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父亲是带回来了，还在医院静养，因为……他已经成了植物人。”季雨娓低声说道。
李sir目光微敛：“植物人？怎么回事？”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李sir，您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季雨娓不太想继续聊穆赫的私事，起身看着他。
李sir意味深长地笑笑：“也没事，就是看你出去度假玩得怎么样，这段时间堆积的事情也有点多，你自己好好调节安排，别太累着自己了。有些事，不属于你们部门，就不要去过问了，免得给自己增添麻烦。”
季雨娓心里一沉，但表面上还是点头道：“谢谢李sir关心，那我先出去了。”
说着，她便走出了办公室。
一个人走在走廊里，脑子里反复思索着李sir最后那番话，似乎带着某种暗示呢？
不要过问？免得添麻烦？
这是一种警告吗？
季雨娓目光微敛，回到了自己办公室里，一眼便看见了陌可乐为她准备好的文件夹。
打开文件，里面整齐地放着三个死者的个人资料。
她大致浏览了一番，如同陌可乐给她复述的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但唯独，有一项资料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三个人当中，其中两个人都自己买了车。
奇怪，既然都自己有车，为什么还会坐出租车？
难道是因为限号？
想到这里，她便打开电脑，继续按照车牌号查询搜索，发现这两辆车的车主竟然是同一家4s维修店的会员。
季雨娓那乌黑的眼眸里眸光一闪，立即抄下那家4s店的地址，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按照她所记录的地址到了目的地，眼前这个很大的4s维修店里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
她走进店里，径直向前台出示了证件，询问道：“你好，我是警察，有些事想跟你了解下情况。”
前台美女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警官，出什么事了……”
“别担心，就是循例问一下，你看看照片上这两个人你认识吗？”季雨娓拿出那两人的个人资料，“女的叫张舒，三十岁，咖啡店老板；男的叫刘进远，四十五岁，科技创业公司的ceo。”
前台美女仔细看了看，眉头微蹙道：“这个……我不太清楚，这样吧，你先做一会儿，我去把我们经理叫来。”
说着她慌忙起身朝办公室里走去，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走了出来，一看见她便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您好，警官，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你好，打扰了，我就是想来了解下这两个人是你们这里的会员吗？”季雨娓再次将资料推给他。
男子只看了一眼便点头：“没错，这两位是老客户了，而且是我们这里的金卡会员，最高级别，所以我对他们印象深刻，前几天才送了车过来维修，不过，最近他们一直没来取车，我听说……”
“听说了什么？”季雨娓眸色微沉，直直看着他。
第417章 自调查（）
“这不前几天刚发生的出租车事件吗？听说受害者里好像就有他们……我们已经联系了他们的家属，不过好像家里人现在都沉浸在悲痛中，还在料理后事，暂时将车放在我们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感到很遗憾，失去了两个金牌老顾客，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经理不愧是经理，说起话来沉稳从容，自如得体，季雨娓心里想着。
“那你能带我去看看那两辆车吗？”
“没问题，由于不知道对方会什么时候来取，又是金牌用户，我们特意停在了vip专用车库里，有点远，你随我来吧。”经理礼貌地起身，伸手示意道。
季雨娓跟着他来到车库，经理按了下按钮，门缓缓打开，一辆宝马和一辆奔驰展现在她眼前。
“这车分别是什么时候买的呢？”季雨娓缓缓踱着步子在车周围查看着。
“三年前。”
“两辆都是？”
“没错。”
“这两个车主彼此认识吗？”季雨娓狐疑地看着他。
“在我看来，并不认识，因为他们不是一起来买的，间隔时间大概还是有一两周的。”
“三年前的事你记得这么清楚？”
经理微微一笑：“让您见笑了，我在这里已经工作五年了，我的职责就是记住每一位客人，尤其是这样的金牌客户，更是要对他们深入了解。”
“原来是这这样……那你还记得什么特别的事吗？两人都是一次性付款？”
“是的，都是年轻有为。”
季雨娓绕着车身看了一圈。
“他们通常多久来这里维护保养一次？”
“定期每周来洗一次车，如果遇上恶劣天气或者有重要事宜，他们会直接过来洗。每半个月过来保养和检查一次。”
“最后这一次送过来的时候，车出现了什么问题？”季雨娓转过身看他。
“两辆车都是被人划痕重新喷漆，划得还有些严重，上了漆还需要时间干透。”
季雨娓目光微敛地打量着两辆车，看来已经是干透了，完全看不出哪里被划了。
“好的，谢谢你提供了这么多有用的线索，之后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的，打扰了，我先走了。”
“没关系，也欢迎警官下次开车过来坐坐，我免费送你一次保养。”经理圆滑地笑笑。
季雨娓怔了怔，唇角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谢了，不过我已经不开车了。”
离开4s店，她有些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想着经理所说的最后那番话，自然那也是好意。
但却莫名其妙地触动了某些往事，隐隐的，一抹淡淡的忧伤涌上眸底。
曾经她考驾照还是他带着自己去考的，那时候刚毕业的她因为考试还担心得不得了。
是他陪着自己从早到晚直到顺利通过考试，买了新车后上路，有他坐在身旁她就放心大胆地练手，直到后来能潇洒自主地开着警车到处追捕犯人。
那一天晚上，她却开着警车撞上了……
她怔怔站在公交站台发愣，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又回想起昨晚的噩梦来。
秦昊……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为什么会梦见他？
已经大半年了，还以为自己早已经对那段往事释怀了，没想到……还是会梦见……
梦里的情景又是在重演当时么？
不对，似乎当时他说了什么？可是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他的音容相貌自己都快淡忘了，一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有些愧疚。
不知不觉，她失神地上了公交车，在某个曾经熟悉的站点下了车，低着头不由自主地拐进巷子，随后在一座老宅子前站住了脚，抬眸望去，心里一怔。
这不是秦昊的家吗？
当初听说，他出事之后，父母非常伤心，便回去老家了。
这座四合院当初住着他，他姥姥和父母，后来秦昊出事后姥姥过于伤心也离世了，他父母还把她从灵堂上赶了出去，再后来她也来过几次，只是邻居告诉她，他们都搬走了，但大概是想要留作纪念，这座四合院并没有卖给别人，如今已经成了一所空屋子，寂寞地矗立在这里。
天色已晚，屋里一片漆黑，她满怀感概地摸着那道斑驳的木门，一层厚厚的灰落下，看样子真的是好久没人回来住了。
她回过头，看见不远处的围墙外那棵大槐树竟然还在原地，不由得欣喜走上前。
记得最初和秦昊约会时，他有一次捡到了一只猫咪养在屋子里，想带季雨娓去看，由于他家里管教的严格，不许随便带女生进屋，他就想到了主意。
带着她悄悄爬上那棵大槐树，因为它距离围墙只有一步之遥，秦昊拉着她爬上树，随后又带着她跨到围墙上，两人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般偷偷潜入道院子里，悄悄来到秦昊的屋子里看那只可爱的小猫。
想到这里，她便爬上了那棵槐树，随后朝院子里望去，借着月光，她能看到秦昊的房间就在左手边那间，心里不禁万分感概，小心翼翼地沿着树枝爬过去，弯着腰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跨向围墙，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墙上。
她利落地从墙上翻身下去，站在了院子里，伸手摸了摸手机，想要照明，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
手机呢？
她眉头一蹙，难道是落在路上了？
不对，似乎从上了公交车开始她就没看到手机了……
难道是掉在了4s店里？
有可能，当时她把手机里翻拍的那两个死者个人资料给经理看，聊得太投入也许就忘在了桌上。
心情瞬间低落到极点，想要回去拿，但这时候似乎急也没用，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看看他曾经住过的房间，或许那里会找回一些过去的记忆，让她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梦里。
走进左手边那间屋子，门没有锁，轻轻推开，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淡淡洒进屋里，书桌上依然摆放着他从前看过的那些书。
他的父母竟然没有将这些书都带走？
或许是怕睹物思人吧，房间里的一切都还完好不缺地摆放着，没有人住，这里显得格外清冷沉寂。
她轻轻拂去桌上的灰尘，指尖来到了桌面一角那倒在桌上的相框。
伸手将它拿起，乌黑的眼眸不禁微微一颤。
第418章 争吵闹僵（）
是他的照片……仿佛多年未见般陌生却又熟悉。
自从他走了后，她把大脑里所有关于他的照片都删除了。
不是冷漠无情，而是怕每看一遍就难受一次。
毕竟，自始至终，她都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
缓缓走到书架前，看着那一排排整齐摆放的书和文件，心里不禁又想到，从前他就是这样一个一丝不苟的大律师，这些书和文件想必是他每次睡前都会整理一遍的。
目光来到了书架倒数第二排格子，隐隐的，觉得那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前后的文件夹互相交错倒着，中间似乎有一道空隙，像是被人抽走了什么。
这时，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季雨娓心里一紧：这个时候估计也七八点了，关键是这座房子已经没人住了，为什么还有人来敲门？
心，砰砰直跳，额角微微渗汗，一想到昨夜噩梦里的情形，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门前，敲门声停止了，门外的人像是在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有人吗？”
那声音低沉清冷，听起来很是耳熟。
有点像是……穆赫？
他怎么会在这里？
心跳愈加加速，她不可置信地打开门，穆赫那神色担忧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雨娓怔怔看他。
穆赫一言不发，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转身就往门外带。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不说话？”
将她带到巷子口，穆赫这才松开手，眸色冷冽地看着她：“这些问题也是我想问你的！你在警局上班，下班时间了怎么不直接回家？来这里做什么？刚才那是谁的房子？你在里面做什么？”
“我……”季雨娓犹豫了一下，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故作淡然抬眸看他，“今天事情太多了，忙得我头晕脑胀的，所以下了班就出来散散心，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了，看着这房子挺独特就进去看看了。”
“是吗？”穆赫唇角扯了扯，掠过一抹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递给她。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手机！
“这怎么……怎么会在你这里？我今天忘带手机了吗？不对呀，在现场的时候还打了电话给艾琳的……”她喃喃自语着，眸子里有些慌乱。
“你还去了现场？什么现场？”穆赫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她已经看到他的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了，心虚地走上前。
穆赫默不作声地上了车，待她关上了车门，却并没有发动车。
“怎么不开？”季雨娓侧眸看他。
“等你给我一个解释，你还没回答我刚才所有的问题。”穆赫目光漠然地看着她。
季雨娓眼底眸光闪烁着，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说了我是在忙工作，你这语气是在质疑我吗？”
“既然你不想回答，那我就帮你回答。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拿到你的手机吗？”
她心里一紧：“什么地方？”
“一家4s店，你去那里调查出租车连环案了？”穆赫冷冷问道。
“那很正常啊！我作为警察去搜集信息了解情况，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今天有个出租车司机死在了家里，据说你就是现场第一目击者，你能给我解释下，为什么你会知道他出事了？”没等她回答，穆赫眼底的眸色愈加冰冷，继续说着，“我本来不想继续追问的，昨晚你的噩梦到底梦见了什么，你没跟我说实话，你在梦中所喊的名字，是你前男友吧？你刚才去到的那座房子也是他以前住过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一直跟踪我吗？”季雨娓的心突突直跳，既有不安也有些许怒气。
“我一直打你电话打不通，后来被人接起说在4s店里，我便开车去把你手机拿走，顺便店经理告诉了我你下午找他所问的那些信息，有店员说看见你坐公交车走了，我在公交站台看见只有两班车，分别查了一下路线区域，发现有个站点离你前男友家最近。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穆赫像侦探似的将过程一一告诉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前男友？还知道他的家住在这里？”季雨娓眉头微蹙地看着他。
“你老是梦见他，为了治疗你的噩梦症，我或多或少了解过他的一些信息……”穆赫漠然说道，眸子里掠过一抹不自然的微光。
“每个人都有过去，你为什么要揪着我的过去不放？”季雨娓不耐烦地朝他吼了一句。
“揪着不放的是你自己！”穆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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