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鬼明堂!不男不女!”费尔啐了一声,他的灰烬使者双脚隙开,双臂笔直前探,合金五指张开,掌心各有一个射击***击口传出明亮的光芒。
两道螺旋形斑斓的光束,唰然朝着那架使徒机射去。
名为“阿波罗”的使徒机也不见如何动作,就是身体微倾,机甲如有蝶翼,脚不沾地的在楼宇之间自由折跃滑翔,灰烬使者的螺旋光束别看纤细,但一击之下,障碍物毫无阻滞的被击穿,使徒机阿波罗所躲避的那些楼体,如同纸糊,根本没有掩体的作用。
灰烬使者手掌不停翻转,射出的螺旋光束接连不断朝着使徒机落点追去,时而直击,时而光束横扫,螺旋光束所过的楼体上下两部分分离,上部在自重影响下,从断裂的斜面滑下。大部分楼宇被这样拦腰切断,一时城区变得狼藉不堪,尘灰炸起。
费尔笑了起来,“什么了不起的使徒,我看也不过如此!”
利川北冷静回应,“他根本毫发无伤,不宜乐观过早!”
就在使徒机于尘霾中飞舞只之时,一道雷球破雾横空而来,势大力沉而又准确无比的拦腰轰在使徒机腰身上。伴随着这一击之威,空气尘霾向四方急速扩散,周围的高楼在震波的波及下,无一完好,纷纷坍塌。
雷球现出踪影,科帕奇的机甲通体萦绕着雷光,他的机甲火种科技名为“雷体”,展开之后,不光可以屏蔽侦测手段,机甲本身还环绕着一层等离子体鞘,无坚不摧。
此时洛萨之影机甲悬浮的半空,四周的建筑物正向地面缩塌,伴随着黑尘滚滚四涌,遭到侧面撞击的使徒机落在更远的地面,那里的土层冲向了几十米的高空。
片刻后,随着可见度逐渐清晰,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陷坑。
可以视见的那方,利川北目光锐利,费尔“切!”了一声,科帕奇眉宇一凝。
那架使徒机,正缓缓从大坑上方悬浮飞起。
“骑士们,你们究竟是为何而战呢?支撑着你们的信念,是什么呢?”
如此激烈的战斗,龙门三将都将对方视为大敌,但对方却仿佛轻松得多,还能闲庭信步的聊天。
“国家和责任,就是我们为之而战的信念!”利川北沉声道。
“是么,为国家尽忠的责任,是你们可以付出生命去守护奋斗之物……真是令人感动,但是,这个宇宙是很大的,甚至用大都无法形容,那是难以言喻的浩瀚广袤。国家国家,不过是画地为牢,以曾经庞大人类帝国的统一愿景来看,如今的国家概念,是何等的渺小和浅薄啊……你们不想再见到曾经的伟大吗?”
费尔冷哼道,“你哪那么多废话,还打不打?”
“夏虫不可以语冰……果然以现在的人类而言,是永远无法住进巴别塔的……”
“费尔,小心!”利川北一声爆喝。
但已经晚了,叫做阿波罗的使徒机伸出一根指头,指头的前端变红,然后一根红色螺旋光束从指端击发,穿过三栋大楼,大楼蜡烛般从侧面融化,光束从费尔机甲正中央洞穿而过。
去势不减的光束落在数公里之外的小山峰,山峰在赤红色的爆炸中消失了一半。
摄像机拍下来的红光倒映在利川北和科帕奇的脸上,两人只有震惊。
“费尔!”科帕奇的喊声中,费尔的机甲委顿在地,驾驶舱的位置是一个孔洞,而孔洞位置所在的四周,都完全被烧融。
利川北的流明之光突进,火种科技“蚍蜉”启动,红色飞刃从机甲后背的收纳库中飞出,在周边飞舞,这些纯粹由精神所控制的飞刃,就是利川北的火种兵器。
“啊啊啊啊……”利川北的头盔不断接收着他的脑波,在他精神和意志的催动下,那些红色飞刃在他机甲身侧周边化作龙卷,直取使徒机甲阿波罗。
阿波罗机体发生变化,像是机甲的表面全部分解了,化作无数道的飞刃,这些斩退了西庞近卫战机编队的无比锋利之刃,以更加蜂拥而狂猛之势,劈取利川北。
利川北的红色飞刃和阿波罗的构体刀刃在半空密集交击,天空爆发出密密麻麻的金石交击铿锵之声,这声音能碎石,能裂空,能令大地之上的建筑也布满细纹。
阿波罗机甲的飞刃势力毕竟更为浩大,利川北所控制的红色飞刃只有十来之数,不断和阿波罗的飞刃**击,弹回,又重新加速斩前,回旋返替。而在这个过程中,利川北的机甲则是不断后退,红色的飞刃也逐渐势弱,有被阿波罗数目更为庞大的刀锋围剿之嫌。
科帕奇机甲的雷球再现,那些围剿利川北的飞刃立即分出一部分折转,环抱成团,然后重重的和半空中那道来袭的雷影撞击。
巨大的轰鸣之后。利川北和科帕奇两架机甲都被击飞狂退。两甲稳住身形之后,科帕奇的洛萨之影装甲满是伤痕,而利川北则因为过度催动精神,鼻腔溢出鲜血,异常可怖。
再看使徒机甲阿波罗,那些飞刃自动悬停在它的周身四面,密密麻麻如一道珠帘。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这个残破的国家而奋战,是何等愚昧啊……但你们的战斗和忠诚,却仍是悲壮,我就成全你们吧你们化作英灵,精神不朽。”**:
第二百五十八九章 宿命 下()
最后的三名龙门大将之中费尔已死,而利川北和科帕奇正和使徒机甲陷入苦战,到处都是向皇宫方向发起的战斗,首都天京星已经面目全非。
“苏克泰!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无忧宫下面有足以躲避危机的庇护所,也有通往皇宫区之外的出口,去往那里,我们再作打算。”
西庞皇室已经到了最危机的时刻,如果留在这里,很可能会遭到曹师道这样的使徒和黑袖章的清除,只有保存自身,再来试图应对这种局面。苏克因冷静着道。
布雷恩也露出决然之色道,“陛下,你们快走吧!我留在这里坐镇就够了,我会在这里战斗至最后一刻,和无忧宫共存亡!”
就算是苏克泰身边的这位佞臣,在这种时刻,竟然也表现出了骨气。
何塞丝道,“皇兄,事情已经到这一步,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让这些使徒得逞,否则西庞将落于他们之手,成为一个空壳和傀儡。我们要先保存自己!”
苏克泰回过头,看向两人,然后道,“可以,把地宫打开吧。”
随后苏克泰和两人一起行走,从他的办公室来到门口,苏克因感觉有些异样,因为他觉得苏克泰步伐很慢,就像是……似乎这辈子最后一次和他同行。
打开办公室门,苏克因和何塞丝在侍卫保护下走廊,但苏克泰却在这一刻停步了。
苏克因和何塞丝蓦然回头,侍卫已经将他们分隔开来,苏克泰负手站在了门口,再也没向前走出那一步。
“苏克泰!”
苏克因要上前,却被侍卫拦住了。何塞丝的一只手也被一名侍卫给抓住。
“是黑默丁给你的。”苏克泰嘴角轻轻翘起。
“黑默丁将地宫的钥匙给了你,赋予了你……那座地宫,那也是保护你的……那不是我该之地。”
苏克因怒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了?”
“我不是依靠他的庇护,才做西庞人的皇帝的……我不需要啊。”苏克泰眼神冷漠,“这样的话啊,他恐怕也在黄泉之下耻笑我始终还是借助了他的力量和庇托吧,他仍然凌驾于我,可是……这是我亲自登上这个位置!而我也不需要他的施舍!我是西庞人的皇,皇者,不应该苟延残喘啊。”
苏克因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骄傲,这是不低头。
黑默丁将最大的秘密地宫告知了苏克因,是原本就打算传位苏克因,他苏克泰是被抛弃的那个人。但是他弑父,篡位,为自己加冕为皇,他走上了这条路,这条不需要有黑默丁阴影的路。
他是这片星域下高傲的皇者,绝不会做流亡的星民。
“正如我所言,我从这里离开,那就是彻底被他们打败了,就算保住了这条命,皇室的尊严,也葬送了。这片星河将会交由别人手里肆意妄为……我不能离开,我会在这里,指挥战斗……哼,说到底鹿死谁手,还为未可知!”
“苏克泰!”“皇兄!”
“你们想死吗?”苏克泰眯着眼,看着两人,“想死的话,就留下来,运气好的话,曹师道会来杀死我,连带着你们一起死……如果运气不好,这场仗由我胜利了,我也会赐死你们,苏克因,你剥夺了我很多东西,你该死。而何塞丝,我可爱的妹妹,最关键时刻你却没有站在我这个大哥身边,所以你也会死……”
“不想死的话,都滚吧!”
“你说的话不是真的……”何塞丝泫然道。
“是真的。”苏克泰微微一笑,“所以我们,就此别过吧。”
“保住性命,小克因,小何塞。”苏克泰一挥手,侍卫开始强行拉扯两人,同时房门,正在缓缓关上。
而没有关上的房门后方,这个办公室巨大的玻璃对面,苏克因看到了一架使徒机甲,正在外面不断变大,接近。
房门关闭,也关闭了苏克泰最后的声音。
“我是西庞的皇,这里……就由我来守护,至于未来……要是在没有我的未来里……那就是你们的世界了。”
轰得巨响从房间里传来,警报启动,合金电子闸门重重落下。
侍卫们架着苏克因何塞丝,向着地宫入口冲去。
***
回转身,布雷恩等人单膝向苏克泰跪拜,窗户砰然炸碎,在落地窗玻璃的碎片飞溅之间,曹师道的使徒机甲,已悬浮在窗户之外。
此间的皇宫周围不知道有多少防御,但是最主要的战力龙门大将被拖住,曹师道驾驶的使徒机甲,突破这里几乎已成定数。
布雷恩起身,掏出手枪,挡在苏克泰面前,朝着曹师道机甲射击。
子弹打在机甲的外壳,只造成了微小的爆闪。
苏克泰身披红袍,和曹师道对峙,袍袂随乱风四舞,一副王者风范。
曹师道机甲极长的手臂轰入房间之中,再收回来,苏克泰已经被攫在金属手之中。
苏克泰被挤在合金手蜷起的缝隙中,双手努力支撑着身体,想要爬出来,但无能为力,下半身不知道有多少骨头碎裂了,他回头看向办公室,布雷恩等人全成了一片尸体。
在这样的暗夜里,西庞皇室已经成了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
曹师道从机甲里传来的声音异常冰冷,“黑默丁皇室,是你们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了,西庞最后的末代皇帝,告诉我,你的那两位血亲在哪里?从我们建立血仇那一刻开始,这就是你们必然的结局,黑默丁没能被我亲手杀死,这不要紧,我还可以将他的后代连根拔除……告诉我,他们在哪里?你或许会有一个体面的死法,我向你保证。”
看着苏克泰似乎不为所动,曹师道加紧了机甲手的力道,苏克泰口鼻溢出鲜血,惨叫出声。
“曹师道,你们真该死……虽然做这件事的人不是我,但是我相信,总有人会终结你……还有件事,你以为杀死你弟弟的人真的是我?……呵呵,唔……”苏克泰吐出一口血,但笑意却溢于言表,“这个人,仍然在暗处,看着你的这一切一切的举动,他愚弄了我们,更利用你们兄弟二人打击了我们皇室,还把你背后的势力拉了出来亮相……而你却对一切一无所知……”
“……你知道现在的你,到底有多么滑稽可笑吗?……哈哈哈哈……”
笑意噶然而止。
苏克泰落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两片,曹师道机甲手攥着下半截,看上去有些沉默。
苏克泰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极速的流逝。
即便看不到机甲里曹师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但只是通过想象他的失魂落魄,苏克泰也无比的快意。
像是曹师道这样在背后掌控着事物,以为自己可以操控一切的人,发现自己反过来被人给愚弄了,这对他而言,恐怕是一种刻骨的羞辱和打击吧。
他看着远方,压抑低沉的天空如血,仿佛正在覆盖这个世界。
他又想起了母亲逝世时的那一幕,阳光照进窗台,她握着自己的手,重复说着话语,“你要好好照顾弟弟……让着弟弟……多为他考虑……”
那时的他只有弟弟把自己母亲抢走的嫉恨,而现在,他知道那是信任,母亲信任他,于是托付给了他她此生最的寄托。可笑的是,他以为自己母亲从来就没有认可认同过他,但其实,在那个时刻,信任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认同吧。所以在此间最后的那一刻,他将苏克因两人推走。而现在,他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也即将要去母亲的怀抱了。
他是西庞的皇者,是这片星空下骄傲的王。君王死于社稷,这是本分之事。
他想起小时候和苏克因何塞丝玩耍,每每都是他扮作皇帝,大喊“皇帝陛下要出游啦……”“皇帝陛下要娶妻啦……”两人就会各自为他跑上跑下,扮演自己的角色,苏克因给他做大臣,何塞丝则打扮成他的皇后,真是天真的童年……
“皇帝陛下要闭上眼睛啦……”
苏克泰看着天空,呢喃着,声音消逝。
***
从地宫的通道钻出来,回首无忧宫处可以看得到的曹师道机甲突破了皇帝办公室,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众人陷入悲怆。
“哥哥!”何塞丝噙着泪水,望着无忧宫的方向,苏克泰不想要让人看来皇帝是被流亡,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捍卫皇家的尊严之上,这就是皇室的尊严。尽管看上去似乎有些愚蠢,但这就是他的坚持。亦是身为一个西庞皇者的自觉。
“什么人?”持枪的侍卫们纷纷调转武器,朝向陡然出现动静的不远处。
那里是一排建筑物。
苏克因收拾起心情,何塞丝亦整理了妆容,这个出口走的是地宫的电梯,位于无忧宫脚下不到两公里的位置,如果敌人已经侵入到了这里,他们恐怕就麻烦了。
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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