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涛,你这周去哪儿写生?”
“荔枝公园那个拱桥吧,我觉得画水总是不行,我得多练练,你去么?”
“可以啊,不过我计划是周六下午去,周六早上要陪我妈去跳那个广场舞。”
“哈哈,你真逗,你这模样去跳广场舞,不是显得那些大婶更老了嘛?”
“笑屁啊!我妈高兴就行,你管这么多干嘛?”
“行行行,那就周六下午两点吧,我会准时过去的。”
阿朗看了下他们,又看看我,没吱声。
当天晚上,去看了下毛子,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搞的,满头大汗,“今天这么冷,我出来都想戴围巾了,你这咋回事儿?”
毛子哼叽着说道:“刚刚尿完一大泡尿呢,当然满头大汗啊,这是痛出来的冷汗!”
“啊?”我从来没把撒尿跟痛出冷汗扯上关系,“毛子,你是那个地方坏掉了吗?咋坏掉的?草,你还不到二十吧,这可怎么办啊,以后怎么娶媳妇?”
“廷娃,你可真会咒人!”嗲能拿着尿壶出现在门口,他把尿壶往病床下一放,转身又出去了,我看向毛子,毛子笑笑:“就是,拔掉导尿管了,很痛,护士说要实在憋得不行了再尿,可能原先导尿的地方有伤口之类的,被尿液一冲,就痛呗,真的比蛋疼还蛋疼!”
说着眉头皱紧,看得我都疼了。
“伤口怎么样?”我想了想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马明走了,然后你又动手术,我天天一个人坐,寂寞空虚冷啊!”
毛子笑起来,忽又痛得咧嘴,“别逗我笑,可疼可疼了!”
“嗯嗯!”我连忙点头,跟他说了这两天班上的事情,“蓝子胖子他们来看过你吗?”
毛子点头道:“蓝子财大气粗,送了个一万的红包,还说要拜我外公做师傅学微雕,其实我外公那个微雕技术,是他小时候的邻居教他的,教了他三年多,后来那个人在那些年景里,死了,但我外公却把那个邻居的作品偷偷藏起来,那人可以在一粒普通大米上刻下一整首《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厉害吧?”
他说的什么经,我只记得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别的一点没记住,不过这不妨碍我崇拜他外公,“毛子,我打小就知道你外公有这一门手艺,为啥咱俩都没学呢?”
毛子眨眨眼,“我经常买一些诺贝尔文学奖的书,但我从来没看过,也许就是一个道理吧,知道这东西是你家的,所以觉得它一直都会在那儿?”
嗲能再度走进来,“毛志文少说话,人刚刚才恢复点力气呢!”旁边的外公外婆朝我们笑笑,让嗲能坐着再说话。
胜武走进来,“毛子,我们陪你一起吃晚饭!”隔壁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朝毛子外公外婆笑道:“您俩好福气啊!您孙子人缘儿好!哪象我儿子,一周见一回就不错了,从来也没见他带什么朋友回家来的。”
外公熟练地把床给他摇高,外婆则给他打开小桌板,从保温盒里舀出粥来,还吹了吹,要喂他吃,毛子一脸无语地看向外婆:“我是阑尾炎,又不是手断掉了,让我自己吃吧。”
“爸!”随着门口一声轻呼,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出现在门口,我大吃一惊,居然是董涛,就是头晚在耳边说话的那个声音的主人!
(本章完)
第347章 鲜血淋漓()
此情此景,我要怎么说呢?人生何处不相逢?呸!这也太文艺范儿了。
胜武打开饭盒,“吃吧吃吧,将军,我买了两个素的,一个炝炒土豆丝,一个上汤菠菜。”说着抽出一次性筷子,打开敲几下,就开始大口刨饭,忽然问毛子:“哎,毛志文?你通气了吧?”
毛子点头,喝了口粥道:“何止通了呢?屁崩得跟人办红白喜事儿似的,没完没了,还带拐弯的!”
旁边的大叔笑了,“哎呀,这才叫孩子,我们家孩儿,简直不象这个年龄段的!哎,你们哪个学校的?”
“叔,我们都是实验高中的同班同学。”何胜武笑着答道,“又是一个宿舍,少一个都觉得别扭,所以晚上都来了。”
董涛回头看了看我们,搔搔头,又转回脸,将小饭桌支好,把打包的饭菜放到小桌上,就坐到一边玩手机。
外公笑呵呵地问道:“你儿子是哪个学校的?”
“深东艺校的,唉,考不上重点高中么!没事就捧着本子画来画去,依我看,就是那画画害的!”说到后来,大叔有点不高兴地指着董涛,“你看看他们几个……”
嗲能抬脸看向那大叔,“画画没有害什么,有的人天生就是艺术家,为艺术而生,为艺术而死,不见得上重点高中的,将来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再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
很少听到嗲能这样说话,主要是嗲能的性格,完全不会跟旁人搭话,今天是太阳从西边起么?
“怎么觉得今天有点怪怪的?”胜武夹了一筷土豆丝,“跟平常不太一样了。”
“你不如直接说将军开始管闲事了!”毛子笑道:“这弯拐得也太明显了吧!”
胜武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嗲能凑过来低低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个人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惊讶嗲能的反应,嗲能瞟我一眼低声说道:“你不是说深东艺校的么?他进门时,你那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谁看不出来你的吃惊?”
旁边的大叔,被嗲能先前艺术家的那番话说得哑然,董涛也惊讶地看着嗲能,目不转睛。
“快九点了,我们得走啦!”我轻轻拍拍毛子肩膀,“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保证每天都有人陪床哈!”今晚嗲能再次说他陪床,让我明天中午给他把饭送去,外公外婆坚持嗲能明天中午的饭他们送,拗不过,也只得依了。
回到宿舍时,阿朗哥正坐在床沿发呆,“咦,阿朗,你晚上没跟李冲去画画吗?”何胜武好奇地问道,其实胜武问的,也正是我想问的。
阿朗哥看向我们,咬咬嘴唇,“我进屋的时候,是九点二十五分,开门那瞬间,有道白影一闪而过,我想我自己没有眼花,因为那种冷的感觉,跟天气的冷,不太一样。”
我在宿舍内打了个转儿,确实有淡淡阴气萦绕,“胜武,不是让你设个驱邪阵么?怎么可能会没用呢?你不是很厉害的吗?”胜武的玄术缘自家族,嗲能办事儿也经常叫上他,怎么才设阵,立马就见到阴气了?
“头天半夜听到的那个声音,会不会就是那道白影?”我问胜武,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至少让我不那么茫然。
胜武蹲下来,每个角落都在细细察看,嘴里低低呢喃,声音极小,我也听不清楚,不过阿朗哥拉住我,让我不要打扰他。
阿朗哥沉吟一会才说道:“我看到这个影子是往窗这边飘的,”阿朗哥指着窗外,此时夜幕笼罩,远处一片霓虹闪烁,映得夜景都泛着红,站在窗口,我还能感觉夜里的风从窗风呼呼吹进来。
“啪!”一声脆响,阿朗哥打死一只蚊子,“好笑咧,深市冬天还有蚊子!”
我笑笑:“这边向来是冬天蚊子多,夏天室内蚊子少。”
胜武从洗浴间拿出一个一次性的塑料碗,“我弄了点肥皂水,逮蚊子好使。”接着拍拍手上的灰道:“我看了,最初设的阵没有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枚符咒会偏离原先的地方呢?关键我还没有感应!”说完,胜武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我也觉得很奇怪,那里离阿朗的床头很近,也许是阿朗哥不小心挪动的?
想想阿朗哥那会子发火的样子,确实也有可能,不过,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符是阿朗哥动的手脚。
洗漱完往床上一躺,阿朗哥轻哧一声:“阿廷,你不要睡到半夜又爬过来了,小心把你一脚蹬下去。”
我忙说道:“我是昨天晚上撞邪了嘛,哪有人天天晚上撞邪的?”
都说人背运时喝口凉水也塞牙,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运道,头天撞邪的人,第二天也会撞邪,我明明睡得好好的,却在朦胧中,看到有个影子站在床前,“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我不去,心里这样说着,人却不受控制地坐起来,下了床,不,我不去!用尽全身力气站在原地,脚好象不太听使唤,我回过来,惊恐地发现“我”还躺在床上,伸出双手,我看得很清楚,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我把自己的手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掌纹在内。
我冲向自己的身体,却被一道无形的隔膜弹了回来,那边的影子还在召唤我,我拼命喊道:胜武!救救我!
胜武没有一点反应,他完全睡死过去了吗?
情急之下,我扑向最近的那个符,眼前弹过一道金光,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象有人在唤我,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象是妈妈的声音,侧耳细听,又好象是毛子在喊我,他出院了吗?他明明应该躺在医院的!
毛子站在面前,笑吟吟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毛子,你伤口好了吗?”我犹疑地说出自己的担忧,“你应该在医院多休养一下呀!”
毛子笑笑,揭开衣裳,“我都好啦,不信你看!”那衣裳下的躯体,内脏看得清清楚楚,他一样一样取出来放到我的手中,鲜血淋漓。
(本章完)
第348章 你能把自己的头拿下来吗()
我吓得大叫,冷不防眉心被谁按了一下,这才醒过来,嗲能一脸肃然看向我,塞了一粒药丸到我嘴里。
咽下去后,“嗲能,给我倒杯水……”猛然发现,我说话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象哑巴一样,是药的问题吗?我尝试发啊的声音,嗲能转过声来:“别白费劲了,过两天才能好!”
那我是怎么了呢?那个血淋淋的场景,我不想再看到了,只能看向嗲能。
屋里阿朗哥和嗲能都在,连班主任郑老师都在,嗯?我环顾四周,几张木床,这儿是我们宿舍没错的。
窗帘没拉,看这天色,应该是下午一两点了。
“胜武叫不醒你,所以中午他替我去照顾毛子,晚上我再过去。”嗲能缓缓说道,“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只要多睡,就会恢复的。”
郑老师松了口气,又交待了几句,这才说道:“我会跟班上同学说你重感冒发烧,他们不会知道你出问题的。”
嗲能对郑老师表示我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歇息一两天就会好的,又朝阿朗说道:“你去看看食堂还有没有馒头之类的给他弄两个。”
阿朗点头,跟郑老师一起出去了。
“攻击明伟的那个魂灵,纠集了其他的鬼来攻击你,不过那些鬼的修为极低,最多就是让你做做恶梦,休息不好而已!”嗲能给我拉拉被子,掩住了肩,“马上三月,等数学竞赛一结束,就该你进修罗月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老师让参加英语竞赛的事,但原先的英语老师调任了,现在这个新老师,我还没有适应他的讲课方法,总觉得听得不够透彻,就象口味重的人,碰上了清淡菜一样,没胃口,如今的我就跟学习上没胃口差不多。
关于那个董涛,嗲能什么都没跟我说,也没有提及任何鬼气的东西,我们屋子里阴森森的气息又作何解释?
难道说,是我身上沾染来的不成?但我们这个宿舍,平时都有嗲能在护着,一般不至于出现什么异常。
还没等我想出个道道,阿朗哥回来了,拿了一个馒头,一碗黑米粥。他把画板拆下来,用反面垫上报纸,给我当成简易桌:“你先吃着,吃了接着睡,阿军说,你只要多躺一会儿就能睡着。”
嗲能在屋子里用手指沾了不知道什么水,在地板上画着奇怪的符号,还在我的床底下画,“嗯……两三天没拖地了吧?这地都上灰了!”他关注的重点究竟是什么?
吃完馒头和粥,阿朗哥还给我喂了一口独山盐酸,等我餐后喝水时,嗲能已经将整个房间都布满了符号。
“嗲能,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觉得可能对那些东西太过仁慈了。”
嗲能抽出一张纸巾慢慢地擦着手,“阿朗,你先去上课吧,这儿我会守着的,晚上要回家吃,叔叔说五点来接我们!你把素描本一起背上吧!”
阿朗嗯了一声,将素描本往书包一塞就走出去了。
宿舍内安静下来,嗲能坐到我的床前,手中又抓了一部小说在看,他跟我们不太一样,有手机,但从来不在手机上看书,按他的说法,如果习惯于在手机上看书,他在黑夜的情况下,会忘记时间的流逝,这个话什么意思,我不懂,他也不肯多作解释,只说以我的智商,是理解不了的。
“嗲能,你不去上课么?”总不能因为我出点小事,他就这么守着吧?还是说他守毛子守上瘾了,“我也没什么事的,不是说多休息就会好的吗?”
嗲能看我一眼:“去干什么?每天下午都在摸底测验,懒得去!”
这算是合理避课?
他站起身,拿出了一大叠试卷,“这些是英语老师给你的训练题,”又指着另一摞更高的卷子,“那边是数学竞赛的训练题,闲了就做做,反正没坏处!”
“我们才高一,到时跟高二的分在一组,不是特别吃亏么?”我有点不爽地说道,“他们比咱们多做一年题呢!”
嗲能看向我:“你真是想多了!”
不去上课,让我心情又是欢喜又是纠结,欢喜的是一个下午都能用来狂睡,纠结的是怕到时没上的课补起来累。
下午五点,老爸来接的时候,一看见我就扑哧笑出声来,“儿子,你知道自己已经成个球了么?”
我当然知道,今天有九度了,但我怕有点什么事,帽子围巾羽绒服加手套,两只手都架着的,无法贴着放进裤兜,很久没有这么全副武装了。
一上车,才发现胜武和凯奇也跟着挤上来了,七座的小车,被一群荷尔蒙过剩的大男孩堵得严严实实。
“嗯?那个学校的学生在干嘛呢?”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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