时传来老三惨烈喊叫声。

    众人纷纷直起腰来,也不再呕吐了,大眼小眼地看着屋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山也是顿了一下,待回过神来,想要冲进屋里的时候,老大正艰难地拖着老三的胳膊,将他拖出来。自己则是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钟山忙过去,将老三搀起来。谁料这老三双腿都软了,像两根面一样,根本立不起来。

    “赶紧过来帮忙呀!”钟山忙喊。大家才慌忙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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